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桂树又名白玉兰,是名贵的园林花草树木之一,12月至翌年1月即可开花,花开白如玉,花香似兰。
此时曲折的山道下方就是一大片白玉兰,莹润的白花或隐藏在花枝里,或是迎着山道,迎风招展,颇是淡远清丽。
若是仔细看,这片白玉兰树的形状大体是个心字,那心的尖角恰是正对着半山腰里矗立的蓝顶白砖的三层独栋别墅。
车里的一行人瞧清楚这一点,均是轻声呼叫起来,驾驶位的庾扬倒是早知那片白玉兰树种植到现下已将近一年了,可不想这开花之际竟然是显露出这样的寓意,心里顿时得意满满的,倒像是有人同他表白了一般,不过他开口语气故意带着微酸,道:“嗳,还是做女人好呀,寻了疼自己爱自己的佳婿,那日子,美滋滋的……”
有女青年经不住探起了脑袋,轻声询问道:“庾扬啊,你给说说,那许钦珀还有兄弟没,给介绍介绍啊。”
旁人哄得一笑,又听庾扬睨过眼神、胡乱说道:“有啊,刚上中学的男娃娃,你要吗?”
那女青年知他爱胡说八道,也不恼,嗔怪的瞧了他一眼,那手一搡,道:“行啦,开你的车吧,你以为谁都爱豪门啊,要我说啊,命里有时终须有、无时终须无。”
庾扬嘿嘿一笑,倒也默认了。
汽车拐过了弯,就瞧清楚了那蓝顶白砖的独栋别墅,但是还要绕到半山腰里,才能直插-进别墅外的小道上,再驰进大门。
这郊区虽然远离城市喧嚣,可在半山腰里建别墅是大有人在,多半是图个宁静,也有一个缘故是这附近前几年开了个大厂子,雇佣了些外国人,这山腰上就建了一排排的宅子做了宿舍,慢慢就有了人气。
汽车快驰近大门口的时候,远远就瞧见天蓝色的大门旁立着个淡色短衣长裤的女人,身后有个鹅黄色的奶娃娃,听见喇叭响,那奶娃娃的脑袋瓜好奇的探了起来,小嘴里像是咿咿呀呀着什么,如此还不够,她乍又挥舞着小胳膊要朝前跑,不想脚下一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倒是不哭不闹,抻长的手臂抓住了沿着山崖围起来的白色栅栏,原本是要站起来,可好像是又寻到了好耍的,就趴过脑袋又要朝栅栏外瞧。
虽然这一带围着的栅栏很密实,即便是奶娃娃的脑瓜也探不出那栅栏间隙,饶是如此,旁人乍一看一边是个趴在栅栏上的奶娃娃,一边是空落落的崖外,心脏不免提到了嗓子眼上。
那淡色短衣长裤的女人原本是瞧着车来的方向,余光瞥见那一幕,就抻长手臂要把奶娃娃抓回来,已经有人先行一步了,高高大大的男人是从后方小道绕过来的,弯下腰刚靠近了奶娃娃就把她搂抱了个结实。
奶娃娃咯吱咯吱笑着,蓦地身子一腾空、被那高高大大的男人平平稳稳的架在了脖子上。
此时汽车欺近,嘎然停了下来,庾扬探出了脑袋笑嘻嘻唤道:“官官姐、姐夫!”
官小熊忙迎上去道:“嗳,快下车吧,闹闹一早就嘟嚷着庾叔叔啦。”
“哈、小闹闹快叫庾叔叔抱抱!”
庾扬老早瞧见许钦珀的装束是刚从地里回来,手里还抓着一个竹篓子,便赶紧把他脖子上架着的小闹闹接抱了过去,跟许钦珀打了招呼后又同官小熊并肩朝门内走,道:“官官姐,新年好咧,这日子过得可真快,去年闹闹还是个不会走路说话的奶娃娃呦。”
“可不嘛,现下大些了,越来越顽皮了,昨个儿搬着个小凳子站上去非要自己洗碗,结果摔了一个,满地碎渣子嗳,我才说了一句,她就委屈的不得了,要找爸爸抱抱,结果呢……”
官小熊气恼的叹气,嘴巴里不满的嘟嚷着什么,有熟稔的女青年凑过去细听,听她道:“结果她爸爸说我是母老虎妈妈……”
“姐夫你太不地道了哈……”
“哈哈……”
一群人都是近一年来相识的、新年一过就来窜门子,不时逗弄着小闹闹,又听女主人说着家里奶娃娃的趣事,都是忍俊不禁,这边官小熊一提及爸爸,小闹闹突然对着爸爸的方向伸出小手放在嘴上舔了一下,爸爸当即也伸出大手来,亲了一下、又甩了下手,把吻飞了出去,那小闹闹欢欢喜喜的拍了拍手,像是接住了爸爸的吻,当下欢喜的又是咯吱咯吱的笑着。
这是父女两表示爱对方的暗语,妈妈瞧着着实可气,可不能对着宝宝发脾气,就对着许钦珀哼了一下表示不满。
众人又被逗乐了,一进客厅里,又围坐在沙发上问闹闹:“小闹闹,你是爱爸爸多一点、还是爱妈妈多一点?”
小闹闹虽然不大会说话,可爸爸妈妈的发音还算是准,当下歪着脑袋像是思忖了片刻,就奶声奶气道:“粑粑麻麻。”
“只能选一个哦,说嘛说嘛,是爸爸还是妈妈?”
有人又逗道。
结果小闹闹立马扑到了庾扬怀里,小脑瓜在他肩头蹭啊蹭,唤道:“育秧素素……”
众人纷纷嘻嘻哈哈着点庾扬脑门,嗔怪道:“小闹闹这是转移话题咧,要把庾扬推出来接受众指,哈哈……”
这边客厅里众人嬉闹着,那边阿婆上茶,许钦珀跟官小熊进了厨房里,厨房是开放式的,饶是如此,许钦珀还是趁机去捏了一把官小熊越来越翘的臀部,官小熊小小的惊呼一声,作势就要朝外走,嗔怪道:“算啦,总欺负人,还想着给你打下手,看来不必了。”
许钦珀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手,拽到了洗菜池子前,哼道:“想跑没门,一大早起的被掀出被窝、给你下地去掐豌豆苗,刨红薯萝卜,这洗菜的活总得算你的那份,不然我今晚跟闹闹睡、不管你。”
说着便把一路拎回来的竹篓子翻倒过来,篓子里的菜一股脑儿的倒进了洗菜池子里。
官小熊抬手去清洗,嘴上还不饶他,笑道:“呸、谁稀罕你。”
许钦珀拿着刷子刷萝卜上的泥土,听此便饶有兴致的耍弄起那胡萝卜,故意懊恼道:“哦哦、比这个个头大,你原来都不稀罕……”
官小熊不防他耍弄嘴皮功夫,又含沙射影,当下膝盖软了一下,又气又恼:“滚滚滚,今天我掌勺,你莫污秽了厨房。”
许钦珀抿着笑这才接过她洗好的菜、正儿八经道:“好啦,就是逗你两句,我掌勺,你出去跟他们聊天吧。”
官小熊甩甩手上的水珠,瞥见他卷起的裤腿上有泥,最后叮嘱道:“先去换衣裳吧,都是泥。”
“好。”
许钦珀应道。
官小熊从厨房走出来同一干人聊起来,又被人耍笑道:“我们每次来、都见是姐夫掌勺,姐夫这是进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真真一代好丈夫。”
官小熊当下笑而不语,每每无意有意抬头间,透过厅里那道白色镂空滑门、瞧见许钦珀微低头、专心下厨的背影,她心里不知怎地,总是柔情泛起,暖暖的、软软的、快要化掉。
当初再次相见,从未想到他会卸下戎装、融进这片大都市里,微笑晏晏,与她执手。
不管是如何在清水河武装失败、之后汽车翻下山崖罹难的误传、还是去了野人山寻宝、最后任务圆满完成、阿七带着尼雅的骨灰回到了寨子里、但凡想留在缅北的一干部下又寻到了彭主席之子再续旧业、了结了诸事后……这些经历,许钦珀也只轻描淡写的提及只言片语,她只知个大概,可也明白那之间的惊心动魄悲壮无奈,每每在午夜梦回里回想一番,心下一片后怕心悸,可每每滚落在他有力的臂弯里,又感动难捱:幸好没有失去他。
而许钦珀呢,武装失败带来的失去权势仿佛并未影响到他的情绪,他仿佛只是那个温吞吞的青年,遇事而安自得自乐,只是诸多的经历折射在他身上的是、沉淀下来的沉静和雍华,不为外人道的神秘。
一直到傍晚,庾扬等人吃饱喝足耍闹够了才欢喜离去,官小熊同许钦珀牵着手在门口目送,眼见汽车的踪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山道上,官小熊折身要回去,手里一紧,她顺着那力道跌到了许钦珀胸膛里,许钦珀抬着下巴示意她看向栅栏之外的山坡上。
官小熊忍俊不禁,道:“早看到了,从卧室窗口。”
许钦珀转而一笑,揽了她肩头朝门里走,边道:“既然看到我的苦心,还不快夸夸?”
“恩,花美,那颗心也够高调。”
许钦珀满意的点头,官小熊睨过去:“在夸花,又不是夸你,你美个啥。”
说罢甩开他顾自去寻小闹闹,许钦珀怨恼的摊手:这是眼见花开就忘了植树人辛劳的节奏?
官小熊寻到小闹闹的时候,她正努力的捧着个胡萝卜在地板上哼吱哼吱的嘟嚷着什么,官小熊最近教宝宝学儿歌,听她哼着拔萝卜,当下就势又教了起来,哼道:“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的拔萝卜,老婆婆,快快来,快来帮偶拔萝卜~诶!来喽~……”
当晚卧房里,许钦珀高高大大的身躯下压着亲爱的妻子,抽弄之时不知怎地灵光一现就哼道:“拔萝卜、拔萝卜,嘿咻嘿咻的拔萝卜,老婆老婆,快来帮忙拔萝卜~”
“唔……混蛋……”
番外一完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的时候的确是仓促了其一是原本的设定里有男主在武装争斗失败后接了任务去野人山、女主为了寻父母遗骸也会去、再次相遇啥的那部分,后来一直担心字数多了大伙看厌了、就直接去掉那部分了;其二是有点写倦了,抱歉。
番外还有一章
谢谢一直追文的小伙伴们,鞠躬。
蓝后新文是在三月份开,编编说民国文会很冷(蜜桃啥的很招人喷~乃们懂得),所以暂时还是先开
、也是缅北背景,年代会在早期,喜欢的亲们收个藏~
最后跟大伙求个专栏收,爱你们么么哒。 梨树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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