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夜长梦多,次ri一早张鹏飞便下令进兵。其他三路战船取了海图后便即进发,而张鹏飞也领着南路船队在苏谷的指引下自南部水道直入七星岩。
放眼四周海上全是悬崖峭壁的海岛,与其说是海岛,还不如说是一座座高高山峰,重峦叠嶂,郁郁葱葱,就如同进入了一个海上石林。张鹏飞站在剑鱼号的船楼上,为这美丽的景sè而倾倒,但他觉得这里的形势虽然险峻,但也没有苏谷说的那么夸张,这些海岛相距都在数十米到数百米以上,他们航行的水道也挺宽阔的,即使最狭窄处并排行上数艘剑鱼号也不会太拥挤。
当然,如果真的是类似那种一线天的地形,任苏谷说得天花乱坠,张鹏飞也绝不可能将船队开到这里来。
苏谷说,别看有的海面挺宽阔,但地下全是暗礁,一不小心就会触礁或搁浅。
在张鹏飞身边除了苏谷外,还有剑鱼号副捕盗邓让、水营总教导杨自立、亲兵营统领孙二虎、情报官梅先生等人,他们都是一脸担忧的四处张望。
水营总教导杨自立以前不过是个字匠,一直在水泥厂任帐房,最近教导司招兵买马他才进入教导司,张鹏飞见他口才不错,以前又有在船上做事的经历,便让其当了水营总教导,这次是他第一次上阵,所以有些紧张。他拿个千里镜观察着周围的山峰,突然指着其中一座山峰道:“大人,那山上好像有人!”
其他几人也各自举起望远镜向那山峰看去,果然在山顶发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一会山顶便燃起一道狼烟,不用说,肯定是向海盗报信了。
“要不要让海豹去收拾他?”邓让问道。
“不用了,张鹏飞收起千里镜,“让各船发铳发炮轰击,以显我军声威,震慑肖小。”
旗手将张鹏飞的命令发出去,不一会便听到铳炮声大作,硝烟弥漫。军士们也知道这个距离上不可能打中山上的人,只是为了壮大声势而已,所以都是漫无目的的乱放,放过一轮便停止了,炮手铳手都埋头装弹。
张鹏飞问苏谷:“这里离七星岩海盗驻地还有多远?”
“回大人。”苏谷抱拳道:“还有四五里地。”
张鹏飞心想,四五里地在一般的海上应该也能看到个轮廓,但在这里看去前面都是山峰,什么也看不到,他突然有些担心起来,便下令各船小心戒备,以防海盗逆袭。
不过石壁不是马玄生,他没有马玄生那样火力强大的海盗船队,他之所以名列南海四大海盗之一靠的是狡猾和狡兔三窟,靠的是忽悠琼崖一带贫苦渔民所得来的侠名。
所以张鹏飞有信心,就凭剑鱼号和河蟹号的强大火力,击败个十余艘海盗船毫无压力;何况还有三艘运输船,这运输船虽不及战船火力强大,但也装备了一些自卫火力,再加上其还搭载着陆营士兵,恐怕也不是一两艘海盗船能啃得动的;即使是那几艘小炮艇和平底沙船,恐怕也要比海盗中的那些破烂渔船要强一些。
“大人,后面有船!”一旁的邓让大声叫道。
众人心中一惊,都是回头看去,却看到后面航道上突然冒出了四艘船,也不知从那条岔道上转出来的。张鹏飞举起千里镜一看,却见这四艘船虽然船体都不小,但都十分破旧,船上既没有看到海盗也没有看到火炮等武器。正纳闷,却见到那四艘船其中两艘上几个人快速从船舱中钻出扑通几声跳进海里,跟着那船就开始下沉。
“不好,海盗凿船堵塞航道!”邓让又焦急的喊道。
果然等到两艘船沉没以后,另两艘开到刚才两船的位置,也自行凿沉。
张鹏飞立刻下令停止前进,并命令海豹派两艘沙船过去探查水道的堵塞情况,又命断后的河蟹号提供火力掩护,见麦守义亲自领着两艘沙船去了,张鹏飞便转头对苏谷冷声道:“你觉得你的脖子比我的钢刀硬是不是?”
张鹏飞话音刚落,张瓶和张新两人便拔出戚刀,只等张鹏飞一声令下,就要将这引船队入死地的罪魁祸首斩杀刀下,对于张鹏飞的命令,他的这些干儿子总是第一时间毫无保留的执行,且不问任何缘由。有时候张鹏飞会想,难怪他前世那些恐怖组织和**武装最喜欢招募童子军作战了。
眼见命在顷刻,苏谷连忙如爆豆子般分辨道:“大人,船队这大张旗鼓进入,海盗有所察觉出来应战也是情理之中,所以这怪不得小的。”他说话语速极快,好像生怕话没说完便即人头落地。
张鹏飞想想也是,便又问:“那水道上有岔道,为何不早提醒?”
“水道上岔道众多,无法一一提醒。”苏谷连忙答道:“不过大人放心,就算水道堵塞,小的也能找到出去的新航道!”
张鹏飞的脸sè这才好看了一些,他转头看去,就见麦守义和几个海豹从海里钻出爬上沙船向这边打旗语,说是航道并未完全堵死,像河蟹号这样的快船勉强能通行,但剑鱼号是肯定不能通行了。
“咚咚咚咚咚……”
正当张鹏飞和手下人商议对策的时候,航道两边的山峰之上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鼓声,随着鼓声,从这些海上山峰之后突然转出数十艘船只,这些船只都是不大的渔船,船上堆满了干柴,每艘渔船上都有几人在拼命的划桨,使这些渔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大鹏船队冲来。
“这是火攻船,快发炮拦住他们!”邓让顾不得向张鹏飞禀报,便即大声喊道。
剑鱼号两旁的炮手接到命令,立刻拉动手中的拉线。这是张鹏飞手下炮兵的一次技术革新,就是开炮时淘汰了明火点火,而是用上了燧石转轮发火装置,只要一拉拉线,在火炮上边的转轮便即转动摩擦燧石发火,点燃火门中的火药,不过一两秒种火炮便会开火。
轰轰十数声巨响,硝烟弥漫声震云霄,为了应付各种突发情况,一半火炮中装入的是实心弹另一半是散弹,但这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所有火炮一起发shè,其他各船也一起开火,
密集的金属风暴顿时将冲在前面的几艘火攻船打得稀烂,被实心弹击中的更是直接碎裂顷刻间沉入海中。
但水道毕竟狭窄,不容各船第二次开炮火攻船便已开到近前,火攻船上的海盗已经开始点火,浇上火油的干柴极是易燃,不一会的功夫便是烈焰滚滚,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只等到火攻船船头带倒刺的铁锥刺入船体,便可将战船焚毁。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发生,只见大鹏水营的船只各从船舷伸出许多两丈多长的铁叉,将火攻船推开,又从船沿挡板处伸出许多鸟铳,一阵砰砰的铳声便将火攻船上的海盗纷纷打倒,剩下没有被火铳打倒的海盗也因为船上火势越来越大而被迫弃船,如此一来,失去水手的火攻船便被铁叉顶在海上燃烧着。
在这个时代,火攻其实是海战的重要作战方式,明军就多次用火攻船对付西方的殖民舰队,次次都是大胜,在铺天盖地的火攻船面前,连船坚炮利的西方殖民者也徒呼奈何。但明军的火攻船都是专门打造,体型较大且橹桨极多航行迅速,而且船上还有生牛皮蒙就的船舱用来保护水手。
这样制式的火攻船是很难被铁叉顶开的,即使用铁叉顶住,几米的距离火焰和高温照样能杀伤船上的水手,甚至点燃战船。而这里海盗用的火攻船都是小渔船改造,速度慢体积小,装柴也少,所以很容易就被铁叉给顶开,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
但海盗们的火攻船极多,损失数艘并未元气打伤,其他的火攻船仍然蜂拥而上,他们也许觉察到剑鱼号才是各船之首,所以一股脑全向剑鱼号冲来。
这时船队中海豹们的五艘平底沙船和船队中的三艘小炮艇向剑鱼号驶来迎上了火攻船。梁蟹站在船头,手里的拉线一拽,八十斤青铜佛郎机一声巨吼喷出上百粒铁籽,顿时便将前方一艘火攻船上的海盗打倒大半,他身后的海豹们又是一阵弩箭过去,火攻船上便没有站着的人了。
梁蟹和部下铁锤敲掉炮榫取出子炮换上另一个装填好的子炮,将炮榫插进子炮炮尾和母炮之间的缝隙,用铁锤砸紧,然后将燧石转轮架在子炮的火门上,对着另一艘火攻船拉动转轮。
而那些小炮艇虽只装有一门短管舰炮,但是一炮就能将火攻船打个粉碎,而且炮艇上都装有撞角,一撞之下火攻船水线以下便会出现个大窟窿,转眼便即沉没。
海豹沙船配合小炮艇作战,不一会便击沉了十余艘火攻船,还将另外十余艘打瘫在海面上。火攻船上的海盗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武器,又完全暴漏在外,几乎成了海豹们任意屠戮的靶子。于是剩下的火攻船见事不可违,便纷纷转头逃进山岛之后。但也有勇悍的不顾一切点燃干柴,向剑鱼号冲去或者撞向沙船,结果毫无例外的被放倒水手在海上漫无目的的飘着。
见火攻船退去,海豹们便开始清理海上燃烧着的那些火攻船,平底沙船从下风靠上去,海豹不顾滚滚热浪抡起凿船用的钢斧在火攻船水线部位猛砸,不几下,火船便即沉入海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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