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青佛城开往桃阳镇最后一趟班车,叶保回来了。
谭蕾在木阁楼看到叶保住的四楼窗户灯亮了,谭蕾心里也随之一亮,忙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她的耳鼓:“谭蕾,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了?……”
只这一句,谭蕾的眼泪刷地就出来了。多时的不幸、灾难和哀痛,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化成忧伤的言语要向叶保倾诉。她禁不住心中的渴望,说:“你现在就到这边木阁楼来。”
“现在天色还没完全黑呢。”叶保提示说。
“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必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了。我开着门,等着你,我想立刻见到你,就现在!”谭蕾在电话里厉声说道。
几分钟过后,叶保就出现在了木阁楼。
叶保第一眼见到谭蕾,都有点不敢认她了。只见谭蕾一脸的憔悴,先前红润的鸭蛋脸上一脸的苍白,人整个儿瘦去了一圈。加之,她从女儿遇难那天起,就除去了金耳环、金项链和金手镯的饰物,原来善于梳理的长卷发现在全打散了,因而好像重新换了一个人。但两人一见面,就不约而同上前紧紧抱住了对方。然后就都痛哭起来。那凄切而哀惋的哭声,仿佛把黄昏的空气都凝固、定格在木阁楼里。俩人没有互为慰安的言语,但那哭声已足够说明一切。那是一种只有心心相印的人才会有的,是各自从内心自然流露出来的无声泣诉。
叶保首先出声说:“你所有发生的一切,我都在县城打听到了。你的突然不辞而别,让我整个心都随你而去,随你那些接踵而至的不幸飘散而去。这些日子我满脑子都是乱嗡嗡的,像被掏空了一切似的。你也许不知道,我先后三次回到青佛城,我在你家的楼前楼后四周转了好几天,但就是不见你的身影。”
“这我都知道,蔡方哥都已经告诉过我了。”谭蕾紧紧拥住叶保。一个来月,她第一次从地狱回到了人间,回到了现实生活,回到了真实。被她极力拥在怀中的叶保接着说:
“我是在县城听说‘七·二九’爆炸案与桃阳镇政府一个姓陈的干部有关。因此,我特意两次去到县后花园的爆炸现场。那儿公安警察还没解除警戒,但每天前去看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我们虽然只能在警戒线外远远地望着那片夷为平地的废墟,但各种议论声都不绝于耳。人们传说案发后破案的公安在清理废墟中,先后清理出三本存折,存款总数达一百六十多万元,二块重达五公斤的金砖,七块金条,还有人民币现金五十多万,飘散于砖头和水泥块的纸币像雪花一样四处撤落,还有美元、港币折合人民币三十多万元。至于那些被爆炸之火损坏的、烧毁的、断角的、残缺的人民币、港元、美金更是难于计数。人们指着废墟吐着唾沫:谭同岩能敛到这么多的黑钱,主要是靠贪赃枉法。谭同岩倚仗着手中掌握着县政法书记这个大权,大肆网络社会黑势力,采取内外相互勾结进行权钱交易。有人吐露单在近年来县检察院、法院搬迁新建院址的建筑项目中,他一人担任“两院”建筑工程总指挥,承包商和包工头先后贿赂他的现金就逾百万。县后花园那三十二幢豪华别墅也是由他担任总指挥的。开发商和承包商暗中和谭同岩议定每一幢别墅要送好处费十万元给他,才能包揽到建筑项目。仅这一项谭同岩就获取三百多万元。就是说,谭同岩这次被炸毁的那幢建筑面积三百多平米的三层别墅,等于是开发这个项目的开发商和承包商白白送给他的。据说,他客厅有一盏吊灯就值五万多元,是开发商特地从澳门购回来送贺他乔迁之喜的。由于他一个人大权在握,政法部门的人事安排、调动、升迁,谭同岩都是按官职大小议价,一个派出所所长是四十万元,一个指导员和副所长是三十万到二十万元。据说由内线人引荐,可以像商场明码标价,讨价还价。谭同岩还插手公检法的司法审判,打死人的滔天命案,只要案犯肯出大价钱贿赂谭同岩,他都可以网开一面,杀人不心偿命。一般的刑事案件只要金钱开道给谭同岩送上厚礼,他大手一挥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人们都说,在谭同岩担任县委副书记、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期间是青佛县有史以来最黑暗和最**的年代,谭同岩就是死一百回也不为过。他被炸死是活该,是死有余辜,是苍天有眼。人们甚至称赞那个炸死谭同岩的案犯是为民除害。还有人说,谭同岩别墅被炸,是那些不甘心被他吃黑钱的人,行报复的结果。围观议论者在现场列举了许多人的名字,我都
木阁楼情人最新章节第53章地址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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