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粥店里，桂娜娜和郝强二人刚落座，手机叮咚声响。
郝强心惊地瞄一眼对面，桂娜娜却装着什么也没听见，抽出插在桌子中央的菜谱、自顾自地埋头翻阅。
不用说，郝强预料的完全正确，正是方静发来的短信，一行字：想办法回电话。
郝强迅速敲打两字：不行。
发送之后，尴尬地对桂娜娜笑笑。
桂娜娜佯装满不在乎地将菜谱推向他，说：想吃点什么？你看看？
郝强接过菜谱，刚翻动一页，手机又是一声叮咚声响。
他下意识又看一眼对面，却见桂娜娜正紧盯着自己，那眼神陌生而冷漠。
郝强一阵心悸，只得故作镇定，继续翻阅菜谱。
然而，桂娜娜却出乎意料地冲他摊开一只手。
什么？
郝强明知故问。
拿来。
桂娜娜却直截了当。
这……
郝强还在犹豫。
桂娜娜一把抓过电话，迅速按动回拨键，
你？
郝强内心挣扎，却张口结舌。
桂娜娜已经将手机贴向耳根，冷冷地对他说：你是男人，别忘了自己的性别。
电话接通，传来方静固执而坚定的话语：郝强吗？我真的有要紧事必须、马上……
桂娜娜鼻孔出气地笑一声，刻薄地道：君子，使明抢。小人才用暗箭。好好的让你光明正大的来，你不来，现在你怎么猴急了？连一碗粥的功夫都等不得？也好，姐给你十分钟，再给你一次光明正大的机会，十分钟后望江河边老地方见！
不等方静回答，桂娜娜已挂断电话，随即将手机扔向郝强。
郝强还算反应迅速，连忙双手接住，不至于手机落地摔坏。
二位来点什么？
服务员手拿点餐夹已经来到桌前，准备记录。
桂娜娜二话没说，起身走人。
对不起，我们、不吃了。
郝强连忙对服务员道歉，紧追而去。
服务员似乎早已司空见惯，瘪一瘪嘴，转向另一桌去。
……
两名护士已经换好床褥正准备离开。
方静关掉电话惊愣了半晌，此刻忽然清醒，叫道：护士长，我请个假，出去一趟。
姐，你？
方泉心里担心，连忙对护士长摇头示意。
护士长心领神会，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绷带上沾满了酸辣汤，你不在乎，我们可在乎，酸辣汤很容易浸进内层，污染伤口，我们必须立即给你换药，否则，就是我们失职。所以，请假出去可以，但，必须换了药再说。
对对对，护士长说得
方泉点头附和着说。
方静却撑起身子，抓过拐杖，道：不，我不能再等，我必须马上出去。
方泉过来拦住她：姐，腿重要还是事重要？
方静憋红了眼，盯着弟弟狠狠地说：这事，关系到姐后半辈子的幸福，姐必须去。
方泉也心酸难耐，却为极力劝阻姐姐口无遮拦地说：姐，你傻呀？幸福固然重要，可目前是腿最重要。你不想想，不说你腿没了的不吉利的话，就假设、腿因为你耽误了换药、从此瘸了，你心里就真肯定强哥还会要你么？你后半辈子就真能幸福么？
弟弟的话，仿佛字字鞭挞在心尖上，方静一时疼得说不出话来。
护士长也连忙劝慰：你弟弟说得对，腿是你自己的，治疗来不得半点含糊。你这一去，要真感染了伤口、耽误了治疗，有个三长两短，可是影响到你下半辈子的事情，到时候，我们谁也帮不了你！
方静沮丧地坐回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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