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冰宇、乐晨三人开车离开,到一家不错的烧烤店,包了间雅间,边吃边聊。
“谣谣……。”乐晨大致猜到童谣要说的话,想替云怡说句感谢,刚开口就被挡回去。
“别说废话。”感谢的话云怡的父母已经说了一火车皮,她不想再听,更何况这件事归根到底是因她而起,她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秦书颖是冲我来的,是我连累了小刀,你们的感谢让我受之有愧。这件事我会处理好,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也会叫秦书颖付出代价。”
“我明白。”
“家里叫你回去是因为局势问题吧。”虽是问句,但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乐晨很意外童谣会说这些,疑惑的看着她,在印象中,她是个有点小嚣张,无忧无虑,受尽宠爱的小公主,从不理会麻烦的事,但她所问的,无疑是很复杂的事情。她语气笃定,严肃认真,丝毫不像随口而问的样子,乐晨不由得问自己,自己真了解她吗?
“你不用疑惑,我之所以肯定,是因为大半是由我造成的。”事情虽然不是因她而起,但水是她搅浑的,只有浑水才好摸鱼。
“谣谣你……。”乐晨忽然感觉,自己真的不了解童谣,眼前的她还是她,但却透着高深莫测,令人琢磨不透。看童谣的眼神不再是疑惑,而是迷茫。
童谣清楚,自己一旦这么说,乐晨肯定会震惊,给他造成不小的冲击,但她不得不说。“晨,很抱歉,我并不能告诉你具体原因,只想请你向你的父亲转达一句话。”
“什么话?”
“一切照旧,切勿恐慌。”神殿的使命是守护民族,所作所为只为查清真相,粉碎可怕的‘冰计划’,阻止人为灾祸横行。这个过程必然会引发一场波动,得有人中流砥柱才行,严派与陈派争斗不断,这个重担除去韩家,便只有乐家担得起。
“不是谣谣不告诉你,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冰宇适时提点说道。
乐晨点点头,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相识多年引为知己的好朋友,突然变得高深莫侧,但品行他还是深信不疑的。能说出那样自信霸气的话,她的身份,多少隐隐能猜到一些,心照不宣。
“好了,正事说完啦,来聊聊你的私事吧。”童谣换上一脸熟悉的笑颜,好像刚刚严肃的人不是她一样。
“我?”乐晨指指自己,他有什么私事可聊的。看眼冰宇,本想从他那儿寻得进一步解答,但他浅笑不语,专心烤着童谣最好吃的牛心。“到底什么事?”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小刀?”童谣直截了当说道。
“啊?”乐晨一点心里准备没有,愣住了。
“啊什么啊,你要是不抓紧,我可叫别人下手啦!我二哥、四哥、六哥可都是黄金单身汉,你也看到了。”童谣不是逗乐晨玩儿,她早就有这个心情,但也早看出云怡的小心思都在他身上,今天看到他紧张云怡出事的模样,便想着加把柴火。如果他们真不成,那她一定把云怡打包回家,当神殿的媳妇。
“那个女人太暴力了。”乐晨别扭说道,他一直都认为自己喜欢童谣而不得,从没想过云怡会变成陪伴自己的女人,不知道是爱或不爱,但清楚她是他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放心,你把她伺候好了,她是舍不得对你使用暴力的。”童谣眨眨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晨,好好对小刀。”童谣不必多说,乐晨自然知道云怡是怎样的人,值不值得他去爱护一生,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冰宇和童谣回到家时,明睿跟左溢已经在家等了多时。
“刚才陈翼找过你?”明睿说道。
“找我?似乎早了点,你们都处理完了?”
“当然,明天等着瞧好戏吧。”左溢得意说道。“你就不能给点奖励啊?”
“一角(脚)还是两角(脚)?”
左溢吃瘪,悻悻的耸耸肩,但还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让人看着想揍他几拳又下不了手,童谣干脆不理他。“七哥,让叶欣跟郭漫妮狗咬狗。”她倒是想看看,当利益冲突的时候,两人包括两个家族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同气连枝。
“好说,她欠我的,欠季风时代的也早该还了。”明睿毫不掩饰对郭漫妮的恨意,初入社会时,是她身体力行的教会他什么是人心险恶。这个教训,差点葬送整个季风时代,此仇此恨,他从不曾忘记过。“对了,六哥说,韩峰已经恢复了,而且他愿意帮助我们对付郭家。”
“倒是会审时度势,有了他,最好不过。”童谣唇边勾起一抹染血的笑,连冰宇都看不懂,为何那般嗜血,只感觉莫名的心痛。
第二天清晨,丹霞市公安局门前广场上惊现黑帮老大惨死尸体,同时洪荒会跟九头帮一夜之间覆灭的消息被媒体争相报道,特别是在网络上,被热烈追议,说什么的都有,感慨,喝彩,斥责,哀悼……
童谣四人边吃早饭,边看新闻,像在听八卦似的,丝毫不以为意,一切都是他们自找的。童谣对左溢的态度虽然没有改变,但也没再赶他走,他就更住得理所当然。
“陈翼被禁足在家中,秦家决定让秦书颖跟云怡道歉,并支付一定补偿。更有意思的是,程家跟陈家闹翻了。”左溢看完下属传来的消息说道。
童谣不由鄙夷一笑,禁足?当她三岁小孩子吗?可笑。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们究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闹翻?”相比之下,她更感兴趣这件事。左溢刚想解释,童谣又突然说道:“算了,那不重要,程家在陈派之中本来就是最不积极的一个,恐怕早有脱离陈派之心,他们之间的争斗不关我们的事。”
“那你打算就这么算了?”左溢问。
“算了?你认为可能吗?”童谣反问,答案自然是不可能,欺负她尚可网开一面,但欺负她朋友就是死路一条。“秦家是块不错的蛋糕。”被分食的话肯定滋味更佳。
“明白,相信很多人都会非常喜欢秦氏这块肥肉的。”明睿眼里闪着精光,他是商人,也是非常出色的艺术大师,最喜欢去完美的分割他人的版图,开拓自己的天地。
“我真庆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与你们为敌,不然真是太可怕了。”左溢装出一副小绵羊见到大灰狼的可怜模样,
“不装你能死啊!”童谣狠狠瞪他一眼,越相处,就越觉得他是个极端矛盾的人,一方面沉稳老练,雷厉风行,令人闻风丧胆。另一方面,他好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幼稚耍宝,对人依赖。童谣一直没搞明白,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症?
因为神女一声令下,国内稳定的经济局势开始出现动荡,特别是以秦家,陈家,叶家为首的大财团企业各种矛盾及弊端暴露出来,内忧外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在此期间,慕容枫的羊汤馆热热闹闹的开门迎客,开业当天不仅昔日的老街坊邻居被邀请到场,童谣跟冰宇、明玉、童心、明熙、明睿、明月也都悉数到场。谢御霖跟程佳野也出乎意料的出现在现场,陈翼则是派人以方圆集团的名义送上贺礼。
新羊汤馆的生意异常红火,但有人欢喜,有人忧。羊汤馆一切都步入正轨之后,慕容枫全权交给宛清打理,了却一桩牵挂,他开始向慕容家讨债。
几乎是一夜之间,三分之二的慕容家的产业易主,名字由慕容长青改换成慕容枫。慕容枫早已在慕容家产业中培植起属于他自己的势力,苦心谋划十几年,为的就是一招将慕容家击倒,让它永无翻身的机会。这一杖慕容枫打得干净漂亮,事发三天过去,慕容家的人好像还在梦中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苦心经营积攒下的金山银山都已不再属于他们。更不敢相信,从他们手里夺走一切的,竟然是被他们抛弃的‘大少爷’。
慕容枫的名字再次轰动全国,走在北松校园,看他的眼神不再是鄙夷与不屑,而是羡慕与敬仰,迟迟都没批下来的体育馆建设方案也在此时有了消息,点名采用慕容枫的设计图纸,然他还是那般我行我素。
从慕容枫夺权成功之后,外人只看到他的光鲜,却不知他时刻不得安生的疲惫。慕容家自然不甘心被慕容枫夺权,在他手上吃了这么大的亏,都恨极了他,杀手派了一拨又一拨,若不是他确实本事大,早已身首异处。
还有十几天,就是农历的春节了,天气变得格外寒冷。
今晨,飘起鹅毛大雪,顷刻间,高楼上,树上,马路上,都蒙上一层厚厚的雪绒毯。以风景如画而著称的丹霞市,被大自然这个魔术师挥手一变,变成了现实版的童话城堡。
“枫,你找我出来到底什么事?”童谣第三次问道。
公园安静的小路上,留下两对深深浅浅的脚印,慕容枫与童谣并肩走着。童谣一身火红的冬装,好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牵动着身边男人的心。慕容枫眼里布满血丝,显然休息得不好。
“枫,你再不说话,我走啦。”她很不喜欢冬天呆在户外,一点都不喜欢,如果约她的不是慕容枫,她铁定不会出来。
“我……。”
“你有什么话就说,干吗吞吞吐吐的,干脆点。”
“谣谣,我能像冰宇一样时刻陪在你身边吗?”慕容枫鼓足勇气说道,垂着眼,不敢看童谣。
童谣愣了一下,没想到慕容枫会对她说这些,“枫,你知道我……。”
“我不在乎,只要能呆在你身边就好。”慕容枫抢着说道,如果不是童谣硬闯入他的生活,还不知道要多久他才能找慕容家雪耻,更不知道以后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在童谣身边,他才感觉得到自己的心跳,确定自己还活着。
“你…算了,我们走吧。”童谣主动牵起慕容枫的手,他的脾气她最清楚不过,如果自己拒绝,他会做出什么事,谁都无法预料,但一定是对他自己不利,而是她不想看到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收他在身边。
慕容枫到童谣家以后,最郁闷的人莫过于左溢,干得比牛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本来他就不受待见,刚来的都比他待遇好,他就像个小受气包一样,熬着。
几个男人倒是很和气,白天出门工作,该干什么干什么,晚上会准时回到家里报道。吃完饭主动洗碗,拖地,收拾厨房,尽可能的表现。
“宇,你生不生我的气?”童谣爬在冰宇胸膛上幽怨的问道。
“小傻瓜,我干吗要生你的气,别胡思乱想。”冰宇揉着童谣柔顺的头发,宠溺说道。
“宇,你骂我一顿吧,我心里会好受点儿。”
“又说傻话。”骂她,他的心会痛,他又怎么舍得?不管怎样,只要她心里最惦记的人是自己,就够了。“你要是感觉对不起我的话,就……。”
“就怎么样?你快说!”
“就快点生个我们的孩子。”
“那得看你给不给力呀,我自己怎么生?”
“好,我一定给力。”
说着,冰宇刚倾身将她揽在身下,明睿推开卧室门进来。几人早已坦诚相待,也没什么好避讳的,明睿撩起纱幔外,说道:“左溢那边出事了,他已经赶回去,叫我们随后过去。”
“是不是那只箱子出事了?”童谣一边问,一边穿衣服,没有避讳。
“是,我到楼下等你们。”
“嗯。”
童谣是第一次到左溢的老窝,倚山而建的欧式别墅,庭院整洁,以前他就生活在这里。“怎么回事?”进门就见左溢坐在沙发上沉思。
“随便坐吧。”恢复沉稳的左溢说道,因别墅许无人住,一股空荡的冷气。“防护箱被盗,连带我的七星鞭也没了。”他没见过自己亲生父亲的面,那是留给他唯一的东西,看得比自己性命都重要。防护箱丢失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七星鞭,虽然是把普通的鞭子,但是有它陪伴着,就好像有父亲守护一样。它突然丢了,他心中极度不安。
“会找回来的。”童谣安慰道。“带我们看看放东西的地方。”
左溢领着三人到自己书房,东北角有一个保险柜,安全锁已经被破坏,无法在使用,就那样敞着。“昨晚整个别墅区电力维修,直到今天早上才来电,所以昨天晚上那段期间,这栋别墅跟普通房屋没什么区别。除了防护箱跟七星鞭,里面还有十根金条,也一起不见了。”左溢简单说着情况。
“看来不仅是个笨贼,还是个贪财的贼。”明睿弯腰检查一遍保险柜的损坏程度讽刺说道,这个保险柜虽是最先前的一种,但换成他是贼,拿到东西后,肯定不会留下任何痕迹,更不会损坏保险箱一分一毫。
“有什么发现吗?”童谣问。
“没有,手脚到是挺利落的。”明睿耸耸肩。
“这么急着偷走防护箱,难道他们已经找到黑矢石了?”冰宇疑惑的说道,按理在华夏连神殿都不确切的消息,应该没人知道准确消息才对。
“未必,可是总感觉怪怪的。”童谣沉思道。
“哪里怪?”左溢问,他从没把防护箱看成多重要的宝贝,只不过随手与七星鞭放在一起,锁在保险柜里,才会被人轻易盗走,是他的疏忽。
“是啊,谣谣,说说你的观点。”明睿说道。
“我也说不好,只是感觉怪怪的。你们想看看,从八哥出事,牵扯出‘冰计划’,而计划里不可缺少的是黑矢石,我们便尽全力调查它的下落。查来查去,线索少得可怜,只是知道叶家跟谢家曾经接触过,但谁也无法证明他们确实接触过,如何接触,在哪儿接触,之后黑矢石又去了哪里,是否还在他们手上。关于这些,我们费了那么多人力物力,却一点收获都没有,这很不正常。现在防护箱突然被盗,让我意识到,可能我们从开始就错了。”
“怎么说?”明睿追问。
“按常理的话,他们要防护箱,是为了把黑矢石人不知鬼不觉的运走,但如果有关于黑矢石动向的消息没道理我们一点都收不到。这就证明黑矢石的下落依然没人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又自相矛盾,他们拿到防护箱有何用?”
冰宇接过童谣的话,“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黑矢石很可能在某个人的手中,而这个人已经跟‘冰计划’阴谋制造者接上头了,很可能会不动声色的暗中交易,对吗?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这也是我突然想到的可能。“
”若真如此,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岂不都是无用功,白白被人当猴子耍,可恶。“明睿恨恨说道。
”七哥,你何时变这么沉不住气了。“童谣笑着揶揄,”不管是哪种可能,我们都要把箱子劫回来,拦腰截断他们的计划,是吧左溢?“
突然被点到名字,左溢微怔,痞笑着,一点不担心的样子,”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吧。“
”你不装,行吗?“童谣凑上前,目光危险的说道。
”咳,你怎么看出来的。“左溢正色。
”你左溢要是随便就能被算计的主儿,谁信?“反正打死她都是不会相信的,冰宇跟明睿也摇头,他们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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