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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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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眠,第二天天还没亮,李琮心便起身更衣,静等着皇宫里的消息。

    等待似乎把时间无限拉长,不知道在屋中转了多少圈,连慕晨轩被送回来,她也没有去探看,直到日近午时,还是没有消息传来。

    李琮心觉得自己最后的一点耐心似乎也耗尽了,前面只担心影衣一人,如今又加上柳言,万一有任何差池,连累了他,她只怕一生懊悔。

    想到这里,她再也坐不住了,正要唤人准备入宫面圣,却听到门外有人传报,宫里来人,宣她入宫。

    宫中静安殿中,皇上身着明黄色七尾彩凤纹绣常服,随意的倚在房屋正中的榻上,殿内暖洋洋的,安详静谧,让李琮心紧绷的心弦无形中放松了三分。

    其实皇上能在寝宫而非正殿接见她,李琮心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心中明白柳言早上的皇宫之行目的已经达成,皇上有大事化小之心,但是再看皇上面容,还是不免吃了一惊。

    新皇执政之时,正逢天鸳乱世,先前四女争嫡时留下的遗祸未去,是以初登皇位的李琮文诸事并不顺利,甚至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李琮心在朝堂上最后一次面圣时,见李琮文消瘦憔悴,尽显疲惫之态。

    可是今日一见,虽然她人还是瘦了,但是粉面含春,原本平庸的相貌,在云鬓之上钗头所含东珠光泽的掩映下,无端的带出几分耀目的风采来。

    李琮心正待俯身行礼,李琮文已笑着开口道:“皇妹免礼,此处非朝堂,我们姐妹二人之间,那些俗礼便免了吧。”

    说罢,又着人赐座,让李琮心就坐在她的下手膝边,颇有姐妹欢聚之态。

    拉着李琮心的手,端详了片刻,李琮文方叹道:“妹妹果然清瘦了许多,前一阵子,听说妹妹病了,竟是病的入不了宫,心中担忧,有心去探望,无奈朝中事情繁杂,一时抽不得身,今日见妹妹神清气爽,想来病已大好了,朕也就放心了。”

    李琮心赶忙起身俯首回道:“多劳皇姐记挂,臣妹前些日不过偶感风寒,病势虽来的凶猛,如今却无大碍了。前些日子未能入宫面圣,皆因皇宫禁地,事关天子安康,不敢带病觐见,若令皇姐染上病疾,臣妹万死。”

    李琮文听完笑道:“皇妹能有这份心,朕心甚喜。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慕晨轩入宫,宫中谣言纷纷,皆道妹妹心怀异心,有意抗旨欺君。”

    李琮心见她言及正事,看今日情形,皇上并无意为难,遮掩躲闪无益,不如直言相告,忙跪地叩首道:“臣罪该万死。皇上宣慕晨轩入宫之时,他正因些许小事,负气出走,臣一时寻他不着,又恐皇上怪罪,情急之下,竟然出此下策,让人假扮了他入宫,想着等找到他再换回来。”

    “胡闹!”李琮文言语间已无刚才的笑意,威严呵斥,却非盛怒。“欺君罔上的大罪岂可因闺房之趣玩笑置之?”

    “臣知罪,千错万错,皆是臣妹一人糊涂,皇上降罪,臣甘愿受之。那入宫之人,只是臣府里的一名下人,毫不知内情,只是听命于臣,望皇上能饶他性命,放他出宫。”

    “哼哼,不过是一个奴才,皇妹竟然不先念及自身,先顾着他,当日发现他是个假货,朕便将他丢给了慎刑司,戴着面具,也不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听说他嘴紧的很,这些天竟是一字未吐,现在朕倒是有些好奇他是谁了。”

    听了李琮文的话,李琮心心里纠成了一团。虽然之前心里也知道,影衣在宫里这些天必然受了不少的罪,可是现在听到李琮文亲口说出来,心中还是象被捅了一刀一样。

    谁不知道宫里慎刑司的掌管太监洪晓,人称鬼见愁,手段阴狠毒辣,凡是送进慎刑司,能出来的都没有人形。

    只是听李琮文的口气,影衣性命还在。她想着只要他还活着,便是豁出所有,也要救他出来。

    心念至此,李琮心埋首在地,恳求道:“他名叫影衣,实乃先皇所赐,皇姐纵不念罪臣一时糊涂犯下大错,但念在先皇的情面上,饶过他的性命,所有的过失,罪臣愿一身承担。”

    “哦?”

    李琮文听她如此一说,眯起细长的眼睛,若有所思的言道:“影衣么,本王倒似见过。皇妹既如此说,朕也不想再为难他,只是皇妹犯下大错,若不惩处,怕难以服众。但念在初犯,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年,不得出京。”

    李琮心此时听到皇上在影衣的事情上终于松了口,好似多日的阴霾,终见阳光,诚心诚意的叩首谢恩。

    但只罚俸,她心知皇上不过是做做样子,别说罚三年,便是十年八年又有何妨,王府中的金银财宝,便是一辈子也吃穿不尽。

    皇上既不追究,便立即传了洪晓带影衣来见。

    李琮心刚刚稍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怕一会儿见到一个血肉模糊的影衣,不知道该如何承受。

    等人之时,皇上又与她闲叙了些家常,她只是心不在焉,勉强应对。

    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洪晓才带了人来。

    与李琮心所想不同,影衣人竟是躺在白帐子上被抬进来的,只见他双颊深陷,俊美的脸上还残留着鞭痕,身上穿着雪白的长袍,将人从上到下罩住,倒没见有丝毫破损。

    “影衣”

    李琮心难抑心痛的低呼了一声他的名字,走近前去细细查看,却不敢碰他一下。

    见他人在半昏睡之中,尚紧锁着眉峰,两颊轻微颤动,似在忍受着难耐的痛苦。

    李琮心焦急不已,也顾不得皇上在旁,对着正跪在地上请安的洪晓叱道:“你到底对他怎样了?他。。。他怎会这样?”

    那人抬头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问道:“殿下记不得奴家了么?”

    说完见李琮心似乎此时眼里才看到他这个人似的,迷惘的打量他,嗤的一声轻慢的笑出声来,自嘲道:“想来也是,多少绝色的佳人,殿下都说丢就丢了,何况是我,不过是丢弃的垃圾。若是象丢垃圾一样被丢出来,也倒好了。”

    他说到这里眼神越发凄苦,一双大而圆的单凤眼似要落下泪来,脸上却依然笑着,再加上他尖细的嗓音,说出的话轻声缓语,声调婉转娇柔,偏偏听起来那样怨毒。让李琮心看着他,有大白天见鬼的感觉,直觉得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本在见到影衣后受到刺激,此时心思混乱,喃喃道:“你又是谁?”

    话音刚落,忽然脑子灵光一闪,见这男子情景,忽然悟到定又是与这身体的前主有关,只是不知她又造的什么孽,让这个男子今日对自己这样怨恨。

    洪晓听了这话,又是嘿嘿一阵低声冷笑,长身站起,他穿着大红色的修身宮衣,唇描重彩,目光中分明充满怨毒,外貌也并不是如何绝色,可是回眸间却又是说不尽的娇媚无限,妖艳异常。

    李琮心早就听说过他是李琮文是亲信,颇受李琮文的器重,却没想到他竟然在李琮文的面前这样得宠,在皇上面前丝毫也不忌惮,一副骄纵放肆的样子。

    “晓儿,胡闹!逍遥王问话,为何不好好回话。”

    李琮文见洪晓闹的实在太过,方出言相斥,只是言语间却带着明显亲昵回护的语气。

    “皇上。”

    洪晓一双泫然若泣的眼睛充满了幽怨的看向皇上,让李琮心一瞬间只觉冷风从心中嗖嗖而过,“这些年来晓儿的苦处向谁去诉?我也早知道这副样子惹人厌弃,求皇上赐晓儿一死,也免得晓儿活在这世上受苦。”

    “唉,罢了罢了,都是冤孽。”

    李琮文被洪晓顶撞之后,喟然长叹,满脸的无可奈何的神情,转向李琮心道:

    “皇妹可还记得,他原本是朕的小厮,从小伺候朕,性情温婉,朕甚喜之,十五岁那年原本打算收了房的,谁知皇妹偶尔路过拜访,看上了他,和朕要了去。收入府中没多久,想是又不大合心意,便遣出了府,送到敬事房净了身。朕见他可怜,后又托人将他收回府中。”

    李琮心听到这里,心中便已明了,看今日情形,李琮文对这洪晓岂止是喜欢,简直便是宠爱。当年她是不得势的皇女,自然惹不起李琮心,迫不得已割爱,没想到李琮心不过是一时兴起玩玩,害了洪晓一生。事到如今,若说李琮文对她毫无怨言,谁信?

    过去皇女之争,留下多少恩怨,才有今日的种种危机,一时如何能化解,这些过往,她做了人家的替身,替人承担倒也罢了,可是影衣何辜,要承担这些不幸。

    此时李琮文话锋一转,又叹道:“唉,妹妹也真是狠心,洪晓倒也罢了,进不了妹妹的眼,只是这影衣,长得这等人才摸样,世所罕见,妹妹竟然也舍得随便抛出来做个弃子,当初我只当是个寻常的下人,实在是可惜了。”

    “哼”站在一旁的洪晓忽然一声冷哼道:“只可惜他如今和我一样,也是废人一个,皇上纵然觉得可惜,为时已晚,早知道皇上喜欢,我便为皇上手下留情了。”

    “你说什么!”

    李琮心闻听此言,心如裂锦,片片而碎,怒极攻心之下,哪顾得他是不是皇上的宠臣,伸手向洪晓娇嫩的脸上扇去。她习武之后,运掌之时,自然而然使上了内力,洪晓在她掌风笼罩下,如果躲得过去,两记耳光过后,双颊登时肿了起来,眼冒金星,楞在当地。

    李琮心待要再打,只听皇上言道:“皇妹且住手。”

    “皇上还要袒护这个奴才吗?”

    皇上见李琮心双目赤红,状若疯狂,也吓了一跳。这个皇妹从前骄纵任性,但即使打人罚人,从来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近来长大了,更是换了一个人似的,总是温文随和,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激怒之态,便也不由的放柔了语气劝道:

    “这个奴才朕本念着他可怜,便对他好些,不料却宠坏了他,是该得些教训。”

    “他可怜,正因为他可怜,尝过那样的苦,又怎忍心再将之加渚于同样无辜的男子身上。影衣他何辜,你要如此待他!”

    李琮心指着洪晓,气的浑身颤抖。

    洪晓见她要吃人似的摸样,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拨扈,吓得瑟缩的跪在地上,不停的向皇上磕头:“求皇上饶命,奴才也是职责在身。”

    “大胆奴才,还敢强辩,朕只让你审人,谁准的你动用宫刑,你以权谋私,借公务之便泄私愤,触怒了朕的皇妹,叫朕如何饶你。来人,拉出去杖责,不把腿打断了,不能停。”

    洪晓被拉了出去,李琮心却象从火山口上下来,浑身全是冷汗,只觉通体冰寒。

    以皇上对洪晓的情形,是决不可能杀他的,而且就算杀了他,难道便能弥补影衣所受的伤害吗?更何况说到底是自己准了他做了慕辰轩的替身,代替他入宫的,最对不起影衣的是自己。她真想杀了自己向他谢罪,可是自己死了,谁带他回家。

    看着影衣昏迷中痛苦憔悴的容颜,李琮心只觉心灰意冷,再不想理会这宫中恩怨情仇,勾心斗角。

    门外传来板子不断击打在*上的闷响和洪晓撕心裂肺的呼痛声,皇上的嘴角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李琮心却视而不见的俯身请辞:

    “臣谢皇上宽宏,影衣伤重,臣请带他回家疗伤。”

    皇上听她请辞,象才回过神来似得说道:“皇妹且慢,影衣可先派人送回府中,朕派御医同往给他疗伤,有一人定要见一见皇妹,待见过他之后,皇妹再回府不迟。”

    李琮心一心想着影衣的伤情,回府之心迫切,但皇上的邀约如何能辞,只好依言先遣人将影衣送走,她随着皇上向内宫走去。

    越走李琮心越迷惑,要知道皇家内院,即便是亲王也是要避嫌禁足的,如今皇上竟是带着她径直走入后宫深处。

    李琮心来到天鸳这么久,因为原主人的生父昱君已故,先皇后也早已离世,其它侍君无须皇女日常参拜请安,因此从未深入过皇宫内院,但是却看过后宫的地图,熟悉其大概的格局分布。

    如今见皇上领着她,绕过东西二宫以及侍君们的偏殿,来到后院的东南角,与冷宫遥相对应的一处清静庭院。

    许是早知皇上要来,久闭的院门大开,院中的沙弥一起身穿素服,跪地相迎。庭院中梨花初绽,香雪吐艳,虽不大,却显得别致清雅。

    李琮心便恍然这里应该是素心院。

    前朝荣安太后,辅助幼子长治皇帝登基,独掌朝政。后长治亲政后,废其封号,念其养育之恩,并未罚入冷宫,特意建素心院,让其念经赎罪。

    后一直保留至今,历时五朝,先后有三位君后被贬至此,平日无事时,便供养沙弥诵经,为皇宫和天鸢祈福。

    李琮心心里奇怪,并未听说有哪位先皇的君后在此,新皇刚登基不久,更未曾有君后被贬之事,到底是什么人会要在此处与她相会呢?

    她心中疑惑,脚下却未曾停留,与皇上一起穿过庭院,直入位于院里的正殿,也是素心院僧人素日里诵经之地。

    大殿中香烟缭绕,佛像环立,迎面站着一人,身穿一身白色的僧袍,修身玉立,僧袍笼在他瘦削的身体上,稍显宽大,在殿门外吹进的微风下,轻缓的拂动,若不是长发已经被削去,当真如仙人下凡一样。

    李琮心心中如被锤击中,一下子楞在了当地。

    虽再无乌亮的美发,但那斜飞入鬓的剑眉,朗若繁星的狭长美目,清秀温润的脸庞,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不是柳言又是谁。

    与震惊失态的李琮心截然不同,柳言见她到来,平静如水,俯身参拜。

    李琮心只觉喉咙如被火烧,如何还能说的出话来。

    皇上却露出笑容来。她并未让柳言平身,而是唤来几个手托托盘的僧人来,转头对李琮心笑道:

    “皇妹如此震惊,看来事先柳爱卿竟未对妹妹提起吗?柳爱卿今晨入宫自荐,愿入后宫服侍朕。朕心乐之。

    只是他是再嫁之身,虽然朕不愿委屈了他,但是祖宗先例,男子若非清白之身,要入宫需在素心殿诵经赎罪百日,以清污秽。

    宫中条例第一百二十八记载,昌盛二十三年,江南鳏寡男子江陈氏,在先帝出宫巡访时与帝邂逅,帝甚倾心,入素心殿百日后,封为侍君。

    当日入宫的种种流程,皆详细记载在宫规之中,如今柳爱卿已经按规矩落了发,煜家已无人,皇妹便算是煜家家主了,请妹妹在柳爱卿头顶落字,以求生新发,去旧污,以喻新生。”

    她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李琮心却未听进一字,恍恍惚惚中,只觉身体被人揪住欲脱壳而去一样,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她本能的抓住身前环住佛像的铁栏杆,直到栏杆的尖顶刺破了手心,似乎才定住了飘忽的心智。

    皇上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前跪着的柳言垂目低头,平静的外表下隐隐似乎有暗流涌动,却并不以为忤,反而笑的更加的舒心。

    从懂事起,她就是众多皇女中最平凡的一个,小时候虽然她努力勤奋乖巧忍让,但是却从未得到先皇半点青睐,而这个四妹从来不务正业,蛮横跋扈,先皇却疼之入骨。

    长成后,这个四妹出落的越发俊美无铸,虽然她就是一个草包,但是王公贵族中不知有多少公子世子为之倾心,自己却总是被冷落被无视的一个。有几次看到动心的公子,也曾经试图追求过,竟皆惹来无情讥讽。

    即使当了皇上,有了三宫六院,众多侍君,却也从来没有今天看到这个四皇妹的失落、柳言的主动求纳这般的开心快活,就好象压在心头十几年的石头被搬走了一样的,那种轻飘飘的感觉简直从所未有。

    鲜血从李琮心的掌心滴下,顺着铁栏杆流下来。柳言的表情松动,正张口要说话,新皇却执起李琮心的右手,从一旁服侍的小沙弥手中的托盘里,拾一支毛笔,饱蘸汁墨,在柳言的头顶写一个大大的休字。

    冰凉的墨汁在头顶划过,当休字的最后一笔写完以后,柳言便再也不是煜家的人了。这休字不得自行祛除,需等到新发长出发茬,盖住了墨迹,才准清洗。

    柳言吞下已经到了唇边的关切,贝齿在清淡的薄唇上留下深深的齿痕,眼角的酸涩,刺痛了双目,却终于没有流下,化作苦涩咽下了喉头。

    半月后,逍遥王府中,刚从影衣房中出来不久的李琮心,一个人坐在窗边静静的发呆。

    十几天混沌不堪的日子过去了,时间并没有因为一个人的悲伤或者不幸而有丝毫的留滞,窗外的树木已披上了新绿,阳光明媚的洒落在庭院中,鸟儿叽叽喳喳的欢唱,世界依然熙熙攘攘,一片生机勃勃。

    洪晓这个变态并没有彻底绝了影衣的根,为了折磨影衣,满足他变态的嗜好,他留下了影衣的双丸,只是截去了他命根主要的快感来源,圭头的部分,徒留下半截残根。

    李琮心从慎刑司拷簿及刑官那里得知,在慎刑司的日子里,洪晓残其身体后,对影衣使用烈性春药,又让人对影衣折磨羞辱,甚至找来伶人和低等的太监唇舌戏之,他在一旁观赏,有几次,还遣开所有的人,独自留在刑房里,不知道对影衣做了什么,只是听得刑房中时有惨烈的呼叫和呻吟声传出。

    影衣体残,每被折磨,体内欲求汹涌,如同火烧,却在徒劳的bo起状态中,找不到舒解之道,而无法宣泄。

    如今虽自他出宫已过十数日,但是却留下隐疾,从没有疏解过的欲火郁结,体烧难去,虽伤势渐愈,更留下了遗尿的毛病。经历了如此非人的羞辱,他身心本来便备受折磨,而常常留下污物的下衣,更让他难堪不已。

    清醒后,他拒绝御医查看他的身体,更加不愿意面对李琮心,病发时宁愿独自在床上辗转忍受,不愿让任何人见到自己的丑态。

    每当他隐疾发作的厉害时,李琮心只能在门外默默的陪伴他,心中疼惜愧疚自责,却为不能减轻他丝毫的苦痛而更加难过。

    皇上终于降下圣旨,准慕父回归胡地,慕晨轩三日前,也已离开了京城,亲自送父北归。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和慕晨轩之间的距离开始变得越来越远,即使面对面的站在一起,两个人之间也象隔着雾隔着纱,现在影衣的痛苦,更在她们之间竖起了一堵坚墙一样。

    慕晨轩从没有对她说过什么,没有道歉,也没有祈求,见她的时候,他总是沉默,欲言又止,但是他过去从来坚定的眼神,开始总是躲闪着她,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安和疏远,就象她自己一样。

    慕晨轩走的那天,她没有去送他。他走的时候,她正在和御医问询影衣的病情,亲自督促人煎药,亲手喂他喝下去,忙忙乱乱了一个早晨,直到影衣吃了午饭后睡下,才有了片刻的安歇,想起了他应该已经出了京城走远了。

    第一次在他走的时候,没有痛苦,没有眼泪,只余沉闷的麻木。

    爱情可以让人生死以付,但是在真正的苦难面前,又是那么不值一提一样,大概爱真的淡了吧,就好象她的前世一样。

    她有时候会想也许他会和父亲一起去胡地,再也不回来了,那样对于他来说,也许也是一件好事,忘记过往,重新开始。曾经他要送走父亲,走到京城门口,是她把他强行绑了回来,这次就当是弥补,如果他想走,她放他自由。

    她是那样平凡的一个女孩,前世普通平淡的生活,养成了她单纯良善的个性,在这复杂而残忍的宫廷争斗中,她曾经想努力的保护好身边的人,结果她不仅没有做到,却反而让他们为了自己做出了牺牲,比如影衣,比如。。。

    那个这些天,都不愿再想的名字,柳言。

    有了他的入宫,李琮文皇位才真正的稳固下来。他曾经是煜家军的统帅,在边关守军中拥有至高的威望。他是四皇女的姑父,与四皇女的关系非同一般的密切,而今甘愿弃煜姓,入宫服侍皇上,充分表明了四皇女对皇上的衷心,从前的帝党纷纷投效,在大皇女和三皇女已倒的情况下,消息一出,不过数日的功夫,朝中就出现了很久都未曾有过的大一统局面。

    如果没有柳言,影衣也许不会这么容易被放出来,慕晨轩的事情,也不会这么轻易化解,李琮心知道他为自己,才做出了自请入宫之举。

    在那天晚上,他就把这一切都想好了,他知道李琮文一定会接受他,因为以李琮文的政治头脑,不会看不到他入宫所能带来的好处。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在那天晚上和她做出那些举动。

    如果没有那一夜,到今天对她来说,他还只是她的姑父,即使他的入宫也许会让她有几分失落,却不会有那天的重创和心痛。既然无心常相厮守,为什么还要一晌贪欢,徒留下无尽的懊恼和伤怀?

    这几日一直回避的疑惑又一次不期然的浮现在脑海里,李琮心烦躁的关上了不停吹送着春风的窗户,突然幽暗下来的光线,让她感觉似乎闭塞的喘不过气来,她复又将窗户打开,努力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为什么不去亲自问问他?不问清楚他,她一生难安。”

    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变得无法遏制。

    如今不过半月功夫,柳言还在素心院,未入后宫,院中只有几个沙弥,清净无人,只要趁夜深人静之际,夜探皇宫,到素心院中,便可和他面对面两个人,问清楚所有的事情。

    是夜,戌时刚过,宫门尚未关闭,李琮心身着宫服,化做宫侍入了宫。

    她手中有入宫的通牒,各道宫门皆通行无阻,不一会便进了后宫,过了侍君们常住的偏殿,夜色中素心院就在远处静立,那里人迹罕至,怕引人怀疑,李琮心这才到角落里,将宫服脱下包好,露出里面的夜行衣,沿宫墙潜到素心院外,翻墙而入。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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