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在陈离的帮助下,睿轩与思颖结婚了,之后妙萱为睿轩夫妇办理了出国的手续,二人终于到了英国,佟家的人终于再次团聚了,兄妹三人相见之日,大家都感慨万千,离开的时候,大家还都年少,如今却已经是将近十年的光景了,大卫十分好客,也听敬轩与妙萱说过佟家发生的事情,如今这里经千难万险才终于见面的一家人,是多么令人高兴,大卫举起相机笑着说道:“你们兄妹三人,站好,我为你们照一张像吧。”终于三个人站在一起,快门一响,三个人的笑容定格在那一刻。
之后就是国内最动荡的时期,但是佟家这三个孩子成功的躲了过去,果然大雨过后,就是彩虹,三个人在英国有各自的生活,睿轩还是干起了老本行,经商,敬轩传道,妙萱当学校无机化学教授,之后改革开放,睿轩回到中国,继续发展他的事业,之所以不再继续留在英国,还是因为,睿轩那始终都割舍不掉的思乡情。
再次踏入到家乡的土地,一切都不一样了,这曾经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土地,如今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又有了一丝陌生感,通过多方打听,睿轩终于找到了当年佟家的墓地,如今规划的这个地方还是墓地,但是是公墓,睿轩本来没有想到会再见到父亲的墓碑,所以想为佟家继续买一块墓地,将佟家之前的人都葬在这里,但是在登记的时候,睿轩惊奇地发现,自己家的人都在这个公墓里,那个管理人员带着睿轩来到墓碑前,睿轩惊奇地发现,有一个少年人正跪在其中一个墓碑前面,睿轩定睛一看,这墓碑写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二哥佟贺轩。
睿轩一愣,随即悄悄地走了过去,慢慢靠近这个少年人,少年人抬起头来对着睿轩微微一笑,那眉眼像极了自己的二哥,睿轩走过去很友好的打招呼,轻声问道:“来这里祭拜的是谁呀?”那少年人回道:“我的爷爷。”睿轩一愣,又问道:“是佟贺轩?”少年人点头,少年人问:“您,是正巧路过?”睿轩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佟家的邻居,如今过来看看。”少年人又是一笑,睿轩还是不甘心轻声问道:“不好意思,恕我直言。”少年人回道:“您说。”“据我所知,这佟家的老二,好像并没有后代呀。”少年人笑了笑问道:“您想听我说说这其中的故事吗?”睿轩听到点头,当然想听,二哥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大孙子,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呢。
两个人慢慢的在公墓边上树林中的小路上走着,那少年人开口回忆了:“我爷爷与我奶奶在不远处的镇子上相遇,两个人十分相爱,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我亲爷爷担心我奶奶的安全,就把我奶奶送到了他朋友的姑姑家,他的这个朋友,后来成了我的后爷爷,也就是我父亲的继父,但是后来亲爷爷不幸遇难,后爷爷娶了奶奶为了更方便的照顾她,当时奶奶说她离开镇子之后才发现她怀了我的父亲,后爷爷为了堵住别人的嘴,才娶了奶奶,父亲出生之后,后爷爷决定还是让父亲认亲,所以一直保留父亲的本家姓,姓佟,之后,抗日战争爆发,后爷爷和他的一群朋友参军了,不幸在战争中去世,奶奶带着父亲生活得很艰难,但是父亲却十分用功,也很努力,如今我们生活的倒也还不错。”睿轩听到这个孩子的话,十分感慨。
回到家中,睿轩拨通了三哥的电话,敬轩问道:“睿轩,今天事情办理的怎么样?”睿轩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三哥,我今天看见了一个孩子。”敬轩问:“什么孩子?”睿轩回道:“三哥,你还记得何玉蝶吗?”敬轩仔细想了想回道:“记得。”睿轩回道:“我可能看见了她的孙子。”敬轩在电话的那头说道:“看来她还是嫁人了。”睿轩回道:“三哥,那个孩子,长得像二哥。”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敬轩有些疑惑,睿轩继续说道:“三哥,我今天与那个孩子交谈过了,他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他的亲生爷爷正是二哥,她的奶奶就是何玉蝶。”敬轩依旧是沉默,“想不到,二哥,他留下了后人。”敬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睿轩问道:“三哥,我们要不要去认亲?”敬轩思索了一下回道:“不要了,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们本来平静的生活了,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二哥的生命得以延续了,就足够了,我们没有对他们有人和付出,如今就突然出现,让他们人我们当亲人,这总归有些强人所难了。”睿轩想了想,三哥说的很有道理,仔细的思索了一下,睿轩感慨道:“三哥,你说我们佟家,亏欠了多少女人呀。”
是呀,佟家亏欠了多少的女人,他们的母亲余氏,一生都在为佟家的孩子们操着心,为佟严操着心,一生操劳,为的是佟家的名誉,辛苦了大半辈子,却最终失去了丈夫与儿子,后来直至病死,这是佟家对她的亏欠,没有给她一个很好的晚年。
何玉蝶,为了佟家的二少爷,甘心情愿的忍受那么多的委屈,最后不顾那么多的非议,始终为了佟家的人着想,无论自己有多么伤心,她都一直让贺轩回到佟家,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而破坏了佟家的和平,最后在那么困难的环境下,依然要为佟家的二少爷保存血脉,佟家亏欠她的,没有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
苏铭月,为了佟家的三少爷,一直无怨无悔,虽然明明知道三少爷爱的人不是自己,但是依然毫无怨言,为了佟敬轩的身体日夜照顾着他,给他以所有的关心和爱护,就算自己多么难过,但是始终记得敬轩的好,记得佟家对她的好,始终默默地甘当贤内助,佟家亏欠她的,没有给她一个安逸的生活。
尚紫缘,为了佟家三少爷,放弃了父亲给她的任务,放弃了这两家的仇恨,放弃了太多太多,始终爱着敬轩,哪怕千难万险,哪怕身负重伤,她都始终不忘初衷,她爱着敬轩,但是却无法在一起,那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那多少的泪水,那多少的伤痛,只为敬轩一个人,她失去的太多太多,甚至是生命,佟家亏欠她的太多太多了,根本就数算不完,佟家欠她的是安逸的生活,是幸福的爱情,是一条生命。
我佟家何德何能,配受你们这么多的照顾,你们为什么就甘愿为了我们付出这么多,你们好傻,明明知道这样付出,是没有结果的,但是你们却依然为了佟家付出了一切,甚至是生命,我们佟家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太多了,永生永世都无法偿还,既然知道这个样子,你们却依然还是这样付出,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佟家因为有了你们才得以延续,你们才是佟家的功臣,佟家将会永远纪念你们的。
恐怕,这就是因为爱,余氏爱自己的丈夫佟严,爱自己的孩子,所以她才会甘心情愿的付出,何玉蝶爱着佟贺轩,所以她才肯这样存留贺轩的血脉,苏铭月,尚紫缘,爱着敬轩,所以这两个人都甘心情愿的为了保护敬轩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这种感情所不清道不明,但是它就是感情,亲情,爱情。
在一九七九年,睿轩在北京定居了,当事国内的状况都开始好转,看着国内的现状,敬轩决定有所作为,他找到妙萱表达自己的想法,敬轩说:“妙萱,三哥想回国。”妙萱很好奇问道:“为什么?”敬轩回答说:“我是个中国人呀。”妙萱笑了笑,三哥始终还是忘不了自己的根基,没有办法,既然三哥已经决定那也不应该再阻拦三哥,妙萱问道:“三哥,你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回国?”敬轩笑了笑道:“因为我觉得自己还有用,中国可能有些人会需要我。”妙萱明白了三哥的意思,给睿轩打了电话,睿轩也表示赞同,并且答应三哥回国之后,自己会负责三哥的所有饮食起居,天时地利人和,时间一到,敬轩终于回到了思念已久的祖国。
后来,兄弟二人回了一趟故乡,站在墓碑前,二人对着家人三鞠躬,我们一切安好,不要再过挂念,之后就是认祖,二人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到很多的地方故地重游了一番,之后的事情二人也大概有了一些了解,尚家最终破产,尚俊那一次爆炸的时候并没有在里边,可是后来却被曹镇长的手下发现,曹镇长知道这个人是一个危险人物,自然不会客气,随便惯了一个罪名把尚俊枪决了,这一次尚俊是真的死了,湛园等人在白龙帮解散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家乡,后来战争爆发,湛园又召集当时白龙帮的弟兄,在湛园的号召下,那些人全部参军,为保卫祖国尽了自己的力量,曹镇长最后带着钱款逃跑的时候被日本人埋下的地雷炸死,这也正应了那一句天网恢恢疏而不落,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保罗牧师讲完了这个故事平静的看着我,而我则愣在了那里,保罗牧师看着我笑了笑问道:“这个故事,你相信是真的吗?”这个时候我才慢慢回过神来,看着保罗牧师摇了摇头道:“这个故事太跌宕起伏了,有哪个人能够承受得住那些苦难呢,我不太相信是真的。”保罗牧师笑了笑随即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是呀,这个故事太跌宕起伏了,恐怕就连真正经历过的人也难以相信这个故事真的呢。”我笑了笑,就在这时我的手表突然报时了,我们两个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保罗牧师露出了抱歉的神色缓缓说道:“真对不起了,人老了说话就是啰嗦,说起来就没完没了,耽误你的时间了。”我摇了摇头回答道:“没事。”保罗牧师继续抱歉的说道:“快回家去吧,不然你父母该着急了。”我点点头转身告辞,就在出门的时候,我转身问道:“保罗牧师,你是什么时候去的英国?”保罗牧师笑着说:“年轻的时候,具体时间记不得了。”我继续追问:“在那之前你一直生活在中国吗?”保罗牧师点点头,我又猛地抬起头来问:“牧师,你有中文名字吗,你的中文名字贵姓?”保罗牧师笑了笑回答道:“我姓佟。”说完了这些保罗牧师说道:“好了,快回家吧,别让你父母着急。”我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保罗牧师讲的故事就如同一部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我真的太喜欢这个故事了,一阵秋风刮过,我被冻得打了一个冷战,深秋时节已经有些冷了,我又将大衣使劲的裹了裹,随即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三个月后的一天,我坐在家中写着小说,突然接到了教会的电话,我高兴的接起电话,却得到了保罗牧师归天家的消息,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想不到三个月不见,三个月之前的交通却成了我见保罗牧师的最后一面。
几天之后我参加了保罗牧师的葬礼,葬礼上主持的牧师念着悼词,其中的一句话引用了《圣经》中的原话:
提摩太前书1—15&8226;16:基督耶稣降世,为要拯救罪人。这话是可信的,是十分可佩服的。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然而我蒙了怜悯,是因耶稣基督要在我这个罪魁身上显明他的一切忍耐,给后来信他得永生的人做榜样。
这就是保罗牧师奋斗的目标,这恐怕也是为什么他给自己起名叫保罗的原因了吧,回国之后他不停的做公益,传道,永不止息,这段经文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很好地体现。
葬礼上我看见了两位老人,一男一女,头发花白站在一起,戴着墨镜,但是却有着独特的气场,使得我在短时间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终于主持葬礼的牧师祷告结束,葬礼也结束了,我站在保罗牧师的墓碑前,那两位老人走了过来。
然后我清楚的听到:
“敬轩,安息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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