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人界,霍小麦风水事务所——
办公室的门很理直气壮的从里面拉开,一个珠光宝气的胖太太很生气的走出来,带着一股劲风,将她身上昂贵的名牌裙子,呼地掀开,裙下风光一览无遗。让人马上联想到了站在下水井盖上的玛丽莲梦露,当然这位的裙底风光实在是……。在她出来的同时,坐在接待台后面的戚小云一同抬起了头,随后只听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被狠狠地关上了,关的带劲,关的干脆,震得戚小云本能的紧了一下精致的美眸。
戚小云急忙站起来,很有礼貌地说道:“吴太太……”
“竟然三番四次的拒绝我,要不是靠我给他拉生意,他能有生意吗?现在和我耍大牌来了,走着瞧。”吴太恶声恶气地说完,一扭三扭,扭着丰满的肥臀,踩着几寸高的镀24k金的高跟鞋,趾高气扬地走了,嘴巴高过了鼻子,临出门时险些扭到脚。
戚小云噗嗤一声,立刻用白嫩嫩的芊芊玉手捂住嘴巴,扭过脸假装清嗓子,转回脸对站在门口满脸通红,双目圆瞪的吴太礼貌地微笑:“电梯在右边,您慢走,当心拐了脚。”
吴太的肺快被气炸了,两边腮帮子上的肉呼呼地只抽,若干秒后,气急败坏的扭身走了。
送走了吴太,戚小云立刻就变了脸色,后槽牙气的都快被咬碎了,一个转身,踏进了霍小麦的办公室,砰地摔上门,冲着背对门口的沙发背,质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自从事务所重新开业以后,客户一个一个都被你得罪了个遍,别人我就不说了,吴太你也敢得罪,他老公可是省公安厅的,她回去一说,咱们就别想干了,就等着去哪个森山老林的土窑,哪个不见炊烟的犄角旮旯,啃泥巴黄土,喝臭水吧。”戚小云说着一屁股塞进一旁的单人沙发,紧着鼻子,捏了捏鼻子,目光迅速扫过面前的桌面,她想,如果不是每天有她进来打扫,这里早就成垃圾场了。戚小云越想越憋屈,怎么想都不承认就这么完了,脸转向死猪一样委在长沙发上的霍小麦,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说话呀?”
沙发上的霍小麦像个木偶似得,好像没有听到戚小云的抱怨,眼皮一眨不眨的只顾着盯着电视机,青胡茬长满了下巴,眼角挂着眼屎,头发和草壳子里的鸡窝没两样。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邹邹巴巴的穿在身上,衬衫的衣脚露在裤子外面,有些地方带着黄色、黑色、不同颜色的污渍。邋遢的委在沙发里,抱着一个粉色的毛绒袋子,袋子鼓囊囊的,口用一根同色绳子系着。全身上下,出奇的只要毛绒袋子是干净的。
戚小云一把抢过茶几上的电视遥控器,回身关掉电视。沙发里的霍小麦眉头不耐烦地皱了一下,从背后掏出另外一只遥控器打开电视机,继续刚刚没看完的新闻。戚小云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霍小麦还有这一手,以为他精神恍惚到已经不会思考了。戚小云贝齿轻磨,走到电视机前直接关掉电源开关,看看霍小麦还有什么本事打开电视机,除非从她身上爬过去。她笃定霍小麦没这个胆,用一双杏眼没好气的瞪着霍小麦。
霍小麦微张着嘴,一张痴脸对着戚小云精致的脸蛋眨了几下眼,慢吞吞的从沙发里爬起来,打了一个哈气,抓抓耳朵后面的头发,没精打采地站起身,脚底趿拉着大凉拖,“趿拉,趿拉……”走到办公桌后面,用双手提了提下面粘着硬疙瘩的大裤衩,噗通,整个身子全都跌进了老板椅,随即电脑屏幕发出的光笼罩在他的脸上。
戚小云怀疑自己这些天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养了一只大号的树懒,起身跟到办公桌前面,砰一声,两只手拍在桌面上,瞪着霍小麦叫道:“赶紧给我打起精神来听到没有……”
突然,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霍小麦两只眼睛猛然间瞪的老大:“我怎么没有想到。”而且还闪闪发光。
戚小云霍地愣住,懵懂地盯着面前的霍小麦,愣愣地问道:“没想到什么?”
霍小麦突地站起来,迅速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划拉到军绿色的帆布登山包里,回手背在肩上,然后抓起脚边的毛绒袋,一句话不说,十万火急的地往外走。
戚小云急忙叫道,“你去哪里?”
霍小麦头也不回地说:“公司能转出去就转出去,你看有什么值钱的就卖掉,我已经把这几年赚的钱汇到了你的账户,房子和车也都过户到了你名下。”
戚小云吃惊地叫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霍小麦冷冷地说着拉开门走了出去,门在戚小云惊讶的表情面前关上。
戚小云的眼泪不知不觉的,从她的眼眶里慢慢地流出来,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马上追上去。她急忙追出办公室,当追出事务所的时候只看到军绿色的登山包在电梯门口一晃,便不见了。戚小云冲到电梯前面,拼命的摁电梯的按钮。她咬着较好的朱唇心急如焚的盯着电梯上面的数字,只觉得头上的数字比蜗牛爬的还要慢。她心急的皱了下眉头,转身向旁边的楼梯跑,她想到,“如果晚下去一秒,也许就再也见不到霍小麦了。”当她气喘吁吁赶到楼外时,霍小麦已经不见踪影了,在她眼前的只有稀稀落落走在喷水广场上的陌生人,和几百米外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潮。
——
霍小麦向前开着车,车子在十字路口前面停下,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的信号灯,嘴里呢喃着,“九月初九,九龙口,九尸沉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懊恼的抱怨了一句,也不顾前面的信号灯还是红色,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转头拐进了旁边的单向道,一路飞驰而去。
霍小麦一路开上高速,闯红灯,逆行,超速跟喝凉水一样,不管不顾,一心想赶紧赶到目的地,今天已经是九月初九了。当霍小麦把车开到高速路口收费站,车子还没有进杆就被警察给拦了。警察肩膀上的摄像头360度一顿拍,最后命令霍小麦下车接受检查。
霍小麦心想:“自己该犯的都犯了,车是被扣定了,多大的门子能摆平这事?现在别说门子,让他拿梯子爬的烟囱也没有。”想到这里,霍小麦心下一横,狠狠一脚踩下油门,当着警察的面车子冲了出去,掀了旁边的警察一个跟头。警察也不起来,直接对讲机喊赶紧追肇事车辆。警车呼啸着紧随霍小麦的车冲上高速公路。追了几公里,眼看着警车就要追上来了,霍小麦恨得咬牙切齿,埋怨自己之前为了省钱太吝啬,没买一辆跑的快的。
就在霍小麦心急快被警车追上时,下意思的往后视镜里一看,乐了。也不知道后面那位开奥拓的老兄是怎么想的?公然跳起了华尔兹,把后面的警车牢牢的堵在了后面。霍小麦想:“做人不能不讲道义,得谢谢这哥们。”拉下车窗,伸出一只手,冲后面奥拓车上的哥们束起大拇指。奥拓车的司机从车窗里也伸出了手,表示了解。霍小麦不敢耽搁,就怕后面的奥拓哥不是警车的对手,加大油门,车子飞速往前开去。
坐在奥拓车里的司机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嘴角扬起一个似邪非邪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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