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昔深吸了一口气，不甘却又无奈，“好，我同意你的说法，你说吧，到底打什么赌？”
他转身适闲地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两条修长的腿毫无形象地叠在对面的茶几上，整个身子深陷在沙发里，双臂也跟着舒展开来，他伸手指了指对面的那个沙发，薄唇轻启，“坐，我可不太习惯这样和人说话。”
仰着脖子看人不习惯是么？只习惯居高临下吧？！
奶昔在心中一嗤之以鼻，不过为了节省时间，她还是配合地坐了下来，“不用再卖关子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向荣的手中把玩着一个名贵的打灰机，食指肆意地弹了弹机身一侧，看了她一眼，这才说：“你现在在打的那个官司，我想和你打个赌。”
奶昔做梦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格外意外地看着他，好半响才喃喃地反问：“你、什么意思？”
陆向荣轻轻一笑，“你先别急着问我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们律师是有职业操守的，都是不可以随便透露案子的信息。不过我也不需要知道你接受这个案子的具体资料，我只是想问你一句话，你觉得你的当事人是不是无辜的？”
奶昔想也不想，瞬间就接口，“废话，我的当事人当然是无辜的！不然我需要给她打什么官司？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就是因为这个社会有太多被告那样的人渣，才会让一些好好的女孩子承受那样的遭遇。”
她说的义愤填膺，陆向荣却是笑的越发懒散起来，他伸手将那打火机丢在了茶几上，举起手来用力地鼓掌了两声，嘴角一挑，“说得好，奶昔，你这么正气凛然的，有没有想过我刚才对你说的话？坏人和好人，有时候并不是你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有很多时候，你得用心去感受，而不是用眼去看。”
“你不需要用这样的口吻来教训我，我没有否认过你的观点。这些道理我自然是懂，但是这个和我的官司有什么关联？”
“关联不关联我就不多说了，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有些事情我不需要多说，你迟早都会明白的。我就想问问你，你确定你的当事人是无辜的，对么？”
“是！”
陆向荣又是轻轻哼笑了一声，挑起一边的眉毛，“好，我就赌你这个官司一定会输，你的当事人绝对不是无辜的，你敢不敢？”
奶昔心头陡然一颤，她很是难得看到陆向荣一脸正经的样子，只是她不敢置信，“你说什么？这不可能！”
“呵呵，可能还是不可能，你拭目以待不就行了？”
奶昔秀气的眉头拧成了结，“陆向荣，你这么说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算准了我一定会输么？还是你要耍什么手段？”
她看着陆向荣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唯一能够联想到的就是他一定会用什么阴谋来达到他的目的。
第一次她上庭的时候，接手的官司就是和他对峙，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筹备了那么久的一个案子，竟然会突然急转而下——
陆向荣，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奶昔，你这么说我，我真的是很伤心啊。”陆向荣故作夸张地按着自己的胸口，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声叹息，“唉，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奶昔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名声很好？”
“好，我声名狼藉，我就是一个无耻的坏蛋。”他一边妄自菲薄着，一边噙着浅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不过奶昔，你难道不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更何况你要是怕我动什么手脚的话，你天天盯着我不就行了？再不然这样——”
他伸手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手机丢给了她，“喏，这是我的手机，你不相信的话，拿着吧，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动手脚。”
那手机准确无误地落在了自己的大腿边上，安安静静地躺着，奶昔狐疑地看着他，完全不敢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他此刻的表情真的说明了他好像不屑动什么手脚，更何况她心中也明白，如果他真的要动手脚，自己也拦不住。
只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魔怔了，内心深处就是有一种感觉，她觉得陆向荣会这么说，不是没有原因的，她觉得他要是真的想做什么事情，也不会嫁祸他人，更不会死不承认。
她沉默半响，最后才抬起头来问他，“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
这一次他也不跟她卖关子，笑了声就说：“你的原告人名叫王姿意，几岁我倒是忘记了，不过我想你应该没有调查清楚她的真实背景。据我所知，她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在顶天当过陪酒小姐，还出过台。她当初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想要进军娱乐圈，那时候只要是出了名的导演或者是制片人，她都会想尽办法去接近。只是后来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她突然就销声匿迹了，其实我也是刚刚在法庭上才见到她的。她就算是穿着一身正经的样子，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因为王姿意这号人物当初在顶天很出名，她长得妖艳，还有各种舞蹈跳的很好，当初的顶天舞台，她就是台柱。最重要的是——奶昔，王姿意还和路辰宇尚过床，当然是她主动爬上去的，路辰宇嘛，来者不拒就随便玩了玩，所以我对她的印象更深了几分。”
奶昔只觉得耳边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骤然倒塌了，她满目都是震惊，怔怔地看着陆向荣。而他却是悠闲地伸手抽了一根烟，点燃之后含在嘴里慢慢地吸着，然后又十分有技巧地吞吐着云雾。
那样子，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性感。
一时间，四周围都是淡淡的烟雾缭绕着，奶昔还没有从他刚才那一席话之中反应过来，看着他那张熟悉的脸此刻却是格外的迷蒙，她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遮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是迷蒙不清的。
“你……你说的话……未必是真的。”她要相信自己的当事人，陆向荣的话一定是假的……
陆向荣倒是并不意外她这样子，信手从一旁的外套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名片，丢在了茶几上，“如果你想接受真。相，那么你可以试着拨打这个电话号码，我想你一定会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如果你只是想要赢得一场官司，当然……我不是律师，但是我的奶昔宝贝，你这么聪明能干，我知道不管对方出什么招，你肯定也能峰回路转，帮你的当事人打赢这场官司，让被告以强。暴罪名入狱。”
他忽然起身，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夹着抽了一半的烟，背着她的腰部就将她搂住，俊美的脸颊贴着她的耳朵咬字，“宝贝，我说过了，这一次和你打赌我不会趁人之危，对你也是绝对公平，你有选择的权利，事实上吃亏的那个人其实是我呢。”
“张律师，午餐你想吃什么？要我帮你带一点么？”
助理小张敲了敲门，探出一个脑袋来，问就坐在里面的奶昔。
奶昔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好看的眉毛却是紧紧地拧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张黑白名片出神。
“张律师？张律师？”小张叫了她半响都没有反应，不禁提高了点声调。
奶昔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啊？什么事？”
小张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以为她又在发愁案子的事情，“张律师，你一定是在担心案子的事情吧？不然我帮你带点午餐吧？你还没有吃过东西，这都快一点了。”
奶昔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果然已经快一点了，她看了眼门口的小张，不答反说：“小张，你先别急着去吃饭，你进来，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小张狐疑地“哦”了一声，走进办公室又顺手帮她关上了门，“张律师，你想和我说什么？”
奶昔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王姿意这个案子你也研究过是么？你和我说说你的想法。”
小张听奶昔这么一问，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平常奶昔就比较照顾她，经常会问她一些官司上的看法，所以这次她主动提问，小张只当是她在考验自己。沉吟了片刻，这才说——
“我看过王姿意的资料，她没有什么前科，学历虽然不是很高，不过据说工作能力很出色，她的家庭也是一般的家庭。不过她有一个男朋友，和她是在一个单位上班的，目前已经是人事部的主管了，表现一直都很好，很有可能会晋升。光从这些资料看来，我也认为王姿意完全没有必要去勾。引被告，而且我看她一个女孩子文文静静的，长得也很漂亮——嗯，我觉得之前在法庭上被告律师突然提出的那些证据，很有可能是被告为了脱罪而找的说辞，更何况之后王姿意也说了，她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但是……”
小张说到此处忽然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的样子。
奶昔抿了抿唇，示意她继续说下去。律师问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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