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之行
十二怪,原来他隐居的地方,就是在这大漠戈壁滩的秃山荒岭里。难怪他的父皇判断他将来要流落民间生活一辈子呢。原来,他的父皇也根本就没捕捉到过他的身影。
一滴,一滴。这水是十二皇子用手心接天雨,零星稀疏的天雨落到他的手心里,他自己不由得想起渴来,咽了一口唾沫。其实,那咽唾沫也是干咽,他的口里没有一点口水,他自己竟然不知。
人都渴成这样,那马又如何呢?此时,马慢悠悠地走着,他没有心事地,一眨一眨的眼睛里,干红干红的,恐怕,想流泪都流不出来。但是,他没有流泪,他在等他的这次使命完成后,他就有水喝了,那水是凉凉的雪粉。仿佛是已经形成自然,他有耐心的等。
当水从安夔的手心喂进黑衣人的口里时,一丝丝滋润却让黑衣人的眼泪流下来比滋润他口里的雨水还多呢。
“这也真是一种浪费!”
十二皇子瞅着他大颗大颗滴落下来的泪水可惜地说。边说边用一只手给他擦泪,另一只手,仍旧对准天空在接雨。
“这回你该知道,人生有时候活着真的比死还艰难呢。”他对他说。一面说一面抬眼瞅天,他深怕他的手掌上方,失落掉一滴一点的收获。
“这样的活,是一种耻辱!”
他马背上挣扎着爬起来,因为没有力气,只是爬起一半,躬身匍匐着,两只手抱着马的脖颈,仰脸对天,他问他:“你平时哪里取水?”
他答。一面接雨一面说。“雪山上。”说完,自顾自地将双手心里的雨水喂进自己的嘴里,从他在马背上爬起来,到他问话的这个过程中,他连瞅他一眼的心思都没有。那个仰脸对天接雨的专注劲,着实地让黑衣人惭愧。
“看人家三人死了,那是人家死的坦然,心甘。你呢?”他字字句句铿锵,虽然声音不大,也似乎心不在焉,但是,他就是这样回答他的。他说:“人家那是:生是一种归宿,死也是一种归宿,生死自然,不悲不叹。你呢?”
他一连问他两个你呢?他就无话可说了。他就又接着说:“使命没完,自古为自己死者,都是假圣人,为皇朝命运死者,才算是真豪杰!”契婚之天价妈咪
一句话点醒了他。他马背上无不惭愧地说,真是一时气恼,一时无望,险些毁掉了自己。
“嘿嘿。”他粲然一笑。接着说,不是你一时气恼无望的就想死掉,其实,那是你没有权利死。”他说完这句话时,才想起扭头看看他,蔑了蔑眼睛,其中有挑逗的含义。
他被他的孩子般天真的样子逗起了兴趣,一时也忘记了浑身上下被拖出的伤痛,随着他的语气问他:“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了?”
“那是!”他得意地说。说完把捧着手心里的雨水像捧着一颗珍珠一样地小心地送到黑衣人的嘴边,黑衣人摇了摇头,他就又示意了一下,坚持让他吸进嘴里去,他还是摇了摇头,他就小心翼翼地扭转身,弓腰驼背地缓缓慢慢,轻轻徐徐地走到马面前,马就止住脚步,他捧着紧紧合并的双手掌心,对准马的嘴唇,马连一声响鼻都没有打,就将他手心里的一点雨水吸进嘴里去了。
“你是不是该把我的衣服还给我呀?”
他回到他面前,对他说。
他说:“还给你可以,但是,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没有权利死?”
看似两人是在闲聊,其实,他是真的想弄懂他的意思,给人感觉,这句简单的话出自他的口里,着实是个迷。
“嘿嘿。”他又是一笑,而且笑得很狡黠,仿佛他一项就是一个刁钻古怪之人。看来,今天他能收获到这么一个同父异母的主,他真的很高兴。
“因为你死的权利在我的手里呢。”他说。边说边伸手从他的身上毫不犹豫地扯下来自己的衣衫,伸短胳膊拉长袖的,把衣服穿好,见他仍旧很有耐心地等他下面的话,他就边随着马的步骤走,边说:“现在,朝廷上不仅仅是你失踪了,八皇子也失踪了。你失踪是因为有人救你,我八哥失踪了,可没有人救他,着实的,他也不需要有人救。哈哈哈。”说到这里,他就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十二怪,你可真够怪的!”
不空不色心里嘀咕了一句。想:“同样都是你的兄长,而且,老大老二不说,反正,我是父皇战争时生的,那时,父亲还不是皇帝呢,七皇子安澜也没出世呢,更何况你个老十二了。你的年龄要比我们小好几多岁呢,凭什么我们就得听你的?哼!”
他的心里一句哼不要紧,就听老十二一旁叫喊了一句:“看那,我不去找,他自己就来啦!哇——我老十二的家,看来就要人丁兴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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