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季凯看清卫子阳的样子时,很是惊讶地多了几眼:“这位小同志的脸是?”
萧远上前一步:“前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点伤。”
“哦,原来是这样啊。”季凯了然地点头,“年轻人,把眼睛蒙上,再陪我来一局?”
“这个,首长要是想下棋的话,就这么玩吧,别蒙眼睛了。”卫子阳不好意思了,和同伴下盲棋,不管输赢,笑闹一阵就过去了,可和首长下棋还蒙着眼睛,那就有点藐视长官的意思了。
“哎,别,我就是想看看你小子有多厉害。”季凯故作不悦,“怎么,不愿意跟我老头子玩?”
“首长给你下战书了,阳阳,上!”旁边的士兵起哄道。
刚才那输了棋的士兵也叫道:“快把眼蒙上,给我们龙刃长长脸。”
卫子阳看了眼萧远,在得到他默许之后,只得笑道:“那好,那我就试试吧。”
“我来帮阳阳下。”身边的人积极道。
在士兵们的簇拥下,卫子阳坐回到座位上,蒙上了眼睛。
“年轻人,你先吧。”季凯说。
卫子阳也不多谦让,中规中矩开局:“炮二平五。”
“马8进7。”季凯走了一步,身边的人替他说了出来。
卫子阳棋风凌厉,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季凯老当益壮,步步为营,两人不相上下。
二十分钟后,季凯落子就变慢了,每走一步都思考许久,似乎极难应付的样子。
胜负难料,围观的士兵屏息静观,他们一会看看卫子阳,一会看看季凯,一会又看看残局,除了报下法的那个士兵,没有人插嘴。
卫子阳的神情始终没有什么变化:“帅五平六。”吃掉了对方一个卒。
“马3进4。”季凯随即下了一步,吃掉卫子阳一个兵。
“兵六平五。”卫子阳步步紧逼。
季凯擦了擦额头的汗,连忙退让:“将5平4。”
卫子阳忽然一笑,似是松了口气:“马三退五,将军!首长,承让了。”他摘下黑布,笑盈盈道。
季凯还低着头,琢磨着这局棋,似乎还沉浸其中。
“又赢了!鼓掌!”士兵们噼里啪啦又拍起手来。
季凯抬起头,豪迈一笑,一点头没有输棋的窘迫,看着卫子阳的眼神多是赞许:“好,很好!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是该退位了!”
这下盲棋还是卫子阳无心插柳,当年毒瘾戒掉之后他总是觉得记忆力大不如前,还经常会莫名其妙发呆,所以就自我加强了记忆力方面的训练,这下盲棋就是其中一项。
方豫立走到季凯身边:“首长,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也好,你们小朋友玩,我就不参合了。”季凯撑起身子,活动了一下四肢,在方豫立的陪同下离开了休息室。
萧远和方豫立耳语了几句,没有跟上。
“卫子阳,过来一下。”
卫子阳立刻放下黑布,跟上了萧远的步伐,休息室里其他士兵继续玩了起来。
“你的评估报告出来了,各项指标都很优秀。”萧远边走边说。
每隔一段时间,或者执行完某项任务,龙刃都会把自己的情报人员召回总部做测评,评估是综合性的,包括了思想、体能、技能等多个方面,如果是体能、技能不合格,就得去集训营回炉,如果是思想上出问题,那更要严肃处理。
这次卫子阳也是刚刚完成任务回到国内。
卫子阳表情轻松:“那是当然,我一直都是优秀的。”
“UM又在国内活动了。”萧远淡淡地说。
卫子阳停下脚步,身子一下子绷紧,握紧了拳头,他张了张嘴,想要问点什么,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五年前,在季元光被捕,谢少青潜逃后,UM一度在国内销声匿迹,没想到五年后,这群老鼠又卷土重来。
萧远扫了他一眼:“这次我希望你配合另一位情报人员的工作,我现在带你去见他,具体工作内容你们见面了我再详细说。”
卫子阳刚想点头,可忽然又迟疑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次任务在国内?”
萧远眼神深邃,视线在他留有伤疤的半边脸上转了一圈:“是的。”
“远哥,我……”卫子阳为难道,“给我换个差事吧……”
“我知道你不愿意,我也想过用别人,可是考虑到你比较熟悉他们的情况……”萧远面无表情地说,“如果你真的……”
“我明白,我服从命令。”卫子阳挤了个笑容。
“那走吧。”萧远并未多说,走在了前面。
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卫子阳叹了口气,紧跟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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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卫子阳穿着一身合体的休闲装,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看着在房间里忙碌着的人——他的新搭档,朱宁,万宁集团的总裁——当然这只是他表面上的身份,实际上他和卫子阳一样,是龙刃的情报人员,就连他的公司其实也是国家财产。
天命军师
他们正准备去参加一场商业谈判,交易对象是G国的钻石原石商,根据龙刃的情报显示,这个钻石商极有可能在向UM提供活动资金。
朱宁反复检查身上的监听设备,生怕露出蛛丝马迹。
“别紧张,我们这次还不一定能见到本人呢,你就当成一次普通的商业交流嘛。”卫子阳安慰他道。
朱宁重重地坐在他身边,长舒了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是太紧张了。”
卫子阳抓起茶几上的报纸:“看会电视吧,放松放松。”
朱宁拿起遥控器,心不在焉地随便开了一个频道,电视里正在放着八卦新闻。
“近日,有记者拍到禾木董事长季元熙携神秘女子出入某高级酒店,怀里还抱着一个四五岁左右的男孩,三人举起亲昵,关系密切。有关人士推测,商界精英季元熙董事长极有可能早在多年前就隐婚,并育有一子。禾木集团资本雄厚,横跨各个行业,是多个行业的领头羊……”
卫子阳哗地一声放下报纸,瞄了电视机一眼,举起报纸又翻了一页,可没想到报纸上也用大量篇幅报道季元熙被偷拍一事。
报纸上的照片占据了小半个版面,但是看上去很模糊,隐约能看见一个男人手里抱着个孩子,身后跟着一个戴墨镜的女人,至于脸是根本看不清的。
真是哪儿都能看到他,不得安宁!卫子阳没来由一阵烦躁。
这么些年过去了,他已经全面掌控禾木,成为了禾木的董事长,凡是有关他的报道都是铺天盖地而来。更何况他年纪已不小,他的婚姻可是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们出发吧。”卫子阳不耐烦道。
“咦,时间还早呢。”朱宁看了下时间。
“早点去,显得我们有诚意。再说了,万一路上堵车怎么办?”
“这有什么诚意不诚意的。”朱宁嘀咕着,但他是个好脾气的,既然搭档说早点出发,那就早点出发。
一走出房间,卫子阳的神态就有了微妙的变化,和朱宁走在一起,眉眼之间魅惑横生,见人就带着三分笑意,那笑容,比阳春三月的春水还要香甜。
朱宁也是一派风流,细微之处对卫子阳多有照顾,显得十分亲热。
出了酒店,司机并没有及时把车开来,两人便站在门口等待。
就在这时,卫子阳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一扇门里走出来。
不是季元熙还能是谁?
我操!卫子阳心底吼了一声,下意识地朝朱宁靠了靠,朱宁顺手搂住,指着不远处:“车来了。”
与此同时,季元熙察觉到了视线,朝他们看了过来。
当他看到卫子阳的刹那,瞳孔瞬间睁大,平静的脸上爆发出狂喜,比暗夜里的烟花还要耀眼炫目。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时隔多年,花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都没找到,现在,这个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就站在离自己十步远处?
是因为太过想念,所以白日做梦吗?
季元熙掐了一下手背。
痛!不是梦!竟然不是梦!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那一瞬间,季元熙内心波涛汹涌,差一点就流出眼泪。
下一秒,他又看到了搭在卫子阳肩膀上的咸猪手,愤怒同时冲上脑门。
“卫子阳!”季元熙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卫子阳急急忙忙跑向朱宁的车,还没等停稳就想开车门。
一只大手像铁钳似的扣在他手腕上,力气大得几乎要把他的手捏断。
“你还想往哪里逃!”季元熙抓狂地怒吼。
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他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扭头就跑?季元熙心揪了起来,心尖上从未愈合的伤口又被撕裂开。
意外,惊讶,又有些怯意,卫子阳脸上的表情也是几番变化,但最终还是化为平静,淡淡一句:“有事吗?”
季元熙呆了,多少个不眠之夜,多少思念多少牵挂,日夜盼望,终于盼来重逢,没想到只是一句淡而无味的有事吗……
他卫子阳,竟能狠心至此!
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元熙!”一个女人惊讶地在背后喊他。
卫子阳朝他身后看去,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新闻里的一家三口到齐了啊。
卫子阳冷呵一声,神情更淡:“还不放手?”
季元熙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卫子阳,那么久没有看到了,真想把这张脸烙在心上。但当他看清卫子阳的模样时,惊愕得不能自已。
朱宁被着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一头雾水,连忙上前试图拉开季元熙:“季董,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你放开我的私人助理。”
“私人助理?”季元熙表情顿时狰狞恐怖。
当年,向人介绍卫子阳时,不也是号称他是自己的私人助理吗?这个混蛋居然敢说卫子阳是他的私人助理?
什么狗屁私人助理!他是想死吗?
下一瞬间,季元熙抡起胳膊,一拳揍到朱宁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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