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喻夕从来都不知道,爸爸发火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平日她全部概念里的父亲,肃穆而严厉,不善与人亲近,她乖巧维系着跟他不算亲昵的父女关系,浅笑嫣然,他说的话她自然都听,可哥哥的出现让她感觉到更加温暖的亲情,更重要的是,慕禹阳给她的,是放纵般的宠溺,而不是父亲一样毫无理由的圈禁和无视。
所以在傍晚的餐桌上,她提出和慕禹阳一起去露营的事情时,慕昭云铁青着脸色,将手里的筷子粗暴地丢了出去。
面前青瓷碗里的鲜嫩冬瓜汤,被飞过来的筷子弄得溅出来了一些。
“我允许你这么自觉决定了吗?”慕昭云沉着脸,一身黑色的家居服都能衬出凛然的杀气。
慕喻夕小脸有些苍白,手撑在桌边,忍着浑身冒出来的薄薄冷汗,艰难开口:“爸爸,只是露营而已,我以为你会答应。”
以前很多次,他不让她去她都乖巧答应了,而所谓的“在家陪我”,也不过就是在房间里看看书,偶尔进书房帮他送杯茶,爸爸叫她过来看画或者看字什么的,她蒙蒙得不是很懂,常常在旁边靠着,浅浅睡着。
“答应什么?”慕昭云粗暴地打断她,“哼,我记得把你从布拉格接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你,你母亲到死都没肯回国见我,这个代价,你来付,都记不清楚了是吗?”
记得,她当然记得。
只是当时,她16岁的稚嫩思维里,能吃饱穿暖更为重要,她当时浅笑着叫了一声爸爸,慕昭云的脸色就骤然缓和,从那之后接她回来,所给她的都是最好的东西,没有所谓的代价,只有他不太会表达的淡淡感情。对于一个双手曾经沾满血腥,性情暴虐的人来说,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
只是,今天为什么又会提到这些?慕喻夕眼睛亮亮地看着他,只觉得背上的细汗微微发凉。
坐在旁边的慕禹阳终于有了动静,嘴角浮起一抹浅笑,停了筷子,修长的手指在旁边的餐巾纸上擦了擦。
“手怎么这么凉?”他握住了她桌边的小手,轻柔地问一句,“……吓到了?”
慕喻夕尴尬,这么跟爸爸起冲突还是第一次,她垂了首,凝视着满桌没怎么动过的菜。
慕禹阳还是笑,很温柔,也很悠远,他拉过她柔嫩的小手塞进怀里,另一只手臂明目张胆地揽过她的腰,搂向自己。
“喻夕想叫我去,只接跟我说就好……”少年温热的气息扫过她侧脸的头发,在她睫毛的轻颤中,嘴角勾起,“你跟他商量什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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