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罗非常反感陆氏假惺惺的样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开口说:“母亲可算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这院子被人烧了都没人知道,府里今个儿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些个护卫都是白吃白喝的了。”
陆氏脸色微红,她心里恼火却不好发作,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说:“肖公子是神医弟子,性格不拘小节,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哪用着护卫出动了,青罗你也别太小题大做了。”
肖澈这会儿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朝方青罗行了个礼,说:“郡主,刚刚失礼之处请多多包涵,我找药心切,并不想冲撞郡主,现在看来是我冤枉了郡主,我肖澈愿意向郡主赔礼,为表示歉意,我答应为郡主做一件事,只要不超出我能力范围即可。”
他这番话说出,陆氏和穆以纯都呆住了,神医弟子承诺帮方青罗做一件事,那可是天大的好处,怎么就便宜了方青罗了?明明是找方青罗麻烦的,麻烦没找出来,却给她带来了个大好处,穆以纯气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哪知道方青罗根本不在乎,冷冷的说:“不必了,肖公子既然没事了,慢走不送!”
肖澈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过了些,他更知道是自己找药太急切了,师父也曾说过,他这性子迟早要误事,他能给方青罗这个承诺,就是不想事情闹大被他师父知道,可方青罗根本不领情,他也是个有心气了,便不再多话,转身就走。
他刚走到瑞竹跟前时,突然停了下来,蹲下去拉住了瑞竹的脚。
“你要干什么?放手!”瑞竹叫了起来,话还没说完,就见肖澈在她脚腕上几个地方按了按,然后从身上掏出一瓶药给他,说:“姑娘,刚刚多有得罪,这药擦在脚上,三天就能痊愈。”说完他这才头也不回的走了。
瑞竹回过神来,红着脸把手里的瓶子狠狠的扔了出去,骂道:“谁要你的臭药!”
方青罗看着有意思,瑞竹一向稳重,能让她如此失态的扔东西,这肖澈也算是个人才了。
见肖澈走了,陆氏松了口气,主要人物都走了,这事不就能不了了之了吗?可还没等她高兴起来,听到方青罗后面的话就变了脸色。
“瑞竹,走,咱们进宫见皇后娘娘,我要找娘娘给我评评理了,穆家的二小姐带了外男进来搜我闺房,抢我的俸禄银子,还污蔑我偷了穆府的银子,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氏吓了一跳,急忙拦了上去,说:“青罗你这是做什么,纯儿就是跟你开开玩笑,肖澈不是已经走了吗?这事就算了吧,银票也都还给你。”说着她就去抢穆以纯手里的木盒,要还给方青罗。
穆以纯却还傻了吧唧的说:“母亲不用理她,让她去告御状去,她一个恩泽子哪来这么多俸禄银子?唬谁呢?我看她怎么解释的清楚!”
陆氏气的直咬牙,忍不住一巴掌扇到了穆以纯脸上,说:“你闭嘴,那就是青罗的银子,赶紧还给她去!”
穆以纯呆住了,她没想到陆氏会动手打她,她哪里做错了呢?明明是陆氏胆小,不敢惹方青罗,简直就是个窝囊废!穆以纯心里骂着,眼泪却已经在眼眶打转了。
陆氏推了把穆以纯,示意她把手里的木匣还给方青罗,方青罗却朝后退了两步。
“别,我现在可不要了,东西被人动了也少了,现在还给我,我吃的亏找谁算啊?还是找皇后娘娘替我做主吧。”方青罗说着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也一边对陆氏笑眯眯的说:“义母,你忘了肖澈是神医的弟子吗?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反正皇上、皇后能找的他就行了。”
陆氏吸了口冷气,难道方青罗让肖澈走不是想事情就这么算了?是真打算告御状?她越来越摸不透方青罗,也吃不着方青罗的打算,心里火急火燎起来。
好在这时候老夫人也闻讯赶了过来,陆氏看到老夫人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老夫人看到并没有多么高兴,反倒心里暗暗叹气,这个大儿媳妇实在是担不起来啊。
“告什么御状,青罗你就老实在院子待着,身体不好就别东跑西跑的了。”老夫人一开口语气就有些强硬,跟她之前见方青罗时客气的态度截然相反。
方青罗心里暗骂老狐狸,以为这样就能把她困住吗?而看老夫人的态度,八成是觉得她不会真的去告御状,方青罗心里坏笑,嘿嘿,老太婆,你这次要失算了。
老夫人确实觉得方青罗是吓唬人的,因为此事涉及了神医弟子,聪明些的人都不会因为此事和神医交恶,如果方青罗真去告御状了,那老夫人也乐的看到,就算侯府因此受罚,大不了牺牲个庶女,可方青罗就得罪了当红的神医,怕好日子也没几天了。
可惜她恰恰想错了,方青罗是想告御状,但她并没打算跟肖澈死磕,虽然她不喜欢肖澈那个刺头,但她也明白神医当前的地位,而且肖澈也是被人误导了,最后态度也还可以,她犯不着跟肖澈结下那么大的仇怨。
“难道老夫人还不许我进宫见见皇后娘娘了?娘娘赐给我的贴身侍女都被人打伤了,我要是不跟娘娘解释解释,反倒成了我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心意。老夫人不会是想把我关起来吧?”方青罗似笑非笑的看向老夫人,“这关起来恐怕不妥,毕竟关不了一辈子,说不定娘娘这几天就要宣我进宫了。”
方青罗嘴上这样说着,目光却有些闪烁,看起来好像犹豫不定的样子,老夫人心里更加笃定了,脸上挤出笑容,说:“郡主要进宫自然没人敢拦着。”说完她还主动让出了一条道来。
陆氏心里大急,急忙朝穆以纯使眼色,说:“纯儿还不赶紧跟青罗道歉了,自家姐妹有什么过不去的。”
穆以纯却扭了脖子假装没听到,陆氏心里气的直骂:蠢|货,活该你被老夫人放弃了,简直就是没有大脑!
老夫人让方青罗去告御状,自然是打着让方青罗跟神医站到对立面的打算,但此举也肯定会影响到穆以纯,甚至她这个当家主母,所以她才急着让穆以纯去道歉,哪知道穆以纯蠢的无可救药。
方青罗笑着扫了穆以纯一眼,说:“二小姐可得把盒子拿好了,回头少了多少都得加倍赔哦!”
老夫人看着方青罗这个样子,眼皮子没由来的跳了跳,她突然有些想强行拦下方青罗,可一想到皇后还真有可能这几天召见方青罗,这样反倒更加不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老夫人和陆氏不发话,没人敢拦着方青罗,方青罗带着顾妈妈三人朝穆府外面走去。她们没敢坐穆府的马车,还是从外面找了马车,等上了马车时,瑞竹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方青罗心中有些愧疚,带着歉意的说:“瑞竹你受苦了,本来你受伤了该歇着的。”
瑞竹脸色略微发白,挤出一丝笑容,说:“郡主,我这点伤不算什么,那人走前按了记下倒也不太痛了。”
一旁的芍药突然拿出一个瓷瓶冲着瑞竹晃了晃说:“我刚刚偷偷把这瓶药捡了回来,不用白不用啊,你伤好了才是正事。”
瑞竹一看正是自己之前扔掉的药瓶,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也知道事情轻重,也不会因为负气让自己多受些罪,她伸手从芍药手里抢过药瓶,沉着脸说:“谢谢了。”然后低头抹把药抹在了脚踝上。
芍药朝方青罗使眼色,虽然瑞竹低着头,可是她耳根子都红了。
方青罗也抿嘴偷笑,顾妈妈也跟着笑,只是大家都是悄悄的,怕瑞竹难为情。
突然,方青罗发现少了些什么,开口问:“刚刚闹的那么凶,你们谁看到兰芷了?”
这一问,三人才想了起来,都摇头说没看到。
“早上她还在屋里养伤的,又不可能出去了,那么大动静她还能听不到?”芍药纳闷的说。
“是不是刚巧不在院子啊,兰芷可不是躲屋里不出来帮忙那种人。”顾妈妈对兰芷很有信心,这点方青罗也相信,当初她可是亲眼看到兰芷被打的半死还劝方青罗小心的,虽然她不喜欢兰芷的性子,但她不能否认兰芷的忠心。
“等从宫里回去再看看吧。”方青罗说道。
因为进宫不能带太多随从,方青罗便让顾妈妈和芍药先到福仙酒楼等她,她只带瑞竹进宫,而这会瑞竹的脚抹药后确实好了许多,疼痛也减轻了。
马车到了宫门外停下来,二人下车,瑞竹拿了腰牌给护卫看,护卫检查了一番才放行。
进了宫门后,瑞竹怕方青罗多想,小声说:“当初腰牌要上交的时候娘娘叫我留着,说要是郡主想进宫了随时都方便,我自己倒是没有用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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