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笨蛋。”溟似乎听出了他语气中的焦急,嘴角有些上扬,将手伸出碰到他的身体,“估计这是夜雀搞的鬼,我也真是大意了……”
“真不愧是你啊,奴良陆生……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身后传来玉章的声音,天生对声音这类东西敏感的溟马上便将身体转向了玉章所在的方向,虽然眼睛因为夜雀的羽毛的缘故暂时性失明了,但这并不影响她对声音的捕捉。反观夜陆生倒是因为失去视觉而让他陷入了混乱。
好暗……什么都看不见……
“世界万物都是成双的,就是说有光明也就有黑暗。黑暗也就是指妖怪,隐去身影,在黑暗之中消失,正可谓是影子般的存在。光明也就是指人类,在火的光芒中现身,惧怕着黑暗。光明消除黑暗,黑暗吞噬光明,也就是说人类和妖怪是不可能同时存在的。”在这一大段的独白之中,溟隐隐约约听到铁器与铁器相碰所发出的声响,猜测大致是他的刀锋出鞘时所带来的声音,“你的存在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啊。”
虽然夜陆生已经感受到玉章的接近,却也来不及躲开他所进行的攻击了。刀锋刺入身体时的声音,对于失去视觉只用听觉辨别的溟来说格外刺耳,内心一阵绞痛,与此同时腾升起难以压制的怒火。
这是什么感受?担心吗?为什么……为什么会担心他?
“抛弃光明,来到黑暗的世界里吧!这样一来你就能成为完全的存在,然后和我一起,让这个过分鲜亮的世界充满黑暗。”拔剑时带出的声音更是让溟心底的那份感情越发明显。
“白夜?!”蹲下身子在黑暗中寻找到他所在之处,触碰着他伏在地上的身躯,微微颤抖着的身体,似乎是在挣扎着想要重新站起来,“还好吗?”
“我问你,奴良陆生。不加入我们四国八十八鬼的末尾吗?”玉章嚣张的话语让溟作呕和恼火,但失去视觉的她却也不敢贸然攻击。
“我拒绝。”在溟狠瞪着近在眼前的敌人之时,身旁的夜陆生坚定地回答让溟放下心中的石头。
他没事……
“光明因为黑暗方显闪耀,黑暗因为光明才显珍贵。”虽然说话的声音略显吃力,但是夜陆生的话语的确是让人感到安心。
白夜……你果然是不会选择任何一边的啊……保护好双方,才是奴良组一直以来的夙愿呢,不知你是否已经真正了解了呢……
“是吗?”玉章的声音与刚才情绪高昂的状态不同,仿佛真的是惋惜,“真是可惜啊。那么就只有杀了你了!”
什么都看不见……要被黑暗吞噬了!
夜陆生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感觉到身旁溟张开双臂将他护住在怀里,以及什么人将玉章的攻击阻挡了下来。
“不会让你对少主出手的!”熟悉的声音以及冰冷的触感。
“什么,好冷……确实……很久以前也是……”夜陆生喃喃的低语着什么,似乎是回忆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少主,振作一点!”雪女冰丽大声的呼唤着夜陆生,让他逐渐清醒了过来。
“对你的无礼谢罪吧!”看样子冰丽的攻击对玉章起了效果,让他有些恼羞成怒了。
“来这边。”冰丽抓着夜陆生的手往一旁跑去,夜陆生则是用另一只手拽住了溟。
“是雪女吗?”夜陆生似乎也已经确定了来者,“笨蛋,快退下!这里不是你该出场的地方。”
雪女冰丽不愧是从小便陪伴在夜陆生左右的人,只是见他与平常不同的动作便发现了他们此时的窘境,“难道说眼睛……”
“退下!”
“在耍什么帅啊!走错一步的话,或许就会被干掉的啊!你这个人真是啊!”听着雪女冰丽如此元气的教训着自家少主,想象着她此时的表情的溟不禁笑出声来。
“真是说得一点都没错~白夜,虽说身为统领百鬼的大将有保护部下的责任,但同时保护自身也是非常重要的呢。”溟在一旁轻轻的笑着为他做着教导,“冰丽……”溟伸出手拽了拽冰丽的衣袖,悄声在她耳边说明了他们二人眼睛失明的原因,“要小心……”
冰丽见溟带笑的面容不禁困惑起来,这就是宣言要夺取魑魅魍魉之主的人?却又为何一再的帮助我们,为我们指明前进的道路?
冰丽与夜雀的战斗溟无法靠感官感觉出什么,只是听玉章一直在耳边嚣张的发言让她动了肝火。
“你的随从是废物呢!奴良陆生,快到落幕的时候了呢。”夜陆生突然爆发出强大的畏,压制住了对方,“不妙,消失了!”
玉章挥剑的风声被溟所捕捉到,溟用力推开了夜陆生,自己却被魔王的小槌砍伤了手臂,“嘶……好痛……”伴随而来的还有刀上所残存的记忆,“啊!!!”溟痛苦的抱着头跪倒在地,脑海中不断的闪过画面,那是这把刀上所带着的强大的意识。
“沧溟?!”夜陆生看不见溟的情况,只能听她的声音判断她的好坏,可是她的声音过于悲痛让他担心。
“嗯?”背后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下来,“是雪女吗?”
“是的,在您的背后。”
“都说让你快逃了。”
“我做得出逃跑那种事吗?!未来永劫我将会一直保护您,我已经是和您已经喝过交杯酒了的人!”
溟痛苦的喘息着,从地上勉强的站起身来,听着奴良组的对话,对他们的羁绊深信不疑。
鲤伴大人……您所爱的奴良组,这一代也一定会继承您的精神的。
“冻结缠绕吾周身一切,将客人引入冰冷世界,如白昼闪耀于黑暗之中,冻风面前恐惧颤抖吧——咒吹雪·风声鹤唳!”雪女冰丽的这段咏唱让溟想起了记忆深处的另一位雪女。
雪丽大人……若是您知道鲤伴大人死亡的真相……
溟痛苦地捂住心脏,她简直无法想象那一刻雪丽会有怎样的表现。雪丽所亲手带大的鲤伴的死亡,无疑是对她的一重打击。本来离开时便下定决心——即便远离也会永远守护着他们的她,却无力阻止鲤伴的死亡。
能看到眼前的一切事物的时候,溟不禁落下泪水,“鲤伴大人……雪丽大人……”水色的眼眸渐渐化为冰色,“绝对不会饶恕……”缠绕于周身的畏使水袖如刀刃一般带着骇人的杀伤力。
夜陆生和溟的反击也该开始了,“好了……接下来,第二幕开始。”夜陆生手执弥弥切丸笑容带着邪佞,威严的盯着气势上略逊一筹的玉章。
“的确……也该使出真正的实力了。”溟的眼中带着骇人的狠戾,手执水袖,周身的畏带着逼人的寒气与压迫感,“还得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呢,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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