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打暗撤,是木华黎的一贯手法。
这自然瞒不过李全。尽管李全及时通知了仆散安贞,可接下来的几天,金军没有丝毫的动静,反而紧张兮兮的加强城防,任由蒙古人大摇大摆的撤退了。
即使是这样,金军高层一致认为这是蒙古人使得诡计,目的就是引诱自己出城追击,反而暗自自鸣得意。
我只要守住凤翔不失,就是大功一件!何苦冒着风险追击呢?
直到三天过后,蒙古人的攻城力度一天比一天小,最后干脆没有任何动静了。金军高层才如梦初醒。蒙古人这回是真的撤退了!
这才想起仆散安贞的建言,于是兴冲冲的冲了出去,想打落水狗。不料,蒙古人早有准备,半路中了埋伏,反而折损了许多人马。
按道理说,该出击的时候龟缩不前,不该追击的时候反而冒进,结果吃了败仗,金军的统帅应该感到羞愧才是。不料,他们败军返回,反而洋洋得意,因为这个消息已经证实了蒙古人的确是撤退了。对于先前的保守做法,更得到了一致赞扬!
看到了没?蒙古人果然是诱敌之计,幸亏晚了几ri,不然非全军覆没不可,连凤翔说不定就要丢了!现在虽然有了小小的损失,但比起保住了凤翔,这点损失就不值得一提了!
听到此消息后,李全很是无语。作为主人的金军都是这样的表现,李全更提不起任何追击的念头了。事实上,李全也没有能力这么做。满打满算,李全不过数万人马,打打擦边球,偷鸡摸狗啥的倒还凑合,至于追击几十万人马,你不会是在开玩笑!
金军没有任何动作,李全也只好一路远远的护送蒙古人离去。事实上,蒙古人对于撤退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不显一丝慌张,反而有条不紊。前面有大军开路,沿途皆有接应,中间也有戒备,后军缓缓撤退,条理分明!李全也找不到任何可以钻的空子,也只好作罢。
对于这一种结果,李全表示很无奈,但也不是不能不接受。退一万步讲,万一真按李全设计的那样,将这几十万蒙古人主力给留下了。金军没了后顾之忧,恐怕转身就拿李全开刀了!
目送蒙古人撤离之后的李全,回到大营有些悻悻,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任何兴致来,就在这个时候,郑衍德兴冲冲的冲了进来。
“老大,金军来人了!请您过去赴宴,是庆功宴!”
一听到宴会,李全本能的感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先前蒙古人在的时候,也不请客,偏偏蒙古人一走,宴会就来了,这没有蹊跷么?
“有请,看看他想说些什么?”
李全略一沉吟,就决定先看看再说,如果风头不对,立马拔腿就走,料想金军也拦不住。这也是李全几次拒绝带兵进城的原因,他的大营一直扎在凤翔的野外,这也是一种戒备。
人很快就到了。却不是李全的老熟人,仆散安贞,反而是正儿八经的钦差,这那捏着的公鸭嗓以及身后的两个小黄门就可以看的出来。
那钦差也不托大,见了李全笑眯眯的道喜。
“恭喜李大人,立下了泼天的大功,连我们的陛下都亲自下旨褒奖呢?”
“大功?”
李全反而疑惑了!
如果说先前袭击蒙古人的粮道是大功不假,但是不是已经赏赐过了吗?难道是这次挑动蒙古人与西夏人的纷争,仆散安贞如实报了上去,得到了认可?
对于这一点,李全却不敢打包票。仆散安贞狡猾的很,能为他李全说好话?再说了,如此的大功,还有他李全的份儿?对于金朝这些官员的德行,李全可是一清二楚,无论是你做了多大的努力,立了多大的功,头功肯定是统帅,这叫指挥有方!对此,你有意见也不行,人家说的好啊!
你李全是能啊!但不用你李全,你到哪里去挣这份功劳去?用了你李全,才会有的嘛!最起码,这个识人之明是少不了的!
所以,一听如今金朝突然想起咱来了,李全本能的就感到不太相信,这不是天上掉馅饼是什么?
“莫非,李大人还不知道?”
那前来宣旨的公公也纳闷了,按道理说,别人表彰自己的功绩,并邀请赴宴,应该高兴才对呀。你这副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赴刑场似的?
“什么消息?”
李全就反问了一句。
“李大人谦虚了不是?敌酋木华黎死了,是被你李大人活活气死啦!”
钦差大人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话就把李全雷的半死!
“木华黎死了?还是哥干的?”
李全眼睛瞪得如同铃铛,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看来李大人真的不知啊!”
那钦差也是送了口气,接着解释起来。
“我们这边得到消息,蒙古人撤到半路就全军着素,披麻戴孝。一打听,却是蒙古人的国师在半路就病重,归天了!”
“可这和哥有什么关系?”
这个消息做不得假,木华黎是死是活,一探便知。再说,蒙古人已经败局已定,不会弄个诈死来引诱李全上当。但是李全很是好奇,这木华黎死就死,怎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李大人有所不知!”
看来那钦差对此事知之甚详,张口便娓娓道来。
“我们抓到了木华黎身边的一人。那人供诉,木华黎本来身体cāo劳,就已经不是很好!得知李大人断了粮道,当场就吐血三升。后来,一直强撑着,想打下凤翔扭转败局,不料又被你李大人搅了局,让西夏人反目。木华黎大气之下,卧病不起,只安排了撤军事宜便昏迷不醒,直到昨ri就再也撑不下去了!”
这样一解释,李全就恍然大悟了,看样子,木华黎之死还真的与自己脱不了关系!
“所以,下官恭喜李大人了,如此之功,就是封候也不为过啊!因此,陛下特意下旨,邀请李大人今ri入凤翔赴宴,一并封赏!”
“一定一定,同喜同喜!”
李全满面chun风,频频抱拳。
“来人啊!赏!”
李全叫人托来一盘重金,打发了宣旨的钦差,带钦差欢天喜地的去了,众人便围了上来,纷纷道喜。
“嘿,木华黎真死了!?”
“估计这做不得假,木华黎这一死,估计天下就太平了!”
这话不假,木华黎一丝,对蒙古人的震动是无法估量的。当初铁木真以国师之位托付木华黎,更是将整个对金的战事都交予木华黎。他的一死,蒙古人一年半载也找不出替代的人选了。
李全却是嘿嘿的冷笑。
“这个不假,你们都觉得这是好事儿?”
听了李全的话中有话,众人都停止了喧哗。
“莫非,其中有文章?”
“你以为?”
李全翻了个白眼儿。
“这样一个大功,那些官老爷们随便编个理由,便落在他们的身上,为何独独要安排在哥的身上?”
“本来就是我们的功劳嘛!”
郑衍德不服气的直嘟囔。
“糊涂!木华黎是病死的!但是木华黎之死,事关重大!以蒙古人的xing格,肯定会报复,金朝怕蒙古人再来,这才临时想了个主意,将蒙古人的怒火转移到俺们身上来!”
李全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伎俩。
“这金朝没安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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