天边微微地亮了起来,一天来临,伍月人生却已经完全黯淡了。(4g更新更快)
眼泪都哭干了,嗓子都喊哑了,消逝生命还未停留就已经远走,伍月紧紧地将孩子拥怀里,撑起瘦弱身体下床,踉踉跄跄地走出这座比鬼屋加渗人院落。
丞相左巍正府中漱口净面,听见门外奴仆来通报,“大人,府前有位自称伍月姑娘求见大人,请求大人无论如何都见她一面。”
擦着手左巍一愣,打开了房门,“带她到中厅。”
皇宫中,宛茗一早便陪着原帝用膳,融洽气氛一度让原帝以为宛茗回心转意,将跟随回朝,不料事实却并非如此。宛茗不久之前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书信被宛茗找了出来,善雕刻匠人由原帝亲自任命传召进宫,对书信上端印章真伪进行了验证。
匠人抬头,收起了工具,结果已心中有数。
宛茗胸有成竹,原帝半信半疑,“老师傅,结果如何?”
“回皇上,不论是印泥成色还是晕染程度都无法与皇室用料相比较,草民敢肯定,此乃伪造。”
和宛茗所说如出一辙,原帝挥手让匠人退下,胸前气难顺,“这个任柏水是怎么回事?!”
“父皇,这下总可以证明驸马是清白,勾结叛乱一事根本是子虚乌有!”
“她虽没有勾结外敌,起兵造反却是事实。”
宛茗并不急着和原帝争辩有关向恂事,揭穿书信作假,宛茗另有用意,“父皇,无需儿臣指明,您肯定也清楚,信上所盖硅国大王子印章是真,而驸马印是假,此事非驸马所为,那么呈上此封信任柏水就极为可疑。作为父皇所信赖大臣,他不仅与硅国大王子交往甚密,甚至伪造证据嫁祸于人,难道不可怕吗?”
宛茗字字珠玑,即便有心维护也难以找到辩解理由,何况原帝心中也对任柏水产生了怀疑。倘若事情属实,任柏水欺君罔上,还与外勾结,罪加一等。如果说任柏水毫不知情状况下得到这封信并上呈原帝,实牵强,终任柏水还是无法摆脱干系。
“父皇,儿臣知道您求才若渴”,宛茗走到原帝身边,端起桌上茶盅递给原帝,“儿臣同样认可任柏水文采,但是说到品行,任柏水或许就不是父皇所看到那样。儿臣确实想为驸马伸冤,但是父皇您也说了,原泾再次对立已成事实,重要是让父皇您加了解任柏水,为免养成祸患。”
原帝轻轻地吹开茶叶,抿了口热茶,放下茶盅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门外丞相左巍已经前来求见。
“丞相今日为何事而来?”
“启禀皇上,据泾国前朝伍凯将军之女伍月所言,她肚中胎儿生父乃任柏水,任大人,并非驸马向恂,此前谣传均属空穴来风,驸马是无辜。不仅如此,任大人还将伍月姑娘藏匿,以使调查无法顺利进行,而其对伍月母子不闻不问,导致伍月姑娘难产,生下死婴。其行可指,惨无人寰之道,臣恳请皇上为伍月母子主持公道。”
这么久之后再次听到伍月消息,还是从丞相左巍面见原帝时所知,宛茗着实吃了一惊,“丞相大人,伍月现何处?”
左巍面色凝重,拱手道,“回公主殿下,今早伍月姑娘来到微臣府中时已经奄奄一息,说完一切事实之后,便再也撑不下去,已经离世。”
从来没有想过结果让宛茗说不出话来,只是看向了原帝。或许是因为同情,左巍再面向原帝多言了一句,“皇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虽说驸马向恂,伍月均不是原朝子民,但任大人所作所为,实非朝廷命官之表率。”
原帝看了看宛茗,再看了看左巍,下了口谕,“传朕旨意,将尚书任柏水打入大牢,听命候审。”
宛茗预想过结果,却对伍月遭遇难以释怀。走出御书房,宛茗叫住了左巍,“丞相大人,能否将伍月交予本宫?泾国前朝老奴福生从小照顾驸马,必定熟悉伍将军一家人,也知道伍将军墓地所,本宫想将他们一家人合葬,还请丞相大人成全。”
“公主殿下言重了,殿下宅心仁厚,微臣愿意效力。”
“那就有劳大人了。”
左巍施礼后走远,宛茗抬起头看了看天边,突然噩耗让宛茗心情变得沉重,想到多日不见向恂,不禁慨叹,“这场纷争究竟何时得以落幕?”
任府,任柏水如意算盘因为一只漏网之鱼而变得有些复杂起来,甚至产生了不详预感。
“她一个刚生产完女人能独自跑去哪里?!你们是怎么看管?!十几个人连她走了都不知道?”
任柏水雷霆大怒,办事不力只敢跪着答话,“大人,昨天闹腾了一整晚,兄弟们都累了,再者,那是间沾血屋子,我,我们就没守得太近,谁知道……”
任柏水一脚就踹倒了满嘴借口属下,“少说废话,赶紧给我去找!今天之内找不到,就给我提头来见!”
“叩叩……叩叩……”
急促敲门声暂时救了任柏水拳脚下人,却让任柏水迎来了灾难。
“大人,大人,不好了,您出来看看吧。”
任柏水心里纳闷,打开房门一看,外面院子站满了官兵,已是任柏水并不陌生架势。
原帝下旨,宛茗监督,官兵很就出现任府,列举了欺君通敌罪行,结果是直接打入大牢,任柏水就像寒冬腊月里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
“这是栽赃陷害!我要面见圣上,我有要事奏上!”君命难为,任柏水一反抗,官兵们立即将其钳制,任柏水依旧喊冤叫屈,“是刑正!我是被刑正陷害,印章是他偷,我要向皇上说明,向恂眼线仍皇上身边!把刑正抓起来!”
徒劳之举,连拖带拽,任柏水被挂上了链条,再也由不得他。刑正就任府,暗处看着这一切,看着任柏水被带走。
刑正握着拳头,“大哥,答应你,我做到了。”
其实刑正不对劲,洪世昌伍月莫名落入任柏水手里之后就有所察觉,洪世昌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不以为意,和洪欣直接怀疑相比,洪世昌选择了暗中观察,也就因为这样,抓住了潜入主营意图偷取驸马印刑正。
那一天晚上,刑正和洪世昌作为十几年兄弟,第一次大打出手,然而刑正依旧无法从洪世昌手里夺走印章,筋疲力竭之际,洪世昌只是一句又一句地问着刑正。
“阿正,值得吗?你了解任柏水是一个什么样人,你就放弃良心地为他卖命?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他个人目,而不是为了百姓和朝廷。他来了之后,为泾地做过多少事?你能说出哪怕一件老百姓受益事吗?相反,向兄弟做什么?娶公主,保家乡,治水患,亲种地,上战场,逐敌寇……良禽择木而栖,阿正,一腔抱负如果只为追求名利,你和我们曾经痛恨那些大官有什么区别?”
刑正当晚,默默地没有作声,也没能按任柏水所说,拿走驸马印。第二天,刑正安然无事,第三天,仍然风平浪静得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第三天晚上,想通了刑正洪世昌面前起誓改过,而这期间因为洪世昌坦白,向恂宛茗都知道这个事实,非但没有怪洪世昌,也大方地接纳了刑正。而就从那时候起,刑正已经转变了立场,从一时虚荣之中挣脱。
但竹屋被发现,向母被抓为人质一事,绝对是大意外和变数。
或坐或站,向恂已经将自己关书房一天了,并非无事可做,实是左右为难。
明宁敲门进去,向恂无时无刻不期待着一个好消息,可这回,明宁是真无能为力。
“单实用心险恶,既然他打算用母后来束缚我,就绝不会让我们轻易地将毒破解,师傅您不用自责”,向恂目光放地图上,“就按他说做吧,这样才能换取解药,免得让母后受苦。”
“恂儿,单实这次想要什么?”
“允州。”
向恂话音刚落,明宁就是一惊,夺下允州对向恂来说至关重要,但是却要拱手送人,如非万不得已,向恂绝不会如此。
“单实以增兵为条件,成功攻占允州之后,允州城将由硅军驻守,才出虎穴又入狼窟,我军将士出生入死,后为他人做嫁衣,我实是不甘心”,向恂握紧双拳撑桌上,垂下了头,“我军准备充足,即便没有他们帮助也有把握占领允州,单实因为诬陷硅国大王子事回国即,所以加急于让军队入驻泾地,其野心不言而喻,妄图坐收渔翁之利。我就是不甘心想不出办法救母后,想不出办法不受单实威胁!”
“砰!!”
向恂拳头重重地砸桌面,承受了太大压力,还有母亲性命,任谁都无法轻松应对。
向母端稳了汤盅,书房里再没有声音,向母转过身,悄无声息地走了。
“太后娘娘,到了服汤药时间了。”
房间里,向母看着这几天来都喝黑色药汁,不禁问了随身侍女,“这是什么药?”
“回太后,奴婢们也不知道,殿下只吩咐按时给太后送来。”
“药先放着,你下去吧。”
“这……殿下说要亲眼看着娘娘服下才能……”
“本宫还会骗殿下不成?!”向母语气加厉害了几分,小丫鬟立即不敢言语了,“太子近来国事缠身,你等不准去叨扰,本宫自会向太子说明,退下吧。”
“是,奴婢遵命。”
向母看着侍女带上房门离开,抬起双手端了汤药闻了闻,思量着方才听到一番话。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前再求花多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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