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终结篇
第二百零六回，湟的要求
“啥？你是种马吗？哦不，你是人鱼！”苏晴雪无力地抚额，脸上已经烧得不行，哪里有人这样说话，她真觉得耳朵在经受煎熬。“好吧好吧，我理解了，你不要再说了！”
“你同意了？”湟的声音突然拔高，似是无比兴奋，情不自禁地上来抱住苏晴雪的身体。
“什么同意了？快放开我……”苏晴雪吓得够呛，要知道这画面要多喷血有多喷血——现在的她可是光着的！明显差异于人鱼的莹白肤色，本就另类，更何况身形的差距是这么明显，湟的身材抱着她，就像抱了个大型号的玩偶，而人鱼们又都是*着上身，铜色的皮肤上还时不时地滑下些晶亮的水印……苏晴雪哀叹，前世的自己也曾憧憬过这般*的场景，可是如今真真地面对了，脆弱的心脏却不堪一击！
“什么同意？当然是嫁给我这件事？”湟松开些怀抱，貌似无辜地盯着苏晴雪的眼睛。
“……”苏晴雪惊住，“我……什么时候答应嫁给你了？我只是问问泪霜是怎么回事而已……”
“哦——这么回事啊！”湟再次忘我地笑了起来，看得苏晴雪直发毛，心里忖道，一会儿他不会恼羞成怒吧？啊呸！恼羞成怒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看光光加上被占了这么多便宜，真是的！可是谁能解释一下……这心里居然不是害怕，这感觉真是怪异！完全不同于上次在齐襄的绛云轩中，沐浴醒来遭逢齐越的感觉……
苏晴雪认真观察着湟的反应。心里思量着对策，试探着问道，“你……没事吧？”
“当然！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湟说着面孔开始转为正常，“你只是意识来到了我们的领地。真身并没有离开你之前的处所，至于原因，我想是因为你喝下了我们族类的泪霜吧！”
苏晴雪惊叹于他的反复无常，却也松了一口气。心里对自己劝慰道：他之所有如此性情，完全因为他不是人类，而是人鱼！但是听完湟的分析。苏晴雪顿时想起自己的来历，“对啊！有人强行给我灌下了人鱼泪霜，然后我就莫名其妙地来到了这里……”
“他们选你应该是有所考虑的！”湟若有所思地盯着苏晴雪脖子上挂着的幻影沉壁，“正常人喝了我们族类的泪霜，不出一刻钟就会毙命，因为对于普通人来说，泪霜就是致命的毒药；但是你却不同，你不仅长得和她一样，连这个东西都戴在身上……”湟说着，手指伸向苏晴雪的玉炔。却在触碰到它之前，将手收了回来。
苏晴雪听得似懂非懂，又想起那个秘密空间内的形式，以及云海面临的围困，急忙问道，“湟。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快了！”湟说着抬头看了看明媚的天空，水天一色的碧蓝中间，一轮金黄刺眼，不禁喃喃道，“当黑暗降临，天使就会归去……”
“什么？”苏晴雪没等问完，天象已经开始变化。
乌黑的云从海平面的尽头升了起来，蔓延向上，不一会就爬满了半个天空，也渐渐遮挡住了太阳的光辉。这个世界开始转暗，不甘心的阳光从云层的上方迸射出最后的辉芒。
人鱼们纷纷从水里逃离出来，或偎依或趴伏地聚集在礁石上，抱作一团，眼里都是惶恐。只有湟一个人。没有离开海水，而是向苏晴雪靠近过来，柔软温热的手掌捧起苏晴雪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了？我真的要走了吗？”苏晴雪说不清是兴奋还是失落，因为她从湟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悲凉。
“是的！你该走了！这个给你！”湟说着，将自己的头发扯下来一绺，把一个蓝莹莹的小瓶子拴住，挂在苏晴雪的脖颈上，又在她的额头落下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却无限深情。
苏晴雪看着他得一举一动，手执起蓝莹莹的瓶子，看到里面都是透明的液体，“这是人鱼的泪霜？”
“是的！是我的泪霜！”湟说着竟然又流出两滴泪，莹莹地划过他美丽的脸庞，落在海水里。
苏晴雪被他突然的悲伤所感染，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接住那滑落的晶莹，却发现那泪滴在落入海水之后，竟然化为两颗粉红的珍珠，苏晴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速地捞起它们，可是手掌一脱离海水，那珍珠又化了……
“湟，你为何悲伤？”
“我是真的喜欢诱人的你！”湟表情既凄凉又可怜。
苏晴雪被这种表白惊了一下，人鱼的喜好真特别，自己在他眼中的标签只是“诱人”？真是不知道怎么答他，苏晴雪磕磕绊绊地说了句“对不起”，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湟无声地流着泪，嘴角却在笑，柔声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苏晴雪。”
“雪……”湟温柔地念着这个名字，再次将苏晴雪抱在怀里，苏晴雪又是一阵羞，只感觉自己的脸和胸口，都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身后却噼里啪啦的响，似是硬物坠入海里的声音。待到离开湟的怀抱，苏晴雪只看到周围的海水里都是粉红色的珍珠……
“湟，等我离开后，一定帮你找渚，还有你的两个族人！可是……我要怎么认出它们，它们又要怎样回到家乡呢？”
“渚已经是人类了，我对他的感应不如初始那般强烈；但是另外的两个族人，似乎还被养在某处的水里……如果你走近他们，泪霜会发光。然后给他们我的泪霜，泪霜能够带它们回到家乡！”湟说着又落了些泪。
苏晴雪无比珍惜地抚摸着那蓝莹莹的小瓶子，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找到他们。”
湟又在流泪了。不知道为什么，苏晴雪心里有些抽痛和不舒服，难道人鱼会蛊惑心智的幻术吗？苏晴雪急忙伸出手，想给湟擦拭脸庞。“别哭，湟！别哭……”可是那白生生的手掌，却直接穿过了湟的脸和头……苏晴雪无意识地又试了几次，效果依旧。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除了水里那些珍珠的淡淡光芒，就剩下人鱼们或幽蓝或碧绿的眼睛。犹如一盏盏彩色小灯亮在那，苏晴雪听见湟的哭声渐渐弱了下去，连拉着自己手臂的那股温度也在消弭。
“雪……”湟带着哭腔的呼唤，最后一次响在耳边，苏晴雪已经在遍布视野的黑暗中失去了知觉。身体仿佛轻盈的不像话，心里还在回味手臂透过身体的那种无助，“湟，我会找到他们的！你要好好的！别再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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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雪儿！你醒了吗？”一张金色的面具亮在眼前。
“表哥？我……回来了！”苏晴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感觉手掌被人攥紧，伸手摸了下他的脸。没有穿过！真的回来了！
“太好了……”慕霆云把苏晴雪抱在怀里，感受着他心爱的小兔子的心跳和体温。
苏晴雪偷偷地将手往胸口探去，果然——除了原有的幻影沉壁，多了一个突兀的东西！
慕霆云似乎也被硌了一下，轻声问道，“兔子。那是什么？”
“嘘……”苏晴雪淡笑着做了个手势，压下他的探问。
两人同时起身，咕咚却没有即刻变回原来的身量。这个空间内的局势还在僵持，三个长老和一众师父们都在盯着苏晴雪的反应。
“姐姐，你没事吗？”小白吓得够呛，这会急忙问道。
没等苏晴雪回答，大长老已经先声夺人，“她当然会没事，因为她是命定的不死战士的统领！”
苏晴雪看了看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慕霆云的手，独自走上前去问道，“长老，请问那些人鱼在哪？”如果自己猜的不错，当年的那些人鱼。应该是被长老或者君燕云带走的，目的是以备不时之需。而那个随周绛离开的渚，不知道有没有和那两条人鱼接触。
“人鱼？”
“她说人鱼……”
“什么是人鱼？”
“在云海吗？”
“怎么从来也没看过？”
“是啊，听说都不曾？”
……
人群因为苏晴雪的问题有些骚动，长老们互相看了看，虽然辨不明表情，但明显是在踌躇和犹豫，苏晴雪觉得，长老们一定知道什么！
“是，我们这里有两条人鱼！”大长老回答得无比清晰。
啥？人群再次骚动起来，没听错吧，大长老说这里有两只人鱼！
“他们现在在哪？我要看看他们！”苏晴雪心头不忿，身上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话语也严厉起来。
“既然是统领要看，当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希望统领可以先将守陵人的咒印引发出来。”二长老提着条件。
苏晴雪一个精光过去，眼里的冷冽更甚，心里莫名的烦躁，手心一转，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凝结起来，只是没来得及抛出去。苏晴雪自己都没有发觉，咬着牙齿对长老说道，“我要先看过人鱼再决定！”
慕霆云和傅玖、小白以及众位师父完全被这样的苏晴雪震撼到，不明白她突增的力量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昏迷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长老们互相看了看，姿态依旧强硬，“还希望统领能考虑我等的建议。”
“哼！建议？谁人都能看清楚你的威胁！需要我做事，还拿条件相威胁，世上哪有这么不公平的事情？你们最好想明白，我才是死尸部队的统领！”苏晴雪没有像长老一样，将“不死的战士”挂在嘴边，不过是一群死尸，她没有虚伪到粉饰事实的程度。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醒过来，身体里的能量仿佛真的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若不是强行压制着，那股火气就要爆发出来。
“好吧！还请统领息怒！”二长老率先服软，拉着三长老一起，掌风向头顶的一处光源劈去。“哗——”一股水流倾泻而下，随着水流一起降落下来的，是一个巨型的由毛晶制成的水瓮，水瓮上面盖着盖子，盖子边上还加了好几把锁。
水瓮里面相当浑浊，表面浮起一层黑绿，定睛看时，才能注意到，那是两条身形巨大的男性人鱼，在浑浊的水里毫无生气地浮着，海藻般的长发和尾鳍缠绕在一起，头脸和上身已经没有了健康的铜色，而是近乎*的苍白，身上还有好几处结了痂的伤口，和一些陈旧的淤青，而水瓮的底部除了一些污秽的沉淀还有一层厚厚的粉白珍珠。
在场除了三个长老，所有人的眼睛都直了，被这奇异的物种和他们惨烈的样子震惊到。甚至开始怯怯私语。
“这就是人鱼？”
“怎么这般憔悴？”
“他们是不是死了？”
……
苏晴雪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银牙咬得生疼，因为水瓮的下面积的那层厚厚的粉白色珍珠——就是人鱼的眼泪！他们要多么伤心和绝望，才能流出那么多的眼泪啊？
ps：
明天想回家了！看看俺的亲爹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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