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笑皱了皱眉头,瘪嘴道:“你这应该是逃避吧?”
“也可以这么解释。”玉锦好不犹豫的就承认了。
云笑有些错愕。
玉锦玩味的一挑眉道:“难道实话很难让人相信吗?”
云笑点了点头道:“天下第一奇才玉锦说怕输,所以逃避,的确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你应该说个谎骗骗大众的。”
玉锦心情倒是大好,笑道:“那请问天下第一疯女,我该说什么谎,比较让人接受?你应该最擅长说谎了吧?否则天下第一奇女又怎么能够顺理成章的被天下人当作天下第一疯女?”
“怎么?天下第一奇才要向我讨教吗?”
“算是吧?”
“若是你说,你做腻了皇位,看到奏折头痛,倒是一个不错的理由。”
“呵呵,我的确有那么觉得,做皇帝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那是,自古那个皇帝是长命的?就拿统一天下的秦始皇来说,一天六十斤的奏折要批阅,日理万机啊!真怀疑他是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合一次眼!”
“秦始皇?”玉锦疑惑道:“我怎么不知道古代有这样一个皇者?”
云笑愣了愣,想起现在所在的地方所有的历史都不同了,想了一会儿道:“也许是别人编写的故事,反正挺有趣的不是吗?”
玉锦看出她眼中的闪躲,但也不揭穿,点头道:“的确是有趣,六十斤倒是有些多了。”
云笑笑呵呵道:“还有很多故事,你要听吗?”
“似乎你知道的故事,都是我不知道,当然想听。”
“好!”
就这样,有说有笑,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天色不早了,明日你也不能下床,明日我再给你讲别的故事。”
“嗯。”玉锦微笑点了点头。
待云笑离开,玉锦的眸光渐渐沉了下去,陷入沉思。
和云笑在一起,时间似乎变得很快。
他博览群书,根本不会有他没看过的书,而她总能说一些他没有听过的,而且会很有趣的故事。
她很特殊,说故事的时候,她也许自己都不会注意到,她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有趣,很好看。
闭上眼睛,脑中都是她的样子。
……
离开玉锦的房间,云笑走离十步距离,突然板起脸道:“玉锦重伤也许感觉不到,但是不代表我也感觉不到,到底是什么人,鬼鬼祟祟了一天还不够,现在还跟着我作什么!”
躲在暗处的兰陵达尔有些无奈,央及娜贝却没有一点慌张,反而是笑容满面。
想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变得这么精明!以前还担心她傻傻的!
央及娜贝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兰陵达尔无奈的跟在她身后走出。
月光之下,云笑看清楚来人的脸,微微一愣。
这张脸和皇后很像,和皇宫的其他妃子也很像,而云启天找那么多像的女人,真正像的人是谁呢?
不就是邪云教真正的教主,自己的娘!
这种气度……
云笑不由自主的设想,此人就是自己的娘。
“笑儿。”央及娜贝浅浅一笑:“我是你娘,以前我总让你梦见我的,难道你忘记了吗?”
云笑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已经分不清楚是身体残留的意志,还是自己一直向往有一个家,有一个母亲而导致的,自己居然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你不用有任何负担,我和他只是来看看你好不好。这么多年不在你身边,你也许会怨我,我不要求你体谅我。以后我会和他去深山隐居,你若认我,就来看我吧,若不认就可以当作我真的死了。”
央及娜贝平静的说完,拉着兰陵达尔离开。
离开很远,央及娜贝突然哭了。
兰陵达尔紧紧抱着她,也没有安慰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
云笑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
她没有想到,初次见面,这个特别的娘居然扔下这么一番话就潇洒的走人了。
若是换做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样的娘不要也罢吧?
但是自己却很欣赏她!
她看似洒脱,其实只是不想给女儿负担吧?
她身边的男子是真正爱她的人吧?应该不像爹那样三妻四妾的。
会认她吗?
这个问题似乎还要很长时间好好想想,也许等自己做了母亲的时候,会想要认她的吧。
抬头看向夜空,星星总是靠着月光才能发亮,孩子又怎么会真的永远不认母亲。
……
找遍东璃,依旧没有找到人,云启天一阵大怒,挥兵风无。
云笑得知父亲攻打东璃杀尽皇城人,只因他们不肯投降,于是派出金龙去见风无。
风无得知金龙的主人是云笑,云国人,微微叹了口气,在云启天的大军还没到风无城外,就已经书信投降。
云国不战而胜,云启天一统龙之大陆。
终于,在回云国的途中,他又见到了那女子,只是这一次,那女子身边多了一个男子。
嫉妒如魔鬼狂烧,他甚至有一种赢不了这男子的想法,就算得到这女子,他觉得让这女子完全忘记这男人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
“皇上,你已经是天下之主了,为何看上去忧心忡忡的吗?”
“皇后,若朕要娶别的女人进宫,你可会反对?”
“皇上是天下之主,我有什么资格反对?反而应该为皇上高兴才对的。”
“哦?难道皇后不会吃醋吗?”
皇后风情万种的笑了,“皇上,我若说不吃醋那是要犯欺君之罪的,但是我是一国之母,若这点度量都不能有,那又怎么做一国之母,皇上现在是天下之主,却没有儿子,应该要娶更多的女人进宫的,怪只怪臣妾无用,没本事为皇上生下儿子。”
“皇后,这不怪你。”
一夜温存,但男人心里想的却不是身边的女人。
……
云启天派出去的人,全都输给了兰陵达尔,但兰陵达尔从未下杀手,只是打伤和警告。
皇后不知道从何处得知了皇上为了一女子派出去无数高手,也知道了高手全都成为对方手下败将的事情,前来寻找皇上。
一进御书房,只见皇上用力的将杯子砸在地上,宣泄心中的怒气。
“皇上,臣妾有什么能够为你分忧的吗?”
“皇后,朕知道这宫里的事情都逃不过你的耳朵。”
“皇上,臣妾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皇上口气很差,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臣妾今日看见那些手下画的画像,臣妾曾是苗疆人,皇上也应该知道吧?我发现那男子和女子都是苗疆之人。”
“苗疆人……”云启天紧紧皱眉,他已经为了寻找这女子打下了东璃国,收服了风无国,难道还要为了这女子去攻打那神秘莫测的苗疆?
听起来,他是天下之主,但是这天下到底是有多大,他却不知道,他只是把所知道的国家攻打了下来。
龙之大陆之外还有没有大陆,还有没有国家,这一切都没有人知道。
人们只是把过去的四国,把龙之大陆称为天下罢了。
而苗疆,却是不论那个国家都不敢触碰的地方。
云启天攻打东璃,没有畏惧,挥兵风无,也不带迟疑。
但是现在,却因为苗疆两字胆寒了。
见云启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皇后从旁侧击道:“皇上,虽然天下都觉得皇上已经是天下之主,但是我们心里清楚,若是苗疆不是皇上的,就连龙之大陆是不是以皇上为主都不知道呢。”
皇上冷哼一声道:“苗疆只不过是弹丸之地。”
“皇上,虽说苗疆是弹丸之地,但他始终不是皇上的。若是皇上真的喜欢那女子,倒不如这样……”皇后凑在皇上耳边道:“利用苗疆人对付那女子,据我所知,那男子和女子都是苗疆的叛徒,皇上大可把消息走给苗疆的长老们,到时候苗疆长老们自会出手对付那男子,皇上乘乱带走那女子岂不是一桩美事。”
云启天眉梢一动,也没说赞同,但也没有拒绝这个主意。
……
苗疆十大长老,不约而同收到一封书信。
十大长老会聚,全都皱起了眉头。
兰陵达尔假死,苗疆曾经的圣女不但和兰陵达尔在一起,两人还有女儿。
苗疆因为兰陵达尔一度成为首领,改变了制度,圣女一向只是贵族公主,但后来成为阴年阴月只要是苗疆女子都可以成为圣女,自愿为主。
现在十大长老联想起来,都认为这是兰陵达尔包庇逃走的圣女央及娜贝的行为。
废除了兰陵达尔为首所改的一切制度。
信中说央及娜贝有一个女儿,既然央及娜贝已经不是处子之身,那就应该由她的女儿代替她成为苗疆的新一任圣女。
十个重权在握的老头,老眼昏花不说,只因一封信,做了很多改变。
更是下令,不管何地,必当抓住兰陵达尔,火刑。
十大长老出手,兰陵达尔和央及娜贝联手,却苦苦无力,最终被拆散。
五大长老挟持兰陵达尔,想要逼央及娜贝说出女儿的下落,因为信中只写了央及娜贝有女儿,但那女儿到底是谁,却没有写。
“不要说,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是最重要的!”兰陵达尔浅浅的一个微笑,却是那般温暖。
之前,他们看着云笑和玉锦和睦的样子,看着玉锦静静听云笑说那些故事,觉得他们两个只是缺少时间,只要时间就能够相爱,所以他们决定放心的离开,等到玉锦的情蛊发作再出现,为玉锦解蛊。
可是一路上却总有人出现偷袭,知道是云启天派来的人,兰陵达尔是故意放过那些人,是想要给央及娜贝面子,这次一次他们以后和往常一样,还是那些武功不怎么样的宫中“高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看见了熟悉的十人。
十大长老!
十大长老都是快坐化的人,但是他们没有白活那么多年,十人也默契的在一起了这么多年,十人出手,默契十足,结合阵法,就算央及娜贝和兰陵达尔的武功再高,也只能苦苦抵挡三十几招。
“你和她一样,都很重要。”央及娜贝知道就算自己说了云笑的下落,十大长老也不会放过他的,但是她不愿意,不愿意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白头到来,却又要分离。
“没关系的,就算你告诉他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的。”兰陵达尔温柔的微笑,脸上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我知足,真的知足了。其实这次假死离开苗疆,我以为找不到你的,更没有奢望过你会愿意和我在一起。能够找到你,陪在你身边这些日子,能够听见你说愿意和我在一起,真的已经知足,真的。”
“不能,你不能就这么知足了!”央及娜贝用力摇头,低吼道:“你知道吗,如果你霸道一点,或者不要那么依我,纵容我,当年我也许,也许不会离开苗疆,我们也不会错过这么久的!其实,其实孩子是你的,我一直知道是你的!”
她的声音沙哑激动,双眼满是泪水,不断重复:“她是你的孩子,我一直都知道,是你的,所以我才生下来的!其实过去我不想生孩子,以为我害怕,害怕会是女孩,害怕会和我一样的命运,所以我知道有了孩子,就不想要她,想要打掉她,可是因为是你的,想着是和你的孩子,所以我不舍得,真的不舍得,才会生下来的!”
“是我的吗?谢谢,谢谢你没有打掉她,果然是很像我的,我也觉得那是我的孩子,所以不要告诉任何人她的下落,我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让我最后用生命保护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下落。”兰陵达尔笑的更温柔,阳光下他的微笑是那么迷人,如离别苗疆那年,还是那样纵容她。
“不要,不要……”央及娜贝用力摇头。
长老厉呵道:“央及娜贝,说出你女儿的下落!说出来,我们就放过兰陵达尔!”
兰陵达尔冷笑道:“说出来,你们就不会点火,就不会以火刑于我吗?十大长老,我曾是苗疆首领,我比谁都了解你们十个老不死的……”
“啪!”一个老头用力抽了兰陵达尔一个巴掌:“死到临头还大言不惭!”
“呵呵,正是快死了,才能说出平时不会说的,如果不信,以后你们快死的时候,就会知道的,我想那个时间不远了。”
“啪!”又是一个巴掌:“你是在咒我们!”
“如果苗疆的死咒对你们有用,我一定会咒!”兰陵达尔冷笑。可惜,任何咒语对于这十个老不死的都没用,否则他早就弄死他们了。
“杀了他!央及娜贝早晚会说的!不一定用他威胁才会说,先杀了他!”一长老气恼吼道。
央及娜贝被五名长老牵制住,根本无法靠近火柱,看着火焰燃烧,在熊熊火焰下,兰陵达尔一直保持这微笑,眼神中写满了让她放心的话语,但是她知道,此刻他一定很痛苦,可是她没有办法救他,她从未觉得如此无力,纵然是云启天娶了很多女人回来,她都没有如此心痛过。
原来,一直深爱的只是他!
云启天,只不过是她在河中央抓到的稻草,一丝牵挂罢了。
“兰陵达尔,不要死,我们说好要一起走遍天下的,不要扔下我……”
不论她如何撕心裂肺的大叫,火还是如凶猛的猛兽张开大口,毫不留情的吞噬她最心爱的男人。
“央及娜贝,若是你不说出你女儿的下落,你会死的比他惨一百倍!”
“死吗?”央及娜贝没有畏惧,反而笑的很美,“死了就能去找他了吗?”
“你不说出你女儿的下落,你以为你会死的轻松吗!我们会把你扔进寒潭,直到你自己忍受不了刺骨寒冷,说出她的所在!”
……
玉锦已经可以下床,这些日子他和云笑的感情进步不少。
云笑如往昔一样,说故事为他解闷。
突然,玉锦颤抖了起来,像是很冷很冷的样子。
“怎么了?”
“冷。”
云笑拿来棉毯为他盖上,可是盖上一层两层三层……
他却依然唤冷。
“怎么回事?”云笑紧紧皱起了眉头。
红衣突然着急的前来,眼见玉锦的样子,忘了赶来的事情,询问道:“教主,玉公子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云笑慌了神,只知道一层一层为他盖上,但他的睫毛却都已经结冰。
“以教主的医术也无法确定他的病症吗?”红衣也帮忙拿被子毯子所有一切能够取暖的东西。
“不能,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云笑慌乱之下,突然想起云沧:“他也许有办法,快去找云沧!”
“是,我这就去!”刚离开,她想起来此要报的事情,忙道:“教主,皇上要攻打苗疆,好像是他找到一个和前任教主一摸一样的女子,然后弄巧成拙,反而害她被十大长老处罚,现在正不惜任何代价要救出那女子!”
“和我娘一摸一样的女子!”云笑一惊,前些日子还遇到娘,她来过云国,爹看见的莫非就是娘?如果那女子就是娘,现在被十大长老处罚的不就是娘!
云沧跟着红衣着急赶来,身后跟着金龙和小兔子。
云沧还未说话,小兔子吸了吸鼻子道:“是他身体中的蛊虫在作怪,蛊虫的母虫在受苦,所以它也跟着吃苦了!”
“母虫应该在外面寒潭的地方,否则不可能对子虫影响这么大!”金龙道。
云沧愁苦着脸:“我要说的,都被你们两个说了,让我说什么!”
云笑用力摇晃玉锦,让他能够清醒些,追问道:“母虫在哪里?”
玉锦的眉梢微微颤动,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
云笑的耳朵凑到他唇边,再次追问:“快说,那种子虫在你身体中的人在什么地方?”
红衣像是想到了什么,大叫道:“对了,听说皇上要救的女子被十大长老关押在寒潭,苗疆寒潭万年以上!”
云笑一怔,自己怎么没有想到,蛊虫来自苗疆,能够种下子虫者,必然是苗疆人!只是她没想到回事自己的娘!
她看向玉锦痛苦的样子,心下一颤,连子虫都会如此痛苦,母虫将是如何?娘现在守着什么样的煎熬?
眸光渐渐陷入冰窖之寒冷,寒潭是吗?苗疆是吗?竟敢伤害我云笑来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两个人!那么不管是苗疆还是寒潭,我都将你们夷为平地!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父皇到底还干了些什么?红衣,在最短时间内,把一切查清楚!”云笑的声音低沉如来自地狱的修罗之音。
云沧、金龙、小兔子极力将元气度给玉锦,玉锦这才好受一些,不再唤冷。
一盏茶的时间后,红衣赶了回来,将最新的消息告诉了云笑。
云笑的眉头越皱越紧,得知父皇打天下居然是为了找一个女人,心下不禁对其很失望。
过去,他造反,自己已经觉得他为人心胸狭窄,后来还为了保住皇位,想要把自己嫁到北斗国,自己当时想过,若是他真的把自己嫁出去,自己说不定会做这个世界大逆不道的弑父行为,不过还好,他最后还是清醒了,也为他自己保住了命,现在却为了找一个和娘一摸一样的女人卑鄙到强别人的女人,做卑鄙小人之事,通风报信给十大长老。
红衣不断的说着最新的消息,当她说道与那女子一同的男子被十大长老火刑之事,云笑手里的茶杯突然落地。
粉碎的声音,让她感到心痛,是为娘而心痛。
娘找了这么久,终于找到一个她可以依靠的人,最后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被火烧死,这一切始作俑者居然是云启天,若是娘知道了,会是什么心情?
因当恨他吧?不,也许连恨都懒得恨云启天,直接一刀杀了才痛快!
云笑长长的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想要送信进苗疆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我父皇是绝对做不到的,这当中有人在搞鬼!再去查查,到底是谁送的信!”
红衣应声退下,这次比之前去的时间久很多,近一炷香的时间后,她才赶了回来。
她摇了摇头,表示什么也查不到。
“呵呵,连我的人都差不多。”云笑讥讽一笑道:“以为我差不多就不知道是谁了吗?这天下我查不到的人,我想也只有她了!”
红衣疑惑道:“教主知道是谁?”
“还能有谁?云国国母!”云笑笑的极为美丽,但是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笑的越是好看,就如罂粟一样,绽放的越是耀眼,毒素却是越重的!此刻也是越危险!
罗大的皇后寝宫内,皇后斜卧在软塌上。
“皇后,云笑公主求见。”老嬷嬷道。
“告诉她本宫睡着了,择日再来。”
“是。”老嬷嬷转身,倒抽了口气:“云笑公主!”
闻声,皇后懒洋洋的张开眼睛,看向门口,淡淡道:“云笑公主,这里可不是当年的侯府,宫里是要讲规矩的,本宫被你吵醒了,你可知道吵到皇后是个什么罪?”
云笑玩味一笑,没有畏惧,双眸带着浓浓鄙蔑,“皇后这是要处罚我?”
皇后依起身,半眯着眼睛道:“本宫自当不会因为这等小事处罚你,只不过是提醒云笑公主,倘若有下次,在下人面前,本宫也难以给你面子,多少也会罚你了。”
“原来皇后害怕下人,是要看下人脸色做人吗?”云笑讥讽道。
“你这是什么话!”老嬷嬷看不过去道。
云笑冷冷看向老嬷嬷,“你是在指责本公主吗?”
老嬷嬷颐指气使道:“公主,请你对皇后说话客气点,还不对皇后行礼!”
云笑眯起危险的眸光质问道:“你是在教我做事?”
“公主你……”
“闭嘴!”皇后突然呵斥老嬷嬷,上前狠狠给了老嬷嬷一个巴掌,骂道:“何时轮得到你一个下人在这里说话,滚下去!”
“奴婢这是为皇后说话,皇后你怎么怪罪奴婢?”老嬷嬷不知死活的问道。
皇后冷冷看向她,又是一个巴掌:“本宫打你,需要理由吗?你是在质问本宫吗?还滚下去!”
“奴婢不敢,奴婢退下……”
“且慢!”云笑笑的温和,声音却如地狱修罗一般:“老嬷嬷,今日你胆子倒是很大!刚刚皇后提醒本公主,要本公主学会宫规,为了表现出本公主有认真学宫规,倒是应该好好的告诉你,下人指责主人是个什么处罚!”
老嬷嬷脸色大变,她这才恍然,原来皇后打自己,让自己滚,其实是在救自己,是想大事化小!
老嬷嬷祈求的看向皇后,皇后冷冷看着她,低沉道:“云笑公主,她是本宫的奴婢,处置自当由本宫处置。”
“那么皇后现在就处置她吧,本公主闲得很,倒是很像看看什么叫做笞一百!”
“皇后,饶了奴婢吧,奴婢知错了,奴婢年老,笞一百就活不下来了!”
皇后无情的看向她,皇后已经给她机会,只是这老奴太不知死活。
“来人,将她拖下去笞辟!”皇后冷沉道。
笞是荆条打人脊背或臀腿的刑罚,一百笞已经是相当重的刑罚,但若是胫骨好,一百笞以后还没死,就能活下来,但现在皇后却说笞辟,辟为死刑,则是笞打到死为止。
“皇后,饶了奴婢……”随着老嬷嬷的声音越来越惨,她最终在鞭打七十八下后断气了。
皇后眯眼看向云笑,低沉道:“云笑公主,这场戏可好看?”
云笑收回审视老嬷嬷被鞭打致死的目光,挑眉看向皇后,毫不客气道:“好看是好看,但是要是主角换做你,应该会更好看?”
皇后倒也不生气,淡淡回应道:“可能云笑公主要失望了,这种事情永远都不会发生。”
“是吗?”云笑伸了伸懒腰,云淡风轻道:“你是苗疆人吧?”
皇后的眸光微微闪动,淡笑道:“皇上告诉你的吗?前些日子本宫的确告诉过皇上,本宫其实是苗疆人。”
云笑皱眉,她本以为父皇不知道,说出她来自苗疆,多少能让她有些畏惧,也许可以威胁她,却没想到这底牌她倒是早一步向父皇摊开了。
云笑玩味一笑道:“苗疆罪人的女儿,被关在苗疆禁地,但你是怎么出来的,还真是让人好奇啊!”
皇后的身子微微一晃,皱眉道:“云笑公主知道的真多。”
“想来是苗疆禁地里的人帮你逃走的吧?听说你认了一个苗疆人为义父,他至今还关在苗疆禁地之中,你做这么多事情,是他指示的吗?”云笑摸着下巴,故作苦恼道:“其实大概的消息我都打听到了,但是你的义父到底是什么目的,似乎很难琢磨。”
皇后不语。
云笑挑眉看向她铁青的脸,冷笑道:“很惊讶吗?其实也没什么难的。”
“是谁告诉你这些的?”皇后低沉询问。
“不难啊,你身边的眼线跟着你去苗疆禁地,该听的该看的,都能听到看到。”云笑淡淡一笑道:“你猜猜这个眼线是谁?其实呢,我并没有买通她,只是我来宫里的时候,宫门口遇到了她,她突然告诉我的。”
能够跟着自己进入苗族?能够进入苗族的除了苗疆人,不可能还有别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在自己身边,时刻注意自己行动,甚至能够跟到苗族去,不让义父和自己发现的人,到底是谁?
云笑见她极为烦恼的样子,笑的更为好看道:“猜不到吗?呵呵,其实那个人从不是我的眼线,我只是救了她,她报答我,所以才在刚刚把你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我!那个人似乎很恨你,好像要我答应她,把你的命留给她杀的呢!”
皇后感觉到了危险,想要先发制人,刚要出手,却发现自己根本使不出力气,目光落在酒杯上,紧紧皱起眉头,突然想起这酒是睡前云轻轻送来的,因为是自己的女儿,从小就听自己的话,百依百顺,这次从北斗国回来以为,云轻轻比过去更听话了,所以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孩子,现在却……
“是云轻轻!”皇后近乎是咬牙切齿道。
云笑歪着脑袋,苦着脸,“呀呀呀,被你猜对了,真是可惜,本来还希望你再苦恼一会儿呢!”
“居然真的是那个小贱人!”皇后想要站起身,却全身一软,摔在了地上。
云笑玩味笑道:“其实你根本不想喝她送来的东西,所以一直都没有喝,但是因为我的出现,你疏于防范,全心都在想着怎么对付我,也就忽略了这本酒,以为我激怒了你,你一时之间,只想借酒消愁,却忘记这酒的来历,所以说到底,到底是不是云轻轻害你也不一定,应该是你自己蠢笨吧?”
“云笑,你别说什么风凉话!你以为,你这样就可以抓住我吗?做梦!”皇后突然用力一锤地面,她整个人伴随着地面一起陷下去,云笑赶过去,往下一看,是一个暗道,而暗道是滑梯,到底滑到哪里却是未知数。
云笑有些犹豫是否下去,毕竟滑梯一路滑到地,现在皇后已经过去,自己再过去,一时撒不住车,就容易掉进什么陷阱。
正在迟疑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从眼前晃过,跳入了滑道。
“云轻轻!”云笑紧紧皱眉,只能追过去。
滑道很长,云轻轻在自己十米远的距离,但她说的话,自己却能清楚的听见,“笑姐姐,谢谢你将我从北斗国那个魔鬼一样的地方救出来,过去对你做过的事情,真的对不起,虽然那些都是她交代我做的,但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了雪逸凡,所以渐渐刁难你,欺负你,其实都是吃醋为什么你才是他的太子妃,后来他退婚了,我真的很高兴,想过既然他和你没有关系了,我不应该再和你有仇,应该对你好些,可是娘不同意,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过去都过去了,反正你也受到了惩罚,其实你嫁到北斗国去,多少也是因为我。”
“我知道,但我不恨你,因为这是报应,我应该承受你对我的报复,我恨的只是她,是她生了我,毁了我,我真希望我从未出生!”
“你现在过去,她在那头如果做了埋伏,连逃都逃不掉的,你太莽撞了!”
“我顾不了这么多,如果这次她逃走了,以后就不会有机会了!笑姐姐,她在那头只会做一个陷阱,因为她也没有多少时间准备,只会以为跟在后面的是你,而我现在过去,任何危险都有我来承担,你不用救我,你只要帮我杀了她就好了!”
“你……”云笑暗暗叹了口气,低沉道:“我知道了。”
“谢谢你笑姐姐。”云轻轻甜甜一笑。
云笑低头看向十米远的她,只能无声叹气,这女子的确是生的可爱,若不是生在侯府,若不是遇到这样一个母亲,她应该会遇到一个很好很爱他的男人,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滑倒渐渐到了尽头,果然已经准备好了陷阱,滑倒的尽头是一把大刀,因为滑倒的冲力,云轻轻根本停不下来,就这样直直的撞上锋利的大刀,身体从膝盖处切成两半。
因为云轻轻的短腿做阻碍,云笑停了下来,安全的到了滑道镜头。
皇后也许是害怕云笑能够夺过大刀,所以已经往前逃了,云笑看着失去双腿的云轻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快去抓她,我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我要亲手杀了她!”云轻轻居然在笑,一点都没有因为失去双腿还痛苦。
云笑追向唯一的出口,发现是无数的阶梯,而阶梯之上,皇后正拼命的攀爬。
皇后听见身后的声音,低头看去,大惊失色:“云笑,你居然安然无恙的到了这里!”
“运气不错,算是安然无恙,不过你爬的好像很慢。”云笑故作刚想起来,一拍脑袋道:“对了,你好像中毒了,所以爬不快。真是可惜,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很快就能追上你了?”
“云笑,就算我死,你也嚣张不了多久的,我死了,义父种在我身体中的蛊虫就会死,义父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你以为他会结束这一切吗?”
“哎呀呀,你爬的真够慢的。”云笑已经站在她身边,蹲下身子,看向狼狈的她,冷笑道:“你的义父能活多久,我可不知道,反正你死了以后,我就会去杀他的,也许黄泉路上你们会相聚的!”
云笑没有杀她,而是狠狠一脚将她踢了下去。
皇后从阶梯上一路滚下去,迎接她的是持着大刀,爬到阶梯下的云轻轻。
看着一路的血迹,再看向云轻轻的双腿,皇后终于明白为什么云笑会安然无恙,可是此刻已经晚了。
“我是你娘……”求情的话还没说完,大刀已经砍下她的脑袋。
云轻轻满足的看着皇后死不瞑目的脑袋,露出世间最甜美的微笑。
云笑赶下来,云轻轻抬头看向她,摇了摇头道:“笑姐姐,我这一辈子对不起你,若是有来世,我一定会赎罪的!”大刀切腹,她挂着最甜美的微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云笑赶到她身边时,她已经断气了。
微微叹了口气,云笑看向阶梯高处,如果猜测没错的话,这里应该直通苗疆警惕,那个背后操纵一切的老头,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要江山图和娘的血,到底是要做什么事情?
一切都在阶梯的高处,云笑深吸了口气,一路往上爬着这足有一千多阶的阶梯。
苗疆禁地深处的屋子里,碎裂的瓶子让老者紧紧皱眉。
“死了?”老者紧紧皱眉,目光看向门口。
云笑站在门口,玩味一笑道:“你知道的有些晚,皇后死了很久了。”
老者似乎认识云笑,并不好奇她怎么会来,像是好友一样,平心静气的谈话道:“人死了,但蛊虫还能再活上半个时辰,所以我会晚半个时辰知道。”
“是吗?”云笑像是到了自己家,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老头,你说说吧,人在这里,却操纵着天下局势的感觉如何?”
老者随口说道:“Feelgood!”说完,自己叹了口气道:“哎,你听不懂吧?意思是感觉很棒,这个破世界,应该没有人听得懂我的话,真是悲哀。”
云笑的瞳孔猛地收缩,又猛地张大,嘴角抽搐了一下。
也是穿越来的吗?
这老头是个穿越货?
现代人的思想在古代果然是随便一个穿越人都能玩的风生水起啊!坐在这个轮椅上,居然玩转着外面的世界,不容易啊!
老者抬头看向不语的云笑,叹气道:“你应该就是媞兰赫尔说的云笑吧?你既然来了,就不用走了,本来我是想要用你娘的血,不过她现在人在寒潭,就算活着,那血也估计没什么用,冻成那样,应该不能启动江山图了。”
云笑也不揭穿对方是穿越的,也不表明自己也是穿越的,虽然有那么一点点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触感,她玩味道:“你的意思是,我会变成死人?而且是被你抽干血的死人?”
“也不能说是死人,最多用你一碗血,不过你知道的事情太多,所以也不能活。”
“既然你把我定做了死人,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
老者慷慨一笑道:“反正你是死人,倒不如告诉你!我可不是你这个世界的人!”
老者眯眼看向对方,却没看见预期的惊讶。
云笑只是懒懒的看着他,“然后呢?”
老者有些挫败,撇嘴道:“也就是说,我要回到我原来的世界去!我还真够倒霉的,来这么一个世界,应该算穿越吧?却偏偏落到这么一个老头,还是一个做轮椅的老头身上,而且还是一个身上被使了咒语出不了这个禁地的老头!这算什么穿越,明明就是倒霉!”
听着对方的一通抱怨,云笑的嘴角又一次抽搐,低眉道:“你实际年龄是多少?”
“十八!”老者随口回了一句,但又觉得不对,叹了口气道:“三十八!来这个世界有二十年了,不过这二十年都被关在这里,等于是浪费时间!不过好奇怪,看见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怎么会一五一十把事情都说了呢?过去来我这里的人,我可都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杀了的!”
云笑嘴角又一次抽搐,觉得自己再抽搐下去,可能会面瘫了。
云笑摸了摸额头,低沉道:“严格意义上说,我应该算是穿越来的,你说的英语我能够听懂,有可能我们都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吧。”
“什么!”老者顿时激动了起来,显然在他身上完全体现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实际情况,因为他已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了:“二十年!总算遇到一个同一个世界观的人了!你真是好命好,穿越到了美女身上!我怎么就这么倒霉,穿越到个破身体!”
云笑回想了一下,安慰一笑道:“我也没多幸运,刚来这具身体时,身体被关在庵堂里,还是一个疯女人,被所有人取笑。”
“哎哎哎,咋穿越都会穿越到这种破身体里!我还想着穿越成帅哥或者皇上什么,谁知道穿越到一个半身不遂的,不能爱爱也就算了,还不能……”
“朋友,你再说下去就是限制级的了,能不说了吗?”
老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我是因为苗疆的一个什么破术法被送到这里来的,是这个老头临死前施的法!你呢?”
“一样,也是完成这身体主人的未了心愿,我现在完成的差不多了,该报仇的都不是死就是疯的了。”
“这老头也是叫我帮他报仇,所以我才玩这么大,真是太苦逼了。”
“不是说可以选择回去的吗?你可以不帮他完成遗愿直接回去的不是吗?”
“哎,我怕我回去,我那边的身子死了,我不是彻底死了?”
云笑同情的点了点头道:“差不多,我也怕我原来的身体死了。”
老者笑嘻嘻道:“看来你也想要回去的吧?我们一起回去吧?我找到了好方法,聚集成江山图,然后用你苗疆圣女的血洒在江山图上,就可以开启回去的门,而且可以回到一天前的身体,也就是说可以回到没死前的身体!”
“江山图不是为了统一江山吗?”云笑低沉道。
老者摆了摆手道:“那些都是骗人的,真正的用处是接触那个魂咒,开启回去的门,还能调节倒退一天。”
“我可能不回去,不过我可以看在同是穿越人的面子上帮你回去。”
老者无奈的叹气道:“哎,可惜那个能够利用的女人死了,本来还想利用她拿江山图呢。”
云笑之前将自己拥有的六张江山图都给了玉锦,但是玉锦却没有收下,反而还送了云笑一张。
云笑将七张江山图交给老者道:“我只有七张,第八张你自己想想办法。”
“哈哈,我有第八张的!”老者从怀里掏出一张江山图炫耀给云笑看。
云笑嘴角抽搐,果然是十八岁的人,就算在这里活了二十年,还是只有十八岁的感觉。
云笑大气的划破手心,将血洒在老者拼成的江山图上,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待血光消失,屋子中只剩下两具没有灵魂的身体。
云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现代,是在做任务的前一天。
她懊恼的拍着头,她没有想到,一旦启动那道门,不是自愿回来不回来,而是你若完成了身体的一元,启动了门,就会强行被带回原来的世界。
一切仿佛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玉锦……
好在因为情蛊,你忘记了我,不然我现在的离去,你应该很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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