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相逢好,最后的温存(6)
小五跟进路边一家生意极好的咖啡店,搜寻了一圈,才看到邵和韵一个人神色恍惚的坐在角落,就连她走到咖啡桌前站了许久,也毫无察觉。ai悫鹉琻
小五将手放在她肩膀上,她猛地吓了一跳,一扬手,一颗白色药丸落在桌子上,她表情一怔,闪烁的眼神写满慌乱,小五伸出手指按住药丸:“这是什么?”
“小五,我……”邵和韵紧张的瞪着她。
小五皱了下眉头,将药丸放进包里:“我回家看爸妈,你跟我一起回去。”
邵和韵脸色发白,拉住她的胳膊:“不!不要告诉他们。瞑”
小五心里咯噔了一下。
咖啡店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们打车回邵宅,院子里停着一辆车,车牌一串的八,小五不认得,邵和韵略显不安:“是舅舅的车。”
那就是单家的人瑾。
两人走进去,客厅没人,却见单芷安陪着一个气质雍贵四十多岁的女人下楼,单芷安看到她们,神色稍缓:“正说一个个都不在家,可巧就回来了,你们舅母拿了许多新鲜的草莓来,小五,你不是爱吃么,我打算让人送到明阳山去。”
“舅母,妈,让你们费心了。”小五温顺的说。
单芷安笑着点点头。
单夫人一双精明的眼睛落在小五脸上,走近一步牵起她的手,说:“老二媳妇长得真好,这往后要是有了孩子,指不定得有多漂亮呢。”
小五但笑不语。
单夫人回头说:“嫂子,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再来看你和姐夫。”
单芷安说:“吃了饭再走,又不是离得有多远。”
单夫人笑着说:“下次吧。”
单芷安也不勉强,说:“和韵,送送舅母。”
邵和韵这时候如鲠在喉,目光失神的望着小五,单夫人在她胳膊上假拧了一下,说:“和韵做了大人就是不一样,以前一见舅母就是吵着要糖吃,现在有人心疼了,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邵和韵满脸通红,呆呆的站着。
单夫人拉着她走出去。
洛姨洗了一盘草莓端到客厅,单芷安携小五坐到沙发,问:“你妈妈最近好吗?”
屋子外,单夫人神色严肃的说:“你大哥一向稳重,竟然会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切环游世界,到现在也不回来,这个家里,你爸病了,你妈脾气好,但我和你舅舅却总担心,邵家这么大的家业,总有一天要落到外人手里。”
邵和韵低着头,说:“舅母,邵氏的总裁是二哥,公司一直都经营得好好的,怎么会出现您说的这种情况。”
单夫人顿了口气,说:“你也是姓邵,你们家的事我不该插手,但你妈妈姓单,是我们单家的人,你们做子女的不心疼她,她娘家的人却不会坐视不管,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邵和韵望着消失在远处的车,喉咙那根刺,愈发扎得厉害,回到客厅,看着母亲跟小五正聊天,她心神一凛。
单芷安招了招手:“和韵,这草莓新鲜得很,你也吃点。”
邵和韵哪里吃得下:“妈,我有点累,先回房去了,一会再吃吧。”
单芷安担心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邵和韵忙说:“没有,就是想睡觉。”
单芷安示意她上楼。
小五拿纸巾擦了擦手,说:“妈,我回房找点东西。”
单芷安问:“和光回来吃晚饭吗?”
小五想了一下,说:“他太忙了,大约回不来。”
单芷安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
小五站在走廊,门一下子就开了,邵和韵怯怯的叫了一声二嫂。
二嫂……这个称呼对小五来说,当真陌生得很,她坐在床上,邵和韵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孩子站在一边。
小五拿出那颗药,当着她的面丢进垃圾桶。
邵和韵怔了一会。
“是谁的主意?”小五沉声问。
邵和韵无力的跌坐在地毯上:“我没有想到是验孕棒出了问题,我以为自己真的怀孕了,才会告诉宋大哥,他也很震惊,但他说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提出结婚。”
“你就没想过他会利用你!”小五声音变得有些尖锐。
邵和韵猛地摇头:“不,他不知道。”神色瞬间灰暗,肩膀细细的颤抖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是因为孩子,爸和妈根本不会答应婚事,可偏偏是我骗了他们,我例假一直不来,妈还没怀疑什么,但过几个月,就瞒不住了。”
小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已经没用了,和韵苦苦隐瞒假孕的事,已经摆明立场,非宋景文不嫁,可要是邵和光得知真相,会怎么做呢?
她嫁给邵和光,和韵又嫁给身份暧昧的宋景文,父亲已经不在了,她跟邵和光的婚姻是已定的事实,但身为邵家最权威的家长,仅因为岑家跟邵家是通家之好,邵伟良就眼睁睁看着亲生女儿受委屈?
小五想不透的事,此刻书房,单芷安正在询问邵伟良的意思,丈夫神色不太好,久久没有说话,单芷安轻叹了口气,说:“要是和宜在,事情也不会这么棘手。”
邵伟良眉头骤松,说:“明天叫景文过来一趟,把户口本给他们,既然订了婚,也该把证领了,婚礼的事,你再准备。”
丈夫的心思,单芷安多少能猜到几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她顿了一会,说:“你要有让景文进公司的打算,这事就跟老二商量着,看安排什么职务合适,也能稳定一下股东们的情绪,至于婚事,我看和韵最近什么胃口都没有,气色也不好,领了证就是夫妻了,可是要搬出去住的,我名下有套房子是给和韵准备的,正在装修,不合适居住。”
邵伟良按住妻子的手:“你是嫁女儿,又不是娶媳妇,房子过继在和韵名下就成,至于住哪里,看他们自己安排。”
单芷安神情略显古怪。
“想说什么?”邵伟良的情绪相对稳定得多。
单芷安站起身,借着倒茶背过身去说:“好像是住在岑老爷子的老公寓,倘若和韵一心跟着过去住,你也不拦?”
邵伟良愣了愣。
单芷安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没喝,就放在桌子上,瓷器发出清脆的响声。
邵伟良沉声说:“那就等孩子出生再说。”
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丈夫愿意退一步,单芷安也无话可说,恢复以往的声气:“和光跟小五要举办婚礼,已经跟温茂商量过了,我觉得很好,和韵的事,无论如何也要推到他们后面。”
邵伟良一听却动了怒,生气的拍着轮椅说:“小五是他妻子,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真好!”
“你这是怎么了?”单芷安连忙抚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打电-话叫景文来。”邵伟良厉声吩咐。
单芷安柔声说:“无缘无故的……”
“快去!”邵伟良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个性。
单芷安叹了口气,走出书房,对这个未来女婿,她实在喜欢不起来,便去了邵和韵的房间,她敲了门,邵和韵开门看到她,吓了一跳。
“妈。”小五走出来。
见她们一起,单芷安也没怀疑什么,只盯着女儿问:“怎么老心神不宁的?”
“哪里有,我跟二嫂说话呢。”邵和韵讪讪的说。
单芷安说:“给景文打电-话,让他过来吃饭。”担心小五会觉得不舒服,柔声说:“是你爸爸的意思,应该是想找人下棋。”
邵和韵看了小五一眼,说:“那我跟他打电-话。”
小五回房磨蹭了半天,脸上有些黏黏的,她去浴室洗脸,镜子里,巴掌大的面孔没有血色,眼神空洞而茫然,她摸了摸额头的疤,突然觉得麻麻的疼,疤就是疤,烙上了就会一辈子如影随形。
洛姨来敲门,说晚饭准备好了,让她下去,还补了一句,姑爷来了。
小五整了整脸色。
宋景文温文儒雅,就算不说话,也让人想多看两眼,单芷安说不出哪里不好,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洛姨很殷勤的布菜,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小五低着头吃饭,也能感受到,宋景文的三言两语,让原本冷沉的气氛,变得平和起来。
邵和韵喜欢他,不是没有道理。
饭后是咖啡,客厅都是浓浓的香气,小五端了杯子去天台,邵家天台也有个玻璃房,摆了桌椅,还有一屋子的花木。
小五推开玻璃门,不想里面已经有人了,她转身就走,他却叫出她的名字。
她没有迟疑的松了门把,他一手挡住,将她拉了进去,一股淡淡的气息袭来,她被按倒在门上,天台与客厅的距离虽远,但窗帘还没有完全拉上,玻璃房四面透明,只要有人站在窗前,就能看到他们,小五紧张得说不出一句话,眼前一黑,灯被关掉了。
“放手!”小五声音全是隐忍的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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