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寰云连最基本的“请赐教”都没说,易无心便以为,寰云眼睛长在头顶,难道他连让寰云“赐教”的本事都没有。等一下,那是什么烂剑?就拿这种烂剑指着我?看不起我?易无心看到一白一黑驳接起来的天道残剑,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易无心为之气结,寰云才没有心情去再跟易无心说除了“承让”之外的多一个字。修真者,有外部灵气补充的情况下,不存在什么饥饿和精力透支的问题。寰云在这八日里,精力没多大事儿,实在困了就嗑一粒提神的凝神丹,也就过去了。可是脑力却是极大的消耗,左边聆听祖师爷爷传授铸剑的理论基础以及经验。铸剑炼器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就是给卫起大师说个八十年,也说不完。寰云钻研阵法符篆超过八十年,天赋、福泽、机缘,一样不少,至今也不敢自封大师、宗师什么的。
开始的半日,寰云什么都不懂,就听着卫起大师纯说,都是些入门的理论基础。令寰云比较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的一件事儿,让寰云对炼器,乃至制符又有了新的见解。卫起大师说,天下名剑,分为天、地、人三个品质等级。而当今世上,现世的法宝仙剑,绝大多数,又只停留在了“人剑”的品质上。
木剑也是剑啊,残剑、断剑、废剑,滥竽充数,最低品质的“人间剑”“凡人铸剑”非常多,寰云可以理解。卫起大师说到这里,寰云就想起一把剑,但是问起师傅的本命仙剑沧海月明是什么品质的时候。却听到卫起大师毫不犹豫的给了“人剑”的评语。
真仙之剑,还只是“人剑”。那自己手上经过驳接的天道残剑,也能叫做“人剑”?叫做“剑渣”还差不多。见到寰云一脸的白痴相,卫起大师又拍了拍寰云的脸,把他的乱想拉回来,道:“傻笑什么,发春呢,听老子说完。”
如果说,寰云从白符画到黄符,再到现在能画出的顶级红符。那只是量的变化,一张白符能祭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那点燃红符,燃烧起来的,将是能将法宝仙器皆付之一炬的三昧真火。可,人剑和地剑之间,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理解。人剑单纯只是倚仗矿物的坚利,以及材料本身的特性。地剑和人剑之间,犹如天堑鸿沟一般的隔阂,便是需要通过一定的手段和方法,将矿石、晶体、金属,此般死物,与灵性极强的天地之灵,连接起来。这个连结的过程,名曰:注灵。死物和活物的完美融合连结,以及天地之灵熔入炙热的铸剑之炉,而保证灵性不失。是亿万年来,此界无数铸剑宗师难以攻克的难题。
传闻,上古火神祝融后裔,精于铸剑的某一脉。就曾完美攻克地剑铸造之难题。只不过,其所用的注灵方法,太过于血腥残暴,有违天和。天罚降世,全族就此湮灭。别说注灵方法,就连一族的名字亦未流传下来。卫起大师,毫不怀疑,天人两界隔绝多年,上界已然研究出了无伤天和的注灵之法。也直言,朝清殿中供奉的那柄神剑,乃是昆仑三清宫拥有的唯一一柄地级神剑。
神剑有灵,神剑,或者叫做“剑神”,更为妥当,根本无需设下繁复的保护禁制。心存歹念,对“剑神”稍有不敬,或有心盗剑,还未登上朝清殿阁楼,便会被神剑剑气诛杀。
说到传闻当中的“天剑”,又要说到那天地之灵。天地万物,一草一木,一沙一石,此等看上去的死物,在机缘巧合天时地利之下,都有极低的希望,开启灵智。诚然,此过程相比金丹开启灵智,化为元婴的过程,何止难上百倍千倍。将火灵水灵之精完好无损的提取并封印到法宝仙剑之中,固然不易。然,天剑之成就,完全取决于天地造化。由凡品人剑自行起灵,毕竟铸造剑器的材料,已经经过了铸造时候的千锤百炼,本就与浑然天成没什么关系了,想要从火红的熔炉之上,重新诞生出一个新生的灵智,这个过程,就宛如神圣的凤凰,在劫烬中,涅磐重生。
听到本命法宝拥有自己的灵智,即便主人殒落,一样会自主的攻击。心向往之谈不上,寰云倒是又想到了一柄当世名剑,便是那蜀山主峰问道峰后山“封剑禁地”中封印的那一柄绝世神剑。
这一位祖师爷爷听了,笑了,至于是地品还是天品,卫起大师没有见过,也不敢妄自下了定论。即便若此,卫起大师还是当着寰云的面,把那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封印之剑,硬是捧成了当世成名第一名剑。
是不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寰云保留看法。造诣有深浅,深究阵法符篆之道,寰云绝不会自认自己所学的,会低于“铸剑”一等。至少是开阔了思路,铸剑如此,制符之道,在那传闻当中的黑符之上,可否还有未曾传世的深奥画法,就是寰云以后需要留心的。
在此之前,寰云听过了祖师爷爷讲故事,就该办事了。在这昆仑三清宫中,钻研阵法符篆的弟子本就不多,起初觉得其可能有一些个人的见解,觉得有趣,就给召来了。后来,寰云露出了半分的所学。隔了三代的祖师爷和徒孙之间,达成了一定的默契。卫起大师在讲完了铸剑的理论基础之后,头头尾尾一律跳过,专讲寰云请教的剑器中内刻法阵与灵力连结的部分。直至那时,卫起大师还是没有抱起多大的期望。就算这七日,便如此度过,给本脉弟子授课,亦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之说。
今早,寰云终于是从执剑阁出来了,绕去门派食堂,顺了三馒头,垫吧垫吧。与此同时,卫起大师立时进驻了开明剑冢。便足以看出卫起大师的授课值与不值了。
八天八夜,寰云未曾闭眼,挺是挺过来了。可能对修真者来说,连“挺”字都说不上。可就像吃到了脏东西,有“不干不净,吃了没病”一说,可明知是脏东西,让你一连八顿饭,餐餐吃,就是那种恶心的感觉。他现在只想着尽快解决了眼前的这位“小师叔”,然后回到无名别院,先睡够六个时辰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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