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此胎的胎息极弱,可能是离上次生产的时间太近,也有可能是怀孕初期情感起伏太大,再加上足足一个月没摄取到任何来自段誉所给与的能量,孩子随时都有流掉的危险。事关慕容的身体,段誉为把风险降到最低,选择了最稳妥的方法——放血。
“现在你身体这样,你要我怎样碰你?我这也是没办法。慕容,听话……”亲了亲床上人的额头,把人扶起来,嘴对嘴把一碗药给喂完了,末了还缠了缠一直笨拙地朝外顶着的舌头。
慕容瞪大了眼,对于段誉这种偷袭的行为颇为恼怒,看到他因放血苍白的脸又心疼至极,想骂出不了声,想打又舍不得。但腹部的疼痛得到极大的缓解却是真的,一直微蹙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瞥了瞥床边笑得十分讨打的男人,示意他给自己解了穴道。
“再好好休息休息吧,你昨晚根本没睡好……”放下碗,顺手把穴道解了,然后把人抱在怀中,疲惫的闭上了眼。
“……”本来想骂几句,但看他满脸的苍白疲惫,心顿时又暖又酸,这个男人总是在不经意给与他最深挚的感动。凌空模了模眼前人的挺拔的鼻梁,最后落在末端的唇上,修长的手指在上面轻轻碰了碰,随后就被略显苍白的手握住,对上一双隐忍的黑眸。
“睡!觉!”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还来挑逗。一把把交握的手塞进棉被里,狠狠吻了吻眼前目露笑意的人,心里默默记上一大笔。等胎息稳定了,看他怎么折腾回来!
段誉再躺上来的时候天本来就快亮了,没睡一会儿,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咚咚”几声后,隐约传来慕容杰与人交谈的声音,几句过后,来人像是确定了慕容的身份,大声叫喊了起来:“公子爷,公子爷,是我们,这一路来可是让我们好找!公子爷,快起了吧,太阳都晒屁股了!”
吵吵嚷嚷半天,门“呼啦”一声打开了,一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黑沉着脸段誉。慕容杰不假思索叫了句:“走错门了?”
“段……段公子,你也在啊?嘿嘿,公子起来了吗?”包不同一脸热情的给段誉打招呼,瞬间打破尴尬沉闷的气氛。
“这位大哥是……”慕容杰完全被眼前的一切弄晕了。
慕容紧随其后的出来了,拍了拍段誉的手臂,皱眉看着邓百川四人“你们怎么来了?先进来。”他记得自己并未传信于他们。
邓百川紧跟在慕容身后,做了个躬道:“是燕庄的人通知我们到这里等公子爷的。”
慕容皱眉,偏头问道:“燕庄?怎么回事?”
“在洛阳失去公子爷踪影,等了几日无果后我们便送表姑娘及表公子回了燕子坞,期间出了点事故,表公子受了伤,我们就留在了燕子坞帮表公子疗伤。一直没接到公子爷消息,待与表公子分别我们又到洛阳,等着公子爷出现。然后燕庄的人就来了说是让我们在这小镇等着公子爷。我们已经到这三天了,昨晚有人通知我们公子爷住在这里,我们就过来了。难道不是公子爷派的人?”邓百川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但有找不到根由,所以一路过来也是小心翼翼的,此时真正见到慕容才松了口气。
“嗯,知道了。你们先去准备吧,用过饭后就出发。”邓百川四人点头答是,刚刚转身,慕容杰也朝着慕容叫了声“大哥我先下去准备了。”,然后追上了邓百川四人的脚步,说了几句什么就攀谈起来。
待人都出去了,段誉手一挥,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对立而坐,冷冷地盯着眼前人,“和我回大理。”
慕容目不斜视的回望,立场很坚定。“现在不可能,我要去西夏。他让邓大哥他们来的目的就是告诉我,我的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中,我……”
“他知道那又怎样?你去西夏能做什么?选驸马?”咬牙看着慕容,颇有种他点头就咬死他的架势。
摇了摇头,一手按住段誉的手,一手抚过平坦的小腹,“选驸马?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吗?再过没多久这里就藏不住了。段誉,我想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不管怎样,他始终是我的父亲,是我相信崇拜了十几年的人。西夏行,便是我最后还他的情。然后,这人世间便再无姑苏慕容复,只有大理的段慕容氏……”
冷笑一声,单手附在了慕容放在腹部的手上,沉声道:“慕容,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哼,再无姑苏慕容复,你本就已是我段家人,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让你留下这个孩子已是我能忍耐的极限,你不在意你自己的身体我在意。你要去西夏也行,打掉这个孩子,如若不然,立刻与我回大理!”
慕容甩开段誉的手站了起来,阴声道:“挑战你的底线?段誉,你扪心自问到底将我看做什么?听话的附属品?我告诉你,我慕容复愿为你生养子嗣,但却永远不会是你的手下听话的傀儡!孩子,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留下来。西夏,我也必须去!我现在没什么精神与你争,你若忍受不了,便先回大理,但这次,你休想阻我。否则——鱼死网破!”
门“啪嗒”两声,打开又合上了,独留段誉一人静坐在房内看着手腕上的伤放冷气。楼下熙熙攘攘,没一会儿慕容一行便整装上路了,阿大不知从哪个角落钻进房,静静矗在段誉身后当雕像。
“阿大,你说,我对他还不好吗?”为救他而瘫痪,为护他而自残,为爱他而疲心竭力。睁眼想的是他,闭眼想的也是他。难道还不够?
以阿大半天吭不出一句的性子,段誉本没期待他给出答案。结果出乎意料,沉默了半响,突然出声,认真答道:“不,主子对主母很好。”
“那为何……”还是这般无能无力。
阿大很迅速的脑补完主子未完的话,一本正经道:“主子,在您和主母回来满月酒以前,王妃就担心过,说是主母不是女子没有女子的细心,管家肯定会有所欠缺。所以主母回来,王妃交了一部分管家权给主母,看看主母到底能做到哪个程度,但出乎意料,主母条理严整,惩罚分明的气度做得竟是比王妃还好。所以,主子,属下觉得你不是对主母不够好,而是考虑太多,完全低估了主母的能力。若是主母也对主子做了能做的这一切,对您好到极点,你会?”点到即止,旁观者清啊。
托着下巴,脑海中出现慕容的那席话。附属品?他何时将他当做了附属品?若是当做附属品会卖力的帮着他筹划一切,复立燕国?他只是……只是怕他受伤而已,只是想让他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中,只是想给他所要的温暖而已……若是这一切反加到他身上?段誉觉得自己有点理解了。
心情渐渐舒缓,站起身来瞥了眼静矗在身旁面无表情的阿大,挑眉道:“你又和钱来赌什么了?”
“……”
“嗯?”
“半年俸禄。”
“然后?”
“一个月内主子的每个问题绝不以沉默应答。”
“刚刚你已经沉默了。”
“……”
“不过,这次我让你赢。走吧,备马。”原来慕容竟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附属品吗?他会让他明白,他是他段誉的一切,是与他比肩而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又恢复到晚上码字的规律中,还是十二点左右更文,大家可以第二天早上来看~~
有筒子提到剧情的问题,小静就在此说明一下。
原著的剧情是在前往西夏前还有段上少林的武林大会。小静原来的大纲有这一段,后来断过一次更回来就改了大纲,现在就没了。萧爹还有段爹出现的时候都改了,所以在少林他们出家那段就改了。
小静写文经常是写着写着就来个点子(比如说生子),然后就歪掉了……所以大纲改得很坑爹,和原著也是越来越远。考据党的亲们就请见谅了哟~嘿嘿嘿,觉得文文还可以就继续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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