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之笑宸欢,第163章 太子妃,很贤惠
通过此次和亲,唐清宇原是认定,南宫朔庸碌昏聩,软弱无能。舒悫鹉琻而他启程前,满朝文武为他送行,众目期盼,恭祝他马到功成,一路上他也信誓旦旦,踌躇满志。
不想,刚离弦的利箭,不但反弹回来,还当胸射中自己的软肋。
南宫朔深藏不漏,老奸巨猾,实在可恶!先是对他赞不绝口,又摆下如此一个让他焦头烂额的难题,简单一句“扯平了”就想将他打发掉。若是返回晟齐,满朝官员如何看他?父皇也是绝对不会封他为太子的。
他思前想后,只能剑走偏锋,“皇上,邵玫师徒,与慕曜乾和莫慧颖,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请皇上三思。”
“如何不能相提并论,邵玫与妙手是一男一女,慕曜乾和莫慧颖也是一男一女,哪里有差别吗?”南宫修宸唇角扬起三分邪笑,鹰眸不羁而危险地扫过邵玫,他赫然一点额角,似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如果非要说那么一点不能相提并论的便是,慕曜乾和莫慧颖上过床,生了笑娆,而邵玫和妙手上过床,却没有诞下一男半女。畛”
唐清宇脸色骤变,狐疑看向邵玫,“他说的是真的?”
邵玫摇头,躲避洪水猛兽似地,绕到了唐清宇另一边,躲开南宫修宸冷锐的眼神。她之所以摇头,是否认,却也是因为没想到南宫修宸竟然会知晓这件事。
“我没有!三皇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师父他……钏”
“呵呵呵……”南宫修宸突兀的冷笑声打断邵玫颤颤巍巍的解释,他兀自走到南宫朔的龙案前,端起金黄~翔龙茶盅优雅坐回龙案左侧的高背椅上,啜饮一口茶,茶香满口绕香,他就那么惬意地挑眉嘲讽,“怎么?晟齐皇帝向来精明,如此合作无间,竟然连邵玫师徒之间的关系都不知吗?三皇子,你恐怕不知,妙手那些仁义道德,都是假的吧?天下人都闻阴山毒婆恐怖,是因为她的恐怖大家有目共睹,而妙手那些手段却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如果你想要妙手暗抓妙龄女子试药的证据,本宫给你大把。只是可怜你哦,被耍得够难堪的。”
唐清宇勃然恼怒,转头冷盯着邵玫咆哮,“太子说的是不是真的?你回答我!”
邵玫因为震惊羞愤,气息不平,脑海一片空白。她早先就是因为不慎被妙手抓去当试药女童,才认识到他的厉害之处,为了尽得妙手真传,她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拢住妙手的心。她天真的以为,自己若是有一身天下无敌的医术,南宫修宸便会对自己刮目相看的……他刚才这番话,无异于将她千刀万剐!她咬牙切齿,却张口结舌,无言驳斥。
“那的确是真的。”南宫朔不悦瞅了眼南宫修宸,如此揭短,不是君子所为,可他心里却并没不悦他提及这件事。“多年前,邵玫将修宸拖进闺房,谣言四起,她非要嫁给修宸。太子终身大事不是儿戏,朕身为宸儿的父亲,了解他的性情,就算他喝得酩酊大醉,也绝不会如此胡闹,因此朕派人详查这件事,幸亏一天阁中有暗卫保护修宸,那一晚邵玫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朕顾念邵玫在一天阁长大,年少无知,难免犯错,因此才没有当面戳穿这件事。”
南宫修宸摇头冷笑,指着躲避到远处的邵玫,口气夸张地赞赏,“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一而再地在父皇面前以残花败柳之身恳求他嫁给他最爱的儿子,这真是最直白最血淋淋地讥讽父皇愚蠢昏庸!本宫虽然平时时常大不敬,却还做不到如此心狠手辣,本宫佩服你!你至今仍是能活得四肢健全,也足见父皇对你的仁慈,你呀,见好就收吧!”
“邵玫,我原是以为你对太子一番痴情,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可恶!你当轩辽晟齐两国国君都是三岁孩童吗?”唐清宇凶冷地怒斥,“若非我佩剑搁在了殿外,我现在就斩了你。”
“不,不是!太子殿下是在离间我们的关系!”邵玫忙扯住唐清宇的衣袖,也明白,他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这几日他与她曾亲热过,“三皇子,你听我解释!”
唐清宇愤然甩开她,以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阴沉怒斥,“闭嘴!”他一转脸,忙堆上笑来,那神情变幻过快,笑容也因伪装太匆促,而明显有些尴尬僵硬,他歉然对南宫朔弯腰俯首,歉然开口,“皇上,对于邵玫师徒之事,清宇诚挚向贵国致歉,清宇也会将这件事尽快禀奏父皇,清宇希望,皇上能顾及两国合盟,不要因这件事歉疚两国子民。”
南宫朔见他态度诚恳谦恭,也并不打算责怪他,而这件事的错也不再他,而是在唐崭。
“朕先将你和亲之事昭告天下,你父皇很快就会收到消息。在此期间,你暂住在使者寝宫内,正好,你可以从朕未出嫁的公主中挑选一人,做你的皇子妃。至于邵玫,朕不欢迎她,也不想再见到她,碍于她还是晟齐郡主的身份,朕即刻下旨,将她逐出轩辽,若她有生之年,再踏入我轩辽,朕定杀无赦!”
唐清宇寻不到拒绝的理由,整张线条温润的脸,难看地绷起来,却只能低着头说,“是。”
唐清宇和邵玫退出御书房,南宫修宸高大的身躯以最灵敏的速度,飞快地跳起来,火烧尾巴似地,冲到南宫朔面前,“父皇,你到底把娆儿藏哪儿了?”
南宫朔悠然踱着步子,坐回龙椅上,佯装口干地轻咳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回答的意思。
南宫修宸忙招呼奉茶宫女端茶来,宫女端着茶盅进来,他忙接过去,以万分恭敬的姿态,单膝跪在龙椅一侧,两手举高茶盅,“父皇请用茶。”
南宫朔嗔笑一哼,勉为其难地接过茶,拿起茶盅盖,轻嗅着沁人心脾的茶香,语重心长地说道,“邵玫毕竟也是喜欢你的,你不该说穿她,她在唐清宇面前如此难堪,定会记恨你,何必呢?一个女子……点到即止也就罢了!”
“离间了晟齐和邵玫师徒的关系,岂不是正好能免去我们的麻烦?妙手是阴山毒婆的师弟,阴山毒婆本就是站在晟齐那边的,若是再有妙手,他们两人将来在战场上联手施毒,我们不必冲到晟齐阵前,便会全军覆没。”南宫修宸兀自站起身来,这个时候,他哪还有心思听说教?“父皇,求您,快告诉儿臣吧!娆儿到底在哪?”
“这个时候,你不便见她,见了也说不清楚,倒是不如暂把事情搁置几天。”南宫朔慢吞吞地优雅喝了两口茶,故意折磨他的耐性,“对了,朕今日该去看玫昭仪,她有身孕,最需要朕的关切了。”
“父皇……”南宫修宸有些恼,却又不敢再发作,“父皇,您不能这样!”玫昭仪肚子里那个是他的骨肉,他也是呀。
南宫朔这便从龙椅上起身,一个巧妙地转身,将他按坐在龙椅上,慈爱地拍了拍他健壮的肩膀,“你看,桌案上这些奏折都是非常紧急的,刻不容缓,好儿子,全靠你了!”
“父皇!”
南宫朔一边走,一边揉着脖子咕哝,“一大早地就忙政务,累得朕颈骨酸痛呀!养儿防老,一点都不错。”
眼见着那抹金黄龙袍扫过御书房的门槛,一溜烟地消失无踪,南宫修宸气不打一处来,俊美白皙的面容黑如锅底,他拿了一本奏折,狠狠地摔在桌面上,气急败坏地翻开,“一大早不是坐在龙椅上早朝打瞌睡,就是用早膳,哪里看过一本折子?老家伙,越来越会偷懒!太子爷我可是还没有用早膳呢!”
他正说着,就听到门槛那边有磕碰声和缓慢地脚步声,他疑惑抬眸看去,就见一个皮肤黝黑的宫女未经通传,便径自闯进来。
她动作僵硬笨拙,手上提着一个紫檀木食盒,身上确是精致的女史衣袍,身姿窈窕,无可挑剔。
南宫修宸一眼扫过奏折,提笔蘸墨,随口说道,“有本宫爱吃的水晶虾饺吗?端到桌案上来,你可以退下了。”
宫女没有吭声,提着食盒走上丹陛,不过两三步路,却仿佛踩在刀山火海里,脚步越是蹒跚地厉害,食盒也不慎磕了一下,那动静不大不小,让南宫修宸再次凝眉看下去,却见她提着食盒的手白皙纤瘦,与脸上黝黑的皮肤有着天壤之别。
他笔尖一抬,一眼扫过她熟悉的身形,心中赫然一惊,忙搁下笔,俯冲似地走下台阶,从她手上接过食盒,随手扶住她的手肘,将她带去阶下的高背椅上,扶着她坐下来。
“在这儿呆着吧。”
她如坐针毡,这便要起身,他大手霸道有力地及时按在她肩上,“怕疼就别逼本宫再撕你的易容面具!”
她忙抬手摸了下易容面具,既然被他认出来,她也无需再装。在御花园里,南宫承泽多备下一个“白千蝶”替换了她,让她着实不放心,她让郡主暂时入宫是一回事,却并没有想伤害修宸。
她担心南宫承泽会对他不利,一直暗中尾随南宫承泽的肩辇,后来见修宸骑马离开南宫承泽寝宫门前,她才松了一口气。想起他一大早地出宫又返回来,饭也没有顾得上吃,便忙又去了御膳房拿吃的,打探到他在御书房,又不放心别人来送,她只有亲自来送。
“水晶虾饺在食盒里,你自己端出来吃吧。”她脊背挺直地坐着,伤口上疼得她冷汗直冒,易容面具被汗水浸了,岌岌可危,快要脱落下来。
他看着她别扭的坐姿,又不忍苛责,“一大早地,你不好好躺着,到处溜达什么?”
她喘了口气,待气息平顺了,才道,“晟齐郡主若是总在城外僵持,百姓们也会议论,父皇夹在你和晟齐之间,左右为难,而你夹在我和郡主之间左右为难,我只有这样做。”
他冷哼一笑,绷着脸揶揄道,“你倒是贤惠,还不是我们南宫家的儿媳呢,就忙着分忧解难。”
亏得她会编,先帝爷忌辰也能乱说。这会儿,恐怕皇陵里的祖宗们正为这件事打架呢。父皇那几句说辞,也算及时,如此打发了唐清宇,倒也免了晟齐再因为慕曜乾而寻衅轩辽,否则,晟齐如此咄咄逼人,就算邵玫本身有错,他也只能暂时应了婚约。现在粮草刚刚备齐,战马和武器却还不足,要打仗,也不能逼着士兵手无寸铁地往上冲。
其实,他的难处,笑娆并非不知,也正因如此,她才如此铤而走险。“其实,我来,一是为给你送早饭,二是想和你道别。郡主在宫内,我不便留在你身边。”
他不冷不热地了悟点头,眸光冷邪地睨了她一眼,讥讽道,“想走就该走,这样拖泥带水,又送饭,又道别,还一副为南宫皇族着想的样子,本宫会误会你欲拒还迎,舍不得本宫。”
这话刺耳又刺心,想起在宫门外他和邵玫的拉拉扯扯,笑娆不由得气恼,她小心地揭下易容面具,拉着袍袖擦了擦额上的汗,刚要开口,他却随手一伸,塞了一个水晶虾饺到她口中。
“是想问本宫和邵玫有没有做过吧?”
她瞪大眼睛,面无表情地眨了眨眼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慵懒不羁地依靠在椅背上,三两口,把一盘蒸饺吃了个底朝天,随手把盘子搁在茶几上,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含着虾饺鼓着腮儿的滑稽样子,“你若是想走,就没有必要知道答案了,你若是留下么……本宫会再考虑回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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