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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七章(上)曾国禄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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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平安瞧见曾国禄左手攥着的一枚袖箭,其箭尾很是眼熟,忙问是何人施放。(我体内有本山海经)曾国禄只是朝林梢指了指,就见段平安飞对在场秦耀宗和绿蜻蜓等人说声我去去就回,纵而起跃至树颠就不见踪影了,李兴见状便也跟即而上。

    段平安越过一段林梢,还未到半山腰的环山驿道就瞧见一人背负着一伤者在缓慢前行。段平安在他面前虎地跳落下地,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此人已放下负伤的同伙,拔出腰间的鬼头大刀。

    李兴也认出此人和半躺在地的那个皆是秦武身边的四员悍将中的。便忍不住骂道:“你两个十多年前就使阴招的家伙,今日又来为非作歹!”

    正与段平安对持着的‘鬼头刀’冷笑道:“我看你两个是不务正业混饭吃的捕快,十多年前的我早已威名远播,你和这个安捕头还不见踪影呢!啥阴招阳招的?”

    段平安骂道:“我马上就要你弄个明白!”

    ‘鬼头刀’哼声道:“你二人是来替那个姓曾的出头么?我就奇怪了,这曾胖子往日不说是在将军大人面前,就是见了咱几个兄弟何时不是太监见皇上一般的笑脸相迎?眼下却突然变了一个面孔,尤其在今日像是吃了老虎心豹子胆一般竟敢出手伤我弟兄!?就你两个替他撑腰也会有如此起色?怪哉!”

    “总是你二人对他不恭。”李兴嘴里道一句心下也犯狐疑是呀,据说这姓曾的在秦文彪手下也算是个人物,为何却与秦武的人成了对头?

    段平安道:“你两个必定干了不少伤天害理事,不说曾胖子就是我也要向你两个讨还旧账!”

    躺靠在树下的同伙问道:“我们何时冒犯了你两位捕头?”

    ‘鬼头刀’不要同伙说下去,瞥一眼对方道:“实话告诉你两个,咱是奉命行事,咱俩也没料到这曾胖子早有了反叛之心是低估了他。(修仙狂徒)二位捕头就一心一意去抓抓小偷毛贼去,未必还敢管闲事管到秦将军头上来?”

    段平安心头早已火起也不再与他搭话,单刀一举与对方手里那把看去威风厚重鬼头大刀相迎,就在林间交起手来。此人果然一手好刀法,两人一时来来往往了好几回合。

    ‘鬼头刀’见不能取胜,边跳出圈子道:“安捕头你你少给我说什么新帐旧账的,有啥话同我一起去禀告秦将军,我还得赶回赛场去向将军大人回禀!”

    段平安听见驿道上有人马声传来,知道不能再有耽搁,当下施展开‘龙腾虎跃刀法’,只几回合对方就已明显不敌。嘴里嚷道:“我与你有何新账旧账?你个安捕头也敢没事找事!”

    李兴见‘鬼头刀’话音一落,却有一枚袖箭从其左袖口射出,叫声安平兄小心!但见段平安的左手一晃间那枚袖箭便已收归掌中,几乎在同时右手手中单刀一晃,左脚一个抢步右脚紧跟而上。

    ‘鬼头刀’露出满脸狞笑,手里的大刀对着段平安狠狠砍下。

    段平安的单刀刀身一逼一旋已别开鬼头大刀,左手的刀鞘别住它,右手的刀锋直逼他项下,口里骂道:“我段平安今日要你死个明白,我就是十多年前被你等害死的华阳绸缎庄老板段庆和的不孝之子段平安!”

    “安平安捕头?你——段铁腿的儿子?段老板他有——”’‘鬼头刀’顿时大惊失色,方才这几招已自知不敌,言语磕巴起来,“所有、所有这些都是——都是奉秦、秦将军和秦武秦大人的指令。”

    “秦文彪、秦武加上那个混账知府和骆捕快……一伙畜生不如的烟毒犯!”段平安说罢便不再吭声,只把手中的单刀一扬。(腹黑嫡女

    ‘鬼头刀’听了这话心知除了拼命别无他法,并且刚才还能听见的人马声此刻却没了声响。

    段平安左脚一个后撒步左臂收回将刀鞘撤开。‘鬼头刀’乘机一个翻腕将刀口朝他左侧项下劈来。段平安要的就是这时机,他从不对束手就擒的对手下杀手。

    只见他左手的刀鞘闪电般又出现在鬼头大刀的前面,刚听得‘镗’的一声响亮,他右手的单刀已经横扫‘鬼头刀’脖颈……

    段平安和李兴走过几步去瞧那个靠在树下的家伙时,见他已经气绝,但瞧不见有出血挂红的创口。二人对视一眼,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快速将两具尸身拖进密林深处盖上枯枝树叶。

    李兴道:“想来是中了曾国禄的什么绵掌之类?”

    “也是听师父讲过,内功深厚的高手其绵掌能阻断心肝血脉塞堵肺经气息。”段平安点头,忽叫一声快走吧,也不知这曾胖子眼下可好些了?

    “曾大人好内功!”李兴对靠在树下的曾国禄赞叹道。

    段平安举起手里那枚袖箭示意道:“我二人已将这家伙灭掉了。”

    “二位好汉谢了!还有白霖兄弟我也真心实意地谢了!白霖兄弟,我曾国禄已无其他遗憾,只是——只有一事有请白霖兄弟斟酌。”

    在场的众人皆有些纳闷,不知有官帽的他为何不称呼段李两位为捕头,又对白霖说什么真心实意的话?

    此时的绿蜻蜓白霖也已动容,忙走近他面前点头问一句道:“曾兄,你有何吩咐只管道出,”

    “你呼我作曾兄了?我高兴!我要请你答应的事,就是想同你相认为异性弟兄,如若还有来世我曾国禄定要做个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好爷们儿!与你结义!”

    绿蜻蜓的眼眶儿红了,急忙上前一步半跪于地,急抓一把带有残雪的沙土撮土为香,嘴里喃喃地却十分清晰:

    “我白霖……与曾兄交往虽短曾多有误会,不知曾兄因祖上奇冤而忍辱负重的坎坷际遇——人世间的凄惨黑暗源于皇家朝廷贪官污吏们的贪婪毒辣……在此结义为异性兄弟,今生虽不能与曾兄同生共死,但小弟从此将洗心革面后半辈子愿做一条真好汉!”

    “曾兄!在此当着各位兄弟姐妹的面,这一趟离开川边后,江湖上的绿蜻蜓就没了!”

    众人一惊,尤其是野百合极其地惊讶,目光定定地盯向他,高声叫道:“白霖兄弟!你——?”

    野百合的这一声呼唤令人一振,尤其是兄弟二字让白霖心头一热,他叫一声:“姐姐!我是说这次离开打箭炉,从此江湖上只有‘川边鹰’白霖,再无绿蜻蜓白霖。(九重韶华)”

    野百合一怔,很快也就回过神来,先是点头接着摇头道:“有意思!我这趟离开,江湖上从此也就没有了名不副实的‘野百合’幺妹子了,只有一个‘雪山杜鹃’姚妹子。”

    李兴笑道:“我看这‘野百合’之名就要‘名不副实’才好好,不然会让人以为是那一类——”

    野百合杏眼圆睁逼问他道:“哪一类?你个李捕头给我说个明白是哪一类?”

    “我说错了!对不住对不住!”李兴顿时慌乱起来,连连赔话。(一代天骄

    哪知这‘野百合’扑哧一声笑了,众人也笑。

    众人见曾国禄也露出了笑容还伸出了大拇指,道一句:“今日走了的‘两面刀’。来世将变作‘除恶剑’”虽是气息已弱,大家也都听得明白。

    众人见曾国禄紧紧握着白霖的手,目光忽地闪亮起来嘴唇微微颤抖,像是十分激动,料是回光返照。只有不忍目睹的野百合闪在一旁,她也不愿对方更加激动,她知道曾国禄是靠着平生练就的内功丹田真气维系着最后的性命。

    “各位见笑,我曾国禄习了半生武功也是枉然,到头来——”

    ……转告所有被我得罪过的江湖朋友,我曾国禄完全是身不得已。”

    曾国禄发出一声长叹:“皇家设下文字狱,卷卷诗书字字血。为雪祖上冤似海,习文练武入行伍,忍辱苟活大半生,泡影化去终落空……”

    众人见曾国禄双目朝秦耀宗面上一瞥,继而与刚赶来的白霖目光相对了一下,接着便逐渐黯淡下去。

    幺妹子喃喃地自语,你无论如何也是与我幺妹子受同一位师父指点过的师兄,总不明白你没个定准的所作所为是何缘故,被人称作两面刀?还是这次从白霖兄弟那里方知道了你的家世——

    秦耀宗唇齿紧咬眼眶竟有点泛红,他嚼服了那枚大田螺后,刚才还发麻犯晕的身子就已减轻了大半。还是段平安道一声咱们安葬了他罢,一时默默无语众人立即动作起来。

    “姓曾的朋友,你这是——”众人面前突然出现了三人,为首一人是发出嗓音的鹤发白须老者,只见他摇头叹息,口里发出的话语像是诗句一般,“……足下负重须忍辱……如还有缘得再见,何计此去山万重?那夜与你偶相逢也颇有缘!”

    “记得那日三更夜,我与你一面之交却有一吐胸中闷气之畅快!不曾想今日再见竟会如此?!你呀,你这是何苦,何苦啊?!”老者手捧泥土,微微摇头。(君子有九思

    在场的其余众人听到从老者口中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更增添了疑惑。越发弄不懂这位刚刚逝去的曾特使到底是何种人物。大家只能默默无语地动作,掘坑、安放,填土……在几棵树下就地安葬了他。

    白霖怔怔地几乎一直在发愣,他全然想不到,就在半个时辰前,曾国禄对白霖的出手相助表示谢意时吐露了自己的身世。

    “……时常在睡梦中惊醒,冷汗浸透衣被……展示在我眼前的不只是祖上一大群男女老幼的躯体和头颅,被抛到在地的一个个血淋淋的头颅有的还在张嘴咬牙,被腰斩的躯体断成了两截有不少还在翻滚抽搐,哀哭惨嚎声一片血流成河……

    “耳旁时常有老祖的喊声,子孙后辈们万不可相信皇家骗人的鬼话,不可去嗜血成性的满鞑子手下做官效力。

    可自小习武读书,却无法替祖上出这口恶气。要是进了官场不择手段钻营个一官半职,得到一定的官位手头有了权势再作图谋。心想,并非真心替满清朝廷效劳就不算违背祖训。

    可一次次的应试一篇篇迂腐呆板的八股文,终究还是榜上无名。眼见已是二十好几的人了。一日无意间瞧见了从京城皇宫出来的太监公公,看他那一身的富贵气派——听说是最接近皇上太后的心腹。

    联想到前朝大名鼎鼎的魏公公,就那么一个太监竟然就能把大明朝搅个乌烟瘴气……心下生出了希翼,开始寻偏方配丸药,咱早过了阉割的年龄极易送命,只能靠服药先将体内的男儿精气消解掉,合适的时候再行‘去势’。

    谁料如今要想进宫做太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费了不少的银钱,托了不少的人脉关系,终究还是不成。说必须是十一二岁以下就阉割了的幼童,还要面目俊俏。

    思前想后决定乘时下的清廷可用银钱卖得官帽,便咬咬牙将一部分爹爹遗下的田产变卖。留心到秦文彪的蛛丝马迹,表明此人对川蜀藏地有所图谋,我寻思到,如若能得以利用,足以扰乱清廷本以为投到了秦文彪麾下后,日久就能伺机一展宏图,……

    期间被湖堂宫宫主瞧破了我的隐秘,这毋极夫人手下的耳目不少。这样,我曾国禄同时也被湖堂宫所掌控。没想到后来发现秦文彪与湖堂宫有着十分隐秘的关系。

    ……为得到秦文彪的信任,演出的那一副奴才相连我自己都恶心。本以为那张被人盗走的皮纸是秦文彪贩卖大烟的凭据,费心费力地弄到手是想讨以此好秦文彪。我得罪了不少豪侠,也没少吃苦头。

    尽管我曾给他出谋划策过,要以剿灭长毛反贼余党为由在川边扩充武力,便可获得太后恩准半明半暗的招兵买马,日后就能雄据川蜀虎视中原。哪知皮纸上的内容把我吓的不轻!竟是秦文彪与英夷勾结买卖军火枪械的一张合约,数量不少……

    一夜没有合眼的我,思前想后决定上京城就此一搏,不料……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不怨天不怨地,只能怪我曾国禄不过是个不中用的平庸之辈。

    听罢曾国禄的述说,白霖竟也一时呆了。

    “那么你的打算是——?”

    “看来终归是徒劳。”曾国禄沉重地叹气,显出的神情既像是犹豫不决又像有些无奈,“本想追去灭了秦文彪派去通报关于我的情形的那名军丁,赶到殷有贵处让官军和那支洋枪队同次里的藏兵干起来。”

    啊!白霖也不由倒抽一口冷气,幸好他改变了主意。

    “也准备暗中杀掉几名秦文彪手下的铁杆家将和松林坛的喽啰,放出话来说是尼玛和达瓦兄弟指使当地的藏人干的,为的是夺回金鸭子。”

    白霖越发惊得连背脊处都感到一阵阵发凉,忍不住道:“幸好你没这么干!幸好你没来得及。”

    “终于明白,如果你的仇家是整个皇室,你替祖上雪恨的夙愿如何能够得以实现?就算武功高绝得真是‘万人敌’,弄死的却大都是无——”曾国禄摇头,“也是我曾国禄优柔寡断欠缺铁石心肠,就连对一两个军丁下手都——真可谓人生识字糊涂死啊!”

    白霖此刻看着众人已将曾国禄安葬妥当,心绪竟一时难以平静下来。

    其间,聂小堂听罢曾国禄的境遇,忿忿地道:“这满鞑子皇帝太可恶,弄出的文字狱来真让读书人心惊胆战!”

    老者摇头道:岂止是清廷皇帝,前朝那个姓朱的开国皇帝就是个弄文字狱杀人如割草的魔头。他对一些文字扣上的帽子简直可以说是连牵强附会都算不上。”

    在场的众人便都齐齐看向他,皆是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态。

    “朱皇帝只要对一些‘字’开始敏感了,立马就会杀掉一些用了那字的官员,而那文字往往是出现在朱皇帝的生日和逢年过节的庆贺表中。比如一个‘则’字。”老者以指头在地上写出。

    众人当中识得字的不少,一看之下个个面露惊讶。

    “浙江府的林元亮因贺表中一句‘作则垂宪’;桂林府的蒋质因一句‘建中作则’;北平府赵伯宁因一句‘垂子孙而作则’福州府的林伯璟因一句‘以则天下’还有德安府吴宪因一句‘永绍万年,天下有道’……”

    “都遭了祸事?”

    “全都被一个个揪出来五花大绑弄去刑场砍了头!”

    祝醒道:“这狗皇帝多半是以为这个‘则’字同贼的声音一样。”

    秦耀宗道:“天下有道被认作是天下有盗,看来这个朱皇帝并不真识得文字却又很忌讳‘盗贼’二字。”

    聂小堂冷笑一声骂道:“看来这朱狗皇帝因是盗贼出身就特忌讳一个贼字,倒真正是贼心不死!”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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