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祥,你有何心事?“林锦溪坐在驴车上,看着林子祥的后背喃喃问道。
从一早醒来到与那好心的人家告辞一直到现如今的路上,林子祥都给了自己一种前所未有的沉重感!以往的林子祥也似淡漠,但是周身却扬扬洒洒的充斥着清新,淡然的感觉,就是偶尔有些悲伤,也不过尔尔,稍瞬及时,可是今日的林子祥竟如背负着山,背负着海般让人沉重与压迫。
猛然之间听到林锦溪的这话,林子祥只感到身子一紧,真不知道这个曾经嚣张跋扈的六姐何时这般敏感了!虽然被林锦溪道中了,但是林子祥苦笑一声,自己这事能怎么说,难道告诉她‘我不是你弟弟,我是凤国的皇子’,还是说‘我与那凤国的太子有着血海之仇..’。嘴角勾起一丝苦涩无味的笑,终是要摇了摇头,洋装着惊讶与撒娇的说道:“姐姐怎么这般敏感了,我哪有心事,姐姐莫要猜了!”
听着林子祥这明显搪塞的话语,林锦溪也没恼,只是淡淡笑道:“你莫要打趣我,我知道我感觉的没错。子祥,你不愿意说就不说,但是我希望你懂得,这世间太多事情是不能执念于以往,因为我们往往因为着执念而困在里面再也出不来,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去思考这事若是做了,会是否影响别人,会是否危害到自己。若是对自己,或者对自己重要的人或事带来的是足以令自己后悔的事情,那么便就不要做。这世上,很多事情,时间是会验证一切!”
林子祥从未想过会从林锦溪嘴中听到这么一番令人令人深邃的话,刚想开口,却听着林锦溪的话又传来,“就如我,一直以往,自己总是感觉身为林府的小姐那是高人一等,虽是庶女,但是仗着自己的姨娘颇受几分恩宠,便不知天高地厚,妄想着前有父亲、姨娘恩宠,后只要跟二姐搞好关心,那自己今后就定会有着一个好出路。可是就是为了一丝之虚乌有的事情,自己才被人当了棋子,陷害于三姐姐,到不知竟搭上了姨娘的性命,还差点把自己的命丢了!时至今日,每每想起,我便告诫我自己莫要在那般骄纵、鲁莽,若是在给我机会,我亦不会选择那般一条路,我倒是情愿没有好的前程,也愿意换回我姨娘的性命,可是这世上独独没有后悔药啊!”
句句情深意切,听着林锦溪这番感深肺腑的话,林子祥的身子更加紧绷,尤其最后一句‘世上独独没有后悔药啊!’一直充斥在耳边。是啊,世上没有后悔药,那自己又该如何呢?自己的血海深仇就不用报了?纵是凤轻舞亦是自己的血脉至亲,可是当他手持起剑从杀掉第一个兄弟姐妹开始就斩断了这一切,但是为什么自己的心明明知道这些,但是做起选择来,却是这般艰难!
二月的春风不似寒冷,但是吹在脸上也是有着疼的。一时间两人皆都沉默,只剩下风声,驴蹄踏步的声音,所有的想法皆掩埋于这些交织的声音之下。
凤都姬府临江阁里,
林墨芸醒来之时,第一时间便看向了自己床边的吟霜,代看到吟霜一张苦瓜似的脸,林墨芸也微微一叹气。自从那日之后不过短短两日,自己这小小的临江阁却是每天都要来七七八八的姐妹,伯母,婶子等等亲戚,一面需要忍受着她们永无止境的夸奖和赞美,一面还要欣赏着她们时不时的逢场作戏,深宅内斗!
叹了口气,林墨芸懒洋洋的赖在床上,脑袋耷拉着,实在不愿意起床在应付了。
手指在床榻上抠了又抠,猛然抬头,看向吟霜问道:“吟霜,你可知我爹在何处?”
听到林墨芸这话,吟霜小眼睛珠子一转,也立马猜测出了几分。这几日陪着小姐应付着这群‘豺狼’,自己的心和胃都要时刻承受着非人的压力,若不是自己的承受压力大,早就‘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死了。
瞥了瞥眼神,随手找来门口的一个小丫鬟,对着她说:“你且去正厅,对刚来的小姐,长辈们说长小姐已经被家主叫走了,就说突发事音,长小姐甚怕各位姐妹,长辈费时间等候,便来派人告知大家一声,说是谢谢各位来看望她!”
躺在床上的林墨芸看着吟霜这有板有眼的教导小丫鬟,不禁捂嘴一笑。那小丫鬟自是遵守着这长小姐贴身大丫鬟的命令,忙退下回话。
瞧着人退下了,林墨芸自是也打趣道:“哟,吟霜姐姐可有什么事情交代小的啊!”
“哎呀,小姐!”吟霜被林墨芸这般一闹脸顿时红了起来,煞是好看!
由着吟霜和丫鬟们伺候起床的林墨芸,沐浴净身之后,由着丫鬟轻描柳眉,微微细点朱唇,一头长发只是用发带绑起其中的一束,其余的则披散于背部,又换上一席织锦对花的白色春裙,映衬着明艳的容貌,整个人直直让人睁不开眼!
打着青伞,林墨芸等人便朝着姬尘的书房而来,一路上皆是行礼之人。林墨芸由着吟霜搀着,看着自己身后跟着八个丫鬟,嘴角微微瞥着。这是临出门时,管家婆子死后让跟着的,说是老爷吩咐的,这是一来随时周全的服侍长小姐,二来也可以保护着长小姐,三来这也是咱们长小姐的气势不是!耐不过管家婆子的软磨硬泡,林墨芸只等点头同意。
“长小姐!”门口小厮看到林墨芸来了,立马上前,笑脸行礼道。
林墨芸也微微笑着点着头,指着书房问道:“我父亲可在里面!”
“在的、在的!”小厮忙然点着头。
听到在,林墨芸又对小厮说:“那我相见父亲,可还用通报吗?”
听到林墨芸这话,两个小厮忙笑道:“长小姐是老爷的亲生女儿,哪里还用通报,只管进就行!”
“那就有劳了!”谴了吟霜和一众丫鬟在外面等着,林墨芸自己推门进去。
还是一样的摆设,书桌前的姬尘正在不知道看着什么信封,瞧着门香,看到是林墨芸,那本严肃的嘴角,立马咧开一道笑,忙起身,“倾城,怎么来了?”
听到姬尘这话,林墨芸遂也打趣的说道:“我今个是来父亲这躲避的!”
“哈哈!”听着林墨芸这明显打趣的话音,姬尘猛然笑起,又忙关心道:“可是累了?”
看着姬尘眼中的关心和听着这关心的话语,林墨芸心中又升起层层温度,忙摆手笑道:“累倒是不累,就是不喜欢!以前在林家为了生存却不得不虚与委蛇,现在在天天听着这些子虚无有的奉承话,却是只感滑稽,遂不想与她们多谈!”
听着林墨芸这番话,姬尘也慢慢笑道:“好,既然这般,我遂吩咐了不让她们再去烦你就好!”
“恩!”林墨芸轻声嗯道。
目光微微流转,林墨芸缓缓扫过姬尘的书房,又看着低头看着信的姬尘,出声道:“父亲再看什么?”
“奥,不过是些朝堂之上的书信!”见着林墨芸问,姬尘自也不避讳的说着。
打定今天所来的目的,林墨芸微微起身,又说道:“今日来,最主要的事亦是我想跟父亲谈谈凤国的朝堂之事!”
“哦?”姬尘一听林墨芸这话,眼中先是一愣,遂又恢复成了那番慈爱,放下手中的信,看着林墨芸,笑道:“那倾城想跟父亲谈论什么朝堂之事?”
“太子凤轻舞与二皇子凤枭之事!”红唇轻动,缓缓吐出。
却使得姬尘又是一错愕,姬尘微微坐正身子,看向林墨芸,开口道:“倾城怎么关心到这事?”
林墨芸早知道姬尘定会问她,毕竟一个深闺女子一般只会琴棋书画,女工来为了讨好自己未来的婆家、夫婿,又有几个会关心朝廷动向,而自己说的还是所有家族目前都暗中看着的最为关键的事情。
林墨芸微微笑道:“父亲,我向来知道何为‘牵一发而动全身’,父亲身为姬家的家主,有责任互全着整个家族的昌盛与繁荣。可是这个问题女儿却是不得不说,不得不提。因为这凤国的大祭司乃是我的师傅,这太子凤轻舞不仅是我的师兄,亦是我的‘命定之人’!”
“砰”
随着林墨芸的这番话,只见姬尘拿在手里的茶杯砰然落地。任姬尘怎么想,都不会想象的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拜了大祭司为师,还跟太子成了师兄妹。
不对,好像还有一句,姬尘猛然张口问道:“何为‘命定之人’!”
看着姬尘这忙然惊讶的神态,林墨芸微微一笑,这种情况她就预料到了!
听到姬尘这话,林墨芸微微点头,看向姬尘道:“那么父亲知道‘凤血灵主’吗?”
简单的四个字却似一道闪电劈到了姬尘的脑海里,随着这四个字,不断的记忆又翻涌而出!
“灵舞,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男子眼中带着悲伤,死死看着女子。
女子的眼中亦有着婆娑,泪婆的眼睛也痴情的望着男子,淡淡说道:“尘,我不能。历代圣女皆是‘凤血灵主’,必须等到确定我不等驾驭它,才能答应你!”
‘啊..‘
往事袭上心头,不断伴随着这四个字层层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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