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幼晴房中灯火暗淡,端坐在桌前的幼晴神情阴郁,想到早晨的那一幕,心中惶恐不安,闻人筱敏是何等心狠手辣的人,岂会轻易饶过她,纵是如此,幼晴也不后悔曾经对闻人筱敏做出的伤害,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置闻人筱敏于死地。
南宫诺就像一颗种子,深深埋藏在她的心底,在她心里生根发芽,这么多年来,早已经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对南宫诺的感情已经让她无法自拔,原以为只要能一直待在南宫诺身边照顾她就足以,可是闻人筱敏的出现,夺走了她心中的爱,同时也点燃了她心中嫉妒的火苗,让她失去理智,让她的心瞬间一片狼藉。
她是真心希望南宫诺快乐的,也曾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只要远远的看着南宫诺幸福,自己也就幸福了,可是她高估了自己,她做不到那么崇高和无私,她无法忽略心中的痛苦,这一切痛苦的来源都是拜闻人筱敏所赐,所以她恨闻人筱敏,只要有闻人筱敏的存在,她就永远无法进入南宫诺的心里。
一条黑影从窗户闯进,幼晴警觉的站了起来,看向前面的黑衣蒙面人,镇定的喝道:“你是谁?”,黑衣人不做声,挥动手中的兵刃朝幼晴砍去,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幼晴不假思索的踢起凳子去挡黑衣人的兵刃,身手敏捷,左避又闪的躲开黑衣人的攻击,十几招下来,黑衣人仍伤不得她半分。
黑衣人停了下来,幼晴怒喝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伤我?”,黑衣人仍不做声,拉下蒙脸的黑布,幼晴一脸震惊的看着黑衣人,惊道:“杨成?怎么是你?”。
杨成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幼晴,想不到一向柔弱温婉的幼晴居然会武功,杨成低声道:“是爷吩咐的,他就在门外”。
幼晴回头看些门边,果然,南宫诺从外面推门而去,幼晴心中已了然,牵起一丝苦笑,南宫诺那张温美如玉的脸带着冷意,将幼晴镇定自若的神情看在眼里,吩咐杨成道:“你先退下”。
杨成眼中带着歉意看了眼幼晴,低头退出屋外,南宫诺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姐姐果然深藏不露”。
看着南宫诺冷峻的脸,往日的和颜悦色已不见,一向待她如亲人的南宫诺何曾对她这般冷漠过,一切都是因闻人筱敏而起,幼晴心中悲凉,声音低落道:“爷想如何处置幼晴呢”。
南宫诺不答反问,“为什么要伤害敏儿”,幼晴眼中带着柔和的情意,说出多年来隐藏在心里的话,“因为我爱你”。
南宫诺神情一怔,随即避开幼晴的目光,摇摇头,道:“不,这不是理由,爱不是伤害,你的爱我不懂”。
幼晴闻言一愣,自嘲的笑了笑,仰了仰头,倔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我的爱那么微不足道,恐怕在爷的眼里根本不屑去懂它,可是幼晴不后悔,爷对闻人筱敏如此上心,可当真了解她?她是什么人爷你清楚吗?爷就这样盲目的将心交给她,无疑是飞蛾扑火,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跳进火坑不管,与其让她将来伤害你,不如我先替爷除去她,只是天意不如人,还让她活着”。
关于闻人筱敏的身世,南宫诺不是没有怀疑过,她不去调查是因为她想等闻人筱敏亲自告诉她,她也知道闻人筱敏待在京中的目的不简单,可是闻人筱敏对她的情意,那是真真切切的,她从不怀疑过,她心甘情愿为闻人筱敏沦陷,哪怕是坠入万丈深渊,她也无怨无悔。
面对此刻神情悲凉的幼晴,南宫诺终究是狠不下心来,道:“你对我的情意,我心领了,在我心中,幼晴姐姐一直都是很善良的,不管姐姐是何身份,为何隐瞒会武功之事,诺都可以不计较,只是,你若真的是为我好,就不该伤害她,你若执意想伤害她,就该冲我来,你伤害她比伤害我更会让我痛苦”。
南宫诺的话让幼晴的眼泪夺眶而出,上前环抱住南宫诺,南宫诺惊措不已,双手抵着幼晴的肩膀,试图将人推开,幼晴显然是卯足了劲抱着南宫诺的,南宫诺推不开她,只好作罢,道:“你这是做什么”。
幼晴只一味的抱着南宫诺,将头埋在南宫诺肩膀上痛哭,见幼晴如此,南宫诺心中不由生起怜悯之意,双手垂放在身侧,任由幼晴抱着,等到幼晴哭声停止,才又道:“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幼晴没有放开南宫诺,反而抱得更紧,几乎带着哀求的语气,轻轻道:“求你不要将我推开好吗?我不介意你心中爱着别人,只求你能在你心里挪一点点位置给我”,南宫诺语气坚决道:“不,你不介意,她会介意,只要让她伤心的事,我绝不会做”。
被拒绝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幼晴抬起头与南宫诺对视,“那你应该杀了我,去讨她开心”,两人紧贴着的身体让南宫诺很难堪,偏过头避开幼晴的逼视,道:“你明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如果她真下得了这个狠心,现在也不会是这样的局面。
可是我宁愿你这么做,幼晴心中哀叹,抬起一手抚摸着南宫诺的侧脸,缓缓说着:“我是皇上安排在你身边的人,你不杀我,就不怕我将闻人筱敏的身份告诉皇上吗?”。
南宫诺拿下幼晴的手,趁机与幼晴拉开距离,幼晴的话让南宫诺想起与闻人筱敏游湖的那个晚上,在南宫敖面前护着她的面具女子,原来是幼晴,南宫诺脸上带着肃意,道:“如果你还是那个让我尊敬的幼晴姐姐,你就不会这么做”。
幼晴笑了,笑得很无力,“我确实不会这么做,只因为这样会牵连到你,可是今天的你,让我更加憎恨闻人筱敏,你越爱她,我就越恨她”。
眼前的幼晴让南宫诺觉得很陌生,面对言语偏激的幼晴,南宫诺却憎恶不起来,劝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恨,只会让你更加痛苦,幼晴姐姐这么聪慧的一个人,怎么也不明白这一点呢”。
南宫诺转身离开,走到门边又停下,回头看向幼晴,道:“幼晴姐姐,你与敏儿的恩怨就此放下吧,别再做害人不利己的事,诺会感激你的,今后,你还是诺的幼晴姐姐,敏儿那里,诺会替姐姐求情的”,对于幼晴,南宫诺也只能言尽于此,只希望幼晴能不再执迷不悟。
回到自己屋中,闻人筱敏已经睡下,南宫诺轻手轻脚的将外衣脱下,在闻人筱敏身边躺下,侧着身子看着平躺着的闻人筱敏,睡容恬静,一头墨黑的长发只用丝带简单的系着撂在一侧,想起白天两人在书房不欢而散的事,南宫诺无声的笑了起来。
闻人筱敏睁开眼睛,看到南宫诺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眼睛犀利的瞪了过去,偏偏南宫诺还不怕死的将脑袋从自己枕头上移到闻人筱敏枕头上,跟闻人筱敏挤在一起,轻声道:“还没睡啊?是不是在等我?”。
闻人筱敏将头转向里面,不理会南宫诺,身子朝里面挪了挪,南宫诺又挤了过去,闻人筱敏推开南宫诺,问道:“你想做什么?”,南宫诺笑着道:“我没想做什么啊,我能做什么吗?”,闻人筱敏果断回答:“不能”。
南宫诺收起玩笑的心情,不再逗着闻人筱敏,退回到自己枕头,又将闻人筱敏拉了回来,“好啦,不能就不能,快睡过来一点,你都枕不到枕头了,真是小气得很”。
闻人筱敏这么一听,又不乐意了,拧住南宫诺胳膊的肉,道:“说谁小气呢”,南宫诺倒吸了一口气,赶紧改口道:“说我自己呢,我小气得很”,这才挽救了她的胳膊。
闻人筱敏又闭上眼睛,南宫诺倒没有睡意,想着刚才在幼晴屋中的交谈,南宫诺有些踌躇的盯着闻人筱敏,低低唤了一声,“敏儿”。
闻人筱敏没有应南宫诺,却睁开了眼睛,看着南宫诺的神情,便知道她是有话要说,等着南宫诺下文,南宫诺过了一会,才道:“今晚我去找幼晴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南宫诺终究是说不出口。
闻人筱敏替南宫诺说了下去,“能不能放过她?”,南宫诺垂下眼睛,不敢看闻人筱敏,闻人筱敏倒没什么起伏的情绪,语气淡淡的问:“这就是你所说的,给我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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