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曦在这边暗暗庆幸她的白衣没有被那个翠香给骗了,肩上忽的搭上一只手,只听丝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回来了怎么不进去,偷听?”
“别捣乱,难得听到白衣在别人面前提起我啊,”连曦两手交叠捂上胸口喜滋滋的道。
听了她的话丝竹忍住笑意将她拽了进去,“离这么远又听不清,不如进去仔细听?”
被强行拽到院中两人面前,连曦干笑着朝他们招了招手,“晚上好啊。”
翠香一脸惊恐的后退几步,“你你你你不是在冷宫吗,那里重兵把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连曦笑嘻嘻的指了指用脚尖点了点地,“若我说打地洞过来的你信不信。”
走近了些见到翠香脸上果然有几道明显的抓痕,不禁笑吟吟的凑过去问,“哎呀,翠香姑娘怎的这么不小心,这是被谁家猫儿抓伤了脸?”
翠香随即用袖子遮住脸,“你们别欺人太甚,待我禀报太后你们就完了!”
“你以为,还会让你有机会回去见她么?”丝竹将连曦推到慕白衣面前,抓起翠香的手腕细细打量了一番,“易容术如此高明想必这双手对你分外重要吧,不如……废了如何?”
“不不要!”翠香挣扎起来,满脸惊恐。
“记得曾有人说过,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说不要就是要,”丝竹笑得开怀,强行拽着她往外走,“你顶着这张脸我也下不去手,跟我回去洗洗干净再慢慢讨论从那只手开始,如何?”
翠香边哽咽边挣扎,可惜她几日前为了武功不暴露自己伤了右手无法动武,单凭力气自然敌不过身为男子的他,最后还是被他给拎走了。
见丝竹他们出了院子连曦挪着小步来到慕白衣面前,好奇不已,“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我?明明模样和声音都一模一样的。”
慕白衣抬手捏住她的脸颊,微笑,“因为少教主从没像她那样肉麻兮兮的和我撒过娇。”
“只是这样?”好像有些太简单了吧。
“少教主以为呢,不如,改日也向我撒个娇如何?”月色下的他眸子黑亮而深邃,似是能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撒娇之事以后再说,先说正事,”她清了清嗓子正色,“太后说你拿了玉玺,之所以派翠香来便是想让她用我的样子从你这里将那东西拿回去,你是什么时候闯进皇宫偷偷拿走了玉玺?”
慕白衣却是一脸迷茫,“我身上的确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却并不是玉玺,玉玺不是应该在晋楚手中么。”
“我就说是太后冤枉了你,可她偏偏说是你拿走的,”连曦心中很为他鸣不平,接着忽然想到什么,抬头很是期待的问,“刚刚我在院门口曾听你说喜欢对象得是你的连曦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啊。”
这次都被她听到了,他总得承认了吧,哼哼。
“字面上的意思,”慕白衣微微俯首在她唇边印上一吻,“你是我的,就这么简单。”
原以为他会点头说喜欢又或者随便捞一句话敷衍过去,却万万没想到他竟然说了这么一句,直让连曦的脸瞬间红了个通透,“我是自己的,才不是你的。”
语罢,两手捂脸状若娇羞的往房间奔去,却‘砰’一声脑袋重重撞在了门框上。
这情景和不久前的某日何其相似,一手捂着额头往右挪啊挪,终于摸到了门猛的钻了进去。
靠在门内大口呼吸着,停了会儿把门微微拉开一条缝想看看他还在不在,忽听门外响起他的声音,“早些歇息,明日带你去幽离花。”
“收到!”幽离花……都快忘了,这年的花期就要过了,再不去看的话就要再等上整整一年。
躺床上想着幽离花会是什么摸样,本以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至少晚上会梦到和花相关的事,却不想这次的梦却是和檀香袅袅的寺庙有关。
她穿着件带粉色袄裙从香客中奔跑而过,直奔清静雅致的一座小院,院中禅房前大大的莲花蒲团上一名身着灰色僧袍五岁左右的小和尚盘膝而坐,手中端着个樟木做的小木鱼口中念念有词一下一下的敲着,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小和尚只抬眼看了她一眼便重又合上了双目。
她挨着他坐下,“我这可是第一次出来,你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小和尚敲了木鱼的手顿了顿,面上略带为难的看向她,“小施主切莫为难小僧,师父说了,今日午时前不敲够一千下就没斋菜吃了。”
“斋菜有什么好吃的,你陪我玩我请你吃烤鱼如何?”她一手托着下巴道,“你看你啊,跟我差不多年纪却这般瘦弱,都是吃那些没有营养的斋菜吃的,不如你以后跟着我混如何,准保你变得和我一样健健康康的。”
小和尚打量了她一眼,缓缓摇头,“小施主这般肥嘟嘟的不知将多少鸡鸭生灵吞入了腹中,还是像我一样吃斋的好。”
“什么小施主,小僧小僧的,外面世界那么美好你就甘愿在这里古佛青灯陪伴佛祖一辈子么,”她摇头叹息,“你的家人呢,怎么忍心把你扔这儿?”
小和尚微微垂了眼,许久才听他答,“我出生时有人说我是魔星转世,需得在这里消除戾气,他们便把我扔到了这里。”
“太过分了!”她气呼呼的开口,“跟我走吧,咱俩一起去闯江湖。”
“你是和家人一块出来的吧,”小和尚松掉握着木鱼的手握上她肉呼呼的手,“好羡慕你,我在这儿,他们很少来看我的。”
语罢,想起自己还有任务未完成,便重又抱起木鱼一脸虔诚的念起经来。
她盯着他看了看问,“你这么小已经会念经了啊,好厉害,我一看经书就犯困。”
小和尚没有回答她,好似她这个人不存在般,她一手托着下巴有些无聊的东张西望了番,过了会儿有些犯困便靠在他身上合了会儿眼,过了会儿忽觉脸上一凉,微微抬头竟是下了雨,见身旁的他还在用功的敲着木鱼,扯了扯他灰扑扑的袖子,“喂,下雨了,你还不快去房里躲躲。”
“不用管我,”他纹丝不动的坐在那,没有丝毫要避雨的意思。
眼看雨点越来越密,她站起来用自己的袖子给他遮着,“虽说光头光头下雨不愁,可你还小,淋病了会生大病的,别这么固执好不好。”
见他还是不动,着急的她就要拉他起来,就在这时一抹执伞的紫影进入了眼帘,她朝紫衣少年招手,“四哥快来,这里有个固执的不得了的小和尚,快帮我把他弄进房里去。”
紫衣少年面带无奈的朝他们走来,“只偷偷带你出来一次,转眼便不见了人,原来跑这里来了。”
与他同行的僧人看着蒲团上的小和尚念了声佛号道,“看来三位果真有缘,这位便是你们要找的人。”
闻言,小和尚抬头一脸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紫衣少年,“你们是来找我的?”
紫衣少年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叫晋竹对不对,我们是你的家人。”
“金猪,那人怎么给你起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她哈哈笑着抱了他一下,“原来你就是我那个自小被寄养在这里的哥哥,他们太过分了,考虑一下哪天跟我出去闯江湖吧。”
“不,我不叫晋竹,”他摇头,“我没有家,从出生那一刻起他们便把我当做灾星魔煞唯恐避之不及,你们一定是和师父商量好故意骗我的!”
说罢丢掉木鱼奔进房中紧紧把门从里面关了起来。
“我去把他哄出来吧,”她捡起木鱼就要追过去。
“不用了,让他静一静吧,这些年的确没有人看过他,我们这次也是瞒着那些所谓的家人偷偷来的,”紫衣少年用柔软的袖口抹去她额上的雨水,“以后我会亲自接他回去。”
临走前她趴在门缝上往里喊,“我们要走了,你不出来和我们道个别么?”
房内没有动静,良久门才从里面轻轻拉出一条缝,一只白净的手托着两串檀木佛珠伸了出来。
她从他手上接过佛珠,笑嘻嘻道,“礼物就收下了,改日我要还有机会出来的话就给你带过来点好玩的东西。”
跑到院子紫衣少年身边将其中一串交给了他,“走吧。”
两人走出一段距离,快要离开小院时回头瞧见穿着宽大僧袍的晋竹由方丈拉着远远的看着他们。
“若能这么陪着他或者直接和他从这里直奔江湖该有多好,”她转过头来道,“我们还会来的吧。”
“恩,”紫衣少年微微点头,“下次再见时我们都会得到原本应属于我们的自由,到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
翌日
和慕白衣出了沈府连曦却还在想着梦中情形,晋竹……莫非她梦中的那个小和尚是丝竹?
“在想什么?”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慕白衣开口问。
“也没什么,只是昨晚梦到了一个很固执的小和尚,”她微微弯起眼睛笑了笑,真是有缘啊,他们最终还是在江湖中见了面。
慕白衣侧头略带疑惑的看着她,“少教主可是想起了什么?”
她只是笑,并不说话,既然他不说她就当不知道好了。
原以为皇陵必定守卫森严,不想慕白衣只亮了亮一枚刻着奇异花纹的牌子便放了行,只是其中一个侍卫见到慕白衣后面色却甚是古怪,满脸恐惧一个劲儿的后退,连曦好奇的上前问,“这是怎么了,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她不说还好,话音刚落那人便紧紧抱住了另一位看守的护卫,声音颤抖着道,“他他他怎么和那个常在皇陵附近出现的白衣女鬼一摸一样!”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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