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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身为妃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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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那日,阳光碎洒,他将我从小被窝里抱起,逗着让我唤爹爹,一岁的我却喊出了平生第一个字‘灏’,他看着我,像是在看着自己前世的恋人,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了我的小手……三岁那年,我只会说话,却还不会走路,他牵着我的手,一遍遍教我走路,说:我至高无上的公主啊,你赶快学会走路,因为不久我就要带你去看你父母了——那个小妖精若是看到你聪明伶俐的样子,一定喜欢死你,也一定会后悔最终没有选择我呢!那天,我终于迈出了人生第一步——不是为了要去见他口中的小妖精,而是出于嫉妒,嫉妒他的爱,却要让我与另一个人来分享。”萧敏苍白的面容上笼上了一层红晕,轻轻抚摸着萧灏的手,淡淡笑道:“这双手,自我懂事以来,就喂我喝药,逼我练功,还强迫我学习吹笛弹琴,因为他说,另一个女人喜欢这个。”

    鼻子酸酸的,有泡沫状液体在我胸中渐渐上涌。

    “我如此爱他,他心中却只有那个甜蜜蜜的‘小妖精’,他不愿意娶我么?为了这个,他砍断了自己手臂……”萧敏喃喃自语道:“而这双手臂,我宁愿用生命来换取,却被他残忍地折断了……”

    “不,敏儿,他不愿意娶你,并不是厌恶你,而是疼你爱你——你明白么?”我轻轻抚摸着萧敏柔软的鬓发:“他的一片深情,你明白么?”

    “我知道,他不愿意让那些流言蜚语玷污了我的圣洁。”萧敏的话语淡淡的在虚无的空气中流淌。似不起一点涟漪的死水:“他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而活,他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一点?”

    随着这句话,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我一把将萧敏搂在怀里,道:“敏儿,你是何等幸福!为了他。你也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

    “他是嫌我太年轻呢,呵呵,还是……他的养女!”萧敏脸上勾过一丝浅笑。

    “胤国公主素来有和毓国皇子联姻的风俗,毓国燕王英俊多才,且对你情有独钟,景王曾对我提及你的婚事。莫若就在景王辞官离京之际,就答应了燕王……也好让景王放心地离去……”

    “如此,甚好。但婚姻事大,还是容儿臣好好想想。”萧敏淡淡道。

    夜半时分。我被惊呼声给惊醒了,忙问宫婢发生了什么事。

    宫婢说,景王在夜半时分已经收拾好行囊离京了。

    悦敏公主得知了这个消息,痛哭失声。

    哭了?总比窝在心里强多了!

    我终于放了心。

    因出了萧灏这件事,我烦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

    天刚蒙蒙亮。有内侍送来一封信。

    当看到信封面上那俊逸飘洒的字迹。我的一颗冰冷的心复又熊熊燃烧了起来。

    泰然自若梳洗打扮,我如约来到乾宁宫的护城河边。

    金秋阳光碎洒,河畔杨柳依依,那个魂牵梦绕的男子,就翩翩地站在河畔朝我深情注目。

    “宸……”我飞扑上去,与迎上来的他拥抱在一起。

    “小妖精,昨夜有没有梦到我?”他“嗤嗤”低笑着,将手伸到我的臀部,轻轻地勾画着。

    能和自己心爱之人执手千年,可真是人生最幸福之事!

    虽然。我和宸这三十年经历了太多的艰难坎坷,但又有谁能说,这不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呢?

    沐风淋雨,我和你终于走到了一起,以前那许多的坎坷,就算是为爱和姻缘增添的调料吧!

    没了酸、苦、辣,只有甜的爱,怕是终究会变味呢!

    这一路,我的坚强完全坍塌,已经尘封了十一年的小女儿娇气又重新回到了身上,萧胤宸则尽显自己大丈夫的本色,不时溺爱地喂我喝水吃果子,两个人似又回到了十四年前那任性张扬的少年。

    但,年少轻狂的得意,任世事沧桑,尽已退去,无论如何留恋,也不得不叹时光如箭,岁月如梭。

    胤国与毓国相距不远,到了次日将近午间,我们就到了离毓国京城不远的一座小城。

    青色的古砖似乎写进了小城饱经沧桑的历史,而大街上新鲜的物事,又无不展现出这座小城如今的日新月异。

    我正在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听到萧胤宸道:“云漪,你能想象得到十年前,这里还是一片断壁残垣的破败景象吗?”

    我回首,看到萧胤宸眸中透出一缕温暖深情的光芒。

    我一直以为他的深情仅仅只对我,却没料到他,也会对除我之外的物事露出如此的目光。

    当然,这夺去了我爱人深情目光的,是日新月异的社稷疆土。

    我一直以为他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可如今却蓦然醒悟,他从来不属于任何一个人,他,是天地之精华!

    “宸,我嫉妒!我……要让自己沉溺在你温暖的目光中——仅仅是我一个人!”我笑道。

    “是啊,今日面见毓国君王,我就要辞去摄政王的名号,和你双宿双栖。从此后,这个老男人一文钱不要,就卖给了你,只准爱你,只准看你,只准……”他坏坏的一笑,将修长的手悄悄探入我胸前的衣襟里,捉住了那两只“小白兔”,低低道:“只准,和你一个人玩捉兔儿的游戏……”

    他“嗤嗤”的低笑声邪魅而放浪,脑海中突然忆起十五年前,我和他在乾宁宫里的相遇……

    “都躲开!都躲开!”

    随着一阵嘈杂的马蹄声传来,有个男子粗暴的叫声响彻在耳边。

    随即,皮鞭破空声和行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萧胤宸蹙眉。不退,反而迎了上去。

    烈马,并不曾减弱速度,瞬间就到了他的面前。

    我惊叫出声,本能地要冲上去将他推开。却看到那马儿神奇地腾空跃起,“噗通”一声跌在了离这里一丈远的地方。

    见到头领落马,后面的马队皆止住了脚步。

    萧胤宸玄色的衣袂在空中烈烈而舞,俊朗的面容不起丝毫涟漪,对跌在地上的将军冷冷道:“聂庆元,肆意纵马在闹市疾驰,你可知罪?”

    那个叫聂庆元的正恼羞成怒,要爬起来狠狠地教训这个胆敢将自己摔到马下的,不知好歹的家伙,但一听到萧胤宸的声音。就不由得浑身一颤,稍一打量,眼珠一转,面上竟是又惊又喜,迅速起身施礼道:“奉皇上旨意。臣正要到胤国边境迎接摄政王爷。一时心急,竟然犯下扰民的罪孽,臣罪该万死。”

    哦,原来竟然是来接应我们入宫的军队!

    可是,萧胤宸是提前回来的,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萧胤宸沉声道:“有劳聂将军了,既是有幸在此相遇,那就请一起上路吧。”

    聂庆元冲军队中道:“快将马车赶上来,请王爷回宫。”

    一人应声而下,只听得马车声辚辚。随即就见一辆华丽的马车出现在了眼前。

    行走这几日,又累又乏,脚下生痛,浑身无力,乍一见到华丽舒适的马车,我心中的惊喜不言而喻。

    却听萧胤宸淡淡道:“身为统帅,士兵们尚且骑马步行,我又岂能坐马车呢?”

    “王爷为毓国的繁荣昌盛殚精竭虑,该享受万民的敬仰。”聂庆元道。

    萧胤宸只冷笑,而不答,忽然道:“马车上设有埋伏,你以为我不知?是该说聂将军的演技愈发高明,还是该说——本王的识人术更加技高一筹呢?呵呵,贵人既是一起来了,却又为何不出来受罪臣一拜?”

    马车上有埋伏?

    演技?

    贵人?

    罪臣?

    我心中疑惑。

    就在这愣怔当口,聂庆元面色陡变,朝空中一挥手,道:“上!捉活的!”

    只听喊杀声起,从那辆大马车上跃下数名身手敏捷的兵士来。

    杂乱的马蹄声,与兵械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为曾经井然有序的古镇抹上一道血色腥光。

    怎么?要发动政变么?

    “本王是先皇钦定的摄政王,谁敢犯上作乱,立即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萧胤宸将手置在腰间佩剑上,却引而不发。

    将发而未发,其势愈发慑人!

    军士为萧胤宸凛然的双眸所迫,皆往后退缩。

    “上啊!皇上有旨——萧胤宸乃胤国长期埋伏在毓国的奸细,杀无赦!难道你们竟敢抗旨么?”聂庆元气急败坏道。

    众军士无人敢上前。

    须臾,有一副将打扮的男子出列,道:“末将未知皇上为何人时,就已经拜服在摄政王铁骑之下,随之征战四野!在末将眼中,摄政王就是至高无上的帝尊!要末将屠杀自己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帝尊,恕不能尊命!”

    萧胤宸对那军士叫道:“卓青……”

    卓青对萧胤宸一鞠身,抱拳道:“属下心目中的统帅,只有王爷一人。”

    聂庆元气得浑身哆嗦,道:“既是不愿从命,为何又要混入讨伐的军中?”

    卓青咬牙道:“就是为了预防摄政王不测,特意埋伏在军中,伺机取尔狗命!”

    随着这句话,只听极细微一声破空,聂庆元连叫都未叫一声,就跌在马下毙命了。

    “忠君爱国,在此时的毓国又是显得如此可笑而滑稽!”随着这句话,只听“噗嗤”一声,卓青胸前有血潺潺涌出,但他仍然咬牙环视四周,用尽浑身力气,对众军士一字一句道:“没有摄政王,就没有现在的繁荣强大的毓国!摄政王为毓国江山社稷殚精竭虑,而昏君却听从奸佞挑唆,要杀摄政王,我等切不可利令智昏,为后世千载唾骂……”

    随着这句话,身子再也不动。

    萧胤宸上前一步,在卓青鼻下拂了一下,颤声道:“将军一片深恩厚意。宸无以为报!”

    “哈哈哈……”刺耳的大笑声从军中传出,随即一辆大马车被“隆隆”地推了出来。

    帘拢挑起,有明黄的一角映入我的眼帘。

    哦,萧胤宸口中的“贵人”,只得竟然是毓国君!

    看到毓国君现身。众人皆大惊,欲要翻身下马,却被来者喝止。

    微扬马鞭,毓国君面上露出冷冷的笑:“叛贼卓青勾结罪臣萧胤宸意图莫逆,还居然敢抗旨不尊,责将其暴尸三日!并灭其九族!谁敢和卓青一般,就亦是如此下场!”

    暴君!

    以前只听说毓国君在政治上全凭萧胤宸打拼,以为他是个懦弱无能之辈,今日一见,却突然醒悟了一个道理:愈是懦弱无能之人。假如有一息翻身机会,其恶毒,将会使世人胆寒!

    毓国君喝道:“有将罪臣萧胤宸抓住或者杀死者,朕有重赏!”

    萧胤宸对毓国君冷冷道:“昏君!你若是对待自己真正的敌人也如此这般英勇果敢,本王就用不着‘叛逆’你这许多年!更无须担了‘奸细’的恶名!”

    “你压了朕十一年!并在先皇驾崩时立下谗言。欲要代朕而成为新君。朕早就对你恨之入骨,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今日无论你如何花言巧语,朕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放过杀死你的绝好机会!呵呵,你再有本事,却深陷朕的牢笼之中,看你还有何本事逃脱!”毓国君回头冷笑道:“上!无论死的活的,朕都有重赏!”

    只听得号角声起,有数骑战马朝我们疾驰而来。“喀拉拉”箭上在弦。

    漫天,都似被这阴翳所蒙蔽。

    萧胤宸玄色的衣袂在空中烈烈飘舞,恰似九天临风的玄鹰。

    “陛下,你可曾忆起先皇驾崩当夜,他对你我所说的话?”萧胤宸面上轻勾浅笑,深邃幽暗的眸中渺不可测,而那微微上勾的唇角总像是带着一丝冷傲不羁的笑。

    毓国君似被这一句话所惊醒,朝正欲弯弓射箭的兵士道:“都住手!”

    诸军士放下手中兵械,疑惑地望着他们的王。

    萧胤宸仰天大笑。

    毓国君道:“萧胤宸,说出那个秘密,就放了你。否则,就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

    萧胤宸道:“我若是陛下,定然不会在听到秘密之时,还让这么多不相干的人站在一旁;我若想让对方说出那个秘密,就该多用好话相求,因为,站在你面前之人,已经病入膏肓,倘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送了他的命——那么,那个可以使得你顺利完成登基仪式的重要物件,恐怕就要从此不见天日,而你的称帝梦想,怕是也要因此而破灭呢!”

    他说罢,似要笑,但又似被什么痛苦所折磨,终是没有笑得出来,微蹙了眉头,轻轻地喘息。

    他骗了我!

    他说自己已经病愈,却仅仅是为了安慰我而说的谎言!

    我心痛如绞,恍惚间却感到有双手悄悄握住了我的,侧目看去,萧胤宸正朝我悄悄眨巴眼,心里马上就明白了。

    心中释然,方又开始回忆萧胤宸说过的话。

    若是皇太子力量太过薄弱,皇帝驾崩前一般会指定有能力且忠心耿耿的大臣来做摄政王,一直到新皇行登基大典之前,都将由摄政王代替执行国家最高政权。

    萧胤宸此番回来,要执行的政治交接仪式,想必就是要主持毓国君的登基大典吧。

    难道毓国君临死前留下了什么重要的宝物?而这个宝物直接关系着毓国君执行登基仪式后,能真正地掌握国家大权?

    若是如此,早就嫉恨萧胤宸大权在握的毓国君,就在这个政权交接的重要关头,做了一件最傻的事!

    毓国君沉思半晌,终于令众军卒后退一百步,身边仅留下两个武功高强的亲信,朝萧胤宸慢慢靠近了来。

    “说出来!朕执行登基大典后定会依旧重用你!”毓国君面上挤出一丝温和的笑。

    萧胤宸道:“实不相瞒,陛下驾崩前那一晚,摒退了所有闲杂人等,独将宸留下,暗授了一些机密。并将毓国君王世代相袭的龙戒交给了我……”

    毓国国君世代相袭的龙戒?

    我知道,那是毓国上一代君王选中新君,而交付的信物!

    难道,外界所传萧胤宸坚辞不受毓国帝位,并不是真实的?而真实的情况是——毓国君驾崩之前。极看重萧胤宸的军事政治才能,又同时为皇太子的浅薄无能而深深忧虑,权衡再三,终于做出了一个帝国亘古未有的决定——废去理应顺利继位的皇太子,而传位于自己的侄儿萧胤宸!

    萧胤宸当时重病未愈,且并不想当毓国的国君,于是就隐藏了那只珍贵的龙戒,颁告天下的那道圣旨却并非先皇遗诏,而是很久以前拟好的传位诏书?

    这么想想,倒似乎有些道理!

    毓国君面上急剧抽搐起来。恨恨道:“父皇,你居然真的不信任我,还将祖宗的基业留给了不相干的人!”

    “陛下,如今不是泄愤的时候,你应该尽快取回重要的龙戒。好顺应天下。真正地登基为帝啊!”萧胤宸道。

    毓国君这才如梦方醒,急急对萧胤宸道:“龙戒在哪里?”

    萧胤宸淡淡笑道:“陛下不要着急,如此重要的东西,宸定会时刻带在身上,好应对随时发生的不测啊!”

    “那就请王爷尽快把龙戒交出来,朕好尽快登基,你也好早些回到胤国去。”

    萧胤宸将手往怀里一掏,取出一个锦囊来,对毓国君道:“请陛下御览。”

    毓国君令人取过锦囊置在手中反复掂量,这才满意地打了开来。

    但见眼前一道白烟弥漫。毓国君刹时杀猪般嚎叫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萧胤宸飞身将侍卫踢倒,夺过马缰,箍了我的腰飞身一跃而上,策马朝胤国方向疾驰。

    马嘶与兵械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倒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气势。

    我疑惑地问:“这伙坏蛋,莫非都疯了不成?”

    萧胤宸笑道:“我本来倒是想好好地将龙戒交给他称帝,谁知道他竟然想出这么个鬼主意,欲致我于死地!我这个心肠狠毒的坏家伙岂能忍气吞声?哈哈,那厮没有得到龙戒,却失去了一只眼睛,真是世间罕有的奇事怪事!”

    我伏在萧胤宸背上,叹息了一声:“唉,怪只怪他遇人不淑,还,错将心肠比锅底还黑的家伙,当成了可以随便戏弄的正人君子!可惜啊!可叹啊!”

    “又在挖苦讽刺我!”萧胤宸低低笑着,一双手却不安分地放到了我的臀上轻轻摩挲。

    不知不觉间已经奔出了数里路,环顾四周,竟然不知道此处是何地,马儿因驮了两个人,已经累得口吐白沫,我们只得下了马在丛林中穿行。

    至此,我和他已经彻夜不眠奔走了两天了,又累又乏,真想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再也不起来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那追杀声竟是越来越近了!

    难道,老天竟然要绝我?

    “小妖精,我是大妖怪呢!”萧胤宸笑着握了握我的手,镇定自若道:“不要害怕,我先送你到个安全地方藏起来,这些人我来应付——放心,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为了早些完成政权交接,他和我一样,彻夜不眠奔走了两日,他的劳累不亚于我,如此说不过是为了稳定我的情绪罢了!

    “宸,若是逃不脱,我俩就和他们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怕是不能!因为,你手上还拿着龙戒!毓国国史记载,龙戒的作用形同于传国玉玺,谁持有龙戒,谁就是毓国君王。你既是毓国国君,那这些追兵就是你的子民,你又何忍心杀死他们?”萧胤宸笑道。

    “龙戒?莫非是……”我垂首看自己手上戴着的那枚紫金指环,惊异道:“莫非,这就是龙戒?可是你又为何得到毓国君王的传世之宝?”

    “我是毓国先皇的嫡亲侄儿啊!他的皇太子不中用,看到我才能出众,且在胤国从不被重视,就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将此龙戒赠给了我。但我当时还对父皇心存幻想,就婉言拒绝了毓国舅父的好意,他不无惋惜,告诉我只要我想通了。随时都可以凭借这个宝物到毓国来寻他。后来,你知道了,我走投无路,只得投奔毓国舅父那里疗伤去了。”

    原来如此!

    那么说,毓国先皇有意将皇位传与萧胤宸。倒是可以追溯到十六年前呢!

    可见,萧胤宸卓有才华早就闻名毓国,而毓国当今皇帝的腐朽,却是连他的生身父亲都感到担忧呢!

    萧胤宸微挑的凤眸中有紫色魅影闪耀,好笑地看着我,道:“初遇,你竟然慧眼识到了这枚紫金指环才是最珍贵的宝物,趁我一不留神就窃了去,后来我拿举世无双的凤钗去,欲要跟你交换龙戒。谁知你一激动竟然将茶叶咽到了肚里,我当时就将自己将要吐出的话语又咽了回去,心想这女子可真有趣,呵呵,宫中苦闷。我正好陪你好好玩玩;岂知。不几日,你竟然自曝家门,说你就是在颜芙洞房花烛夜调戏,并欲要强暴我的那个色胆包天的云漪!呵呵,真是不打不相识!真是……千里姻缘一戒牵!”

    我手上戴的紫金指环,居然真的是传说中的龙戒!

    可我,只想和宸一起相忘于江湖,可不要当什么毓国君王!

    我将那指环狠狠除下,却不愿意交给萧胤宸——我不愿意嫁给君王,我只想有个爱自己的夫君。罢了。

    萧胤宸似看出了我心头所想,用两根手指触抚着我光洁的面容,笑道:“小妖精,我是胤国的太上皇,自然是不能做毓国的君王呢——要是想做,十一年前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继承帝位了!但是,也绝不能让当今的毓国暴君占到便宜!所以,我们誓死要保护龙戒,直到找到合适的继承人!”

    说话间,追兵又近了,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耳畔有风声鹤唳,随即箭如飞芒朝我们纷纷而来。

    我闭上了眼睛,伏在萧胤宸温暖的怀抱里,喃喃道:“宸,你我跨越了十一年,又在这人世间相逢,这本是上天的仁慈,我们已经大赚了!记得,一定不要喝那碗孟婆汤!”

    耳畔有疾风而过,只听得“嗤嗤”兵器掠过,并插入人皮肉内的闷响,有鲜血喷溅在我的脸上,热乎乎的腥咸。

    十四年前,萧钰就是如此拥着我倒下,那腥甜的血液似乎又奔涌在我的胸前。

    萧钰,宸,来世再见!

    “宸,是你么?!”

    不远处,那声惊叫是何等熟悉!

    我抬眸望去,萧灏正神奇地站在我面前。

    他依旧是月白的袍服,站在风里,如翩翩的白鹤,但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如今的萧灏,轮廓依旧,但那眸中的桃花已经褪去,留下的尽是如夜空般的深邃幽暗;那光滑的下巴已经有了些微的髭须呢,青涩的,倒是给俊逸的他平添了许多的成熟和沧桑;左手臂,没有了一向的优雅风姿,软软地在胸前吊着,倒使我忽然忆起西晟国梅园里迎风待放的梅花。

    梅枝被风所折,但依旧明媚妖娆,笑看璀璨的夜空!

    忽然忆起萧灏的母亲,是毓国已故的德高望重的瑜阳公主(不幸的是,瑜阳公主和萧灏的身世一般,也不是皇帝嫡亲的女儿),那一夜萧灏离京归隐,想必要从此离开胤国这个给了自己爱和痛的伤心之地,投奔自己母国毓国去,岂知竟在半路上遇到了我们!

    我身上喷溅的鲜血,并非萧胤宸身上的,而是被萧灏用暗器所伤的那些毓*士的!

    “是我!是你一向不喜欢的老三又回来跟你纠缠不清呢!”萧胤宸面上现出一缕狡黠地微笑,对萧灏道:“灏,这三十多年来,你不是一向都不服气我比你强么?今日,我们就来打个赌!”

    萧灏淡淡笑道:“方才你也看到了我的手段,才一出手,那些个毓国勇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只远远观望,却不敢近前。”

    萧胤宸道:“你我都是胤国有头脸的太上皇、摄政王,可不要再提用武力杀人这种污秽的游戏,倒是四两拨千斤的巧计可以一试。”

    萧灏惊异道:“哦?老三又要带给我们惊喜了?在下拭目以待。”

    萧胤宸悄悄从我手上拔下龙戒,戴到萧灏手上,道:“这枚指环。你不是一直想要么?我今将它送与你,并为你变一出神奇地幻术——只是,我施法的时候,你可千瓦不要说话!若是开口说话,就算你输!”

    萧灏端详着那紫金指环。嘟哝道:“你哪舍得将如此珍贵的指环赠与我?想必是想让我空欢喜一场,而后就借用施法把它重新夺去吧?而我奇怪,不是说要用巧计退兵嘛,怎么就又施法变起了幻术呢!”

    “放心,指环绝对从今后就是你的!而我所变得幻术,正是要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毓*士退去,而且,他们将会毕恭毕敬送我们离开,迎接你到乾元宫里去。”萧胤宸说罢。将萧灏戴着龙戒的手高高举起,对毓*士道:“此乃毓国君王世代传世龙戒,见到此物,如同见到帝尊!而持有此戒之人,就是毓国真正的王!”

    见到龙戒现身。毓*中刹时大哗。有位见多识广的老将军颤颤巍巍走上前细细打量,面色陡变。

    “持有此戒者,才是先皇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帝尊,是瑜阳公主的公子,血统高贵,且品行端良,因此被先皇定为皇位继承人。帝尊宅心仁厚,本无意于争夺天下,见昏君喜欢当皇帝,就独自忍辱负重十一年!如今才现身。自是宅心仁厚,不愿揭露当今皇帝篡改圣旨,并登上皇位的黑幕!而如今,本王离开毓国才不久,国内就一片兵戈狼藉,帝尊看不下去,才终于现身,要拯救我们于危难之中!”萧胤宸说罢,凤眸一凛,率先朝萧灏跪了下去:“臣萧胤宸参见陛下。”

    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见此情景,亦俯身下跪,高呼万岁。

    那些一直不满于毓国新君庸碌无为残暴统治,并对萧胤宸万分敬仰的兵士们皆跪伏在地,高呼万岁。

    萧灏瞠目结舌,想要说话,但似是又突然忆起方才萧胤宸同自己所说之话,以为这又是腹黑男的一计,就强忍着一语不发,暗暗在心里冷笑,倒要看萧胤宸还玩什么鬼花样。

    是啊,那枚紫金指环,就一直戴在萧胤宸的手上——萧灏亲眼所见,想必是也早有疑问,萧胤宸自然不会据实以告,聪明绝顶萧灏又岂能想象到,这就是毓国君王世代相传的龙戒?!

    萧胤宸装作萧灏的声音,对跪伏在地叩首的众人道:“众爱卿都平身吧!为今之计,我们是该如何尽快到达乾元宫,好阻止暴君进一步搞破坏,救苍生于水火之中!”

    众人早就对新君残暴庸碌的统治而不满,而今日违心奉旨追杀摄政王萧胤宸,更成为他们愤而推翻昏君统治的一个导火索!

    听到“神武英明”的帝尊如此说,皆群情激奋,高呼万岁。

    “灏,我知道你素有雄心壮志,却被命运捉弄而不得志。今日这个机会是我给你的,接下来就看你如何通过自己智谋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吧!”萧胤宸对正要开口的萧灏低低笑道:“记得你和我的赌约,我在胤国等着你,三年后,我们再相聚,看看是胤国最强,还是西晟国实力最雄厚,还是……”

    萧灏接口道:“我一定会赢你!”

    “好!记得,我在胤国等着你——三年为约!”萧胤宸说罢,执了我的手就要离开。

    萧灏冲萧胤宸和我的背影道:“等等!你们岂能将我一个人丢到这里呢?”

    萧胤宸回眸笑道:“英雄运筹帷幄,怎能没有红颜相伴?”

    “宸,你早就有主意了?”我对萧胤宸道。

    “萧灏为了敏儿自断了手臂,我早就知道了!他通过了我这一关,就顺利地得到了我的女儿!如今,萧灏已经被胤国皇族除名,自然和萧敏没有了亲属关系;而且,萧灏和萧敏又没有血缘关系,自然可以婚配。呵呵,萧灏虽然年纪大些,但如今却将是毓国史上最年富力强,最英俊倜傥的君王,我们的悦敏公主嫁给他,也不算是辱没了自己。”萧胤宸笑道。

    “坏家伙,原来肚子里早就窝了这么多坏水,却将我们都蒙在鼓里!”我娇嗔着扑到他的怀里。

    这个男人,表面骄傲而冷酷,但内心却充满了火一般的激情!

    敌人见了他。会为他的威势所逼,而浑身瑟瑟而抖!

    亲人见了他,却会被他温暖的胸襟而融化,而沉浸在春天般的阳光里!

    宸,我又怎能不爱你呢?

    萧灏似乎还有很多话要对我们说。但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不得不离开了。

    我担忧地望着萧灏的背影发呆。

    萧胤宸笑道:“你低估了二哥的本事了!我相信他一定会征服整个毓国,建立起不朽的丰功伟绩!”

    我亦——相信!

    太上皇萧胤宸的回归,在乾宁宫里掀起了一场巨澜!

    上苍,我向你祈求能在梦中和心爱的人儿相遇,而你却给了我整个天地!

    隆重的贺礼上,我看到骐儿、麟儿虽是笑颜,但眸中却有一种难言的忧伤。

    我这才发现,敏儿不见了!

    悄悄唤来麟儿相问,这才知道敏儿在萧灏离开的当夜。就已经失踪了!

    我把这个噩耗告诉了萧胤宸。

    他蹙眉思索了片刻,道:“敏儿是你我的女儿,自然是吸收了天地之精粹。相信我,她不会有事!”

    贺宴当中,忽然多出了一个小插曲——毓国君王送来了一份大大的贺礼。随之送来的还有一封书信。

    萧骐还不知道毓国政局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犹自疑惑地拆开信封,才看了一眼,就惊喜地对我叫道:“母后,敏儿有下落了!”

    当看到信封上那熟悉的娟秀的小字,我就知道敏儿果然如萧胤宸所料,不仅没有出事,而且还如愿以偿找到了萧灏,并和他生活在了一起,但是当听到骐儿如此惊喜地喊出这句话,我还是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转眸间。欲要将喜讯告诉萧胤宸,却发现他神色落寞,就悄悄道:“坏家伙,一家人相聚,你却为何不高兴?”

    萧胤宸道:“我日思夜想骐儿和麟儿,而他们见了我都怯怯的,对你却都很亲热。”

    “嫉妒了?”我笑道:“因爱,因崇敬,才会生怯!知道么?你在骐儿、麟儿心目中可是一位旷世明君,他们都将你当做神来膜拜,谁敢搭理你啊!”

    萧胤宸哭笑不得,但面上总算是露出了发自内心的欢乐。

    我回首问毓国送礼物来的使节,他们君王为何没有来。

    使节躬身道:“皇后娘娘是有心要回来,可是陛下说不能回。”

    呵呵,萧灏是担忧自己带着萧敏出现,会被皇族所耻笑唾骂呢。

    他可真是过虑了!

    萧骐惊异地望着我,那神色似乎在说:母后,那个昏君不来也罢!只是那个皇后却又为何急着要来胤国呢?莫非她也是胤国人?

    人多嘴杂,且一言难尽,我决定回去后要将萧灏和萧敏的故事原原本本地讲给萧骐听——这般缠绵悱恻、动人心魄的爱情,理应受到世人的瞩目,不是么?

    时隔不久,胤国皇室接二连三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庆典。

    一年后,我们一家变成了六个人。

    三年后,骐儿有了自己骨肉,麟儿也成了亲,而我们的小公主也已经会满地跑了。

    空闲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总喜欢一起到郊外游玩。

    欢声笑语背后,我一个人独自默默望着小公主欢乐的面容发呆。

    恍惚间,我的肩被一双温暖有力的手臂给拥住了。

    “云漪,又在想敏儿了?”萧胤宸问。

    “他们这些年虽然问候不断,但是却从未回来过,我想他们……”

    萧胤宸沉思道:“既是牵挂着,为何不能主动一点,把思念告诉他们呢?”

    是啊,我们不说,他们怎能体会这种刻骨铭心的思念?

    而他们,已经被世俗所不齿的“*”给惊得草木皆兵了!

    而,想要“得”,必先要“予”!

    下定了决心,一颗心刹时被阳光照得通透了起来!

    是啊,心上的包袱放不下来,又如何谈得上重新启程?

    回到乾宁宫的时候,已是黄昏。

    乾宁宫御花园里一片寂静,唯有月光温柔如水,脉脉看着人间。

    问过小宫婢,却说是在皇帝萧骐的恩准下,宫婢们都换班到紫宸殿里共赏歌舞美景了。

    “呵呵,骐儿可真是一位仁君啊!”萧胤宸道。

    “可是,你受命于乱世之中,四周皆是虎狼之辈,若不是雷厉风行,又如何打得下江山?而骐儿前有你奠定基业,后有灏披荆斩棘……”说到萧灏,心中惆怅,又因此忆起萧敏,心中更是难过。

    萧胤宸拥了我的肩,温言道:“我们到月华池畔走走吧。”

    月华池?!

    十五年前,我和萧胤宸在月华池畔再次相见,从此,我和他的人生都谱写了新的乐章。

    如斯月光,如斯美景,今夜,是该一起到池畔走一走。

    披了满身清辉,我和萧胤宸牵着手朝月华池畔走,恍惚间,似听到沉寂已久的毓华宫里有人声喧哗。

    “灏……”先是萧胤宸惊喜地呼唤道。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颤抖着声音唤道:“敏儿!”

    残霞满天,月圆如盘。

    忽然忆起,今日竟然是中秋之夜了!

    ps:

    全书完结。谢谢一直陪我到最后的亲!祝新春愉快!阖家幸福!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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