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书在接到谭蕾的电话后,从下乡的驻队工作组赶回镇政府。他把家中可能出事的情况向镇长反映,并要求镇综治办派车给他急用。镇长就批了,特指派关新众开的越野车给他。因此陈传书是和关新众同时出现在沿江小区这幢套房里的。他们进屋后,谭蕾看到关新众下意识里感到别扭,正如谭家人和陈家人这些亲戚第一眼看到关新众在这里出现而感到别扭那样。尽管他们的关系从来没公开化过,但亲戚们背后还是知道谭蕾在桃阳镇有一个开车的小情人。尽管谭蕾正处在危难之中需要人手帮助的时候,但她还是觉得关新从不该在此时出现在亲戚朋友的场合。同时,她也不愿让关新众看到她正落难,满地豆花的情景。她用犯着忌讳的语气对关新众说,“家里可能出现了不幸,人又这么多,你还是回避一下吧!”
关新众听出谭蕾所说的家里可能出现不幸指的是什么,也听出谭蕾的话外之音,他自己也觉得在这么多亲戚朋友面前出现不合适。换作以前他会拔腿就走,但今天情况不同。因为这次陈思香出事与他有直接关系。陈思香这次到桃阳是他给陈传书出的歪点子。而这个歪点子谭蕾迟早会知道。如果谭蕾知道陈思香的桃阳之行是因为要去监视谭蕾才出问题,谭蕾肯定不会饶过他。到时,谭蕾找他算账,他就麻烦了,尤其是看到坐在谭蕾身边的弟弟谭聚利,那粗胳膊粗腿,甚至有些蛮横、骠悍的恶相,关新众的后背直发凉。于是他对陈传书说,“我下楼去,在车上候着,你需要用车再叫我。”
陈传书回答他说,“可以。小区入口处有旅社和饭店,今天只能委屈你住在那里了。我要用车,就去叫你。”
关新众知趣地退出套房,下到楼去。
见关新众离开后,谭蕾才把女儿发生的前后经过向陈传书一一道出。这是他们分居多年以来,谭蕾对陈传书说的最多的一次话。陈传书听完她的叙述和看完女儿写的那封长信,两行热泪已经扑簌簌滚落下来,以他的经验,他认为女儿现在是凶多吉少。
陈传书捧着那封长信,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女儿。作为一个生身父亲,他没能尽到做父亲的职责,没能给女儿一个温暖而完整的家,让女儿缺少父母的关爱,以致酿成这样的悲剧。他后悔自己不该在两个月前,听信关新众的话,把女儿接到桃阳,做出那种让女儿去监视自己亲妈的荒唐事。如果不是那样,女儿怀孕的隐情也许就不会被谭蕾就不会遭到谭蕾的训斥而离开桃阳,最终走向寻短见这条绝路。在陈传书的思维世界里,他认为人的生活就像链条,是一环扣着一环的。如果没把女儿带到桃阳来监视谭蕾这一环,就不会有女儿被谭蕾发现怀孕的后一环……这样的环环相扣的起因,都是缘于他和关新众把女儿接到桃阳的错误上。如果让女儿像以前那样留在县城,说不定女儿发现自己被奸怀孕,她会去寻找另外补救的办法。比如,她可以瞒着世人的眼睛,自己去医院坠胎,或者去青佛县之外的地方找私人诊所做掉孩子,甚至可以去找谭同岩这个王八蛋,这个挨千刀的浑蛋让他想办法把胎坠掉。就算最坏的,她完全可以十月怀胎把孩子生下来再偷偷送人或扔掉……有很多的路可走,有许多的办法可选择,都不至于让谭蕾直接发现女儿的隐情,让女儿在母亲面前颜面丢尽最终走向轻生这条绝路!
陈传书懊悔莫及,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和关新众把女儿带到桃阳。而此话和懊悔,现在又不能对谭蕾说。他现在只能牙齿打断连血吞进肚里。陈传书掩脸痛哭,父女连心的亲情和悲痛,使他肝胆欲裂,哽咽不止。
在亲戚的劝说下,陈传书止住悲声。想到女儿会不会去南京找她在大学读书的哥哥?于是又抱着一线渺茫的希望忙下楼给儿子打去长途电话,询问陈思勇有没有见到陈思香去南京?陈思勇在电话里回答说没有见到陈思香,并问他妹妹出了什么事?陈传书不敢告诉陈思勇,妹妹已经失踪,只是说如果看见陈思香去南京找他,要立即留住她并电告家里,就把电话挂了。
一天过去,所有出去寻找的人都没有陈思香的任何消息。第二天又过去了,反馈回来的依然没有陈思香的任何踪迹。
第三天,在青佛县百里之外的《银洲日报》上刊登出一则“认尸启事”:
警方于七月二十日在本市太鼓海滩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该女尸身高一米六十八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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