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连顿早饭都没有吃好,黎元佩就又被叫到王那边去议事了。当然这不会影响林云清吃饭的心情,他是真的很饿,小太子吃不吃没有关系,他不吃可不行,谁知道这等兵荒马乱的年代,门府里还有没有能给他做饭的厨子。
不过说起厨子来了,他的饭馆怎么样了?话说他这个老板党的还真是悠闲啊,具体开没开他不知道,挣钱了没有他也不知道,更过分的是!!!他们开业不需要剪彩的么?不请老板去么!!
<所以他出宫去,告诉车夫,他要到他自己的店里去。
就算这仗打起来又怎样?就算他们亡国了又怎样?林云清我不过是放羊的娃娃,难道还要去战死沙场?身首异处好可怕的!再说了,我也就会班门弄斧,真要叫我去干个啥啥啥,我……手无缚鸡之力啊。如今我只有等着命运的安排,是死是活,随命去吧……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我的命运我有的选嘛!
临近,看起来人还不少。门口站着的人他认识,正是一手操办的任白,见林云清来,他首先是愣了愣,然后才一溜小跑着过来,说门蕓大人您来了。
“难为你居然还肯为我做事。”林云清边往里头走边转头跟任白笑笑。“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好量。”
“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了。”任白走在他后边,弯着腰。“都怪奴才话多,让您和太子生了不少的嫌隙。”
“我只是来看看。”林云清不想再听什么,棋子也好,利用也罢,他现在只想相信自己的直觉。“无事我便回去了,朝廷战事在即,想来这馆子,开的不是时候。”
“云清啊……”虽然任白对林云清不是很亲近,但这里还有一个他认识的人。徐师父拿着算盘路过,刚好看见那边的林云清,小跑着过来,思虑半晌后忙低头下跪,说。“草民给大人请安……”
“徐师父你起来!”林云清赶紧上前一步将面前的老人搀扶起来,半是惊喜半是懊悔。“那日你我相见,可我这几日诸事繁多,竟是忘了您来。”
“不妨不妨。”徐师父摆摆手,抬起头来看林云清。“可见大人您现在真是贵人,瞧这衣着打扮,竟是连口语唇齿间都是成熟不少,想必朝中事杂,烦心不少吧。”
林云清看着面前已经不甚年轻的徐师父,心中有些感慨万千,在这个时候,也只有徐师父才会真正的关系他怎么样,他好不好。黎元佩想着他的江山社稷,门萧想着他的计谋生意,与他相好的人不会关心,与他敌对者更加不会关心。
是啊,林云清长呼一口气,这种闷闷地难受,大概就是自己都没有好好地关心自己吧。
“朝中事不肖得你来说。”任白突然开口,皱皱眉头,跟徐师傅使了个眼色。“跟大人打个招呼便罢,你还想说到什么时候……唔……”
任白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林云清猛地转过头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个耳光,直直打在他的脸上,打得他霎时愣怔。
“本大人与师父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插口?”林云清斜眼去看任白,之前觉得这个忠仆不错,但后来才慢慢晓得是个这样的人。他跟太子好,任白就俯首称臣,若是有半点不济,他马上变脸。
恐怕这之前和之后都一样,任白忠实的,不过是黎元佩而已,从来没有把他林云清放在眼里过。
“那奴才就先下去了。”没有寻常奴才的卑微,任白只是扯了扯嘴角,行了个半礼,嘴里哼哼着告退,便转身往楼下走。
“不必,你还是回李寻那里去吧。”林云清见他一副不尊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闷气憋着,随口道。“这些时日劳你费心,想必太子不会亏待与你,但我这,你就不必来了。”
“大人有所不知吧。”走了一半的任白又折回来,看着林云清。“这个地方实则是太子包下的,而奴才掌管,也是太子爷指派的。”
哟。林云清越听越不是味道,这家伙看来是要跟我硬来啊,遂笑笑。“怎么。你的意思是,这是黎元佩的地方,还轮不到我做主是不是?”
“奴才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林云清向前一步,近近地抵着他的脚尖,逼得他不得不向后。“我不敢说所有的东西,太子的就是我的。但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这儿,绝对是我的。你敢叫太子黎元佩么?太子听得我叫,我也敢,所以这儿就是我的。你,或者是李寻,都有没有插话的时候。现在的林云清可不是那会的林云清,想叫我眼里揉沙子,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大人恕罪!”任白听得这一席话,心里略有些讶异,在他心里,林云清是不可能也不会说这样的话的,但是他又没听错,这些话确实是林云清所说,他眸子里那股子杀气,也是他的。
所以他赶紧下跪请罪,将睡醒的狮子,还是不要去招惹为妙。
“都是老夫不好。”后边的徐师父满脸焦急,生怕这两位说不好打起来,任白武功好,林云清定是打不过的,还要吃亏。
“还是我走吧,近来心情不好,多有得罪。”林云清见任白气焰降下去不少,心里也不想过多地为难,毕竟他是李寻的人,本来李寻看见他就跟仇人一样,再教训了他的徒弟,他们二人只怕会更加水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李寻和黎元佩,是一对……x人!
林云清回府后在园子里前前后后转了八个圈,实在是找不到一丝要做的事情,后边跟着的奴才也转的头晕,最后他还是走进内室里睡觉去了,哎,看来到现在,除了睡觉,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外头的人人都在战事下奔走,而他呢,身居二品却在这无所事事。
看来草民的命就是草民的命,当了王子也摆脱不了啊。
而门萧和门老大人,却是一晚都未曾踏入府中。
“启禀王,臣与八王商谈彻夜,最后所述皆在此奏折之上,请王过目。”朝堂之上,门凌很迅速也很让人满意地拿出和平之表,没有多加言辞,而是迅速将八王的所需呈上。
林云清倒是不在乎八王要啥,他怎么样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倒是这门萧……近近地戳在他眼睛里,微闭着双眼,一副很困的样子。进来的门萧一直是这样,按说再怎么疲累,也不至于此啊?
“他只是要这些吗?”王上下看完,慢慢地合上折子,递给旁边的太监。“虽然实属过分,但总比兄弟相残要好。”
“但是……“门太师听闻王上如此,便知晓这就算是同意了,于是他继续开口,说下一个条件。
“怎么?”王看向他,慢慢地皱起眉头,这些还不够,他还要什么!
“八王说怕朝廷羽翼丰满后反口,便说要……要以一质子做押,且这人定是要皇亲,不然不行。”
王听后没有立即说话,只是有些意味深长地瞥了眼那边站着的黎元佩。质子,就是说要押在那里不回来,他的儿子们皆不可以!眼看他身体渐衰,若是黎元佩不成气候,还要有人来顶替的!但若是质子时间久了向着八王,那岂不是又要兄弟相残?这等糊涂事先皇做一次便好,他是万万不能再步以后尘的!公主并无适龄,都召了驸马,难道要一赔两个吗?如此说来,八王这难题出的真是有水平,放也不肯放的太简单!
“王。”门萧突然踏出一步来,抬头看着上座愁眉不展的天子。“臣举荐一人为质子,即不损天家颜面,想来八王也是愿意的。”
“谁?”此话正中下怀,王心中略略一喜,没成想这门萧居然看出了朕的心思,真是忠臣也!
“门蕓。”
此话一出,堂下人皆哗然。林云清慢慢地闭上眼睛,他才不觉得惊讶呢,这不是他早就知道的事儿么?抬眼望去,周围人都在看着他,只有门太师,定定地站立在那,不说话也不看向任何人,像是早已经明白一般,只等着圣上裁决。
哼。林云清这时候突然很想笑,大概这父子二人早就是盘算好的了吧!
“为何是他?”王诧异地看着门萧,他没想到会是门蕓,但这样说起来,门蕓似乎真是可以派上用场……
“当年八王与冽将军一战,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吧。不打不相识,冽将军一直是八王的挚友,而今将冽将军的儿子作为质子。一来是八王会念想冽将军,必会同意不是皇家之后的质子。二来冽将军与八王有情谊之交,想必门蕓去了,也不必受责难,好吃好喝软禁罢了。”
“简直谬论!”这一声,不是来自于王,也不是来自于大臣的悠悠之口,而是来自于观望事态,终于幡然醒悟的太子,黎元佩。他猛地转过身来,向着门萧大吼。“可以做质子的人有很多,你为何偏偏要他去!”
“太子爷息怒,微臣只是应大局……”
“应大局也轮不到他!”黎元佩向后快步而来,直走到门萧面前才停下脚步,他的眼眸里全是未熄的火焰,越来越红,赤色一片!“你在这个时候举荐他,你是何居心,说,你有何居心!”
“微臣并无其他的居心,只是一心为大局着想……”门萧没有抬头,低着头委屈的声音传来。
“太子!”座上的王皱眉,挥挥手示意他回到站位去。
“你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黎元佩没有理会自己父王的警告,依旧狠狠地瞪着他。“我黎元佩站在这里等你,但是你不要去害他!你要太子之位我给你,你要王位我给你,但是!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放肆!”上座的王终于在黎元佩不假思索的言论中大怒。他恨恨地拍着龙椅,道。“将太子给朕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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