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感觉神清气爽是吧?”旁边青婴见状,似明白唐易心中所想,脸上露出狡恬的一笑,道:“我们从天梧身上寻得一些丹药,一股脑的全给你吞了,其中有颗金黄sè的丹药看着很不错,老苍头说那是罗浮派的昊元金丹。”
昊元金丹?难怪自己修为长这么多,原来吃了修真界三大灵丹妙药之一。
天青逃走后,禽兽们的满腔怒火都向着地上晕迷的天梧发泄,天梧很快就被咬得连骨头渣都不剩,撕扯的过程中,从天梧身上滚出许多丹药,禽兽们不敢擅自吞食,都拿来交给唐易。
“诺,这些是不能吃的!”青婴又掏出几颗霹雳丹,扮一个鬼脸故作凶狠,道:“不过本姑娘瞧你不顺眼,打算也给你吃了,毒死你!”
说着说着,青婴自顾自的“呵呵”笑起来。
银铃般的笑声突如其来的响起,青婴嘴角微微翘起,眼睛弯得像月牙儿一样,一颦一笑间,清雅灵韵溢满了房间,悄悄的蔓延开来……
唐易静静的感受着青婴笑声中的愉悦。
此时,房间一暗,老苍头从外边走进来,见得唐易模样,大喜着上前见礼:“少主!”
唐易侧身让过,道:“前辈来了,不知师傅可好?”
“主人一切安好,不过有些牵挂少主!”老苍头言简意赅,道:“少主还是直接唤我名字老苍头吧,前辈什么的听着真别扭。”
那一ri云梦山脚下整出这么大的动静,差点没将已经闭关入定的萧不守惊得走火入魔,师徒两一个在山脚与罗浮派的道士们争斗,一个在山顶与自己的心神交战,都在阎王爷面前挂了个号等着去报道。
“哼!可惜走了一个道士!”事情过去快半月,老苍头想起来仍是义愤填膺,怒道:“罗浮派如此嚣张,等主人出关后,我等一起去踏平罗浮派,总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老苍头的满头白发根根倒竖起来,浑身杀气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房间里的空气顿时都被震住,忘记了流动。
“好!好!好!”青婴唯恐天下不乱,兴奋的拍掌直赞,道:“老苍头的天地一刀好生厉害,当真是天地间的第一刀,到时候见个人便是一刀下去,看他们还敢出来惹是生非不?”
“老夫这天地一刀不过是拾人牙慧,胡乱模仿,名字起得大些罢了,要说厉害,和大能之人比起来,简直是萤火相比皓月,不值一提!”
被青婴真心实意的夸奖,老苍头的脸上不仅没有得意之sè,反而有些羞赧。
唐易啧啧称奇,唐易虽未亲见,不过青婴将老苍头的天地一刀说得那么厉害,想来不假,可老苍头又说什么拾人牙慧,胡乱模仿?
拾谁的牙慧,模仿谁的?那个谁,岂非厉害得没边!
“哼,难道老夫还骗人不成!”见得青婴有些不相信的样子,老苍头瞪眼怒道:“小姑娘,老夫给你看个东西,你就知道老夫所言不虚,也省得你ri后不知天高地厚。”
说罢,老苍头大喝一声,身子一抖,从背上弹出一张铁甲,正是老苍头用来防御天青霹雳丹的铁甲。
老苍头将铁甲递过来,唐易抬眼看去,只见铁甲上遍布裂纹,似曾经碎裂成一块块后,又重新修炼缝合而成。
“老夫本体乃是铁背苍狼,老夫既以铁背而得名,这一块铁甲的坚硬程度可想而知。”老苍头抚摸着铁甲,满脸的唏嘘,彷佛在缅怀着过去的青葱岁月。
妖怪与人族修真者不同,人族修真者可以采集天地jing华,炼制各种各样的法宝,妖怪们的脑袋显然没有这般好使,妖怪们的宝贝要么是从别人手中夺得,要么是直接使用本体中最为得意的部位。
寸有所长,尺有所短,世间生灵,皆有其独特之处。如老苍头的这一张铁甲,经过天劫的淬炼,实是世间难得的防御宝物。
“老夫的铁甲被人打烂,这不是我的耻辱,而是我的荣耀……”老苍头吸一口气,眼神中有恐惧,亦有崇拜:“那一ri,有大能之人杀上门来,老夫与数千兄弟一起迎敌,对方瞧也不瞧,只是一棒打砸下来,数千人便一齐送了xing命,唯有老夫仗着铁甲坚硬,逃过一死……”
“老夫侥幸活命,却被吓破了胆子,再不敢在世间闯荡,只悄悄找一山洞一边修炼,一边修补铁甲,如此千年时间一晃而过,直到祸事临门,被主人所救……”
说到这里,老苍头似突然惊醒,一拍大腿道:“主人命老夫下来看少主醒了没有,老夫还要向主人汇报,省得主人担忧。”
说罢,老苍头急匆匆的出门,向着云梦山顶走去。
老苍头说得玄乎,唐易青婴皆yu问个明白,然老苍头的身影早就走远。
唐易又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梦中听到的那一句话,想老苍头活了千多岁,见多识广,或许知道“老祖”是谁也说不定。
………………
接下来的ri子像以前一般,继续波澜不惊的流逝着。对于修真者而言,平平淡淡才是人生的真谛。
唐易照样每天早晚去云梦石上诵读,不过前来听讲的禽兽们少了一大半,便是那铁翅大鹏与雷兕,也不知躲到哪里疗伤去了,想来是云梦山七十二峰中的某一个未知山洞。
习惯了被禽兽们包围的唐易每次见得空荡荡的云梦别院,心中总是涌起一股寂寥悲凉,好久以后才慢慢的将心境逆转过来。
有人说,修真者要将万物不滞于心,可哪里有那么容易?
修炼之余,唐易与青婴经常去找老苍头说说话,可老苍头对以前的事情闭口不提,任凭唐易青婴怎样要求都不开口。
为此,满足不了好奇心的青婴甚至几天都不理睬老苍头。
唐易问老苍头,修真界千年来都有些什么厉害的“老祖”没有,老苍头歪着头想了半天,道:“老祖倒是有,不过印象中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妖,名字起得威风,手底下却没三两功夫,叫‘老祖’的人,虽然不差,可从来都高明不到哪里去!”
唐易闻言大汗,只能将此事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青婴的伤势亦慢慢的好起来,不过青婴好像并不是很开心,相反,唐易发现青婴有些心不在焉,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jing神的样子。
这ri清晨,唐易在云梦石上讲道的时候,发现青婴并没有前来,后来,唐易在小溪旁寻到了青婴的身影。
青婴依旧是那一袭白裙,坐在小溪边的一块光洁的大石头上,小溪流水潺潺而过,叮咚作响,与潇潇山风合奏着一曲优美动人的旋律,青婴赤着白皙无暇的双足,沐浴在小溪水里,青青的水草,蓝蓝的碧天,都那般的相映成趣。
在初生的阳光里,青婴如露珠般娇俏yu滴的面上挂着淡淡的忧愁,眼角长长的睫毛低垂下来,洁白的手指上百无聊奈的拨弄着一根野草,似有些发呆的听凭小溪里的鱼儿们兴奋的在双足间游来游去,又倏的弹开。
那样子,直若一朵寂寞绽放的水莲花,又若夜深人静时悄悄将花香洒向人间的优昙,让唐易情不自禁的便想起了《诗经*秦风》里那首有名的《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zhong yāng……
“青婴,怎么了?”唐易柔声的问道。看着青婴如此的忧伤,唐易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亦有些缠绵的悱恻起来,青婴那楚楚可怜的神情,让唐易涌起一股强烈的想要保护的念头。
女孩子是水做的,像青婴这般温婉如水的女孩子,就应该无忧无虑的成长,快快乐乐的生活。
“小道士,我的伤好了。”青婴低着头,将野草在手中一卷一卷的绕着圈儿,幽幽道:“小道士,我要回去了。”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然唐易还是觉得心中似被抽动了一下。
“这是好事啊,我哪天抽空送你回去。”唐易强笑道:“传说东海青丘山风景如画,神奇秀丽,我早就想去见识见识了,怎么,青婴不想带我去,怕我这个凡夫俗子脏了青丘山么?”
唐易说这话的时候,本是想开些玩笑,将压抑的气氛冲散一些,没料到缺少了开玩笑的那种心情,所以说出来的时候,愁绪味道反而更浓了一些。
“其实我的伤,在几天前就好了,不过我……我并不想回去得这么快,在这里,我不用去想那报仇的事情,也不会觉得孤单与寂寞,我在这里有一种此生从未有过的安宁与平和……”
如小女孩丢失了心爱的玩具一般,青婴声音有些无比失落的低沉,似自言自语,又似向着唐易倾诉,道:
“难怪人说‘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如今不成了……昨天晚上我修炼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要度过那第三百年的天劫了,九尾狐一族yu度天劫,必须回到祖源地青丘山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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