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陆生见溟月光下带着妩媚笑容与鬼王喝下妖铭酒的姿态,嘴角也泛起了笑容,“好了,该走了!”
“噢!!!——”响彻天际的呐喊,众妖们跟随着两位大将准备讨伐那狂妄的四国八十八鬼同行。
“由我冲上去将敌人引开。”青田坊嘴角泛着激动的笑容。
“少主由我来保护!”冰丽的眼神没了往日的温和,严肃的如同冰雪,与她的母亲同样,只要是与滑头鬼沾边的事情,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在这修罗场上的伤员交给我!”鸩的嘴角也是扬起的,能在有生之年与夜陆生喝下妖铭酒并为他做出一些事情,这想必是鸩最大的心愿吧。
“姬,我们……”四灵兽对这一次溟参加这次战斗似乎有些担心。
“你们随意闹就好了,记住——不能伤害无辜的人与妖,保护好家人与自己!明白了吗?”溟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这浩浩荡荡的百鬼们都听见。
“是!——”
夜陆生注意到溟的脸色有些苍白,袖管中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似乎都能掐出血迹。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怎么了?”
溟下意识的缩了一下手,却未能挣脱。身子轻微的颤了颤,最终微微闭上双眼,干涩的说了句,“没事。”毫无说服力的话语。
夜陆生将手臂滑至她的腰际搂紧,凑近她不断挣扎而往后退的脸庞,看她掩饰着惊讶的双瞳,嘴角泛起笑容,“放心吧,我在这儿。”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比平时更加成熟性感的低哑,撩拨着沧溟的心弦。
乱了心的节拍,扰了心的平静,抬手推拒,眼中带着强撑起的淡然,“说什么呢~白夜,你是奴良组的少主,而我则是要将你拉下位的人!”嘴角勾起讽刺的笑,“怎么,忘了?”
“这可不对,你可是我……”后面的话声音太小不能让人听见,却足以让只离他几厘米的沧溟听得清楚。
慌张的推开他便开始怒目而视,白夜倒是笑的灿烂无比。
“姬?!”四灵兽忙过来围住她,生怕她受了半点伤害,即使只是语言上的。
“没事……走吧……”心渐渐平静下来了,刚刚的焦虑与担心统统化为平静与安定。
——故意的嘛?
瞥了一眼带着妖冶笑容的夜陆生,发现他以前眼底的玩味竟变成了担心。
什么时候留意起她的一举一动?
什么时候看得懂他的眼眸流光?
这样的默契,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因为千百年来的并肩作战的记忆?
还是因为这一代他们二人间的默契?
沧溟感到自己的双手冰凉,自从刚才听到lichit的传话她就无法压抑心底的不安。
——魔王的小槌,为什么偏偏是这把刀!
闭上双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奴良鲤伴读信的画面……纵使鲤伴一直保持着高雅得体的姿态、带着温柔亲切的笑容,可是沧溟总是能从他那双满含笑意的眼中看出星碎的悲伤——那是打破誓言之痛,那是失去挚爱之痛,那是被爱人所伤之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愿与君一生相濡以沫
那曾经的誓言却都化为一枝山吹花,一段小俳句——山吹花开七八重,堪怜竟无子一粒。
那些感伤往事让沧溟不自觉的流露出脆弱的神情,手上传来一丝温暖,低头望去,十指交握的双手正传递着对方给予她的力量与温度。抬头对视时看到他眼中隐匿的担心,心头流淌过温暖——那是来自于除了家人外的人的在乎。
“抱歉,我没事了……”想要挣脱开交握的双手,只是想要维护自己那“坚强”的个性,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的手,半放弃状态看着他,发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明显上升,分明是故意捉弄后心情愉悦的表现。
“白夜!”沧溟忘记了他们是在夜晚的繁华街道上穿梭,竟不顾周边的冲他叫了一声,想要提醒他放手,却适得其反。
沧溟的眼中染上了不悦,“你到底要怎样啊?”半妥协的问那个丝毫不在意周边妖怪们的目光的夜陆生。
微微向上翘起唇角,“待会儿你在我身后。”毫无关系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沧溟立刻懂了——他竟然用这种方式和她谈条件?!
“你开玩笑嘛?我可是夙舞组百鬼夜行的首领,你竟让我躲在你身后什么都不做吗?”沧溟水蓝色的眼睛染上凛冽的寒色,挣脱他禁锢的动作便更激烈了。
“你的伤还未痊愈,负伤上阵的人只会是累赘。”目光流转,注意到沧溟早已被他激得就快炸毛,却又因这句事实忍了下来。
沉默半响,沧溟终于有了反应,“放手!”低沉中带着强硬,“这次我绝不能袖手旁观!”
夜陆生留意到她眼底的怒意,不由得感到诧异,凑近她耳畔压低声线询问,“沧溟,是因为lichit吗?”
沧溟没想到他竟然记住了那个只与他有两面之缘的猫又的名字,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却又再想起鲤伴大人时摇了摇头,眼底的怒意渐渐被冰冷的寒意所替代,“魔王的小槌!我一定要知道这把刀到底是谁的!”
“姬?”四灵兽第一次见到沧溟如此愤怒,青葵上前握住她的另一只手感到自责,“都是我的错,要是我能镇守住西方的话,四国的那群妖怪也就不会伤到lichit了,姬也就不会这么愤怒了……”青葵本来呆在夙舞组就是为了报答溟当年的收留之恩,可没想到这次却让家人受了伤。
“不是你的错。”看到青葵如同孩子一般低垂的头颅,沧溟抽出被他死死握住的手放在他的头顶轻轻地揉着,“这次的事件是我没能料到的,也是因为我你才没有镇守在西侧边界,是我这个首领当的并不称职,别自责了,现在我们不正是要去挽救么?”看着夜空中零散稀疏的星星,嘴角上扬,而眉眼间却带着消不掉的忧愁,“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吧?”
“什么?”夜陆生和青葵显然都不知道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哪一天?”
沧溟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回答他们的疑问,反而是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鲤伴大人第一次偷偷潜进阴阳师家带母亲出去逛夜市的时间,大抵就是今日吧?在这样一个日子里,没想到竟会是奴良组和四国组的较量吗?真是……一点都不风雅呢,还是早去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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