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温柔,轻纱拂着白玉栏杆,合围成宽阔的浴池,水汽氤氲,池面漂浮着粉嫩花瓣,一室馨香。悫鹉琻晓
雾气缭绕中,楠希撩动水面,层层涟漪泛开,水波拂向肌肤,带来轻微的舒服的痒,让意识更加混沌,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安逸之极,满足喟叹出声,她懒洋洋趴在浴池边上,几乎都要睡着了。
于是,离陌进来时,看到美人昏昏欲睡的样子,水雾朦胧了周遭,她的身影却更加明晰,打湿的发贴着肌肤,易发衬得莹白的肌肤欺霜赛雪,明丽的容颜,她闭着眼睛,呼吸均匀舒缓,眉儿眼尖蕴着恬淡安然的浅笑,教人止不住的沉溺在这笑容里。
楠希并未真正睡着,只是意识混沌,迷糊中感觉到有人走近,携着熟悉的清雅梨花香,她全身发软,一点儿也不想动,于是乎,在来人抱住她时,她连眼皮都没抬,自然的勾住来人的脖颈,将头枕在他肩窝处,打了个哈欠,任由睡意将残余的丁点儿神智淹没。
以前好几次,她睡意朦胧不想动的时候,他将她抱到床上去,她以为这次跟从前几次一样,却忘了以前她并不是他的妻子,且每次都是穿戴整齐的,不像是此刻,剥得光溜溜的,全身水润嫣红,艳丽勾人旄。
朦胧的睡意让楠希没觉察到此刻自身的情形,只感觉到离陌抱她委实抱得太紧了,简直像是要把她镶嵌到他身体上,且不晓得为什么,他身上烫得厉害,像火炉似的,她甚好心用手帮他凉一凉,手却忽然被大力捉住。
楠希困惑睁开了眼睛,没等她搞清楚状况,就被吻住了,炙热霸道,他的舌在她口中翻搅舔舐,捉住她的舌吮.吸交缠,同样炙热的手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燃起一把火来,这样的热,全身颤动,身体某处却隐隐的发虚,渴望更深的拥有,细碎的声音无意识从口中溢出:“阿……陌……”
宛如最厉害的媚药,让离陌所剩不多的理智全线崩溃,唇舌激烈交缠,尽情的掠夺她的每一分甜美,含住她小巧的耳垂,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覆上她柔软的雪峰,热如烙铁的分身抵在她双腿间,叫嚣着最亲密的占有嵝。
在最千钧一发的时候,他捧住她的脸,幽紫的眸深深看着她,气息急喘,“阿希……”
楠希心尖儿猛地一颤,橙红的夜明珠珠光将整个浴池晕染成温暖迷醉的色泽,而他是最拨动心扉的存在,他身上那样热,眸色幽深如潭,眼底压抑着无尽的渴望,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他也不愿有半分迫使她的成分存在,心软得一塌糊涂,楠希抱住他的腰,以吻代替了回答,身体更加贴近了他。
离陌呼吸骤乱,眨眼间两人落到床上,他吻住她的唇,手指抚上她娇嫩的花蕊,轻弄慢捻,她身体里有温热湿滑的液体流出,莹白的肌肤晕染上醉人的粉色。
陌生的悸动让楠希难耐呻.吟出声,抵在双腿间的火热让她羞赧,手胡乱在他身上游走,他身上沁出薄薄的一层虚汗,他一直在强忍着,想让她的第一次不那么痛,这样的认知让她唇边止不住的笑意漾开,心上好似有五彩缤纷的花朵绽放,又好似有无数蝴蝶在翩飞,她勾住他的脖子,轻轻咬了一口他的肩。
贝齿带来的酥麻让离陌身体一颤,她眼角眉梢水润迷离,是全心接纳的模样,他挺.身进入了她,温热紧窒的包绕让他血液沸腾,却不敢放纵自己沉溺情.欲之中,他吻上她紧蹙的眉心,等待她的适应。
前戏很足,心里准备充分,楠希并没有觉得很疼,被撕裂的那一刻甚至还带着某种难言的懵动,似痛又似快乐,胀满带来的充盈让她觉得满足,他身上有汗水滴下来,她攀上他的肩膀,放松身体接纳他。
离陌心里的那根弦终于彻底松开,任由情动和渴望把自己淹没,火热交融,彻底占有,她是他的,等了那么长那么久,她终于完全的属于他,攀上极致的那一刻,两人十指交缠,仿佛誓言,上天入地,再也不会放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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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希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离陌不见身影,撑起身,浑身的酸痛让她差点儿又跌回去,思及昨晚,脸上一阵发热,转念一想,没什么好害羞的,他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亲密乃是天经地义,只是回想起后来某些话,她又忍不住捂脸,离陌那厮折腾人的花样委实繁多,到后来她为了求饶简直什么都肯说,结束后她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离陌抱着清理,过程中就沉沉睡了过去。
“主子醒了。”茉茉掀帘走进来,眼睛滴溜溜在她身上打了个转,笑得见牙不见眼,“今天得穿件遮住脖子的衣服。”
楠希一时没反应过来,茉茉甚贴心将镜子移过来,楠希一瞅,顿时磨牙,脖子上一圈殷红印痕,一看就知道她昨晚做了些什么。
茉茉找了半点没找到可以遮住脖子上痕迹的衣服,楠希置气往床上一趟,“我今天不出房间了。”
茉茉为难道:“可是,太子殿下来了,有事情要见主子。”
韶华找她能有什么事,楠希很是疑惑,直到看到熟悉的玉瓶时,才恍然大悟,是来还瓶子的。
楠希接过来,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损毁之处,才放心道谢。
韶华视线不经意滑过她被衣领紧紧包裹的脖颈,似乎包裹着什么羞于见人的隐秘,她捧着瓶子欢喜的神情太过明媚,近乎刺眼,而旁边离陌对他戒备的神情更是让他心生不舒服和更深的疑惑,离陌为何这般防着他?
不动声色浮上清润浅笑,韶华温和道:“你不计较我把你错认成星芷的失礼,还把仙露送给我,是我该谢你。”
楠希下意识看了离陌一眼,有点心虚,又觉得自己心虚得委实没道理,韶华错认她一事她之前跟离陌坦白过的,至于送仙露……离陌应该不会太过介意吧。
离陌神情很平静,甚至是亲昵含笑的,他刮了下楠希的鼻子,有点无奈朝韶华道:“我们家阿希就是心软,不过你的眼神也太差了点,她跟星芷天差地远,没有半点相同之处,下次可别再认错了。”
韶华若有所思迎上离陌的眸光,那双幽紫的眸中暗含冷冷的警告,离陌越是戒备他心里的疑惑越是扩散,他笑意更加深了,“是吗?我到觉得,小希跟星芷有着共通的地方,如若不然,她怎么会承袭……”
‘啪’的一声茶盏落在地上的碎裂声打断了韶华未尽的话,楠希拍着胸口做出一副大受惊吓的样子,她的确吓了一大跳,这个表情做起来没什么难度,“真是的,吓我连茶都端不稳了,我怎么可能跟星芷有共通之处,这话你应该对桃歌说才对。”飞快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跟桃歌现在发展得如何了?”
这个话题转移得很成功,明显的感觉到离陌紧绷的身体一松。
但是对于韶华来说,这不是个好话题,淡淡说了句桃歌不是星芷便不再多说,隐秘的挑衅之情却因这句话消泯了,有些失控的情绪冷静下来,他曾经拥有过纯美的爱情,乐于看到有情人终成眷属,更何况对方是自己的弟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那样亲密无间站在他面前,他竟然隐隐觉得刺眼,他敏锐的觉察到了楠希不希望她承袭星芷一事被离陌知晓,方才那一瞬间他却想戳破。
这认知让他一震,他甚至不敢去深究原因,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压下去,视线落在玉瓶瓶身的红梅上,他心下微动,看向离陌,“你很讨厌梅花,怎么却画得如此出色。”
离陌勾了勾唇,狭长凤眼眯起,半点儿教人看不透眼底的神思,漫不经心道:“人的喜好是会变的,因讨厌之人而讨厌,因喜欢之人而喜欢,正常不过。”
楠希不晓得离陌是因谁而讨厌梅花,但是听懂了似乎是因她而喜欢梅花,她其实觉得离陌这冷傲的性格跟梅花很有想通之处。
韶华没再说些什么,告辞离去。
屋中只剩下两人,楠希正想解释,离陌忽然挥袖卷起一阵风,玉瓶哐当碎裂在地,楠希懵了,怔怔看着一地碎片,半响才说出话来,“你发什么疯?”
“既然你能转手赠给别人,说明这东西于你来说没什么要紧的。”离陌漠然看着碎片上的残梅,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看到韶华拿着玉瓶出现的时候,他几乎想当场抢过来摔碎,尤其韶华还注意到了瓶身上的红梅……
“我送的是仙露,不是玉瓶。”楠希拼命提醒自己要冷静,争吵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只会把问题扩大。
离陌阴阳怪气笑了,“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所谓的被错认的不爽,不爽到把我送你的玉瓶装满仙露送给别人?”抬手一挥,玉瓶的碎片化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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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希一股怒火直窜而上,再也无法冷静,该死的,离陌委实太小题大做了,天知道她多么宝贝这只瓶子,从收到它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小心翼翼珍藏着,因为那是他亲手做的,他却不由分说就打碎了它,销毁得如此彻底,很好,非常好!
“是,我被韶华对星芷的深情感动了,他痛失所爱,万年修为换来的却不是从前的爱人,以为做了个美梦梦到星芷,却被我一手打碎,很可怜,我希望他能好受一些,要知道这玉瓶还回来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我当初就应该直接送给他。”
离陌神色骤变,语气阴森:“你敢?我送你的东西,你敢送给别人,我定叫那人吃不了兜着走,你是我妻子,韶华可不可怜,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楠希气得狠了,将手上的碧玉珠串拿下往离陌身上扔去,“你不可理喻,离陌你厉害,你的东西我要不起,还给你。”
转身奔出了离宫,直上天界。
心中憋闷得厉害,在逍遥殿发泄一通依然闷得慌,她委实半点也不能理解离陌的行为,他到底为何那般介意,难不成真是担心她爱上韶华?若真是这个原因,那他真是欠揍之极,把她看成什么人了?
更何况,前一晚他们才那般亲密,第二天他就对她发疯,混账。
没过多久,茉茉来了,巴巴儿凑上来想说些什么,楠希满腹怒火,先一步打断道:“别跟我提他,他爱发疯是他的事,我可不想陪他发疯。”
茉茉很是赞同道:“主子说得有道理,别说他只是把离宫砸了,就算把整个妖魔界都砸了,反正我们还可以往天界溜呢,天堑一挡,眼不见为净。”
想到离陌被天堑挡住跳脚的场景,楠希一阵解气。
茉茉颇为期待问道:“主子,我们这次要住多久,三五个月,或者三五年?”
楠希嘴角抽了抽,“你想我住多久?”
“多久都可以。”茉茉忠心耿耿道:“反正千错万错一定是离殿下的错,我永远都站在主子这边,离殿下的飞醋吃得太没道理了,越是在乎心眼儿就越是小得跟针尖儿一样,这句话真真儿没错。”
楠希心里一动,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吃醋发作的?”
茉茉反问:“不然他怎么会砸了玉瓶?想想看,主子一针一线缝制的衣裳,送给离殿下,有一天,幽玥突然捧着那件礼物出现,原因是离殿下被幽玥的深情打动了,一时怜惜把衣服送给她取暖,到时主子会是什么反应?”
楠希眼睛一瞪,若真有那种情况,她定毁了那衣服,但是——“这不一样,幽玥爱慕离陌,韶华对我可没任何非分之想。”
茉茉急道:“虽然情况不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离殿下自己承认的,他就是在吃醋。”喜气感叹道:“为着这么点小事就吃醋,那说明他在乎主子在乎得不得了。”
楠希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斜了她一眼,“所以,你是他派来的说客。”
茉茉心虚缩了缩脖子,小声道:“主子,小的以为,夫妻之间出了任何问题应当好好沟通处理,而不是一走了之。”
楠希已没什么怒气了,气一消,觉得自己跑回天界的行为挺幼稚的。
茉茉趁热打铁道:“咱回去吧,我炖了鱼汤,可鲜了。”
楠希却道:“你先回去,我办点事再走。”
这并不是置气的话。
楠希先去了太子宫找韶华,承袭星芷的记忆一事,她希望韶华能答应保密,太子宫执事夜阑将她迎了进去,夜阑迟疑了片刻才道:“殿下在玄心境中。”
得知韶华是自己进去的,楠希不无讶异,想了想,她来到了无妄湖边上。
玄心境就在无妄湖之中,无妄湖仙泽缭绕,清澈无半点杂质,妄念诸多之人,湖水会腐蚀皮肤,承受蚀骨焚心之痛,天帝因势利导,在湖心打造的玄心境,除了利用湖水惩罚教人驱除杂念,还灌注万年修为,使玄心境中天火灼灼,水火交融惩罚,迫使境中之人摒弃杂念。
因为离陌受尽玄心境之苦,楠希本能的对它没半点好感,所谓水至清则无鱼,要达到至纯至美谈何容易,天帝造出此境的目的太过理想化。
远远就看到韶华,他闭目端坐在莲花台上,眉目清润宁和,阳光碎金子般落在湖面上,他整个人晕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右眼下的盈盈欲滴的泪痣隐隐透着悲悯,如雪白袍圣洁无垢,楠希想起天界史书上那些为避免三界浩劫不惜寂灭消亡的远古上神。
阳光炫目,依稀有穿着绿衫的少女翩然掠过湖面,落在荷叶之上,“凡界有诗云‘年来妄念消除尽,回向禅龕一炷香’,在天界,消除了妄念,应是‘跳进湖心洗一回’,妄这个字真讨厌,拆开来就是亡女,难道说是因为女子容易起妄念,更容易因妄念而香消玉损?”
有白衣胜雪的少年温和含笑接话道:“男人起妄念很多时候是因为女人。”
“也是。”少女偏头一笑,不再纠结,明眸一闪,调皮的掬水洒向湖边的少年,水珠顺着少年俊朗的侧脸滑落,白衣湿了一片,少年抬手拭去,无奈中透着清晰的宠溺,“芷儿,我等会儿要去见父皇。”
少女吐了吐舌,理直气壮:“我想试试看这湖水对你有没有用,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事实证明我们太子殿下果真是心无妄念。”
少年看着湖心的少女,墨黑的眸中笑意如水漾开,“最想要的我已经拥有,便不会再有任何妄念了。”
“小希,你怎么会在这里?”
惊讶声拉回了楠希的思绪,她循声看去,莲花台上的韶华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眸中闪动着细碎的光,他脸上沾了水珠,水珠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蚀着他的肌肤,俊美的脸变得可怖,恍惚中脑中响起绿衫少女的声音:“快,把他带出来。”
回过神时,楠希已把韶华带出了玄心境,而她正握着锦帕擦去他脸上的水珠,他墨黑的眸静水流深般看着她。
神智陡然清醒,楠希触电般缩手,锦帕飘落而下,她尴尬解释道:“对不起,是我越逾了,我刚才……”她有些苦恼揉了揉眉心,“受到了星芷记忆的影响。”
韶华眸光一亮,又迅速黯淡下去,像是余烬,终归逃脱不了熄灭的归宿,他被擦干的脸肌肤很快复生如初,掌心残留的湖水却腐蚀着皮肉,蚀骨的疼痛让他清醒,清醒的看到心中的妄念——他竟然奢望楠希就是星芷。
然,怎么可能?
荒谬至极的妄念!
韶华不动声色将手缩到袖中,垂了垂眼睫,再抬眸时,眸色恢复淡然无波,唇边有清润浅笑漾开:“原来如此,不用觉得抱歉,虽然你承袭了星芷的记忆,但我很清楚,星芷是星芷,你是你。”
楠希松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你怎么……”
韶华打断道:“你是因为想要我保密你承袭星芷记忆一事?”
楠希愣了愣,点了点头。
韶华道:“好,我答应你。”
纵然困惑不已,但是他明显不想多谈,楠希识趣道:“谢谢,那我走了。”
韶华颔首:“恕不远送。”
楠希转身离开,走了一段路忍不住回头,韶华临湖而立,白衣墨发在风中翻飞,清雅绝伦的姿态,仿佛一幅画,可惜画中没有那个绿衫少女,于是,这幅画只教人感觉到孤寂和哀伤。
心里蓦地一紧,楠希飞快摇了摇头,制止自己情绪的牵动,快步离开,隐隐觉得,他因何起妄念因何而哀伤,不是她应该触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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