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王龙迷迷糊糊地回抱住突然趴在他怀里一边颤抖一边哭的苏小小,真是满头雾水。
感觉苏小小在他怀里死命摇了摇头,王龙想到白天苏航刚宣判,而法庭上苏航还上演了那么变态吓人的一幕,苏小小又一直哭一直哭,所以可能是做噩梦了吧!这么想着,他便抬手抚了抚苏小小的背,笨拙地安慰道,“别怕,苏航那混蛋再没办法伤害你了。”
“嗯!”更紧地抱住王龙,苏小小觉得现在只有这个怀抱能带给他安全感,因为在他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只有王龙对他伸出了援手,也彻底将他从苏航的魔咒里解救出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童话故事,那他相信,王龙就是他的骑士、他的白马王子。
两人紧紧相拥的姿势维持了很久、很久,直到苏小小抽噎之声渐渐小下来,情绪完全稳定了,他才稍稍松开了紧抱王龙的手臂。
见苏小小下床自己拿纸巾擤了鼻涕、擦了眼泪,又等苏小小回到床上来,王龙这才敢放心地问道,“刚刚到底怎么了?你这一惊一乍的,真是吓死人。还有你这眼睛,真是肿得有个性,别再哭了,你一个男孩子哪那么多眼泪!”
嘿嘿一笑,苏小小拉好被子后再度窝进了王龙的怀里,幸福地闭上眼睛,轻轻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不过现在梦醒了,有你陪着我,真好。”
想到苏小小的经历,王龙心里一软,也安抚地拍了拍苏小小的背,然后抬手关了床头灯,抱着苏小小一起躺回床上,准备接着睡,而这时苏小小突然开口说话了,“王龙,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学法律吗?”
“嗯?为什么?”本来很想睡,但苏小小既然想聊天,王龙为了照顾苏小小的情绪,还是反问了这么一句。
“本来最开始我是想学刑法的,但是我怕被爸……被苏航看出我的意图,才选了经济法。一开始苏航很反对我学法律,我就告诉他我是为了以后毕业后帮他才学经济法,他才勉强同意了。但我心里知道,我学法律是为了有一天能亲手把他告上法庭,送进牢里去!”说到这里,苏小小双手抱紧了王龙的手臂,叹息着继续说,“可惜等我学了法律,我才知道,原来强/奸男人是不犯法的……真是可悲。”
“不要想这些了,他现在已经在牢里,再也无法伤害你。而且你现在还很小,前途还很光明,你应该往前看,只要努力,什么都会好起来的。”王龙其实平时并不是个很善言辞的人,但这些话却随便就脱口而出了,只因这些确实都是他心中所想。
沉默了一会儿,苏小小才小小声道,“王龙,谢谢你。”
“谢什么,应该的。”王龙抬手摸摸苏小小的背,困倦得眼皮都快耷拉上了,但苏小小却说了一句让他立刻清醒过来的话,只听苏小小说,“其实我学法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我的初恋男友。”
“啥?”王龙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学法律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我的初恋男友。”苏小小放开王龙的手臂,翻个身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黑黑的天花板看,慢慢地才说道,“我和他高三下学期在一起的,结果没多久就被苏航发现了,苏航在家里发了好大好大的脾气,之后还把他告上了法院,说他猥/亵未成年,那时候我也不懂这些,只知道上学的时候他突然被警察带走了,闹得全校都知道他进了警局。”
心里浮现出一种怪异的情绪,王龙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们早恋啊!”
无语地瞟了一眼王龙,苏小小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眉眼弯弯的,只可惜房间太黑王龙看不见,他重新抱住王龙,将头搁到王龙胸口上,傻兮兮地笑,“怎么?你吃醋了吗?”
“鬼才吃醋,我只是觉得你那时才十五岁就和人谈恋爱,实在……实在……好吧,除了早熟,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王龙伸手扒开苏小小的手臂和脑袋,翻个身背对着苏小小,绝不承认他心底确实有那么一咪/咪的不爽。
“其实现在想来,是我对不住他,我跟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而是那时候我害怕苏航对我做的事情,他又正好对我告白,还对我说了很多钻心窝子的话,我就一时冲动和他在一起了。”苏小小又凑过去从后面抱住王龙,并用脸轻轻挨着王龙后背,那样宽厚温暖的感觉让他觉得异常安全。
“他进警局后我特别害怕,就想着我怎么不懂法律呢?我怎么什么都做不了呢?还好后来因为他自己也还未完全满十八岁,家里也有些势力,只在警局呆了两个晚上就被放了出来,之后他连高考都没来参加,就直接被他父母送出国了。”苏小小叹息一声,想到那时蒋文昊一脸悲伤地对他说分手的时候,心里也是一酸,这是他第一个对不起的人,也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因为他现在长大了,他会对自己每一个行为负责。
“哦。”王龙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惹得苏小小有些不满,“除了哦,你没别的想问我的吗?”
“啊?”愣了一下,王龙才接着道,“没有。”
不高兴地嘟起嘴,苏小小放开王龙,也翻过身背对着王龙,气嘟嘟地想:真是个呆子,就算不吃醋,也不会装着吃一下醋哄我开心吗?
等苏小小安静下来不说话,久违的困意再次涌上来,王龙慢慢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而苏小小由于抱不到人就总是睡不着,最后才认输一般翻身重新面对着王龙,紧紧地抱着王龙、挨着王龙,终于彻底安然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一开始苏小小缠上王龙仅仅只是为了寻求安全与保护,那么现在相处下来,他才是真的完全离不开王龙了,不再是初恋时候那种被动地等待男朋友来疼、来宠,而是想要努力抓住眼前这个人,想他只对自己好、只对自己笑、只对自己亲近。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吧!不是欲/望驱使,也不是因为贪恋对方的好,只是单纯地喜欢这个人,喜欢他的正义感,喜欢他憨憨的老实样,喜欢他傻傻的痴情,更喜欢他带给自己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与幸福感。
怎么会这么喜欢呢?
在即将陷入沉沉睡眠的那一刻,苏小小突然明白了蒋文昊出国前对他说的那句话,“小小,如果你像我喜欢你这么喜欢我,我一定不会轻易妥协放弃,只是我明白……呵……也许你根本就还不懂喜欢。”
那时候苏小小立刻反驳了蒋文昊的话,他觉得他是喜欢蒋文昊的,他很喜欢蒋文昊对他的好与温柔,也很喜欢蒋文昊带给他的全新感受,所以怎么会不喜欢呢?只是此刻,他的心终于告诉了他,真正的喜欢是怎样的,是他喜欢王龙这样的,离不开、抛不下,分开一刻便会想,远离半步就会舍不得。所以那时蒋文昊只是反问了一句,“那你怎么从来不留我?”他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上半学期很快就过完了,苏小小除了上课和自习外,每日就跟着王龙跑前跑后,渐渐王龙身边所有的人都认识了他,也都接受了他的存在,当然大部分人都只以为他和王龙关系铁,却不知道他其实是喜欢王龙,想追王龙做男朋友。
期末考完试放寒假后,苏小小便带上亲手织的围巾和手套来到了穆惟家,将这份心意送给穆惟,作为报答穆惟资助他的新年回礼。本来他是准备买点什么,但他想本来他花的钱就都是穆惟的,再用穆惟的钱给穆惟买礼物实在有点怪异,他便想出了这个主意,所幸穆惟也还蛮满意他的礼物,甚至留他在家里吃了一顿饭。
“穆老师,瑾之哥哥呢?”苏小小左右看了看却没看到木瑾之,便随口问了一句。
“他考完试就回广州了,回去过年。”穆惟抬手给苏小小夹了一筷子菜,作为长辈对晚辈地关心道,“看你这么瘦,多吃点,过年的钱够不够花?不够我再让人给你打一点。”
连忙摇摇头,苏小小立刻回道,“不用,钱够用,每个月还有多的,我还能剩下来一部分。”
微微一笑,穆惟伸手摸摸苏小小的头,挺喜欢乖小孩儿的,“不用给我省着,我只是……”
“在做投资嘛!”苏小小打断穆惟的话,傻傻地嘿嘿一笑,扒了一大口饭,笑眯眯道,“瑾之哥哥跟我说过了。我会努力学习的,以后争取能进穆老师投资的公司,专门给穆老师做法律顾问。”
“好啊!我等着。”穆惟也是觉得苏小小这孩子挺不容易的,经历过那么多事,还这么乐观向上、努力生活,真是让人心疼又欣赏。
穆惟留苏小小在玫瑰园里住了几天,本来准备就和苏小小两个人一起过年算了,却不想王龙给苏小小打了电话,要苏小小一起去广州过年,这让苏小小兴奋极了,连忙就让穆惟送他回学校,欢天喜地地跟着王龙走了,走前他还神秘兮兮地对穆惟嘱咐道,“穆老师不要告诉瑾之哥哥我去广州了哦!我要给他一个大惊喜。”
“好。路上小心。”穆惟摸了摸苏小小的脑袋,等苏小小走后,又专门让人给苏小小汇了些钱到苏小小账户里,让苏小小在外地也能过个好年,不至于在经济上拘谨拮据。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终于能开始写幸福的部分了!若兮表示也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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