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保证可从来都不作数。”
轩辕静川宠溺的一笑。
“……无论你是皇子王孙……还是籍籍无名贫困潦倒的乞丐……我都会等着你的……”
轩辕静川极度不舍地将路小漫放回榻上,推开门见到赵骁,低声问,“容峻舟呢?”
“已经派人押送回京了,少了他,还用担心容贵妃与岳中浔能翻云覆雨了吗?”
“只怕容峻舟来之前早就部署好了一切,赵将军不可大意……”
轩辕静川顿了顿,又道:“晋王呢?他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
“……我也在担心小漫,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晋王就不见了!我已经派人快马赶去城门,如若晋王入城就一定要将他拦下!况且……就算他回去了,也改变不了局势!”
“我与晋王从小一起长大,他从来都不是平庸之辈,只是一向不屑于权力倾轧……他若当真卯足全力与我一拼,我未必有十足把握赢他……”
“那就请殿下速速回宫!”
轩辕静川点头上马,临走时却又折了回来,一把拽过负责护卫此地的副都统,沉声道:“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我妻儿的安全!”
“莫讲明白!”
轩辕静川口中所说并非“王妃与世子”而是“妻儿”,对于这位侧王妃的在意可见一斑。
快马加鞭回到宫中,正好赶上御书房议政。
朝中二品以上大元皆齐聚于此,当然也包括岳中浔与粱亭召。
所有人正七嘴八舌议论着怎么晋王与睿王都没到场时,赵骁竟然堂而皇之地押着容峻舟入了御书房,而容峻舟一脸狼狈,就连腹部的伤势也不过草草包扎。
“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岳中浔见到这一幕,心跳都给挑了起来,容峻舟怎么会被赵骁押上御书房?
“什么意思?容将军要睿王的性命,难道赵某还能袖手旁观?”
此言一出,大臣们议论纷纷。
岳中浔眼角青筋猛跳,怒吼道:“胡扯!容将军怎么可能会对睿王不利!”
“也不是全无不利的理由。”粱亭召淡然开口,众臣目光望了过去。
“什么意思?”岳中浔背脊发凉,好不容容峻舟的部下将赵氏党羽的家眷全部控制了,他信心满满,可见着粱亭召沉敛的模样,心中却没底了。
“皇上交代当年梁贵妃的案子啊。梁贵妃遇害之前,曾用烛台刺穿刺客的手臂。经过梁某连日来的调查审讯,当年还是一个禁军都统的容将军在沐休之日入了宫,可偏偏没人记起容将军去了哪里。待到梁贵妃出事之后,容将军又顺利地离开了宫中,这难道只是巧合。”
“当然是巧合!当日的禁军多了去了,难道各个都杀了容贵妃不成!”
“但是他手臂上的刺痕可就说不过去了。”
粱亭召来到容峻舟的面前,一把撩起他的衣袖。
“此乃容将军当年在战场上被敌人的冷箭所伤!”
“冷箭?”粱亭召用荒谬的眼神看了岳中浔一眼,“受过箭伤的军士多了,可就是没有一人的箭伤如同容将军这般平滑!”
“梁大人,凡事讲究的可是证据!”
女子高扬巍峨的声音响起,容贵妃已然到来。
“今日商议的乃是国之储君!梁大人,赵将军,你们在此时设计拿住容将军意欲何为?难不成是要谋夺帝位?”
岳中浔厉声道,其他大臣们纷纷沉默,在这场权力角逐之中,他们都太过弱小不堪一击,唯一的自保之法便是保持沉默待到情势明朗。
容贵妃扬了扬下巴,侍卫上前正欲解开容峻舟身上的绳索。
御书房外传来击掌之声,轩辕静川噙着笑意入内。
“什么时候朝事都轮上后妃插手了?”
悠然的声调中是明显的嘲讽之意。
在容贵妃阴寒的目光中,轩辕静川来到了容峻舟的身旁。
“容将军,当年谁都知道我被宫中侍卫所救时,满嘴鲜血,因为我狠狠咬了那刺客一口。这件事,不知道王公公还记不记得?”
“老奴记得清清楚楚,确有此事。”
“我咬住的,正是那刺客的右腿。”
轩辕静川颔首看向容峻舟,霎时之间他面色铁青。
“还愣着做什么,替容将军褪下鞋袜,如若容将军右腿上没有牙印,就足以还他清白!”
“睿王此言是否偏颇?我容峻舟在沙场上受的伤难道还少吗?区区齿印就要与我定罪!果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睿王!是不是皇上不在了,你就能任意妄为杀伐忠良?还是你早就觊觎皇位害怕容将军阻了你的道!”
容贵妃厉声,岳中浔也要开口,轩辕静川却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睿王笑什么?”岳中浔冷眼问。
“当年我母妃遇害之时,我还是个六岁孩童,我咬在刺客腿上的牙印难不成和沙场上那些穷凶极恶的敌军一样大小?”
“这……”容峻舟语塞。
“还是容将军想说这是令郎玩闹时咬伤的?众臣都在,方才您不以此为借口,现在再说可就晚了!”轩辕静川三言两语将容峻舟的嘴堵住。
“尔等还不为容将军去靴!”
梁亭召一声呵斥,侍卫赶紧上前为容峻舟去履,果然见到他右腿的腿腹上有一排细小的齿痕!
“容将军,你的胳膊上有烛台穿刺的痕迹,小腿腹上又有齿痕,当日你沐休却又入了宫,这些巧合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这根本就是你知道我身上伤处之后恶意捏造当年梁贵妃遇刺细节以此来诬陷我!你的狼子野心在座诸位大人有目共睹!”
“没错!轩辕静川你觊觎皇位!担心容将军不愿与你同流合污于是就蓄意陷害!”
轩辕静川的目光扫过容贵妃,冰凉的寒意由脚底一直涌到头顶,他视线中的威慑力顿然令她无法再开口言语。
“睿王!诸位大人,今日我等齐聚御书房就是为了商议继位储君!并不是纠结当年容贵妃遇刺之案!切莫本末倒置!”
岳中浔来到容贵妃与轩辕静川之间,比起容氏兄妹,他显得要镇定许多。
“既然如此,那就请容贵妃离去吧,此乃朝事。”
梁亭召话音刚落,容贵妃脸色沉落。
“好,要本宫离去可以,那就请解开容将军身上绳索,以示公平!”
“容将军待罪之身,此议关系国家之根本,来人啊,将容将军带出殿外。”
“轩辕静川!你莫要欺人太甚!你是不是真以为这个皇位就是你的!”容贵妃再沉不住气了,容峻舟要是被逐出去,单凭岳中浔哪里有把握镇住梁亭召与赵骁?
“贵妃娘娘,您在说什么?本王乃皇后嫡出,父皇驾崩之前身负监国之职,不但如此,本王手中还有父皇立储遗诏!皇位所属本就无所争议,可偏偏岳丞相还有容将军似乎不大满意,本王给你们颜面才整这么一出御书房议储!要说觊觎皇位狼子野心之类的,应该是你们容家而不是本王吧?”
轩辕静川字字铿锵,步步紧逼,容贵妃小腿一软,差一点栽倒在地。
“你胡说!不可能有遗诏!是你伪造的!是你伪造的!伪造遗诏乃篡权夺位!轩辕静川你好大的胆子!”
“娘娘说本王伪造遗诏?荒天下之大谬!父皇病重本王陪伴在侧,父皇若要交托遗诏,除了本王还能有谁!”
“就算有遗诏!储君也不一定是你!”
“父皇追封本王的母妃为皇后众臣皆知?就连朝事奏章也交予本王?父皇的意图,容贵妃以为呢?”
轩辕静川咄咄而来,容贵妃再也承受不住倒在了地上。
几个赵氏的朝臣开始附议。
“就是啊,皇上的心思不是明摆着吗?”
“就算没有圣旨也是嫡庶之别高于长幼,睿王的母妃既然被追封了皇后那就是嫡子!”
岳中浔见情势不对,正要上前,不想赵骁却挡在了他的面前,沉声道:“睿王既然手中有圣旨,不妨取出让众臣看一看!皇上的御笔亲书在场大臣们有几人不识?”
轩辕静川扯起唇角,看向王公公。
“王公公,就请出父皇的遗诏吧!”
“是。”
容贵妃脸色一变,见着王公公捧着明黄色的圣旨走了过来,一步一步犹如千斤重石。
她过往所谋划的一切眼见着就要全部毁灭,一旦遗诏被念出来,饶是有岳中浔站在她这边也是无力回天。
“这不可能是遗诏……这不可能是遗诏!遗诏已经被毁了!被……”
“娘娘!”容峻舟脸色大变,狠狠撞了容贵妃一下。
此时众臣已然议论纷纷。
“什么遗诏被毁?”
“怎么被毁?”
“谁毁掉的?”
轩辕静川缓缓走到容贵妃的面前,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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