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一座精致华美的宫殿,冠上那个过于清冷寂寥的名字,的确是被辜负了。这样的地方,即使是被尘土蒙住了曾经的模样,却也掩饰不住它骨子里的细腻与别致。
原来所有关于这座宫殿的鬼神之说都并非空穴来风,却也不像宫人们背地言语间的那样惊骇可怖,大抵只是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阴霾之处,它们才会变成让人惧怕的东西吧。
很多晚,倾凰都能听到皓宇母妃的琴声,看到那个绝美的女子摸着自己的肚子,然后留下了两行清泪。很多次,她就是在那曲带着淡淡哀愁与悔恨的旋律里安然睡去,迷糊辗转时,也早已习惯了身侧被无限放大的容颜。柳叶似的眉黛,如同秋光潋滟的明眸,高挺的鼻梁,花瓣般柔软的嘴唇,还有极其细致流畅脸廓——这样的五官拼凑在一张脸上,不多也不少,勾勒的恰到好处,相得益彰。
如此的倾城之貌的女子,叫执掌凤印的皇后跟承得盛宠的董贵妃都不可匹及,作为帝王的他说到底也不过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爱呢?
向来帝王都爱江山更爱美人。
该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做到在逝去之后还得以留下一缕香魂,继续在这冷月阁里承载起她对皓宇的全部眷恋。
如果可以的话,倾凰倒是很愿意告诉她一句皓宇过的很好,可人死了之后意识就消散了,比起鬼神之说,她更远相信自己看到的是因为她的执念而残留下的属于过去的剪影,她说了,她也听不到,不过枉然而已。
“我的本意不是那个,你明白就好。”胤炫只觉得舒了口气,摆出个鬼脸。
“阿炫是个什么性子你也清楚,别理他就是了,这里毕竟是你母妃生前的宫殿,这么多年来里面的陈设都不曾有人动过的痕迹,只是积了些尘,叫人来打扫打扫也就跟从前一样了。”
“皇嫂的意思是?”皓宇一愣,犹豫间有些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话意,不由的问道。
“凰儿的意思就是若是你喜欢,常来冷月阁坐坐也是无妨的。有些东西不见了就再也抓不到了,而宫殿却一直伫立在这里,不会生了腿跑了的,常来看看,能加深你对你母妃的了解也说不定。”
“可是…父皇跟皇后…”
鄞赦聿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瞥过眸子看着皓宇还略有些稚气的脸:“怕什么,难道皇后能吃了你不成?就算你肯,也得她敢啊。”说起这个跟他除了血缘之外就什么都没有的女人,他简直都能刻薄毒舌到极致,恨不得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要不是为了倾凰,他哪里愿意回来跟沈宜萱扯上关系呢。
“宫里守卫森严,撇去这些功夫实在好到变态的人不提,你当时那么小,就算再有长进也有个度,就真的以为偷偷溜进冷月阁的事你父皇一点都察觉不到么?”说着,倾凰深碧色的眸子在鄞赦聿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像是在窃笑些什么:“那时他没拦着你,现在又怎么会拦着你。至于皇后…你父皇都默许了,她还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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