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开始。”机械化的男低音指明了这并不是与我通话之人的真实声音,应该是经过变声器伪装后的,所以我判断不出与我通话的人的性别。
“把电话给我。”之前用枪指着我的男人一把抢过我手里的手机,浑身颤抖道:“我的任务结束了,你可以把这该死的项圈摘下来了吧!”
我伸手摸了摸我脖子上的项圈,感觉这东西可能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不由得咽了一口气。
“什么?!”显然电话里的人拒绝了中年男子的乞求,“你说好了这是最后一个任务!”
我呆呆的站在一旁,现在中年男子的枪口并没有指着我了,我是不是该寻思逃跑?
“好,我马上就去那里!”男子冲着手机使劲点着头,又接着转过头,将手机扔给了我。
“该你了。”男子举着枪往后退着,带着嘲讽的笑容,预示着我樱井陷入了一个不可挽回的局面。
直到男子消失在停车场的尽头,我才踌躇着将手机的听筒放在我的耳边。
“欢迎,加入我的游戏。”挑衅的语气再加上金属气息很重的吐息声,这样的对白让我瞬间联想到了《电锯惊魂》,我暗暗祈祷到千万不要让我去剧掉我的脚。
“你想干什么?”
“我先来给你讲述以下规则吧,你脖子上的项圈,”我再次摸了摸我的脖子。
“是一个炸弹,”我吞了一口水,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而我正好拥有能让它引爆的遥控器,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神秘人买了个关子,似乎想要制造一些戏剧性效果。
“——一是让另外一个人戴上这个项圈,你可以选择一个熟人,或者随便在大街上找一个,就像之前逼你戴上项圈的人一样。”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还有呢?”
“你继续带着项圈,并听从我的指令。”
“什么指令?”
“这是个秘密,我可能永远不会找到你,亦或下一秒就会让你接受使命,毕竟,你并不是唯一一个玩家,所以,现在,你选择哪一个呢?”冰冷但又带着轻蔑意味的声音萦绕在我的耳边,就像恶魔的低语,撒旦的指令。不论怎样,这是一个在我的生命与其他人之间的一个选择,我可以选择苟活下去,背负着迫害一个无辜者的负罪感,或者以我的生命为赌注来进行这个致命的游戏。
“奥斯亭艾默生。”我脱口而出这个名字。
“嗯?”
“你不认识吗?”这种事情不肯能就这么无故发生在我的身上,既然发生了,奥斯汀必然脱不了联系。
“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你知道我现在掌控着你的生命吧,无论你逃到那里,还是试图摆脱着个项圈,我现在就告诉你吧,这是不可能的。”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残酷的冷笑声,这个人对生命的轻视程度不是一般严重,似乎对他来说这种死亡的威胁不过是个有趣的游戏。
“不要认为我不认识你,新玩家,我现在已经掌握了你的资料了,艾菲·格林教授,”神秘人砸了咂嘴,“没想到竟然是个犯罪学教授,这更加有趣了,当然了,通知警方的下场也是你的头身分家。”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有什么证据吗?不然我可以认为这仅仅只是个恶作剧。”现在我对这个神秘人的了解少之又少,掌握更多的信息无疑会帮助我,至少在某种程度上。
“我想你肯定听闻过科技节的爆炸案吧,这就是不停遵守规则的后果。”
岂止听闻过,我他妈可是亲身经历了的!我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各种疑问在我的心中爆发出来,难道这个人就是对爆炸案负责的人?
“好好遵守我的规则吧,新人,所以,你选择哪一个玩法呢?”
我,我不知道。
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这倒是我一直知道的,遇到危险或者我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一般都会选择回避,每次第一个妥协的人就是我。但我,我不愿意让其他人来替我受罪,他们拥有自己的人生,我不能就这么剥夺他们的机会,可是,可是我不想死……
“五……四……三……”倒计时越来越近,此刻我全身的肌肉都开始绷紧,冷汗沿着我的背脊不断冒了出来。
“二……一!”
“第二种!”我大声的吼了出来,我根本就不能仔细斟酌这个选择,但是这是正确的,我是这样安慰着自己的。
“不错的选择,那就等着我的命令吧,记住,只有我才能联系你,别费力去拨打这个电话了。”
接下来,持续不断的嘟嘟声打断了我即将说出口的话语,我一个人站在这空荡荡的停车场里,黑暗又压抑的环境包围了我,汽车所散发的难闻焦油味充斥了我的整个嗅觉,我傻傻的握着这部手机,为我悲惨的命运而默哀。
总而言之,当我前往公司做员工评估时,整个人都心不在焉,一旦我的手机开始震动,我就更遇到鬼了一样,一惊一乍的。和我一起评估的另一名职业人员不停的用极其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我,面对他抽搐的嘴角我也只能一笑而过,毕竟我不可能告诉他我被一个疯子威胁了吧,谁会相信啊?我现在还真的没人可以倾诉了。
墨菲呢?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他可是一名警察诶,我承认这算是在找借口,我不明白为什么在我们之间的关系在经历了这一次巨大的飞跃后,竟停滞在了这个尴尬的阶段,虽然分明是我觉得很尴尬而已。
不管怎么说,我需要保持冷静,因为我现在并不是一名旁观者,而是真的牵扯进入了这场致命游戏里的一枚棋子,最糟糕的是,我对操纵这场游戏的人一无所知,而他却对我了解得一清二楚。不过,我可以推测这名神秘人应该有着一定的电脑技术,至少从他掌握了我的资料来说,他很有可能是黑进了相应系统。
塑料材质的项圈摩擦在我颈部的肌肤上,不停地提醒着我,我的生命被另个人所威胁,由于这个项圈实在是太明显了,戴在脖子上很容易引起他人的注意,我又不能说这是新一期的时尚,所以我只能用围巾稍稍遮住这天杀的东西。
好不容易,在旁人猜疑的目光下,我完成了今天的任务,我立马收拾好了我的东西,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我并没有回到车库,毕竟我刚刚才在那阴暗闷热的地方被恐吓了一次,我只是从公司的大门走了出去,然后站在阳光照耀下的钢筋铁骨的城市下,大口的呼吸着不算新鲜的空气。我承认我看上去跟个疯子一样,因为在这样如此暖和的天气之下依旧带着围巾的人绝对有问题。
我在街角附近找到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一杯红茶后便坐在一个不惹人注意的角落里,拿出之前中年男子扔给我的手机,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这是个很明显的一次性手机,应该不是中年男子的。我看了看通话记录,全部清一色的都是那个神秘人的来电,时间是从昨天开始的。神秘人的来电号码都被屏蔽了,我试着回拨了他的号码,但除了无法接通的嘟嘟声便什么也没有。
只有我才能联系你,神秘人是这样对我说的。
也就是意味着,在一个未知的时段里,这部手机会响起,给我带了一个不行的指令,而我必须的完成那个任务。
我愤愤的将手机往桌子上砸了上去,不悦的大口喝了一口红茶。看着那部有些瘢痕累累的手机,我觉得我之前的那个人对神秘人的愤怒也不是一丁点。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手机好像并没有配送充电器吧,难道我还得去买个充电器?
他妈的,我才不去这么殷勤的送死!
我不停地摩挲着这部有些破烂的手机,好似只要继续斟酌下去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一般。我紧紧的攥着手机,怔怔的看着窗外,路过的人群穿着相当精致,他们步伐匆匆,并且滑稽的清一色打着电话,他们都应该是这片区域的精英,每一个电话都可以操纵着股市的走向,他们的任何命令都可以让一名一秒前欢悦的股民下一面泪流满面。同样,繁华之下必有底层人民,比如坐在街角的流浪汉,倚在他堆满杂物的手推车里,接受着那些精英们鄙夷的目光。所有的一切都似按部就班,直到——
一声巨响传来,巨大的力量震碎了咖啡馆面前的玻璃,混乱瞬间打断了所有人的节奏,恐惧的气氛从人群之间蔓延出来,那些衣着光鲜靓丽的精英们惶恐的丢下手里的手机,有的甚至被气流冲倒在地,精致剪裁的衣服沾上灰尘,唯有街角的流浪汉镇静的瞭望着这些乱象,又从一罐脏兮兮的罐头里舀出一些豆子。
咖啡馆对面的一家投资公司的大门在几秒前很涌进了无数人流,但顷刻间便成为了断壁残垣。我的手肘一不小心碰到了盛有热巧克力的杯子,但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四溅的棕色液体,所有人和我一样,被面前的景色所恐吓到了。我敢打赌此时各种念头、想法从我们的脑海里冒了出来,恐怖袭击、报复社会、意外?
“铃——”那破不起眼的手机响了起来,瞬间我的心脏提到了喉咙口,我小心翼翼的打开手机,机械化的声音再次传来,并且混合着一些杂音。
“你还记得让你戴上项圈的人吗?”
“记得。”
“这是个错误的决定,所以,你很幸运,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选择。”
电话被挂断了。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