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来得很不是时候啊。”
就在连曦酝酿着感觉想对慕白衣进一步表明心迹之时不远处的墙头忽然传来了晋楚的声音。
这日的他穿了件色彩斑斓几欲闪瞎人眼的宽袖衣衫,怀中不知抱了什么东西鼓作一团,立在墙头用一副很是欠揍的表情朝他们笑着,见慕白衣和连曦二人的视线全移到了他身上才动作优雅的从墙头飘下,将怀中东西塞给了连曦,“最近事忙,劳烦二位代为照顾小十四了。”
小十四从头至尾都没吭一声,到连曦怀中便把小脑袋埋到她的胸前继续沉默,顿时察觉到了她的不正常,“小十四这是怎么了,”
“大概是被吓到了,”晋楚带着笑意开口答,“毕竟是小孩子,经不得吓。”
“知道她不经吓还让她看可怕的东西,”连曦同情的揉了揉小十四的脑袋,转身朝屋里走去,“我会好好养着她的。”
进了房间刚把小十四放下就见她直奔床榻,捞起被子将自己重重裹在了里面,看来的确被吓得不轻,隔着被子安抚的拍了拍,良久才听到被褥里的小十四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连曦姐姐知不知道夕颜在哪儿,我想见她。”
她认识夕颜?连曦有些意外,“她就住在莲花观,改天带你去找她玩怎么样?”
“现在可不可以,” 小十四从被子里露出脑袋,泪珠啪嗒啪嗒从脸颊滑落,“现在就带我去好不好?”
见她哭得甚是可怜,连曦只得妥协。
莲花观毕竟离这里有些远,最终是跑来凑热闹的丝竹自愿往莲花观跑一趟将夕颜带过来。
太阳将要下山之时连曦终于听到了夕颜那声极耳熟的坏人。
见到夕颜,垂头坐在房门口的小十四猛的抬头,起身奔向夕颜一把抱住她哇一声哭了出来,“小八姐姐,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这忽然一哭把夕颜吓得不轻,眼神求救似地看向连曦和石桌旁专心看着手中书本的慕白衣,“坏人,白衣,救我。”
小十四却只顾抱着她哭,“晋楚哥哥说你疯了,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十四,你真的是因为不吃药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么。”
“十四……”夕颜停止挣扎,一脸迷茫,“十四,是谁,药……很苦,火也……很大。”
与夕颜同来的夕雾见状走过去握了她们的手,“这里风大,我带你们回房,然后再慢慢叙旧好不好?”
夕颜点了点头,“阿姐,我饿。”
有夕雾在夕颜和小十四便不需要她照顾了,对此连曦略带感激的看向丝竹,“还是你想得周到。”
丝竹抬手摸了摸鼻子,往慕白衣那里看了一眼,“没什么,有人不喜欢小十四一直腻在你身边,我不过是顺便而已。”
“你最近是不是很闲?”慕白衣合上书轻飘飘的问。
“慕殿主英明,这你都能看出来,”丝竹摸着下巴开口,“京城一点也不好玩,哪有在叶城时自在,今天去莲花观连小岩都在抱怨,咱们干嘛要回来,随晋楚折腾去。”
“若是觉得无趣的话,今晚刚好有个差事,”慕白衣起身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他。
丝竹展信一看,眼睛顿时一亮,“保证完成任务!”
一想到清凉殿的人穿上那件飘逸白衣来个天外飞仙去执行任务,连曦好奇不已的凑了过去,“什么任务,我能不能一起去?”
丝竹一手拦住她的脑袋把她推到慕白衣身边,神秘兮兮道,“秘密,你乖乖在这儿等我们的好消息。”
见他一溜风般飘出了小院,只得把好奇的目光转向身边这位,“就算不让我去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他们要去做什么好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吧。”
对于好奇心重的人想知道什么而得不到答案时那种感觉简直就像心头有个猫爪在挠一样,太抓人了。
慕白衣笑着摇头,“今晚要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
天色渐暗,一轮圆月悄然挂上了半空中,连曦跟着慕白衣出了府直往公主府而去,说是公主相邀不能拒绝,万万没想到——
进了公主府还没见到公主人倒是先听到了她的声音。
连曦不禁红着脸紧紧捂着耳朵躲到了慕白衣身后,“我说白衣,公主不会是专门邀请咱们来看她和驸马的激情戏吧。”
尽管听得不太真切,但从假山那边传来的的确是公主暧昧缠绵让人闻之不禁心跳加速的呻|吟声!
没想到公主竟有如此嗜好,不仅喜欢和驸马打野战还特意邀人来看。
慕白衣只愣了愣并未停下步子,连曦只得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一步步的挪着,眼看离假山拐角只有几步距离而他还一直往前走,忙上前一把拉住他,“这样过去打扰他们,有些不好吧。”
“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慕白衣反握住她的手扬了扬唇角带了丝无奈。
“是小慕么,”慕白衣话音刚落便见公主从假山处走出,见她抬手往上拉了拉衣物遮住肩头一片雪肤,更让连曦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紧跟着出来的驸马秦苍却是衣衫整齐,“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不要怎样?”公主一手抚了抚肩头,笑道,“驸马若是看不惯大可不必管我,府中自有其他公子愿意替我将蛇毒处理干净。”
秦苍并未回答,只是朝慕白衣他们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一袭青衣很快消失在了银白如霜的月色之下。
虽然同是秦家公子这位驸马明显脾气秉性比那个秦明好太多,连曦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暗暗惋惜,为什么和公主的关系却如此让人为之着急呢。
见驸马离开公主将衣物整理好,抚了抚垂落胸前的墨发,“没办法,我的这位驸马跟个木头一样,不想个法子逼一逼他的话恐怕会一直躲着不肯见我,不过好在本公主摸清了他嘴硬心软的性子,就是这蛇咬得有点疼,下次要换个方法才成。”
“看来公主的心已全然落在了驸马那里,”慕白衣忽然开口。
“我这么做不过是觉得他有趣耍着他玩而已,本公主怎么可能会对秦家的人动心,”公主带着他们往不远处的四角楼走去,进了房各自落座,把玩着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绕,然后看向连曦,“听小慕说你见过慕离,可不可以告诉我她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原来她是想问这事,连曦捧起桌上的热茶暖了暖手,“我也只是那天受伤昏迷后在梦中见过她一次,声音相貌和衣着打扮都跟我之前在桃花谷见过的那位夫人一模一样,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在对待男人的态度上,慕离似乎很讨厌男人,还说要我留在那里陪她,公主也知道慕离么?”
“当然,慕离的事或许世间现在也只有我和素娥最清楚了,” 公主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看向慕白衣,“小慕可还记得母后故去前的那段日子发生过何事?”
慕白衣摇了摇头,“当时那个人只说她得了重症需要静养,自她搬去护国寺后便再也没见过她,慕离这个名字先前也只是听一个宫婢提起过一次。”
“母后当年所患之疾其实是疯症,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神志不清的说着胡话,甚至说自己叫慕离,见到父皇更是厌恶到极点的样子,而这一切都是发生在当今太后从皇陵将那里的幽离花移植到皇宫之后,”公主叹了口气,“很多人都认为母后是嫉妒成狂,母后她自己清醒的时候也是那样认为,怕自己吓到你这才出宫静养,没想到她最后还是去了。”
“太后,”慕白衣握紧了手中的杯子,语气渐冷,“这么说母后的疯症极有可能与她有关?”
连曦缓缓举起了手说出自己的看法,“会不会是有人用了扰乱精神迷惑神智之类的药物?”
公主摇了摇头,“我告诉你们这些只是想说秦家有如今的一切可以说都是现在的太后所赐予的,接下来无论晋楚做什么你们都不要插手,他和秦家越是不合本公主便越是高兴。”
“公主你不是太后的女儿么?”桃花谷中白衣娘亲口中只念叨了慕儿,还以为她只有白衣一个孩子呢。
“这个误会真让我高兴不起来,”公主一手托腮面带忧愁的看向他们,“本公主可是父皇和母后的第一个孩子,是小慕的亲姐姐,可是小慕这次回来却不喊我了,就算不愿喊我皇姐起码也得喊我一声阿姐吧。”
慕白衣勾了勾唇,“既然知道母后的事极有可能和当今太后有关那么阿姐你三年前又怎会嫁给了秦家二公子?”
“我遇到秦苍时哪知道他是秦家公子,当时还以为他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书呆子呢,”公主转了转手中杯子,忽然将杯子按在桌上,“三年前……难不成小慕你就是我成亲那会儿回到京城才被晋楚给下了毒扔到地宫的?”
慕白衣没有说话,面上表情已证明了公主的猜测基本属实。
“说到你的毒,晋楚好像曾跟我提起过,”公主别有深意的看向连曦冲她笑了笑,“小慕要解毒的话可是需要连曦姑娘你的帮忙。”
“我?”连曦一头雾水的指了指自己,“公主是不是听岔了,我又不懂医术怎么能帮白衣解毒?”
晋楚几日前不是跟她说那毒无解的么,怎么公主又说可以解了?
不待公主回答,慕白衣蓦地起身拉起连曦便飞也似的奔了出去。
京城主街边的某屋顶上。
连曦不时偷瞄身边的慕白衣一眼,从公主府出来他便一句话不说这么默默的坐在屋顶赏月,真是好生奇怪,“你身上的毒能解不是好事么,为什么不听公主继续说下去?”
“好奇?”慕白衣侧眸瞧了瞧她,倏地将她按倒在有些发凉的屋顶上,深邃的眸子幽幽的看向她,“确定想知道么。”
背后的瓦片虽排列齐整却还是有些硌得慌,有些不舒服的动了动身体,直直对上他的墨眸眨了眨眼,“别激动,我也许大概已经猜到……那是个什么法子了。”
若真像她猜得那样,一定要把制作那种毒药的人狠狠揍上一顿,一定! 神墓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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