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柏芷兰入住进许浩天的寝宫后,许浩天每晚都不在寝宫入睡,他总是去‘兰苑’。
兰苑里住着的是兰妃,小小的七品之妃,宫里的人每每提及这个兰妃时,便用的八个字是:淡泊名利,美貌异常。
是的,兰妃不争。她不会因为自己夜夜得宠已达一年之久,而向皇上索要过什么,也没有恃宠而骄过,如此的恬淡,每日都如此的愉快,似乎也从不想向上攀。
如果看到过兰妃,再看到过柏芷兰的,会发现一件事,兰妃与柏芷兰有几分的相似,特别是眉宇间那种疏远淡漠的气质。
兰妃为何不争?能得到一个皇上如此之久的临幸,自然是辨得出皇上的内心所想。她能感觉得到她是替身。她不向上攀,因为她知道火候还未到。她知道她想要占有皇上,就像皇上那么渴求的占有她的身体,将她幻想成别的女子一样。
兰妃当然有野心,野心还不小,她的野心不是成为后宫之冠,而是她致命般的相信,总有一天,许浩天真正*的会是她,她将不再是替身,而将成为许浩天的真*,她相信总有这么一天的。
夜色中的兰苑,空中泛着静谧的兰花气息。
女子满足的呻-吟声在阁楼中回荡着,两具交欢的身躯被轻柔的月光轻投在水面上。
许浩天紧抿着唇,一次又一次用力的进驻着。他脑中想的是柏芷兰,这些年几欲将他撕裂的思念,他全部都毫不保留的发泄在这具玩偶身上。这个玩偶与柏芷兰长得很像,曾有过很多次的恍惚,他看她出神。
兰妃被他压在石桌上,衣衫被他扯得凌乱。是的,每当他想要她时,不管她在干什么,不管她想不想,他总是很干脆的扯开她的衣裳。
她紧贴着冰凉的石桌,感受着他的冲撞,同样也感觉到他握着她蛮腰的手已毫不怜惜的将指甲刺进她的肉里。她愉悦的呻-吟着,享受着。不管是疼还是舒服,她享受的很彻底。如此的宠冠后宫,她不得不感到骄傲,这种骄傲俨然是无法沉默的。
每一次许浩天在发泄时,总是从心底泛起一种厌恶,无以伦比的厌恶,就是这种厌恶使他更加的肆无忌惮的蹂躏着身下的玩偶。
就在两人‘欢畅’之时,一个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是一名小宫女低着头快步而来,停在离阁楼不远的地方,用皇上能听到的音量轻道:“启禀皇上。”
许浩天停了下来,兰妃顿时一愣。
是因为什么事,宫女敢在皇上临幸妃子时不顾死活的打扰?
宫女轻道:“她醒了。”
她醒了?许浩天的眸色一亮,柏芷兰醒了!
许浩天毫不犹豫的离开兰妃的身子,转身就离开了阁楼,走的很快,边走边整理衣物。
“皇上。”兰妃不由自主的委屈般的唤道。
许浩天听到了,脚步并没有放慢,就像是没有听到般的,离开了兰苑。
兰妃的两手紧握着,眼睛里闪着杀戮的光。她原以为她是不可替代的,尽管只是替身,没想到她就只是一个替身。她听说了,听说皇上的寝宫里躺着一个女子,虽然不知道此女子的身份,但可见此女子的重要。她一直提心掉胆的,担心有一天她会被许浩天像扔垃圾一样的扔掉,想不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她不甘心。
不甘心的不仅仅是兰妃,还有许浩天。
许浩天急步的回寝宫,柏芷兰的伤都痊愈,疤痕也已褪去,武功已废。
柏芷兰醒来了,她终于醒来了。许浩天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与柏芷兰对视时,该是怎样的感觉,他期待看到柏芷兰像个有血有肉的人那样站在他的面前,如以往那样,尽管以往很冷漠。
柏芷兰正端坐在她睡了很久的床榻上,身穿着许国贵式的红色长裙,是鲜艳的红色,她一度不喜欢的颜色,因为鲜血的颜色就是红色。
她面无表情,就那样静静的坐着,感觉着身体的乏力,感觉着心脏跳动的尖锐。
整个寝宫燃着许多的烛台,她的四周被烛光照得很亮,十余名服侍她的宫女们整齐的排成了两排,微低着头站着。
柏芷兰还没有听到急促的脚步声,就看到了许浩天。
许浩天立在离她不远的地一盏烛光旁,直直的瞧着她,缓缓的牵动了唇角,带着难掩的喜悦,还有些自信满满的样子。
柏芷兰回视着他,在闪过一丝稀疏平常的眼神后,便是在眼神里有了笑意,随即浅浅的笑了,慢慢的站起身,轻轻的朝着许浩天走去。
那并不是一段很长的距离,许浩天却觉得她的脚步每一下都踩在他的心跳上。
柏芷兰只向前走了六步,便就停下来了,她轻笑道:“许浩天。”
她好像换了一个人,她的冷犟、疏离、淡然,写在她身上的性格标签似乎与她此时的脸上所呈现的神情格格不入。
许浩天下意识的舔了下唇,眨了眨双睫,只觉喉咙有些紧,有东西沉沉的压在他的舌尖,使他说不出一个字。
过了片刻,柏芷兰左手执于背后,右手轻捏着衣袖,迎视着许浩天,平静的道:“我饿了。”
许浩天稍有些一怔,他原以为柏芷兰会大怒,抑或是愤然,总之,必会情绪激动。然而,柏芷兰出乎意料的淡定,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奇怪她的表现,但他接受,他有把握可以收服她,不管她变成什么样。
不出意外的,柏芷兰并没有等太久,就开始享用起了她的晚餐。
她平静的用着餐,并不在乎许浩天坐在她的对面,几乎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看。
她的脸因艳红的裙纱映得有些略显苍白,她的手指修长匀称,即使没有了武功,她刚才走起路时,依然显得很轻盈,步伐稳健,体态自是依然动人异常。
许浩天情不自禁的瞧着她,问:“可合你的胃口?”
柏芷兰拭了拭唇角,微笑道:“合。”
又是一阵沉默。
很多次,许浩天幻想过当柏芷兰醒来后,他们该如何对峙。当真的面对面的而坐,他仿佛语钝了,只是心里不停的在翻滚着,他自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在看着柏芷兰如此的不露声色时,却难免有些没有底气和不安了。
柏芷兰就是要不露声色,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出她的慌乱与愤慨,因为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她要回到慕国,与慕云开在一起。
她向宫女向了一坛酒,斟了一杯酒,递于许浩天,道:“是你救了我。”
柏芷兰无法不正视这件事,是许浩天救了她,她记得清楚。
许浩天接过酒,一饮而尽,镇定的道:“不是我救的你。”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是你救了你自己。”
柏芷兰笑了笑,没说什么。是的,她会笑了,与慕云开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她已懂得了如何笑。
许浩天自己斟了一杯酒,轻抿了一口,意犹未尽的看着柏芷兰。他想要她,不需要她的报恩,他认为,她此时与他如此和平的相处,大抵是出于她的良心,她的良心使她不能与她的救命恩人为敌。
柏芷兰沉稳的用着餐,她显得有些消瘦了,而她的内心变得更为强大了。
许浩天打破了长时间的沉默,问:“好吃?”
柏芷兰礼貌的停下用餐,微笑道:“好吃。”
于是,又是沉默。
柏芷兰继续吃着,心中难免隐隐的暗恼,她提醒着自己必须冷静的面对。
夜已经很深了。
柏芷兰缓缓的放下筷子,拭了拭唇角,看向许浩天,轻问:“我在你寝宫里的这些个夜晚,你都在何处?”
许浩天遣退了所有的随从后,饶有兴趣的问:“你以为呢?”
柏芷兰想了想,道:“后宫美女众多,你是皇上,自然是需要较多的应酬。”
许浩天定睛的瞧着她,低沉的道:“你应该还不至于为此嫉妒。”
柏芷兰镇定自若的道:“我是想知道我可能死在谁的手里。”
许浩天眸中闪过诧异,随及胸有成竹的道:“除非我允许,否则你连死的机会也没有。”
柏芷兰从容大方的站起身,朝着殿外走了几步,立在殿前,抬头看向星空,心中想着慕云开,口中漫不经心的道:“我知道你想占有我。”
“不是,”许浩天朝她走去,站在她的背后,离她很近,他很想伸出臂膀将她拥在怀里,他按捺着没有那么做,笃定的道:“我想得到你。”
“这有区别?”柏芷兰向前轻迈了一步,再缓缓的转身,仰视着他。
“试试看就知道了。”许浩天笑了,笑得有些霸道,自是优雅迷人。
柏芷兰也跟着笑了,笑是随意自然,没有丝毫的挑衅和傲慢,只是就那么一笑,像是无心的。
许浩天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向柏芷兰,问:“你想好了如何离开这里,还是有可能下定决心留在这里?”
柏芷兰随口一问:“这里?”
许浩天温情的道:“我的身边。”
柏芷兰微笑道:“试试看就知道了。”
不仅许浩天想试,柏芷兰同样想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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