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开始终相信柏芷兰还活着,他还相信柏芷兰一定会回来,他已经等待了三年多余,他知道在他的有生之年,还会继续再等下去。
如果问慕云开为何如此坚信柏芷兰还活着,想必最干脆的一个理由,莫过于她始终在他的心里,活得那么温热与刻骨。
柏家的人委婉的向慕云开请示,道是不如依皇妃的名份为柏芷兰修建陵墓。慕云开只是一笑,道:“尚早。”
尚早。简单的两个字他说的轻描淡写,却有着很浓厚的情感。
花朵儿没再劝说,因为她看得出慕云开对柏芷兰的*,这种*是积级的、光明的、恒久的,因为慕云开并没有陷入低迷的困境,而是对朝政更为勤勉。虽然有时候总在想着为柏芷兰做些什么,比如种果树布置宫殿,但活得很有精神,很有希望。
许清晨虽然在慕国的后宫,以皇妃的名义。然而,她能接近慕云开的机会很少,即使是接触,慕云开也是有礼貌又有距离。
许清晨曾正大光明的向花朵儿坦露过心迹,请花朵儿帮她,使她能在慕云开的心里以及慕国的后宫得到独一无二的地位。花朵儿婉言道:“是你的,终将是你的。”
不是你的,不管你怎样争取,到头来,终将不是你的。
花朵儿在说这句话时,不由得想到了陆少英,总一开始陆少英就不属于她,而她也不属于陆少英,只是,他们相*了,会*一生,终将有人牺牲,有人背负着他们的*继续活下去。
关于陆少英,花朵儿争取过,从头开始就在争取。当她的母后在她十一岁时,告诉她:看,就是那个少年,他叫陆少英,去,征服他。
花朵儿凭借着姿色与聪慧接近陆少英,按照母后所说的那样去征服他,征服的过程岂非就是一种争取。她全心全意的去争取,殊不知,想要彻底的征服一个人,往往会先彻底的付出,彻底的先给予。不可避免的,花朵儿付出了全部的真情,同样,她也得到了陆少英的真情。
可是,在权势面前,仅有*情是不够的,还要有相同的利益。
花朵儿与陆少英的利益是不一致的,花朵儿要征服陆少英,无疑是为了慕国的天下能太平,能让陆少英辅佐慕云开,使慕国能繁荣昌盛。
陆少英有他的算计,他所谋甚大,在知道皇上与皇后只有太子,并且太子碌碌无为时,便想取而代之,但他却是太急功近利了。
花朵儿一个人继续着那份*,继续着她对陆少英的期盼:辅佐慕云开。
虽然曾经花朵儿的权利欲日渐膨胀,几乎要与慕云开的皇权相争,慢慢的,她缓和了两人的关系,自然是源于她母后的出面劝言,使姐弟齐心。
若是在以前,花朵儿是愿意帮助许清晨的,如果许清晨能谋到一席之地,她便也相当于掌握了更多的权利。然而,花朵儿没有帮助许清晨去对付慕云开,她也相信慕云开会处理好的。
慕云开自然是处理得好许清晨,不管许清晨如何的示好,他都无动于衷,以礼相待。
许清晨愤怒过,她还是将因气恼而扭曲的表情藏于背后,在面对慕云开时温柔亲切,她不甘心,不甘心怎么会有皇上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念念不忘的。不由得,她想到了她的皇兄许浩天,期盼着能得到好的消息——柏芷兰是许浩天的人了。可是,一天又一天过去了,一直没有等到结果,最后一个消息是在两个月前,说是:柏芷兰死了。
柏芷兰死了?
许清晨很意外,向她汇报消失的那名侍女说:“皇上的原话是:朕已经不喜欢柏芷兰,她活在朕的面前已没有意义,朕就让她死了。”
关于柏芷兰的死,许清晨没有跟慕云开说,她知道即使是说了,慕云开也不会相信的。
然而,柏芷兰真的死了吗?
或许要强的男人总有办法使自己显得威风些,许浩天不仅要强还很威风。
这日。
春雨绵绵。
花朵儿如往常一样的进皇宫与慕云开闲聊,慕云开还是那么的明朗温和,孩子般真诚的笑容总是浮在脸上。
慕云开一袭蓝袍立于阳光下,看着花朵儿兴致颇高的道:“母后托我为你寻些貌美的女子,我终于寻到了一位。”
慕云开笑吟吟的打趣道:“有多么的貌美?”
花朵儿想了想,故作神秘的道:“倾国倾城。”
慕云开漫不经心的道:“如此貌美的女子留在后宫真是可惜了,皇姐还是另寻它处安排。”
花朵儿微微的皱着眉头,轻声的讶然道:“你对美女已不感兴趣?”
慕云开道:“当然感兴趣。”
花朵儿道:“可你却不想要?”
慕云开眨了眨眼睛,道:“我实在不相信会有女子比柏芷兰还美。”
“哦?”
“不提此事了。”慕云开笑了笑。他不知道母后托皇姐为他寻美女,他只知道他只有柏芷兰,除了她,他谁也不想要。这无关矫情,深*过人的人一定懂得其中滋味。
花朵儿抿唇笑道:“你就不打算看一看?说不定你看到她第一眼就会深深的被她吸引。”
慕云开只是笑了笑,他知道除了柏芷兰,他不会被其余的任何女子吸引。
花朵儿道:“她真的很美丽。”
慕云开道:“我相信。”
花朵儿瞧着慕云开,忍着笑,道:“她不仅美丽,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不知为何,慕云开的胸腔猛得一震,他连忙问:“什么美丽的名字?”
花朵儿不慌不忙的道:“你倒是对美女不感兴趣,只对美丽的名字感兴趣?”
慕云开笑了笑,他开始环顾四周,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提醒着他,似乎柏芷兰就在附近。
花朵儿不再逗他,重重的念道:“柏芷兰。”
柏芷兰?
慕云开顿时一惊,赶紧确认道:“柏芷兰?”
花朵儿漫不经心的道:“反正你也没有兴趣看。”
慕云开喜道:“她在哪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花朵儿的背后不远处响起,道:“我在这里。”
真的是柏芷兰。
她一袭青色的裙纱,还是那么的遗世独立,苍白而消瘦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眶湿湿的。她的气质还是那么的清寒,依然苑若幽谷中的兰。
慕云开简直看呆了,他每天都在等着柏芷兰回来,当柏芷兰看的站在面前时,他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竟是动也动不了,只是表情在瞬间发生了很多的变化。
那正是日夜思念的人,心在滚烫着,嗓子紧紧的,鼻子酸酸的。
柏芷兰已奔向慕云开,旁若无人的投进了他的怀里,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颤声道:“我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
何其有幸!
千言万语,慕云开只是抚摸着她的头,温言道:“你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他知道她会回来的,他们不过就是一次久别重逢,不是吗?可满腔的热血分明都那么强烈的狂奔不止。
柏芷兰回来了,是许浩天让她回来的,他只当柏芷兰死了,从他的心里消失了。这也是*一个女人的方式,成全她的*,因为她*的坦诚认真。她努力过去喜欢上他,最终是遗憾。那么,不如放开她,让她幸福。
花朵儿看着他们相拥,脸上带着笑。
许清晨慢慢的走过来,看着慕云开紧紧的拥着柏芷兰,那一步一步的像走在刀尖上。
柏芷兰看到了许清晨,怎么会忘记许清晨与许浩天说过的话,是许清晨救了她,再将她‘换’给了许浩天。
如果不是许清晨,柏芷兰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可是,却是许清晨将柏芷兰推进了另一个困境里,使柏芷兰险些无法脱身。那么,这笔帐到底该怎么算?
是恩,还是怨?
柏芷兰早就想好了如何算这笔帐,即无恩也无怨,一笔勾销了。
许清晨看了一眼柏芷兰,淡淡的一笑。
柏芷兰没有笑,她用她特有的冷漠回视着许清晨。她骨子里的寒与犟还是那么的清晰可见,她回到了慕国,还是原来的自己。那些在许国已改变的‘柏芷兰’死了。
许清晨向慕云开道:“皇上,我要离开皇宫。”
言下之意,许清晨不想当皇妃了。
慕云开不假思索的道:“可以。”
许清晨转身就离开,她不想再继续留在皇宫,她知道不管她怎样争取和努力,到头来终究是空。
柏芷兰轻推开慕云开,追上许清晨,问:“你喜欢慕云开?”
许清晨道:“不是。”
柏芷兰问:“不是?”
许清晨道:“不是喜欢,是*。”
说罢,许清晨就走了,走得很大方,走得很潇洒。
总有一类女人,她们敢*,敢费尽心机的去*,在知道*不成后,也敢从容的面对她们*的人不*她们。
花朵儿追上了许清晨,什么也没有说,与她并肩离开了皇宫。
柏芷兰回来到了慕云开的身边,坦言道:“她*你。”
慕云开看了一眼许清晨的背影,又看了看花朵儿,歪着脑袋瞧着柏芷兰,笑眯眯的道:“她是我皇姐的好朋友。”
柏芷兰咬着唇,颌首。
慕云开吻上了她的唇,过了许久,才温言道:“我知道你*我。”
柏芷兰不再说什么,微微的笑了,她知道她*的这个男人已成熟到可以让她放心的去*。
慕云开痴痴的望向柏芷兰,发现在她的眼睛闪着灼热的光,可以温暖万事万物,并不像以前那般的漠然寒冷,是什么让柏芷兰跟以前不同了?
是*。
是慕云开的*。
柏芷兰咬着唇,轻道:“你对我那么的好,我好像却不曾为你做过什么。”
慕云开想了想,眨了眨眼睛,抿嘴笑道:“你只要为我做两件事,就足够了。”
柏芷兰问:“哪两件事?”
慕云开温情的道:“第一件事:好好的在我身边,让我好好的*你。”
柏芷兰笑得心里开出了幸福的花。
慕云开柔声的道:“第二件事:我们要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柏芷兰牵起了慕云开的手,道:“跟我来。”
慕云开问:“去哪?”
柏芷兰瞪了他一眼,轻道:“总要找个只有我们的地方,研究研究如何有第一个孩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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