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很热闹,初高中的许多旧友都来了。一群人吵吵闹闹的,硬是不让好德带走新娘子入洞房。
本来我作为伴娘,该是为新娘挡酒的。奈何本人酒量实在有限,最后只好全都由猪头代劳。他抢走我的酒杯时,鄙视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喝干。我知道他瞧不起我酒量浅,但还是,“谢谢。”
那晚上,我们连哄带骗地灌倒了一帮人。最后,好德湛筱匆匆逃离,乘上飞机,欣然度蜜月。
我本来打算把猪头丢下不管的,但是有违江湖道义。最后,连拖带拽地扛他上车,拍醒他,问,“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他睁开一只眼看看我,然后报出一串地址。
我心想这下没问题了,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不是我家地址?”
哪知他已经睡昏过去。
那晚上,我累死累活,伺候大爷一般帮他擦脸擦手。他中途醒来过一次,只说了三个字,“白眼狼。”
我恨恨地踢了他一脚,“老娘累死累活伺候你,你还骂我白眼狼?!”
早上我疲惫地睁开眼,家里已经空无一人,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早餐。我突然鼻子有些酸,不知为什么。
飞快地奔下楼,却被身后车子的喇叭声震得脚底发麻。
“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别磨磨蹭蹭的,不然我上班要迟到了。”
最后,我不情不愿地乘上了他的车。
下班之后,我才知道这是传说中的一条龙服务。上下班包接包送。
那之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我上班的时候猪头也上班。我每周休息的那一天猪头一定准时打扰我,总是借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诸如,“我家保姆今天有事,你要是不想房主饿死最好来做顿饭。”
或者,“我家钥匙丢了,你那房子里有一把备用钥匙,十分钟之内送来。”
要么,“我刚刚买了条狗,但是它不听话,跑了,你快来帮我把它抓住。”
我有一种他是低能儿的错觉。
终于有一天,我反抗了他,“今天我有事,你自生自灭吧。”
他一声不吭,挂掉电话。十分钟后,我打开家门,准备会见王齐,被猪头卡在门口。
他牵着一条看不出颜色的狗站在我家门口,然后恩赐地开口,“房主送房客的礼物,不用太感激我。它大概好几天没吃饭了,去喂点吃的吧,然后帮它洗个澡,买两件衣服…”
最后,我的约会泡汤。
我和王齐的约会,渐渐从一月数次变成了数月一次。他有意无意地问我,是不是讨厌他。
我慌。飞快否定。但最后,给他发了一条短信:小妹妹有喜欢的人了。真是对不住大哥哥。
他回地不快,大概是斟酌过的:看来大哥哥没有机会了。不过,小妹妹能幸福,也是件好事。
我突然很讨厌自己。就这样对待一个真心实意待自己的好人。
猪头以他的狗十分喜欢我的狗为由,再次入住我家。十分的厚脸皮…!
我拖着腮帮子想,这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某天,我洗完澡出来,看见猪头拿着我的手机正在万分严肃地听着。我大惊失色,打算抢过来,结果失败。
我只听见他说,“阿姨,纾雨喜欢的是我。恩,放心,我会好好待她。恩,阿姨晚安。”
挂掉电话后,脸上的肃穆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痞痞的笑容。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有些累。
第二天,我装作去上班。他送完我后离开,我扭头就走。
最后,出于礼貌,还是给猪头打了个电话,“我把钥匙放在玄关了,这个月的房租也打过去了,再见。”
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狗日子啊,我再也忍受不了了。
第三天,我在菲什加德被逮住。
他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就跟我在大堂吵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淡定。
“你把钥匙还给我,什么意思?”
“退租。我想换个住处。”
“不准。”他开始冷处理。
然后姐姐不爽了,“凭什么你说不准就不准,你自己可以抱着年轻小姑娘卿卿我我就不准我交男朋友。你可以自己满大街乱睡就连我想出个门都不准。你可以自己不声不响消失两年就不准我离开吗。你说凭什么啊。”
那个时候我吵得正在兴头上,完全没有想起来这是多么不良的影响。
猪头稍微理智一点,带着杀气的眼神扫了周围一圈,他们就吹吹口哨看看天各忙各的去了。
猪头走到我面前,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拍拍我的头,“胡说些什么。谁有小姑娘了。”
“骗子,我都知道了。一口一个子修哥哥听得很爽吧。”
然后,他脸色铁青地走了。我深呼吸,照常上班。同事们拍拍我的肩,“没事儿,两条腿的男人好找。咱们这儿就有不少!”
我嫌恶地咂咂嘴。
又过了几天,猪头依旧没有音讯。我越发愤怒。
突然手机收到短信,是猪头。他说我有东西落在那儿,让我回去拿。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去,心想今天过后老娘就跟你再没有瓜葛了。
狂拍门,没人开。身后有人拍了拍我,吓出我一身冷汗。
一看,原来是“旧识”。小姑娘对我说,“子修哥…哦,不对。阜大哥让我在这里等你,我是阜大哥的同事的朋友的女朋友,阜大哥是受托暂时招待我的,你不要误会。好了!任务完成!原来你是阜大哥的女朋友啊!真漂亮!”随后,她乐呵呵地跑了。
我看着她,老脸横抽了一阵。
终于被洗出颜色来的“米饭”,也就是猪头送我的那条狗,此刻不知从哪个小角落跑出来,叼着我的裤腿把我往外扯。
我跟着狗走了一段路,心想这又是哪一出。
然后,走到一条河边。
“纾雨。”猪头的声音响起,我看着他从我身后走来,手里捧着玫瑰花。大大地惊讶了一把。
“你可以住我的,乘我的,吃我的,穿我的,反正我现在有钱养你。
以后你要是想要prada,channel,cartier,只要是地球上的我一定都给你买回来。
老实说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你要是不相信,咱们就结婚吧。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然后,漫天烟火肆虐。大概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猪头的脸有些发红。
但我还是对半跪着的他大声喊着,“谁代笔的!老实交代!”
他咳了咳,“好德。但我觉得,他写得挺真诚,符合我。”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还算是真心的?”
“当然真心。好德只是给我加工了一下,主要思路都是我提供的。”
眼眶有些湿润,“那以后洗衣做饭你全都要包了,我就是上帝知道吗?”
他殊死顽抗,“能请保姆吗?”
“那你抱着保姆过日子去!!!”
他生不如死地叹了口气,“我明白了,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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