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我心里好痛苦!”欣然说出“痛苦”这个词的时候,声音已略带颤抖的哭音,她继续着,“如梦,我爱他,你相信吗?我爱上程子建了……诵”
“相信。(
都市之浩然正气)舒悫鹉琻”
“如梦,他说他并不爱那个女人,可他还是跟她结婚了。你相信吗?”
“相信什么?”这一次,我反问。
“程子建说并不爱那个跟他结婚的女人,你信不信?”
“不知道……”我是个不善于撒谎的人。对于折中的问题,我只能折中回答。
“那么,他还是爱的啦?”女人其实最在乎的就是,她爱着的男人心里是不是真的也同样爱着她,即便男人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也期望那只是一个自我欺骗的谎言。
“也许,也不爱……”我这句话很明显的是在安慰她。
“他说他爱我,可是,他却跟别的女人结婚了!”欣然终于哭出声音来。很低低的压抑不住的哭音。
“别哭,亲爱的,他已经结婚了,也许,他也是没有办法……”
“呜呜呜……”我的劝慰更加激发了欣然内心的苦楚,她哭得更大声了铫。
我不再劝,任她哭。只是默默将桌上的面巾纸抽出几张塞到她手里。
半晌,欣然渐渐止住哭声,床边已是她扔的一大堆湿巾了。
“如梦,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爱过一个人。他结婚的那天,我买了刀片想割腕自杀……然后,突然接到我姐打给我的一个电话……就那么巧,就在刀片想要划过手腕的时候,我姐很平常的一个电话,把我从死神手里给抢回来……我猛然间就清醒了,想起了我的爸爸妈妈,想起了很多很多我家人在一起时很温馨的事情……我就想,如果我真就这么没了,我爸妈和姐怎么办?他们该是多么伤心……如梦,你说,我想得对吗?”
“当然对,傻姑娘……”我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框有点模糊。
“就在我想着不能死的时候,我就突然很想去看一看他的婚礼。”
“你去了?”我惊讶反问。故事的转折有点快,我很想知道一个刚刚差点为爱人死掉的人在回转重生后,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又亲自去参观爱人的隆重婚礼。
“是的,我去了。”欣然停顿一下,说,“那一天的心情极度复杂。在去的路上还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将近酒店的时候,我却又感觉无限害怕,极其胆小,我想进到酒店他的婚礼现场,可是,我却又害怕,害怕什么,我不知道,只知害怕,我自己都能听到胸膛里那颗心脏在“砰砰”直跳,我想自杀的时候是那么平静,观一场婚礼却紧张得我像做个盗贼。(
烽火佳缘)后来我就在思考那种感觉,其实一个人在真正想死的时候是最无所畏惧的,只有艰难的生,才会让人变得胆小。嗯,不说这个了……最后,我畏畏缩缩的躲在酒店外面一根柱子旁,我既期待着他们在某一时刻婚礼完了走出酒店时我看一眼,又害怕那一时刻的到来……”
欣然在这一段话里,用得最多的一个词就是“害怕”。而我,此刻听来,亦感同身受。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很久,只知道,我在那根柱子旁从天亮呆到天黑,终于有一簇一簇的人从酒店里相拥走出来,我就知道,筵席散了。我一整天没有吃饭,到那时,早已虚弱得没有力气站起来,我坐在柱子背后,悄悄的盯着每一个从酒店大堂走出来的人。我终于看到他俩了,一个西装革履,一个还披着洁白婚纱。那个女人挽着他的手,笑得那么甜,看得我嫉妒得发狂。他们同宾客们打着招呼,那样自然,看上去男才女貌,是那样般配。他们在热情的送走每一个人,独独没有见到我……”
“后来呢?”在欣然的讲述停顿之后,我情不自禁追问。
欣然不理我,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梦,你知道吗?如果说女人会变成女巫,那只需要一秒钟。在我看着那个女人如花笑魇的时候,突然就想拿瓶硫酸对着她的笑脸泼上去,立马让一张花一样的脸变成世界上最丑陋的脸。那个女人应该庆幸,我那天一整天的饥饿和毫无事先的准备。一秒钟之后,我的想法又立刻改变了,我真后悔那天把自己饿成那样,连走路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更谈不上优雅的妆容。如果那样,我想像着自己可以优雅的仪态万千的步步从容的淡定的走到他们面前,跟他们很友好的握握手,然后微笑着说一句“祝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到老。”你说,如果那样,
他们会是什么表情呢?……哈哈哈,我想想都觉得很快意……”
欣然有点发疯了,一会哭,一会笑。可是我,也随着她的故事跟她一起哭一起笑。
“后来呢?”我又追问。
“后来?”欣然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头望着向天花板,“后来没有了。”
“没有了?”
“没有了。他们送走了所有宾客,也上了一辆车,那车真漂亮,满车身都是花……然后,走了。大家都走了,就剩下我,躺在黑暗的柱子后面流泪,但是谁也看不到了……一天一夜,24个小时的时间,我整个人都变了。就是你在火车站接我的样子,我自己都知道当时那个样子惨不忍暏……”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想起在车站接她时那惹人怜惜的憔悴,我侧着身子抱了抱她。
“如梦,谢谢你,肯收留我。(
天下第一宠臣)”欣然又掉眼泪了。
“傻瓜,别哭了。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我还要谢谢你这么信任我,能跑来找我。”我真诚的说。
“我本来想回家的,想看看爸妈和姐。可我这个样子怎么回去啊?只能先到你这里来养一养了,养好了我再回家看望他们。”
“嗯。你这个决定是对的。不然,你父母看到你这个样子,都不知道有多担心呢。”
我没有问她,程子建知道这一切吗?知道她所受的一切苦吗?我猜想是不知道的,就像她也不知道程子建曾特意跟我打过电话来问她。
欣然的心情渐渐好转,面色也增添了几丝红润。
人总是要相信,凡一切痛苦总是会过去的。时间就是最好的明证。
因为上班了,欣然变得忙碌充实起来,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多起来。
而原本我和安成弘两个人的晚餐,如今时常会有三个人的身影。欣然原本就是与我同住,现今又在安成弘所在的公司上班,于是,我们常常到了吃饭时间也会把欣然叫上,刚开始她会拒绝,后来叫的次数多了,便也习惯与我们一起吃饭了。
和安成弘的关系一直就那么不温不火的交往着,像朋友,像兄妹,唯独没有情侣间的热烈亲密。
“如梦姐,你和弘哥怎么样了?”一天,可娜凑在我耳边,神秘的问询。
“什么怎么样?”我装着糊涂。
“就是,发展得怎样了嘛?”
“发展?发什么展?”
“完了,都这么久了,还一点进展也没有。你呀,我刚刚跟你算过一卦,你今年的感情会有一劫。”自从可娜前一段迷上算命,最近可没少跟公司的同事故弄玄虚。可据说有几个她还算得挺准。
“什么呀?你那一套,用在我这儿可不实用啊,我从来不信命的。”我嗤之以鼻。
“如梦姐,人说天机不可泄露,我把这么秘密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要好好保重呀。”做为带她工作入门的大姐,可娜早已习惯了我的傲气,“我可是一切为了你好呀……”
可娜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不再理我,转回座椅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我现在挺好的呀……”我依然不屑一顾。
下班回到家,欣然还没有回来。(
总裁的美丽娇妻)我打电话给她。
“欣然,你还没回呢?”
“嗯,今天公司加班,我可能要晚一点回哦。”
“你可不要太晚哦,如果太晚了没公车回来,你就打车回来吧,一个女孩子太晚回来危险。”
“好的,我知道啦。”
“弘哥呢?”我随口又问。
“他也在加班呢。”欣然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今天公司到货,很多同事都在加班赶工,要把货品整理好了再回家。”
“要干到很晚吗?”
“不知道呢,还有一些货没整理,具体干到什么时候还没数,估计至少还得一个小时吧。”
“哦,好,那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干吧。拜拜。”
“好,拜拜。”
挂了电话,冲完凉,我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翻着一本时尚杂志等欣然。
时间一点点过去,欣然还没回。我的肚子却有点饿了。
我想下楼去买点小吃填填肚子。
穿好鞋子锁上门,我哼着小曲下楼,进到门口一个转角小超市买了点零食,心想欣然回来若是也肚子饿,可以一起吃点儿。
正在我走出超市过马路回家的时候,我看见路口停着一辆熟悉的车。
欣然刚好从车里出来,笑得甜甜的朝车内摆摆手:“弘哥,再见。”
我什么也没想,加快脚步想赶上他们也打个招呼。
待我走到路口的时候,弘哥却开着车走了,只留下汽车尾气管喷出的一团废气。我甚至还听见前面的欣然在轻快的哼着歌。
“欣然。”我大声叫。
前面的身影显然一愣,然后转身,“如梦?”
待我近到她身旁,又问:“你还没睡呀?”
“嗯,肚子饿了,出来买点吃的。你这么晚回怕不怕?”我装做什么也没看见,很随意的问她。
“不怕的,晚上到处都是路灯,怕什么?”她没有主动说是弘哥送她回来的。(
一吻成灾:拒嫁天王老公)
“嗯,以后你再加班,跟我打电话,我去你们公司陪你。”我说。
“那倒不必了,公司人那么多,再说,我又不是天天加班。”
“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回家害怕嘛。”我笑着对她说。
“不怕的,放心--”欣然拖着长音跟我撒娇。
我笑笑,再不出声。她只字未提安成弘,而我,也不想主动提起,不想让她以为我多心了。
只是,瞬然间想起可娜的话,竟在我心里荡起丝丝涟漪。
“如梦,我想搬出去住。”第二天,欣然突然跟我说。
“嗯?搬去哪?”我一愣。
“搬到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找到地方了吗?”
“还没呢,我是这样想,还没去找地方。”
“我尊重你的意思。那你先去找找吧,现在合适的地方也难找。你也不要急,慢慢来。”
“好的,谢谢你哦。打扰你这么久。”
“傻瓜,都是朋友,何必说得这么客气。”
我看着欣然在镜前化妆时神采奕奕的样子,才一个多月的时间,跟她刚到g省的模样已判若两人。
果然是个美人坯子,只稍微养一养,各样精气神便恢复原样了。
晚上,安成弘早早跟我打电话,说他们公司昨天加班辛苦了,今天有时间可以一起吃饭。我欢欣应允,问欣然会一起吗?他说还没跟欣然说。我说,不如一起吧。
我想着欣然快要搬走了,以后大家在一起聚的时间可能也不多。
晚上我们三人照样坐在一起。
有点嘈杂的大厅,大家笑意相迎。
点好菜,安成弘说:“昨晚送欣然回家到你们路口的时候,本来想跟你打电话的,但怕太晚你睡觉了,所以直接走了。”
我装做什么也不知道:“是么?可我昨晚就碰着欣然一个人了呢。”
“你碰见她了?”
“是呀,昨晚肚子饿了下楼买点吃的,往回走的时候见到欣然。(
独步山河)”
“你俩还遇到了?可能我刚走吧。你没见到我的车吗?”
“没有呀。”我怕欣然难堪,始终撒着谎。可欣然坐在旁边却一直不出声,只低着头一直在翻着她的包。
“欣然,昨晚弘哥送你回的吗?”我见欣然一直不说话,只好主动打开这扇窗。
“哦,是呀。”欣然漫不经心的简短回答。
“我还以
为你一个人回呢,还费心问你怕不怕,看来我多问了。”我对她笑笑。
欣然脸上也不自然的笑了笑:“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没告诉你了。没想到弘哥倒是实诚。”
“你是不了解弘哥这人,他对谁都实在。”我这算是既帮弘哥说了话,也给欣然一个台阶下。
“那是,谢谢弘哥啊。”欣然将笑脸转向安成弘的时候,他只笑了笑。他当然不明白我们女人心里那些细微的想法。
一顿饭突然之间就变得不咸不淡,气氛明显不及刚坐上桌时融洽。
一个星期之后,欣然搬出去了。
我帮她搬了家,就住在离她上班不远的一个小郊区。
一天,安成弘告诉我,说欣然最近状态好像不太好,在公司里也很少说话。
我于是给她电话,问是不是病了?
电话里,她的声音确实有点低沉:“没有,挺好的。”她说。
“好就行。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我不便多问。
“如梦--”欣然似乎还有话说。
“怎么啦?”
“程子建说要来找我--”
“哦--那你的意思?”
“如梦,你知道我在g省没有朋友,我不知道可以跟谁说这事。”
“嗯。”
“你说我见不见?”
“他怎么知道你现在的联系方式?”
“我前段时间闷得慌,没忍住,跟他打了个电话。”欣然有点委屈的说。
“嗯,那你想见吗?”
“不知道--”
“他现在还没来,你先放平心态好好过着吧,整天想来想去也不是个事。”
“好。”
“他有说什么时候来吗?”
“没有。”
“那就是了,z省和g省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到的路程,你暂时倒不必想那么多的。”
“嗯,好。”
挂了电话,我想着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程子建跟我打过几次电话问欣然的情况,后面可能欣然自己主动联系他了,他便再也没跟我联系过了。
那天浩远哥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坐在安成弘车上,周末,他说要带我出去效游。
自从藏区回来,浩远哥明显少打电话给我了。或者从纯洁到激情的转变有点无所适从?我倒是一向少主动联系他,回来后,我亦如往常一般。
浩远哥告诉我,张一哲结婚了。
我并不惊讶。张一哲重回z省,已不是当年离开的模样,这些年在g省他磨砺不少,就我从最初认识他的时候到他离开,一步步看着他的转变已是极大。
可我还是有些惊讶:“他的妻子是回到z省后认识的吗?”
“可能是吧。”浩远哥说。
“嗯,恭喜他了。”对于张一哲,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于是转了话题问道,“哥,你近来怎样?”
“我?很忙的,压力大了。”浩远哥叹了口气,问我,“你呢?该找人结婚了吧?”
“是的,应该了。”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安成弘,笑了笑。
又随便聊了几句,我望着安成弘认真开车的模样,情不自禁的笑了笑。一晃几年过去了,初识浩远哥的那些青葱时光似乎已过了几个世纪,张一哲也逐渐远去,这么多年,只有他还一直在我身边。
“看着我干什么?”安成弘感觉到了我的目光。
“没什么,想认真看看你。”我淡淡说。
“如梦--”
“嗯--”
“我们快到了。”
“到哪儿了?”
“前面,双星湖。”
“噢--”
到哪里都不重要。我想,重要的是在谁的身边。
傍晚的双星湖畔安然静谧,初夏的晚风轻拂,有点凉意,却并不冷。
我们在湖畔慢慢走着,手碰着手,安成弘一把抓住,却再也不松开。
我笑着,由着他。
没有热烈激情,没有澎湃心跳,仿佛认识了好多年,仿佛老夫老妻,我们就那么平静的牵着手慢慢迎着夕阳走去……
“如梦--”
“嗯--”
“做我女朋友吧?”
“嗯?”
“不同意?”
“嗯--”
“那就做我老婆吧?”
“嗯?!”
“还不同意?”
“嗯----”
“那你想做我的什么?”
“你说呢?”
“我不知道。”
“那,我也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就听我的。”
“听你的什么?”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你真坏---”
“哈哈哈……”
……
呢喃私语,甜蜜悄然蔓延……
那个美好的傍晚,安成弘终于跟我主动示爱了。
那天晚上,安成弘送我回家的时候,下车前,他轻吻了我。
认识这么久了,这是他第一次吻我。而我,竟然心跳得历害。
“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当我哼着小曲儿打开家门,开心的躺倒在床上,以为从此以后可以一直幸福下去了,可生活,总有那么多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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