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在艳关楼,她见到那封子冀时,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
经孤城聿昭方才这么一说,她才蓦地反应过来——
那男人可不就是前些日子她在军营所见的那个六皇子的心腹,那个口口声声说得了圣旨口谕,要将孤城聿桀置之死的副将!
他换了一身打扮,她便不识得了!墨痴紧握缰绳,脸上神色青白。这不记人脸的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如若她猜测不错,今晚竞拍得主并非封子冀,而是他背后的孤城聿骞—琬—
他特意从军营来这月城,是为了那竞拍的女子吧?可为何还要带上孤城聿桀,他……又知道吗?
马蹄声哒哒榻着,路边听到声音的行人纷纷避让着。
只是她有些想不通,扇娘,孤城聿骞,封子冀,还有那个人…藤…
脑子里嗡嗡地乱,好似有什么呼之欲出,却怎么也理不清。只下意识地加快速度,快,更快地赶到画舫。
不论孤城聿骞是有何阴谋,她都必须去阻止,还有狐妖,她都决不允许他们谁伤害他——
看她脸上表情分外凝重,孤城聿昭心里虽有疑问,但也知问不出什么,只飞快地甩着马鞭,一路紧跟着她。
……
街上的繁华才上,湖上的喧闹和奢华也早已铺展开来,圆圆地月湖上也已万艇攒集,大大小小的船只泛舟湖上。今日花灯会应是一个特别热闹的日子,湖上小舟、楼船无不张灯结彩,华丽无比。更有数不尽地人立在岸边,桥头上看热闹。
湖上灯火通明,船舫熙攘热闹,交叉穿梭,点点灯火映在水中与高挂天上的一轮明月银光相应辉彰,如幻似梦。
墨痴跳下马,远远地就看见波光粼粼的月湖正中,一架最高、最大、最长装饰修整也最为华丽地画舫,被其他的小舟、楼船、舢板围在中间,俨然是今日主角,正被众人指指点点。
若她猜测不错,这该是扇娘口中那处地点吧?
船上有人影攒动,墨痴瞥过一眼,便在四周熙攘地人群里来回找人。
灯火晕染,目光触及处,有些不甚真实。在那桥头对灯而立的男人,一身与周遭喧闹格格不入地深冷黑衣,不是孤城聿桀,又是谁?
心跳在这一瞬缩紧,她咬着唇,压抑下胸腔里的悸动,看着他所在的那个方向,久久怔愣,一时间竟忘了上前。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一身靛青锦缎袍子的孤城聿骞,目光晦邪瞧着四下。这样两个人在人群中容貌都属上乘,频频引来侧目,但却无人敢上前搭讪。
孤城聿骞与他侧耳说了句什么,示意他看那湖中,他似未作疑,勾了下唇角,眉目微挑,定目看向那栋装饰最为美轮美奂的画舫。
孤城聿昭从后追了上来,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了两人,刚要出声高呼,却看有一一随从自人群中匆匆回了来,朝两人微一俯了身,“四爷,六爷,封公子正在前面船舫里侯着。”
说完,便在前引路带两人上了一只舫艇。
墨痴大叫一声不好,将手中马匹的缰绳塞给孤城聿昭,便急急去追。
几层人隔着,待她艰难地穿梭过去,那载着他们两个人的船舫已经离开了岸,向湖心始去,四下里人声喧闹,墨痴的呼唤才出口便被淹没。
目光触到岸边搁浅的一只简易的舢板小船,看上去有些破旧,不知道是被人弃了还是怎么,墨痴直接跳了上去,拨桨划着,去追那只船舫。
水波四溅,哗啦作响,她不会摆渡,舢板好不容易动了却扭扭斜斜,不是撞了岸,就是撞了别人的船只。心“百度搜索本书名+听潮阁看最快更新里一急,索性弃了桨,用手划拨湖水。
……
画舫位于月湖湖心,是一座抱湖而设的船形建筑,前部平台伸入池水之中,台下由湖石支撑架空;两侧临池之处与其他池岸一样叠石而成;三面临水,雕梁画栋,设计精巧。如今月畔高悬,画舫宛若一座水中城,浮在灯火银光之中,轻盈舒展。
一行三人沿着前侧平台,步入灯歌曼妙的船舫内。
前面传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抬眸便见为首的扇娘,带着身后一众姑娘姗姗而来。
其中一女子,一身长裙,白衣盛.雪,面上覆着一层轻薄的白纱,乌发散落也由白纱半勒,微含着首,看不到样子。在这么些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姑娘之中,她这身装束好似不惹尘埃的仙子,分外吸引人的眼球。
孤城聿骞看着那女子越来越近,深灰的眸底溢起丝丝讳觎,侧目瞥了下身侧的封子冀,声音压得极低,“子冀,若她真是那女子,此事成了的话,本王许你再进一爵,月俸再加倍。”
封子冀挑了一侧眉稍,唇角微勾,“小的先谢过六王爷。”
孤城聿骞立即得意一笑,跳目去看身边的男人,果正微蹙眉凝着那渐渐行进的白衣女子,目光幽深,似在思索什么。
“四哥?”
他低声叫了句,他才回过神来,只是眉梢微蹙着,声音有些许的不自百度搜索本书名+小说领域看最快更新然,“这便是今日六弟特意邀我来欣赏的佳人?六弟何时换了口味,也对青楼女子感兴趣了?”
他特意加重了‘也’字,听得孤城聿骞的脸色微微一变。
苏月依的出身不止坊间,在皇宫里也是传遍了的,就因为这个,他和太子等人便不知在父皇跟前说了多少诟病孤城聿桀的话,以图来加深父皇对他的坏印象,想不到今日竟被他借机揶揄。
哼,可这个青楼女子,还不是你的女人?依然是个花钱便能玩弄的低贱女人——
孤城聿骞心下恶冷,面上却仍是笑容不变,“四弟,此女可不是一般人。我知道,除了你的苏姑娘,你对别人都无一丁点儿兴趣。自然,这个女人也是没办法与你的苏姑娘相提并论,但总比……”
“这位公子说的话,扇娘我就不爱听了。我们青楼女子又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我们的钱都是诸位公子爷心甘情愿送上来的,来得正大光明。再者说,自古以来女儿颜色男儿恩,没有男人不好美色。同样是女子,漂亮的走在街上,你势必会多看两眼,那叫秀色可餐。丑陋的若看多了,说不准你会吃不下饭。”
说话间,扇娘已在三人对面的石廊凳上坐下,晶亮的眸光扫过三个男人,最后定在孤城聿桀身上,“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位公子,您觉得扇娘我说得可对不对?”她这番话,无疑取悦了孤城聿骞,侧目去看孤城聿桀,却见他只是眉稍微整,没有答话。
“四哥,六弟我也好奇。你平时面对四嫂的时候,可吃得下饭?”他故意曲解,反过来揶揄他,神色轻佻。
“我胃不好,你是知道的。”没成想,孤城聿桀只噙唇一笑,似并未听进去他另一番讥讽,反而轻声自嘲着,“况且,青楼女子一向对我口味,我只是怕六弟你吃不消。”
孤城聿骞愣了两秒钟,随即朗声大笑,“四哥,我看你也是憋久了。”
先不说他们出征已一月,来前他也是得了消息的,苏月依已回乡探亲数日,尚未回府,想来之前孤城聿桀这一天天的面对着那个三眼怪,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想到这儿,心情不由大好,再看眼前那白衣女子,眼神也不由地变了。
“呦,感情今儿几位爷是都奔着我家月姑娘来的?”
扇娘在一旁,也拈着帕子掩唇嬉笑,“那可不成。我们月儿皮娇肉嫩,可经不起几位爷一起折腾。今儿啊,是这位封公子拍中的,人便是他的。两位公子可以点我们其他姑娘,服侍也是周到,包两位公子满意。待明个,月儿腾出空来再侍候两位公子,如何?”
“你倒会做生意。”孤城聿骞一叠手中折扇,面露怒色,“只是这二手茬的东西,本公子可不稀罕。”
他说罢,封子冀已向扇娘谦了礼,“实不相瞒,扇娘。日前您在外散了消息说是有佳人欲拍,我们公子素来怜爱女子,得知后甚是高兴。今日我去艳关楼,便是为我们家公子筹拍佳人。还请这位月儿姑娘,露出真容,看可否入了我家公子的眼。”
“这么说,要我们家月儿的人不是你?”
扇娘脸色立即变了变,身后隔着一段距离站着的众姑娘们,也都露出了诧异之色,看着几个男人互相嘁喳。
言语间,无不是对他们身份猜测。
封子冀一身打扮,出手阔绰她们已是见识过,想不到却只是个下人,而这靛青衣着的男人,能以二十万两高价拍得一女子初夜,必非普通人。
听他刚又称呼这黑衣男人为哥哥,且衣着也十分华贵,想来两人来头都不小。
众女子唏嘘,那一身白衣的女子因有面纱遮着,看不到是何表情。直到封子冀将剩下的十万两银票放在桌上,“加上先前付的,一共二十万两,齐了。”
将那票子取起来,在指尖捻了捻,揣进怀里,扇娘才开了口,“这位公子仪表堂堂,地位又这般高,想来非富即贵。月儿,你真是好福气!良宵难得,还不快摘了面纱示主?”
颔首间,纤手微抬,白纱落地,散乱的额发垂落,白嫩如玉的面庞随即展在眼前。
她的颊间泛着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莲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第五文学”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月光姣好,照拂在她身侧,如烟如雾的色彩,好似用月光濯洗过的白,衣袂飘飘,玉纯和朦胧交相呼应,几朵唯美妖艳的红莲集在腰摆处绽放,多情多姿。在一众艳红翠柳女子的衬托下,她的容颜显得更为不沾尘埃,不落俗烟。
淡媚的眸光在孤城聿桀和孤城聿骞、封子冀三人身上一一掠过,而后优雅俯身,朝他们盈盈一拜。
只是简单的一拜,未说话,也不屈膝卑微。那姿态明明是行了礼,却仍似高高在上。
“是,果然是她……”孤城聿骞的眼底霎时间泛起幽幽绿光,吐出这么几个字后,叠叠绵绵地视线便缠在那女子脸上,再挪不开。
那淫色尽现的脸上,只写着欲将她剥了衣物,拆了骨,吞入腹中。
一旁,封子冀也是深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竟然看得呆了。他的自控力向来好,在众人仍然怔愣之时,他已飞快收了心神,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与他仅一人之隔的孤城聿桀。
却见他微提了眼角,也在凝目看着对面的女人。眸光隐得深,他的情绪也向来不外露,所以想要在他脸上瞧出几分端倪来,未免会失望。
但能使他的目光注视如此之久,这女子也确要赞一声绝色曼妙之姿。
近处,可以看到这边状况的围观之人,在一阵的安静之后,开始哗然纷闹,再是欢呼呐喊——二十万一夜已是天价,早已传遍,如今佳人终露,想必不出今晚,便会红透月城。
将到湖心的墨痴,远远看着那女人缓缓掀起半边面纱,露出的脸……
正在拨水的手,便直生生的僵在船缘边,半晌痴看着那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也说不出此时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如果你看到有一个人居然长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你该怎么办?
况且,她还正站在你喜欢的人面前,而那个人也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她——
要命的是,他并不知道那人和你有着相同的容貌……
最后一个问题还没转过弯来,却听“咚”得一声巨响,原来是失了滑动力的舢板船,一路顺着水流漂来,直直的撞上了画舫下方的桥石。
舢板的船身一个猛的摇摆,墨痴一声惊叫,身子晃晃,险些跌落进湖里——
原本压在舌尖的几个字,便在惊慌无措间脱唇而出。
“孤城聿桀!”
那‘咚’的一声,本已使几人清醒过来,此刻又听如此一声尖叫,众人无不回了神,回头看向画舫下的声音来源。
却只有孤城聿桀,仍凝目盯着那名叫月儿的女子。
若不是这声音的的确确来自他的身后,他会产生错觉,是对面的女人在叫她。是那晚的声音……
可是好奇怪,不是吗?明明,这四个字,该是自眼前的女人嘴里吐出来才对,但她的唇却并没有动……
所以,这声音来自他的后方——
凛了神,他缓缓回头,便看到墨痴正立于他身后,低处舢板小船上。
她的头发挽着一个简单的髻,此刻已歪到了一边,有些糟乱,而且湿漉漉的被风吹了半干,有点湿润。身上的衣服显然是新的,但却湿了。至于容貌,与他方才见的女子,简直天壤之别。
许是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不雅,她朝他咧了下嘴,笑得有些娇憨,不知道是顾虑什么,又低下头,随即搔搔脑袋,最后还是决定看他。
在这月拂之下,孤城聿桀看着眼前这个有些呆萌,有些窘迫的女人,用如梦似幻来形容有些过了,但这样的她看上去并不真切,却是真的。
毕竟,已一个月未见。她……好像瘦了?
眉心锁了些,目光自她削尖的下巴上又掠过,嗯,的确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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