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终结篇
第二百一十二回，圣旨难违
苏晴雪看着如此形状的暮小季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想到还深受蛊毒侵害的慕霆云，急忙说道，“不行，暮小季你还不能死，你要活着！我表哥的蛊还没解呢！”
元曜听闻，手臂一僵，瞬间又恢复过来，而身侧的慕霆云依旧没有反应。
暮小季虚弱地摇头，嘴角一丝笑，“咳咳，小雪你真是……重色轻友啊！”说完眼含深意地看了看苏晴雪身侧的元曜，再没有多言。
“咯吱……咯吱……咔咔咔！”诡异的响动突然从暮小季的身下传来，他的笑意挂在嘴角，久久不散。寒如影已经送走了，这个异世再没有他真正在乎的东西，管他生死多少时光，不过是匆匆一场轮回。
暮小季虽然淡定，响声却是惊醒了其余的人。第一个回神的就是齐鲁，他扣紧手指，一把提起暮小季的脖子，查看他身下的石台，却发现原本罗列完好的几样秘宝，竟都没了踪影！
“卫莱，你使了什么鬼把戏？”齐鲁眼中闪过狠厉，心里却没来由的慌乱。
暮小季看到接近躁狂的齐鲁，突然笑了，“这次你当真高估了我，我何德何能将他们变没？”
齐鲁明显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
事实上，不仅是秘宝没有了，连原本列放秘宝的石台也在发生变化，无数的凸起和凹陷像魔方一般，开始重新排列。不多时，竟是全部缩成一个一尺见方的立体石块，缝隙中透出隐隐的金光，最上面露出一个浅浅的凹槽。那形状仿佛是……
“嗯？”地上爬起一个人，拿着清璃明镜的手恰好扣在那处凹槽上面，此人迷离着双眼，依次扫过在场的五个男女。最后目光停留在齐鲁脸上，明显他是自己唯一熟悉的人，“鲁亲王？”
苏晴雪和暮小季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重新苏醒的寒如影，心里分外忐忑。却也在观察镜子落入凹槽的变化，一时竟是平静得异常！
暮小季顾不得惨白的脸色和嘴角的猩红，小心地问刚刚苏醒的寒如影，“你怎么又回来了？”
寒如影懵懂地眨了眨眼，神情生动。歪着头。脸上堆出薄薄的一层怒意。问道，“什么回来了？你是谁？”
暮小季愣了一下，终于开怀地笑起来。“好了好了！总算没有辜负我的一番心意。不是你便好。”说完竟还夸张地抚了两下胸口。
苏晴雪自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耳边却响起另外一声呼唤……“雪儿？你可还好？”回头去看。竟是傅玖。
原来在寒如影的肉身脱力倒地之后，石台周围的光样屏障紧跟着消失，外围的海真人和傅玖终于能看清高台上面的情况，此时才得了机会跟里面的人进行沟通，傅玖第一时间询问苏晴雪。
“玖兄，我没事！”苏晴雪答完，看见师祖海真人、傅玖和二长老、三长老在一处，两个长老明显很虚弱，而齐鲁带来的精卫此时已经被剿杀干净。
齐鲁下意识地松开质控暮小季的手，趴在地表审视着消失的石台和入扣的清璃明镜，久久说不出话。
“鲁亲王，怎么了？”寒如影终于回归到本源，一脸关切地看着自己的同胞。
暮小季则被元曜拎了起来放到慕霆云前面，“给他解蛊！快！”
齐鲁并没有理寒如影，而是看了看元曜，突然眯起了双眼，“青龙帝是个好戏子！本王竟没看出来！”
“鲁亲王错爱！朕与你皇兄……也只是各取所需！”元曜晲了眼齐鲁，扯出一个算不得笑容的表情。
齐鲁的脸瞬间结上一层寒霜，“我皇兄？呵呵……原来如此！”
另一边的暮小季，已经在给慕霆云解蛊，苏晴雪满脸担心，一刻不离地守在一旁，竟是没有在意元曜与齐鲁两人的交恶。傅玖对着元曜施完礼，径直来到苏晴雪身边。
“好啦！”暮小季毫无仪态地躺倒在一旁，疲累地闭上眼睛，喘着粗气。
苏晴雪上下打量着慕霆云，“表哥？”
傅玖也跟着问道，“云师兄？”
“我……”慕霆云茫然了一瞬，终于回过神来，看着元曜与齐鲁对峙的场面，眉头顿时紧皱起来，“大哥，你没事了？”
“嗯！”元曜也不解释，只简单地点了点头。
苏晴雪拉扯着慕霆云的衣襟，有些戒备地看向元曜，她不知道要不要给慕霆云知道这其中的曲直。其实元曜根本就没有中蛊，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只是和齐越商量着，演了这场戏！怪不得如此大规模的外族入境没有引起波澜；怪不得舅舅已经严阵以待，边城却不曾传来开战的消息……
只是，不知道元曜所图为何？他与齐越最终协议的条件又是什么？能让一个皇帝允许外族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要么是脑残，要么是……苏晴雪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却不敢深入挖掘！难道云峰山是连元曜都要忌惮的一个存在？这里有他必须忍痛割掉的东西？
苏晴雪想到此处，一脸惊惧地看向元曜，恰逢元曜的眼神投递过来，二人似乎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只有慕霆云一人局促不安。
“彧，我没事，你也已经恢复，这样很好！”元曜笑了笑，“雪儿，如果朕说，周青莲和胡章朕一定会处理，你可还愿意叫一声‘表哥’？”
苏晴雪被元曜的话惊到，周青莲？胡章？他们乃是苏家的仇人，元曜说会将他们处置，是知道了苏家事件的原委吗？那么……自己的真实身份算是暴露了？可为什么他又让自己叫他“表哥”？
“大哥……”慕霆云刚要出口的解释被元曜挥手打断，“彧，你也骗了朕！你还记得自己说过两年后还我一个全新的雪儿吗？现在两年之期未到。却已大致见了分晓，彧恐怕要失约于朕了！”
“皇上……”苏晴雪的话也被元曜打断，“叫我表哥，雪儿！我喜欢你这样叫！”
苏晴雪心里呼啸着跑过一群野马……表哥；自称又从“朕”换成了“我”；元曜你要闹哪样呢？前一刻刚刚点明了我的身份。此时却开始执着，只是因为被人骗了不服气吗？
“皇上，齐鲁和寒如影两个人要如何处置？”傅玖挑选着时机，表情万分真诚地替元曜分忧。
“是啊皇上。按照师尊所说，这些不死军队恐怕也要重新苏醒，还是早做决断的好。”海真人此时也放低身段，向元曜问禀。
“师祖不必如此！曜儿也是您的徒孙。”元曜淡淡地解释着，看向海真人。
“皇上宽厚仁德，是青云之福！”海真人说着，将头放低。
“罢了！此时外面应该也齐活了，不如，一起去看看？”元曜提议道。众人各怀心事。忐忑而往。
齐鲁眼看着羽翼皆被剪掉。只能忍气吞声，仪态蹁跹地出了湖底通道。
“小海子，我们留下！”二长老突然对海真人说道。脸上挂着欣慰和笑意。
“这……”
“无妨，左右也待了这么多年！最后的时刻还是想守住他们！”
三长老面向苏晴雪行了一礼。“统领，其实我和老二……才是东朝最后的皇室双生血，刚才我们已经散尽了血脉，希望这场延续千年的事业能够成功！”
噩耗和惊喜都来得太快，这世间的有些秘密，就像是林幽深处独自控制花期的芳草。如果它自己不想给你知道，你永远不会知道。
苏晴雪被寡言少语的三长老的这番说辞弄得有些无措。不晓得口诀中双生血详情的众人更是满脸惊讶。
“东朝……的皇室双生血？”齐鲁问着，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整理心情。
海真人拿出那张纸，解释道，“是的！师尊的信件中介绍道：当世的皇室双生血能控制轮回，而东朝后裔的皇室双生血却能唤醒……他们！”海真人说着，手掌示向那一片黑压压的棺材。
“‘统领’是怎么回事？”元曜看着苏晴雪，眼里的探问很明显。
“大哥，雪儿是首件秘宝的主人，所以拥有控制这些死尸的力量。”慕霆云有心护着苏晴雪，却不敢在元曜面前做得太明显。元曜亦是将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移动，看得人发毛。
“师父！”一声高呼，竟是叶青单枪匹马地冲入进来，对海真人说道，“外面来了大批青云的军队……”堪堪说到此处，却看见无比精神的青龙帝元曜，叶青将后面即将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元曜轻笑了一声，“华恒倒是快速！”
苏晴雪和慕霆云眉毛跳动着，华恒原来真是元曜的心腹！可是看着又不像……
“雪儿，你这个华家的表哥，倒是个识时务的，做事又妥当，能堪大用！”元曜叹着，不理其他人，满意地笑着走出了石门和洞穴，外面的天色已经阴沉下来，湿润的风挟着暖意，一场入夜的春雨即将来临。
待到众人皆出了洞穴，马上听到入耳的厮杀声此起彼伏，云海唯一的一条街道上接天连地的火光……身着异邦服饰的南人已经寥寥无几，四处充斥着青云的士兵，正擎着火把到处点火，打砸店铺。原本桃园一般的小镇秘境，一时惨不忍睹。
“大哥，这是为何？”慕霆云刚问完，就有八名将领来到元曜身前，跪下报禀。
“皇上，南人入侵者的余孽已经在肃清。”
“好！”元曜满意地点头，“南人各部，掳朕为质，践踏青云山河，焚毁云海古迹，辱我国格，亵我国威，是可忍孰不可忍！即日颁朕旨意：着威烈将军为主帅，慕霆云和苏阳分别为左右路将军，倾全国之力，扫平南人八部，扬我国威！”
“喝！”八名将领领命，随之而来的青龙帝的贴身大太监清海、清江，即刻着人拟旨颁布。
慕霆云和苏晴雪对视一眼，不置可否，苏阳？左右路将军？倾全国之力？扫平八部？
还未从掷地有声的圣谕中回神，元曜已经再次开口，“雪儿可愿出征？如果此行顺利，班师之日，便是家仇得报之时；你兄子阳也可重见天日，朕更可许诺，封他做西月属国的女王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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