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文蔚先生拉了一下午的家常,叶唐本想第二天就回云州的,但是没想到没走成,又被文蔚先生拉了壮丁,与他一起去拜访隐居在京城西山的琮文先生。
这个琮文先生叶唐有所耳闻,也是一名大儒之一,在文化界的身份地位与文蔚先生和水清先生相当,似乎还要稍高一筹。
不过他基本不过问世事,隐居在山野,比水清先生还要清闲,叶唐真不喜欢跟一帮老头子厮混,但没办法,长者有命,不敢不从啊。
并且卢光荣打算后天与炎黄影业的一位负责人去一趟云州,还是公司专机,邀请他与他们同行,叶唐想了一下也就答应了。
有专机坐那他还矫情什么?
中华影视居然有专机,果然是财大气粗啊,叶唐不由得感叹。
京城与云州的情形差不多,也是分成了四大片,以皇宫为中心辐射出去,西北片区几乎全是古典建筑,而在东南,则是现代化建筑局多。
西山在京城西面,可以俯瞰整个京城,与文蔚先生一道赶到琮文先生的居所之后,叶唐忍不住就有些发愣,这位琮文先生还真是俭朴啊,一处小小的院落真跟古代山野隐士住的地方一样。
他这是要效仿古人才故意弄的这么朴素的么?
叶唐十分不理解,就算要效仿古人,也没必要真住在这样的地方吧!
一座小木屋,周围有一道木头栅栏,在木屋前面靠近栅栏小门右侧。是一块方型的洼地,洼地被围了起来,在洼地上面,还种了好些青菜。
院子里边还养了鸡,见到来人就咯咯咯的叫了起来,很是欢腾。
“琮文老友,在里面吗?”进到院子文蔚先生就叫了一声,随后直接朝木屋里边走了去。这个地方他来过不少回,熟的很。
叶唐也跟在后面,在他手里还提着礼物,是文蔚先生买的,由他提着,这个地方虽然朴素了些,但环境还是蛮不错的。青山绿树,空气比下面清新多了。
文蔚先生叫了一声,里边立即就有人应了,而且很快便出来一个半白胡子老头,身上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头发披散着,脚赤着。十分狂放不羁。
“文蔚老友,是你呀。”这人便是琮文先生了。
他一出来,叶唐就在打量他,这位琮文先生的年纪应该不小了,估计得有七十岁,个子不是很高,与他差不多,样貌嘛,就是个老人样子,不过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
他的身体也算硬朗。行动说话都很利索,没有拄拐杖,也不用人搀扶,甚至走路还带风,十分健康,估计这也是他能独自住在这山上的原因。
琮文先生很有魏晋狂士的作派,屋里一个凳子都没有,把二人领进屋奉上茶水之后便席地而坐。说道:“文蔚老友,今日怎得闲上山来看我这个老友了?”
文蔚先生和叶唐自然也是席地坐着,文蔚先生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与你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你又不下山,只好我上来了。”
“山野之人自是在山上,空气好,也清静,对了,这位小兄弟是?”琮文先生早就注意到叶唐了,文蔚老友以前都是一个人上来,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文蔚先生道:“就你矫情,这是叶唐叶子清,是水清先生的弟子。”介绍了一下叶唐。
“琮文先生好,”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叶唐向他问了个好,席地坐着还真是不习惯啊。
“原来是那个老头的弟子,他不是不收学生了么?”琮文先生朝叶唐点点头,又对文蔚先生说道,据他所知,好像那位水清先生不收弟子了呀?
幸好不是问他,否则还真不知道怎么说,叶唐看喝了一口茶看着文蔚先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嘛。
文蔚先生看了叶唐一眼,又看着琮文先生笑道:“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水清先生这个学生可了不得,要是你遇见了,估计也会忍不住收为学生的。”
琮文先生大为好奇道:“哦?此话何解?难道他是神童天才不成?”叶唐的年龄看起来很小,能让水清先生忍不住收徒估计就是有点天才,但天才神童他也不是没见过,有那么夸张吗?
文蔚先生道:“比神童天才还要天才,你看看,这都是他作的。”从袖子里边摸出一叠纸张,递给了琮文先生。
叶唐在一旁有点晕了,文蔚先生这是要闹哪样呢?不会是带着他来得瑟的吧?还有他袖子里边什么时候藏了这么多纸?这是干嘛呢!
纸张上面应该是他的诗词文章,叶唐晕晕乎乎的,文蔚先生有点不靠谱啊,带他走了这么远的山路难道就是来得瑟的?
郁闷啊。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琮文先生的表现,肯定是激动甚至抓狂,不能自已,叶唐稍稍往后坐了一步,别等下激动过头就麻烦了。
文蔚先生给琮文先生的是《爱莲说》《沁园春雪》以及在微语杂志上发表的那些诗词,果然琮文先生在看过之后就啪地在桌子上大力拍了一下,同时口中大声叫好道:“好诗好词好文,好,好,好。”连说了三个好字,面色都通红起来。
茶水都被打翻了,文蔚先生大笑着把杯子扶正,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比神童天才还天才?”就知道这个老友会激动叫好,果然如此。
“天才,绝对是天才,老友,苦也。”琮文先生大声赞道,但很快就变的愁眉苦脸的。
文蔚先生与他相交多年,自然知道他说的苦也是什么意思,大笑道:“我说你也会忍不住的说对了吧,不过可惜已经晚了,被水清老头抢先了,老夫也苦也。”
文蔚先生也说了句苦也,不过脸上倒没表现琮文先生那么夸张,毕竟早就接受这个事实了。
叶唐又开始晕晕乎乎,有没有那么夸张啊?收徒有什么好的,就像他,好像就没让水清先生省心过,嗯,好像这段日子画画也没去学,更别提练字了,水清先生都已经有意见了。
看来滚回去后还得赶紧去跟水清先生混几日,这几天主要是因为凤凰娱乐的事情抽不出空,他其实也挺想去学的,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的,为之奈何。
“你的字叫子清?那老头子我也叫你子清吧,”琮文先生叹了一句就说道,水清先生这个弟子真的是文采绝世,超过了他所有的学生,一篇《爱莲说》就足以让他名垂千古了,这得是什么样的天才才能作出来的?
琮文先生很是赞叹,当然《沁园春雪》和《把酒问月》《月下独酌》《雨后初晴》也都很优秀,简直都是神篇,这样的弟子谁不想要?
水清老头好命啊,居然拣到了这么一块宝,琮文先生都有些嫉妒了。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君子莲花,妙,妙啊!”琮文先生捻须连连说道,相对来说,他最喜欢的还是这篇《爱莲说》,洁白的莲花不正是君子最真实的写照么?
立意高雅,意境独特,以莲花喻君子,简直妙不可言啊。
“当然妙了,老友你应该不知道,子清这篇《爱莲说》一出来,京城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都改换了种莲花,连老友你家的后院都被你家孙子移栽了一大片莲花,弄得一股的泥塘味道。”文蔚先生笑道。
其实不仅是京城,在全国其他地方,也有许多人爱上了种莲花,可谓是一文改变了一种花的命运。
文蔚先生说完这句话,琮文先生脸色就有些变了,说道:“这么说我家那几个东西早就知道子清这么好的文章和诗词了?怎么也不来通知我一声?这几个混帐东西。”
琮文先生有些发怒,如果他的儿子女儿在这里,估计非得被他狠敲一顿一可。
“没有吗?贤侄可是说早些时候给你送过来了,你没看到?”文蔚先生奇道。
“有吗?”琮文先生有点莫名其妙,但突然就猛拍了一下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不过我把它给烧了。”
“烧了?”文蔚先生愕然了一下。
琮文先生拍着脑袋道:“是呀,当时那个混帐又没说清楚,还一直劝我下山回家住,我一恼之下就给烧了,唉,悔之晚矣,悔之晚矣啊。”快要捶胸顿足了。
文蔚先生却笑了,说道:“我看你不如就下山回家去住吧,你看,要是在下面,这么好的诗文早就该知道了,而且也省得你家那几个小子女儿担心,你说是不是?”
“下山?”琮文先生有些意动了,但转而就眼睛眯起道:“我说文蔚老友,你该不会是来给我家那几个东西来做说客的吧?”
叶唐也看着文蔚先生,从刚才他们的对话,还真有那么点说客的意思,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居然就是为了劝琮文先生下山,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文蔚先生还真是来做说客的,的确是受了他家小子和女儿的托付,叶唐的那些诗词也是特意准备的,就是为了‘勾引’他下山。
其实一早他就猜出这位老友还不知道那些诗词文章,否则也不会专门准备了,至于叶唐,主要则是为了给他引见一下,琮文老友的身份值得一见的,许多人想见还见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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