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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之男儿心计 两万更!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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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炙反手握住,看着近在咫尺,媚态尽显的男子,抹胸的红衣上边,一颗守宫砂十分显眼,这是青楼男子特有的玩意儿,质量也差,简单的经过处理的红砂,有些没本事的青楼,便会靠这个来哄骗客人。

    好在男子,出声即带着最后一层,一般都是,融化,两个人在一起那个那个之后才会掉的东西,风月阁看上去也是正规的,这么大的地方,阴炙并不做怀疑,含了口酒水,不介意的口对口哺了过去。

    其他的男人顿时气得揪起手帕,看上去那么冷的人,原来也挺懂情趣,早知道,刚才就拼一把了。

    “小姐要听琵琶吗?清韵不才,愿为小姐弹奏一曲。”

    “小姐,清月给您捶背?”

    “秋雁为小姐捶腿。”

    一时间三个男子出声,桃夭接过口中的酒水,目不斜视的倒在阴炙怀里,“小姐真坏。”

    桃夭得逞一时,自然更加得寸进尺,披肩的轻纱滑了下来,抖露大片漂亮的春色,看着阴炙同样没有拒绝别人的服侍,柔媚的低头又倒了一杯酒。

    “桃夭敬小姐一杯。”

    他的脸微红,似乎想起了刚才那个吻,把酒杯凑到阴炙面前,酒没有太烈,阴炙摇摇头推开,“可有浅醉?”

    “浅醉?”秋雁突然接口,低头摆出柔软易推的模样,“秋雁听爹爹说过,还真有这个,只是贵些,小姐要,秋雁为小姐取来。”

    “你去拿过来,一切,算我账上就是。”

    “是,那秋雁先告退。”秋雁站起身,突然柔情似水的看过来一眼,“秋雁要是拿了过来,小姐也莫要忘了秋雁才是。”

    “小姐不喜欢这茶?”

    桃夭突然喝下去那杯酒,脸上十分疑惑,“浅醉是什么?”

    “也是清酒么?”清月整个人都娇小玲珑,如同还是十二三岁,未长成的少年模样,他趴在阴炙肩头接口,锁骨边上却没有那一点红色,偏偏少年看上去不懂世事的模样,让人觉得,那点红砂,根本就不能代表什么。

    这么单纯的孩子,就是该是连房事都不知的年龄。

    “可这也是清酒,小姐不喜欢,浅醉,小姐喜欢这个?”桃夭抬起头,红唇微嘟,引诱人犯罪,他微微伸展腰身,那身红衣就有点往下去模样,让人恨不得把这个小妖精压在身下,撕掉一切伪装。

    阴炙轻笑了声,看着几个男人各有各的戏,摇了摇桌上的酒壶,低下头,在桃夭的红唇上一舔,“待会你便明白。”

    暧昧的语气,红了桃夭一张脸,含羞带怯的打着阴炙的胸膛,露出光滑的美背。

    清月别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小东西眼珠子转转,取过了桌子上,阴炙用过的茶杯,“清月可不敢喝酒,平常都不敢碰的,为什么小姐会觉得不好了。”他伸出小舌头,疑惑的在杯子里面舔了舔,那种天真不懂世事的模样,看得人口干舌燥。

    门外一声轻响,倒是秋雁取了酒回来,把清月挤开,“小姐尝尝。”

    “要不你先试试?”

    阴炙接过去,拿过一只杯子,清澈的,清香扑鼻的酒水灌入杯中,秋雁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得意地扫了桃夭一眼,又困恼的看着阴炙,“可是,秋雁喝不了酒的。”

    “怎么喝不了。”阴炙拉住他的手腕,把人拉了下来,秋雁代替了桃夭的位置,头一仰,半推半拒的喝下了那杯酒,顿时两脸通红,趴在阴炙胸前不停地咳嗽。

    “滋味如何。”

    “不好。”秋雁撅起嘴巴,“小姐欺负人。”

    “什么味道,让秋雁哥哥这幅模样。”清月抱住阴炙的脖子撒娇,“清月也要喝喝。”

    阴炙二话不说取过那壶酒,就把清月也拉了下来,径直照着那张小嘴就灌了下去。

    浅醉说起来时浅醉,但度数不是一般的高,清月惯得直翻白眼,脸红通通的瘫软了,“不要。”

    “不是要喝。”阴炙语气平淡,但仔细看了,对面唯一没插进来的清韵打了个冷颤,慌忙低下头,避过突然对上的视线,不敢再看。

    他的琵琶也慢慢停止,在桌的对面坐下,有以下每一下落魄的调音。

    屋内一片旖旎,屋外,几个老男人,正压着洗刷干净的秦罗衣穿衣,室内一片凌乱,老鸨看着里面乱糟糟的模样,心想难怪那位小姐舍得,这性子,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秦罗衣被点了哑穴,没办法说话,哼哼唧唧的反抗,直到腰间被捏了一记,皮肤都青紫起来,才哆嗦着身体,泪眼婆娑。

    混蛋!

    好不容易套上一身肚兜,一个老男人看了看秦罗衣的脸,从架子上扯过来一身十分透明的白纱,那衣服套上去,除了三点啥都尽在不言中了,秦罗衣受制不能挣扎,穿好之后,又被人抹干脸,搓干了头发,没办法处理了,干脆就披着,把一件勉强正常的外袍披上。

    “行了吗?”

    “行了,这小妖精,你是又从哪里整来的,长是长漂亮了,但差点闪了老子的腰。”

    “声音小点,这位可不是买的。”

    “不是买的哪来的,抢的,这可犯法的。”

    “好了好了,就你哆嗦,待会就知道,把人抱好,跟我来。”

    老鸨匆匆忙忙带着人上了房间,一推开门,满屋子的酒气,里面除了清韵,其余三个都是七仰八倒,老鸨右眼皮不禁抽了抽,“小姐,人带来了。”

    阴炙刚好玩完,处在无聊阶段,拉开不放的桃夭,她站起身,饶有兴趣的走了过去,只看见一个不停扭动的白衣身影,一个老男人死死抓抓他的手,在老鸨的示意下,松手。

    秦罗衣险险的站好,眼里的泪花都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他这辈子,除了阴筱茉经常逗他,哪还受过什么别的罪,更别说这么大的羞辱,阴炙走过去,耐心的扶住少年,给他擦着眼睛“怎么样?听不听话。”

    秦罗衣挥开他的手,转身想跑,一个不慎却踩到衣角,四仰八叉的往地下倒,阴炙闪到他前头,把人接劳了,还没等他出手,就先抓住了他的手腕,低头看着哭花了脸的小豹子。

    “不听话吗?”

    空余的那一只手往下,掐住了他的喉咙,没想到秦罗衣还真不怕死,倔强的看过来,抿着嘴唇。

    阴炙笑了一声,往下,“我没有多大耐心,说了会让你今天之内听话,就一定会做到,这里,会包括任何手段。”

    “小姐说的没错,咱这是什么地方,小公子也看见了,奴家这里有不少好药,小姐要是需要,吩咐一声便是。”

    秦罗衣站定,一脚踢了过来,气的两脸通红,阴炙迫不得已,又接过那只脚,“那就不客气了,老鸨取点过来吧!”

    “是。”老鸨施施然退下。

    秦罗衣眼睁睁看着那个老男人离开,想要缩回脚,本来不成功的时候多了,这次的力道也大,却没想到阴炙会松手,只是马上把他提了起来,看着他这身打扮,啧啧出声。

    把人背对向自己,揽住颇有劲道的腰肢,秦罗衣因为练武的缘故,身子不像一般男子的柔软,也颇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而且那个地方的衣服又薄,几乎是贴着肌肤的触感,阴炙比他高,轻松的抱起来,秦罗衣的脚凌空了地上,没有安全感,顿时吓得哭了出来。

    “唔唔唔。”

    “小姐,药取来了。”老鸨推门而入,秦罗衣听到这声音,挣扎的更急,阴炙走到房间里面,推开纱帐,那里摆着一张梨花木的粉红色大床,上边铺满了红色花瓣,点在房中的熏香,一点一点勾起人心中的*。

    秦罗衣扭过头,他对那张床,有一种不详的预感,然回头看着那女人冷心冷情的模样,又咬住了唇瓣,只是眼泪哗啦啦的掉。

    阴炙把人扔上去,暂且还耐心很好,把人按着压在床上,“愿意吗?”

    秦罗衣不住的摇头,此刻,也不知道是不愿意替她写书信,还是不愿意继续下去。

    他惊恐地看着女子,撕开那件根本遮不住什么的衣裳,露出唯一的白色茉莉花肚兜,然后松开手,看着他如同惊慌的小鼠般躲在大床内头,扯着那层单薄的被子,努力的遮住自己。

    不要。

    阴炙勾勾手指,示意外面的男人进来,还站着的就只剩下清韵了,在老鸨的颜色下,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接过一个小瓶子,走了进去。

    “小姐。”

    阴炙看着他手里拿着的药,取过来,在手里倒出了一粒,红艳艳的药丸,她在手里搓了搓,看它散成一团红色粉末。

    清韵疑惑的看着她的动作,阴炙把瓶子扔到旁边的小桌上,拉着人过来,微微拉下衣服,等看到那抹红砂的时候,才满意的眯了眯眼,指着大床,“脱掉衣服,爬上去。”

    清韵又看了眼床上,瑟瑟发抖的男子,秦罗衣挡在一层被子后头,他虽然不解,还是听话的解下衣服,动作略微羞涩,但是一点都不拖拉。

    最后扯下身上的遮羞布,他看了阴炙一眼,在那种不安的眼神下爬上了床去。

    面对面对上秦罗衣,清韵也感叹了一句,这个少年确实比他要漂亮,两人年纪不大,秦罗衣看着他的眼神,却异常惊恐。

    清韵还没想好,需要说什么,阴炙已经走到了床头,利落的脱着衣服,看着秦罗衣眼里慢慢露出的绝望。

    外面的人慢慢退了出去,包括醉的倒下去的三个男人,也被人拖了下去,阴炙上了床,看着秦罗衣往后面退,明明无路可退,还是要做着徒劳的动作,她坐到清韵身边,扫了眼男人青涩的身体,隔着他,凑到了秦罗衣面前。

    “我知道你没学过这些,不过没关系。”

    “恩,恩恩。”秦罗衣不停地摇头,眼里透着拒绝,惊恐,倒映在眼里的女人表情是那么柔和,可是做的却是强盗才做的动作,她在那个陌生的男子身上趴下,男子张开嘴接着她的吻,但是她避开了,她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滑到下边。

    秦罗衣闭上眼睛,手里死死的抓着被子,冷汗爬满了整个身子,耳边男人难耐的轻哼,以及很快的痛苦低吟,都让他的神经崩到了极致,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的碰撞,都在耳边,任他怎么痛苦的捂住耳朵,还是无孔不入。

    “小姐?”清韵难受的叫唤着,他这是处子身,以前再怎么学习,都只是看着别人做,真正轮到自己了,才知道痛楚,仿佛整个人都要被撕裂成两半,死死揪着身底下的床单,才没有更狼狈的咬上女人的肩膀。

    他在底下苦苦强撑,痛呼声不绝,上边阴炙却只是闭着眼睛发泄,偶尔看眼床角的少年,揪住清韵头发,“叫出来。”

    “小姐饶命。”清韵睁开眼睛,瞬间明白阴炙的意思,听话的张口,“清韵难受,不要,痛,不要,清韵好痛,小姐别,不要,啊——”

    他这样的声音,无疑对秦罗衣来说,是更大的刺激,恍惚中揪住自己的头发,秦罗衣哭出了声来。

    看着差不多了,阴炙才满意地低头,安慰的给了清韵一个吻,结束最后的部分,看着床角依然害怕的发抖的秦罗衣,她凑了过去,“现在想的如何。”

    秦罗衣陡然睁开眼来,不顾一切推开阴炙,哭着往床边跑,然却忘了那里还躺着一个人,清韵虽然同情他,手底下却不含糊,伸手一抓,捞住了秦罗衣身上仅剩的东西。

    嘶啦一声,那白色小肚兜瞬间裂开了来,清韵看着手里的东西,扭头再看去,秦罗衣已经被拖了回来,清韵知趣的忍着痛下地,“小姐?”

    “你退下。”阴炙摆摆手,也不再看他,目光尽数落在眼前垂死挣扎的男人身上,“乖!知道你是第一次。”她轻描淡写的按住他一双手,整副身子都不着一缕的暴露在空气里,秦罗衣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哭泣不止,挣扎的动作,也便更加厉害。

    别。他想拒绝,但说不出来,只能听着耳边的声音,“只要你乖一点,我自会轻些。”

    不要。

    不要——阴炙看着他的口型,“不要吗!”

    秦罗衣陡然停止摇头,泪眼汪汪,最终点了一下脑袋,两手顿时恢复自由。

    那眼泪,顿时流的更凶起来,他抱住膝盖,把身子蜷缩到了一起,一抽一抽,阴炙下了床,床底下男人的衣服已经没了,清韵立在外间,她扫了一眼,把自己的衣服穿上,转过身去,秦罗衣还是在哭。

    过去床边坐下,把人揽到怀里,拍了拍背,顺便解开穴道,秦罗衣抬头看向她,嘴张了张,眼泪哗哗直下,人却已经退了出去,抓着被子遮住*的身体,低下去接着哭泣。

    “想清楚了?”

    “滚。”他把旁边的枕头扔过来,眼圈通红,阴炙接过枕头,皱了皱眉,“秦罗衣?”

    “你混蛋。”哽咽的声音里,带着一抽一抽的声响,他抓着被子,斗大的泪珠一滴一滴浸湿了整个棉被,床上原本*的空气渐渐飘散,满床凌乱的花瓣,带着点点的血迹,昭示刚刚在这里,一个人失去的清白。

    阴炙看了眼外面坐着的人,目光又落回到哭泣的秦罗衣身上,无奈的撇了嘴。

    她刚刚要的又不是他,怎么比个当事人还要激动,早知道如此,她刚才还不如一鼓作气,别委屈了自己。

    左右都看光了!

    “想好了吗?”

    她重申了一句,看着床里头的小男人继续耍泼,始终是耐心差了一点,扑了过去。

    秦罗衣瞪大眼睛,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女子,脑海里自发的浮现出刚才清韵的动作,顿时哭得更凶,“你滚开。”

    两手被压在头上,他试图踢开身上的女人,却发现只要一张腿,整个身体不该看的地方,就会被人看个彻底,凭着本能合紧双腿,秦罗衣哭的更加厉害。

    “还不算太笨。”阴炙翻过身,手顺势在男人的小屁屁上拍了一记,秦罗衣瞪大眼睛,整个如玉的身子都开始浮起一层红云。

    “阴少言,你混蛋。”

    美人梨花带泪的样子还是很动人的,尤其这个美人还赤身*的躺在自己怀里,随时等候采摘,不是记着千梓沐,阴炙恐怕早就动手。

    这么道丰盛大餐,要是这么放过,可不是她的风格。

    说到这里阴炙倒想不透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太容易得到的,就不容易珍惜?秦罗衣按理早过了婚嫁破瓜的最佳年纪,尤其是在阴筱茉还到了十八岁的年纪。

    阴筱茉与秦罗衣之间的那点恩恩怨怨,阴炙也听人在耳边唠叨过,特别那天在大街上还有一面之缘,阴筱茉对秦罗衣的避之不及,她清清楚楚看在了眼里。

    本来就有了兴趣,好奇,可等如今这只小豹子,哭着落到自己的网里了,还真看不透,这么个只会张牙舞爪的小豹子,有什么值得避之不及。

    “你放开我。”

    “嗯?”

    陡然又听到这句,有点不悦,抬起小豹子哭花的小脸,声音里带着警告的气息,“再说一遍。”

    秦罗衣睁开眼睛,惊恐的目光慢慢改为示弱,还在一抽一抽的,隐隐含着哭腔,“求你放开我,我求求你,放开我好不好,求你了~”

    两只手松开,没想到还是会来的秦罗衣,无助的打着女人的后背,小嘴被封住,混蛋,混蛋。

    这女人就是个混蛋,魔鬼,秦罗衣试图给他咬上一口,只可惜技不如人,到头来还是要被人戏弄般的调戏。

    “别动。”莫名暗哑的音调,让阴炙微微懊恼,虽然是没想过放过秦罗衣,可也没想到会失控,手不受控制搂住少年腰身,如玉的身子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这本就是最原始的冲动。

    “放过我,求你放过我。”

    不能反抗,泪眼汪汪看着面前的女人,语气里隐约含着绝望的味道,失去了武功,他根本没有太多力气,只有改为扯着阴炙衣服,眼泪不要钱的从眼眶里滚出来。

    秦罗衣是真的吓坏了。

    他的跋扈嚣张,从来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纵容之上,他武功好,这辈子更是只被阴筱茉压过,那个时候阴筱茉还让着他,让他根本想不到什么多余的事情,床上,就像一个游乐场,有时候他也奇怪过,为什么阴筱茉从来都不在床上,对他做那种事情。

    他做不到主动引诱,脸皮说起来比谁都薄,想来想去,便把原因归咎在了阴筱茉不喜欢他上面,继而整天的追着她跑。

    所以秦罗衣自己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外表表现得像只刺猬,让阴筱茉只敢看着,不好动手。

    一旦这层刺猬的外皮,遇到抵抗不了的东西,就会露出底下最柔软的部分,如同眼前这样。

    阴炙擦掉自己脸上沾上的水,闭上眼睛,看着头顶三秒,才慢慢冷静下来,“给你母亲写信。”

    “好。”秦罗衣还在哭,但语调总算是平静了许多,露在外面的身子冰凉,阴炙拉过被子给这只小豹子盖上,拍了拍他的背,“愿意就好,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也不会动你母亲。”

    “好。”

    他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又一下,好几下之后才慢慢平静,又趴在她胸口慢慢哭了起来,“你混蛋。”

    “就这么不愿意我碰你?”少年纤细的躯干根本产生不了什么力量,阴炙也挺享受的,也就没把人推开,说到这里,停在裸背上的手顺势就滑了下去,秦罗衣的身子瞬间僵硬,眼睛睁到最大。

    一滴眼泪,就这么又滴了下来。

    阴炙活了这么多年,见到的眼泪,全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不是没面子,就是知道她不喜欢看着人哭,但现在看来,关于哭。

    她忍得程度其实还挺高的。

    “只有一开始疼,忍过去就不疼了,你会喜欢的。”

    阴炙试着换一种语气,诱哄,可惜现在的秦罗衣显然对这种事情心理阴影极大,一听到这里,头猛的不停的摇,几乎要摇断那根小小的脖子。

    实在看不下去,只好继续拍背,阴炙人生第一次,有着这么强烈的挫败感,念着时日还长,看着又要哭起来的男人,她只能放弃。

    “睡觉。”

    这次的命令很顺利,秦罗衣被吓坏了,慌乱的闭上眼睛,折腾了这么久,神经只要一放松下来,很快就能睡去。

    除了真的要睡过去之前,还不忘看一眼阴炙,得到肯定不会动他后,才真正进入深眠之中。

    阴炙也被折腾的差不多了,看着他逐渐放均匀的呼吸,也慢慢跟着睡了过去。

    秦国公很疼秦罗衣,这是整个京城都公认的事实,特别如今,她两个女儿都出了事情,对于这个最后的儿子,秦国公都能为了他,黑着心肠给漠国送信送情报了,还有什么不能做的了。

    一张薄薄的信纸,颤颤巍巍写着几十行字,写完后,秦罗衣整个人都虚脱了,毛笔从手指间掉了下去,“好了。”

    他还记着昨晚的事儿,身子不停的发抖,眼里擦干擦干,擦的红肿了起来,泪水还是吧嗒几声,滴了不少在纸上面,“你,不可以,不可以害我母亲。”

    “只要你肯配合,我自然不会,要害你母亲遗臭万年的,是你原本的好妻主才是。”

    说完,阴炙取过那张纸,吹干了,耳边的声音依然带着一种害怕,却突然变得非常倔强,“你别想骗我。”

    “为什么觉得我骗你?”她反问一句,语气很新奇。

    秦罗衣紧紧揪着衣领,“我不是傻瓜,是你杀得对不对?她是你杀得对不对?我猜的出来的,千梓画他才不会杀她了,既然你在,那一定是你。”

    “还挺聪明,是不笨。”阴炙伸出手去,看他一个哆嗦吓得退后,忍不住又像昨晚那样,揪住他的两只手腕,提到跟前。

    他果然又吓得哭了出声,“混蛋,你说了不碰我的,混蛋。”

    “我只是问你一句,乖,既然有这个脑子,知道是我杀得,那你也该知道,我昨晚是在吓唬你,其实没有那么疼,不信,我再叫人过来?”阴炙挑挑眉毛,看着眼前的小脸惨白,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果然,在这事上就是个傻得。

    “我都听你话了,你不能再动我。”他已经重新进去昨晚那个境界,真不知道这么个小身子,哪来那么多的眼泪来流。

    阴炙盯着那一开一合小嘴,凑过去,“我不动你,可拖延了我这么长时间,是不是该付点利息?”她暧昧摸上他的小嘴,那么一点,昨晚都没怎么尝到。

    小豹子的眼睛又瞪大了,似乎想起什么,紧紧闭上嘴巴,眼里露出惊恐。

    阴炙实实在在叹了口气,没有了继续诱哄的耐性,而是就着现在的动作,贴了过去。

    不知道怎么吓成了这幅模样!她轻轻的点了一下,本来想就这么算了,眼前的屏障却突然打开,“很恶心。”

    恶心!

    阴炙看着眼前又哭的稀里哗啦的小豹子,觉得自己所有的脾气耐心,都在今天被挑战了,顾不上那么多,恶心吗?她气急反笑,按住人的后脑勺就又凑了过去。

    从唇瓣到牙关,小豹子功力太弱,捏了一把就松开了紧闭的牙关,流着眼泪陷进去窒息模式。

    很干净,生涩,没有一点别的味道,只有少年无力的逃避,粉嫩的小舌头在狭小的空间里根本躲不过去,不管怎样都逃不过这一场巧取豪夺。

    眼泪一滴滴冒出来,秦罗衣不知道现在的行为意味着什么,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一个词汇,他不干净了。

    阴炙席卷了全部角落,才有点意犹未尽的停止掠夺,舔去小东西嘴边的不知名液体,松开红肿到合不上的嘴巴。

    他傻了好久,才猛烈去擦着嘴巴,一边擦一边哭,哭的阴炙黑线满脸。

    直接照着那小屁屁打了一下,如果有一天,真的忍不住来了强的,阴炙忍不住猜想那一日,这只小东西寻死觅活的可能性。

    突然就想到什么,补充了句,“想不想我娶你?”

    那烦人的哭声,便瞬间停止,安静到阴炙觉得真相了的时候,才来了一句,“我不会。”

    阴炙早松开了手,他后退几步,语气很坚定,擦着嘴巴,“我不要。”

    “是不会还是不要?”

    “都有。”他擦完嘴巴又擦眼睛,倔强的咬着红肿的唇瓣,只是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我就是嫁谁,也不会嫁一个杀人凶手。”

    ……某女觉得她快要到极限了,声音尖锐,“你说我要是要了你,这世上仍然敢娶你的人还能有几个?”

    “你,你说过不会。”

    “我反悔了。”

    看着小东西终于敢直视自己,不可思议的眼睛,阴炙非常不爽的摊了摊手,“就像在这里,你说我若是想要?你挡得了?”

    ……混蛋。

    当然,到最后阴炙也没有当场实行她说出的话,毕竟看那小豹子哭成那个模样,还真有几分不忍,信里通篇只写了一件事,儿子秦罗衣,请母亲大人做一件事。

    回京城的路上,阴炙就听到了成果,秦国公在地牢里,发现被关押的,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华亲王,然后惊讶的发现,对王爷进行折磨,逼迫写谋反字据的那些人——

    全是太监。

    据说身上还有先皇亲笔书信,皇家令牌的一群人,在被发现的时候,全部吞了宫里秘药自尽。

    因为事情纯属巧合,当日在场人众多,还没来得及保密,这消息,便不能控制的走露了出来,而且,越整越夸张。

    阴炙听到的时候,都不知道是第多少个版本了,本来先前就有谣传,现在又是这么个天下动荡的局势,先皇都驾崩没有多久,有些人说,这是谋害手足报应的说法,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主流。

    再等到了京城的时候,王爷卧病在床,抓出了不少奸细,一直势如破竹的大战,终于又变回了僵持状态,而且,隐约有点打回去,收复河山的可能。

    在这个国家危急,社会动荡的时候,任何一点好消息,都会被放大无数倍,被人们视作夜晚降临后,闪亮的启明星。

    虽然也有人看出来不对劲,可面对大军压进的漠国,那点说法,在王爷慢慢恢复后,一点点收复失地的成果下,也就慢慢熄了音,消失殆尽。

    百姓一般是长不了那么多滴!一般越是谣言就传播的越广,越是真相,就越无人问津。

    京城里的气氛相比起来,就十分低迷,皓月府只要握在了手里,确实就是个不错的屏障,皓月皇子有孕,驸马守在府里不出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飘瀮因为命令,没有再回去京城外的别苑,而是在皓月府里找了个靠近主屋的下人偏房住了进去,千梓沐看到他就心情不好,勒令没有命令,不准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飘瀮也毫不反抗答应了下来,千梓沐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格外的好欺负。

    他有意无意对他发布一些无聊的命令,他也一件件照做了,没有怨言,对着这个男人,便慢慢放松了警戒,这样一个人,不配做他同盟,更不配做对手。

    孕期中的男人脾气不好,干脆就把人当成了发泄的活靶子,什么脏活累活都吩咐了过去,下人们刚开始还不好让飘瀮接过去,毕竟那么漂亮一个人,一看就是主子。

    可皓月府的主子,始终是千梓沐,他又怀了孕,比谁都有资本,再加上飘瀮逆来顺受的沉默性子。

    慢慢的,无形就把飘瀮也当做了下人。

    这不,阴炙一到家,她出去时悄无声息,回来自然也有如天降,没有下人报信,她拉着秦罗衣刚刚降落到庭院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庭院里,一盆脏水中,搓洗衣服的男子。

    不禁愣了愣,虽然飘瀮是好欺负,但这还真的是第一次,看到他听话到这种地步。

    浸在水中,这天气里水冷的像寒冰,一双手早泛了白,她出现的时候,洗着衣服的动作才瞬间凝固,却迟迟僵硬着没有回头。

    “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虽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但千梓沐敢这么做,自然有他能应对的方法,他甚至还从躺椅上坐了起来,看着停止了动作的飘瀮。

    “愣着干什么了,可是你自己说无聊,要帮本皇子洗衣服的,可别洗到一半不洗了啊!你手里那件,刚买回来不久,我还只穿了一次了。”

    千梓沐的声音里充满了赌气的味道,不仅认准了飘瀮不会反驳,更知道这种语气——他看向阴炙,咬着唇瓣,也不看他同时带回来的秦罗衣了,直接就回到躺椅上,生死了闷气。

    飘瀮确实不会说什么真相,他慢慢搓动已经没有感觉的两手,眼里似乎只有盆里的衣服,阴炙慢慢了然,可这男人的性子,她早八千年就看了个明白,早就懒得再为人说什么。

    他自愿被欺负,不争气,不能怪别人。

    只是千梓沐比英和还要过分,直接就让人当起下人来了。

    想到这里,便也不在多看,多想,走过去看着椅子旁边,一小碟酸梅子,千梓沐注意到她的眼神,没好气的塞了一颗,放到嘴里。

    “都说酸儿辣女,你看到了吧!我这是个没价值的儿子,你可以走了,去放心做你的事情。”

    “我有说什么吗?”

    “没有,未来的太女殿下,小的可不敢多烦扰您。”

    千梓沐句句带刺,神情冷漠,偏偏说着说着,就是让人觉得,有一股子的醋火与委屈在里头,忍不住低头去安慰人,“你也知道了。”

    “既然如此,更该知道,好好乖乖的,有个太女正君的样子。”

    “我就没有,你心疼了就直说。”千梓沐顿时破功,冷眼指着远处搓衣服的飘瀮,“给我滚出去,你不爱洗就别洗,摆这么张我欺负你的模样,让谁看了,我就是嫉妒你,成了吧!”

    他说完,深吸一口气,又回复那种冷艳的模样。

    飘瀮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这次好歹是漠然的抬头,无神的眼神落在了阴炙身上,“是飘瀮愿意,和正君大人无关。”

    “好了,我才离开几天,就这么大的脾气。”看到千梓沐那一瞬间,对飘瀮的鄙夷,阴炙无奈的抱住人,揉了揉头,可目光始终还是没有,再看一眼离开衣服,在那里跪着一动不动的男人。

    倒是看的秦罗衣十分惊讶,一直以来,都觉得,千梓沐要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女人成婚,对方还是世女,一定不会怎么幸福,但如今看来,他错的离谱。

    也许眼前是真的,千梓沐喜欢那个很无耻的女人,如果他把太女是她杀得事情说出来。

    秦罗衣突然有几分犹豫,不忍,千梓沐被抱住后,虽然嘴巴上还是在抱怨,但表情是没错的,他很甜蜜。

    作为和千梓沐几乎是从小长到大的人,他见证了这个人小时候的不幸,并不愿意,去亲手打破,他得之不易的幸福。

    可话又说回来,那个女人靠得住吗?

    秦罗衣想起那几天的事,深深怀疑。

    飘瀮作为被所有人遗忘的人,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觉得那天那种天旋地转般的痛楚,又在心底深处,慢慢的苏醒。

    喉咙一热,很艰难的吞回去,抬起头看到那个女人,那种痛楚,顿时差点分开整个身子。

    不知道哪来的疼痛,席卷了全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逼迫着他倒下,臣服。

    他咬住唇瓣,力道大的嘴里全是血腥味道,却只能忍住。

    直到千梓沐看到他不太对劲,赶紧找个理由,让阴炙抱着他,离开这里。

    秦罗衣亦步亦趋的跟上去,他的速度不快,于是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飘瀮砰的一声,一头栽到了那盆洗衣服的脏水里。

    如同羊癫疯一般浑身抽搐,不知哪来的鲜血,染红了整盆脏水。

    秦罗衣没忍住跑了回去,他看到四周有很多下人,但都对那个男人视若无睹,心里不太明白,这人犯了什么错,居然收到这么大的惩罚。

    “他住在哪里。”

    一个下人指了指旁边的小屋子,然后默默退下,皇子讨厌,驸马不喜的人,再漂亮也是白长了那一副好看的容颜。

    秦罗衣没办法,这些人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他蹲下身,拍了拍飘瀮的脸,才发现男人死死扣着盆沿,面部表情,像是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别,碰我。”

    飘瀮自然看得见走过来的少年,对上那张漂亮的脸蛋,勉强笑了一声,便再也忍不住喉咙里的温热,手指甲破裂,十指鲜血淋漓,扣着盆沿边,吐出了一口充满了污浊的血来。

    他的下界是逆天的,因为怕规则发现,怕阴炙嫌他麻烦,把他再赶回去,没人知道,他有多在压迫着身体内的妖元,本来压抑就压抑吧!直接下界的差不多都这样。

    但不同的话,就不同在,他代管凡间的鸳鸯血境,要经常动手。

    直接下界的人,最忌讳与人动手,暴露力量。

    飘瀮知道他体内的妖元,因为这么多年动手的隐伤,已经被压抑到了极致,所以他也乖乖退下来,不参与接下来的事情,然前几次被英和逼迫,始终还是有了隐患。

    但他能怎么办了,他不想回上界,他努力让自己失去一切情绪,来维持仅有的肯定,却到最后,连这点刺激都受不了了吗?

    他想留下来,不想回去这句话,他能对谁说。

    他偷偷跟着她下来,不想再偷偷跟着回去,又有谁知道?

    只是想,让她带着他回去啊!为什么这点要求都不能让他满足了?

    情绪一起伏,几口血又吐了出来,秦罗衣看着地下,好像快要死了一样的男人,手足无措。

    “我去,要不要?我去帮你叫那个女人。”

    “别。”

    秦罗衣看着摇头拒绝的男人,觉得这人真是奇怪,“那你没事吧!”

    “没有。”他自嘲一笑,又虚弱的吐出了两个字,“谢谢。”

    “我又没做什么,你没必要谢我。”秦罗衣退后两步,看着好像平静了下来的男人,非常怀疑,“你真的没事?”刚才都要吓死他了。

    “没有。”飘瀮看着天空,一会,慢慢站了起来,“刚才的事,吓到你了,不过,请不要跟她说好吗?”

    “为什么?”秦罗衣皱起眉头,“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没有,你只要别说就是,她,她不会问你的。”飘瀮说到这里,又差点控制不住,浑身抽搐吐血。

    “为什么,你,你别做了吧!你看着不是下人啊!为什么要做这些?”

    飘瀮低下头去,端起那盆原本的脏水,现在的血水,没有说话,往门外走去。

    秦罗衣跟上去,看到他去外边的井里打水,把那件衣服一点一点冲洗干净,突然觉得不能这样,一个男人,犯了什么错?要值得这样对待?

    他在原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去找那个女人。

    留下还在麻木洗衣服的飘瀮,可能猜到了,秦罗衣是去做什么,手里打水的木桶,砰一声就掉进了井里。

    等水花溅上来,才不知所措的透过动荡的井水,看着里头狼狈的自己,伸手,去整理衣服,但身上这身红衣,沾了血又沾了水,还能整理到哪里去。

    越弄越乱,突然心里一沉,什么滚烫的液体,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整个人抓着胸口的衣服,眼神浑浊,在井口边不知道害怕着什么,缩成一团。

    真的,好痛!

    好痛。

    秦罗衣一边跑一边想着,自己该说什么,等找到地方,一推开门,就看到所有人的眼神,都到了他的身上。

    视线范围内,千梓沐坐在床边,正乖乖喝药,一边喝一边皱起眉头,让阴炙劝着。

    “苦。”

    她拿手巾给人擦掉嘴边的药汁,温柔的模样,看的秦罗衣又犹豫起来,那男人不管怎么说,都算是千梓沐的情敌,他真的要说吗?

    “罗衣?”千梓沐看到了他,顺手就把碗放下了,阴炙好笑的摇摇头,“先把药喝了。”

    “不想喝。”千梓沐闭紧了嘴巴,看着那药碗的眼神满满的排斥。

    “你总是要喝的。”

    秦罗衣看着十分恩爱的两人,还是没有忍下去,带着不满的声音吼了出来,“你要不要去那边看看,那个男的都快死了。”

    “哦!谁告诉你他要死了?”阴炙目不斜视,似乎毫不在意。

    这种一点也不关心的语气,让秦罗衣顿时义愤填膺,为飘瀮打抱不平起来,“当然是我看到的,你们一走他就吐血了。”

    “是啊!这么巧,我一走他就吐了。”千梓沐的声音阴阳怪气。

    本来有所动摇的阴炙,看着他这样子,摇了摇头继续喂药。

    秦罗衣虽然不太聪明,这点意思还是听的出来的,“梓沐哥,你怎么这么说?是真的。”只是他自己,好像也有了几分怀疑。

    “好了,饿不饿?那里有饭菜,还热着。”

    “哦。”

    秦罗衣还这么饿了,走过去坐下,拿起筷子,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开口,“他真的在吐血,挺严重的,那个,不管怎么说,你都去看看他吧。”

    千梓沐恼怒的别过头,“你去看吧!”

    秦罗衣顿时有点心虚,可他没说假话,只好乖乖看着桌子上的饭菜,耳边飘过来女人的冷淡吩咐,“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要真是这样,送回去,请个大夫来看看。”

    “是。”

    秦罗衣说不出话了。

    那头,飘瀮的异常,还是吓坏了不少人的,得到准许赶紧把人扶进屋子,觉得这人也实在可怜,不知道怎么惹到了驸马,弄得这么凄惨。

    再说飘瀮没等过来阴炙,等人都走完了之后,趴在床边,又吐了一口血,隐约听到外面的声音,希冀刚刚升起,就发现进来的只是个大夫。

    他这病看着严重,其实也挺好看的,气虚,脉象不稳,情绪波动大,已经危急到人身体的各项机能,一个不好,甚至可能导致终身不孕。

    需要静心调理,这辈子才有可能有孕。

    这个诊断让本来没怎么听的飘瀮,顿时捂住了肚子,可能不孕?

    大夫捂着胡须,同情的看着面前漂亮却狼狈的男子,继续循循劝导,他虽然不能说完全根治,但这种事情,一般是伤了身子的根本才会如此。

    大夫开了药走了,厨房里的人也把药煎好送了过来,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不知怎么,就想起千梓沐来。

    主上,一定在那陪着他吧!千梓沐离开的借口,就是他到了喝药的时间。

    胸口一沉,又开始翻腾那种一抽一抽的疼痛,眼泪,哗哗哗掉了下来。

    不能这样了。

    他抓着胸口的衣服,让自己平静下来,颤抖的端起那碗药,灌进了嘴里。

    药里加了安神的药物,阴炙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很久,简陋的房子里,窄小的床上,一袭红衣死寂,男人睡得昏昏沉沉,连她进来,都没有惊起一丝举动。

    衣服都脏了,趴在床上,也不换一下,昏暗的灯火下,被子上,床单上,依稀染着些殷红的血迹,阴炙坐到床边,看着生命波动微弱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把人拖过来,衣服都是湿的,现在天冷,干了后,整个身子都变得冰凉,阴炙摸了下飘瀮的额头,有些烫,发着低烧。

    也许熟悉她身上的味道,飘瀮除了最开始,无知觉的动弹了几下后,便继续昏昏沉沉着随她摆弄了,呼吸反而还均匀了些,不像开始那么微弱。

    说阴炙真的狠心吗?其实也不是,毕竟是跟了自己那么久的男人,只是这性子,让阴炙头疼了不知道几十万年,她向来讨厌一个男人让她这么操心,所以对着这人,便过早的失去了耐性。

    把随身披着的外袍扯下来,脱去男人身上已经冰冷的外衣,用自己的外袍抱着,突如其来的暖意,让飘瀮终于觉得不太对劲,眼睫毛动了动,却好像就怕是做梦一般,迟迟不肯睁开眼睛。

    “既然是你自己要留下来的,飘瀮,你就该知道,别在我眼前整这些乱七八糟,不然——”

    她低头,看着被包住的男人,眼睫毛一颤一颤,续了下去,“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在指控我,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强行要你回去,你要留下,就少整这些有的没的。”

    “没有。”

    他知道躲不过去,一抖一抖的把眼睛睁开,刚刚触及她的视线,便又慌慌张张闭上,“以后,不会了。”

    “撑不了就回去,如果是怕英和找你麻烦,你大可不必担心,上界整个鸳鸯血境我也说了可交给你。”

    “不会,不会了。”

    飘瀮的声音依然再抖,咬着唇瓣,额头上的温度,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本身房间里就光线昏暗,更看不清女人脸上的表情,飘瀮缩着身子,想从阴炙怀里退出来,又不舍得。

    她很久都没有抱他了,这种仿佛被放弃一般的煎熬,几乎让他度日如年,觉得世界里没有一点光亮和期待。

    阴炙揉揉太阳穴,示意他坐起身,“你该知道,我并不一定需要你。”

    “是飘瀮自愿下来,与主子无关。”

    “我不是说这个,看着我。”阴炙看着唯唯诺诺的男人,才几天不见,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子,等到他慢慢的抬头,从那双眼睛里看出的一点害怕,还是没让她狠下心去。

    把人抱过来,揉着一头丝滑的头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多一点耐心,“你是我的人,活了这么多年,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吗?”

    她用力揪起手中的头发,疼的飘瀮被迫仰头,对上她的视线,那两片唇瓣上上下下都是被牙齿狠狠咬过的痕迹,也许是怕她发现,这次倒没有继续咬着自己的嘴巴,可也忍着,不敢发出声来。

    “飘瀮知道。”他是她的人,永远都是。

    头皮上的疼痛顿时放大了一倍,痛的男人死死揪着脚下的被子,脸上表情痛苦难忍,阴炙看着他垂死挣扎,语气很严厉,“你不知道。”

    “要是知道,你就应该明白,这身子是我的,没有你去损坏的权力。”

    看着男人面上的惧怕,阴炙心软,但视线一触及他的嘴唇,火气又不打一处来,继续冷声训斥,“你以为你是谁,在英和面前你都知道,还要维持你的身份,现在了,你做出一副下人模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你对主子的不满?”

    “没,没有,飘瀮不敢。”他的瞳孔放大,里面倒映着女子冰冷的严厉脸孔,他怕极了现在的女人,好像自己失去了一切用处,就像一件随手可抛的垃圾。

    那让他觉得,他抓不到一根的救命稻草,心理防线坍塌的一塌糊涂,平日里的伪装尽数破碎。

    “不敢?那就是有喽。”对付这个男人,就是要刺激,阴炙知道自己这次,必须得有耐心,不能再心软下去,不然,这个男人迟早会悄悄死在她不知道的角落。

    别人的刺激,飘瀮可以麻木,但换成阴炙,他便决计做不到。

    “没有,没有。”他喃喃念着,头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都倒了下去,胸口的疼痛卷土重来,袭击到每一片指甲,每一根脚趾。

    阴炙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这个人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急忙按下去查探,炙热的妖元一涌而出,才发现这人身体内也是一片冰凉。

    “飘瀮没有。”

    “没有就告诉我理由。”

    她一点点驱尽男人体内的寒气,男人的体质,除了少数特别,大多是阴寒,飘瀮是九尾狐,他亦不例外,加上本身习练的也是阴术,半晌之后,阴炙看了眼还在喃喃的男人,差不多没问题了,只要别再感染——

    想到这,她的右手利索的脱去了男人外袍底下的一切屏障。

    都是冰凉的,没有一点温度的衣服,湿成这样了,也不处理一下,要不是知道这个男人的性子,阴炙真的会怀疑,这是对她的变相反抗。

    痛楚慢慢退去,那两片小扇子般,又长又黑还密的小睫毛,弱弱的看了眼近在咫尺,女人的左手,她依然抓着她的手腕,等他慢慢恢复知觉,才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他不排斥,甚至欢喜,只是隐隐有一点不安。

    “主子。”

    “理由了?”

    阴炙靠在枕头上,看着身上皮肤没有一点瑕疵的男子,突然拍了拍他的脸颊,眯起眼睛,语气略带调笑,“人常说九尾狐狐媚,看来是没看到我家这只,飘瀮,以前不问,是因为知道你没有恶意,现在,我想听你的答案,为什么跟我下来。”

    “是飘瀮愿意,想跟着主子。”他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慢慢有了一点红晕,小心的趴伏在女人身上,那睫毛一扇一扇,在眼部以下,投下一层惹人怜的黑影。

    “那为什么要听梓沐的话。”手又移到了头上,揉着那头从来都没有乱过的长发,可如今这种温柔,却让飘瀮反射性的僵直身体,唯恐她像刚才那样,用那种严厉的语气,把他推进不能翻身的地狱。

    “是飘瀮愿意。”

    话刚出口,僵直的身体便果然更加僵硬,头皮上的疼痛,因为有了准备,这次好歹没有太过失态,可阴炙的语气虽然依旧带笑,却隐隐是怒了。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飘瀮,告诉我,你是不是越来越不乖了,觉得主子不问,便可以随意处置自己了?”

    “飘瀮不敢,没有,飘瀮没有。”

    他的心很慌,声音没有语调的机械重复,但是真的,没得到一点效果,甚至阴炙已经慢慢火了,隐约天翻地覆,身上一重,手腕上巨大的痛楚,逼得他睁开眼睛,看着面无表情的主子。

    “主子,啊——痛。”

    口里被咬的溢出鲜血,不敢张口去,唯恐被女人看轻。

    几番下来,飘瀮难免出了一身的冷汗,眼神一度涣散,失去焦距,只知道死死忍受喉咙里求饶的声音,那是他仅剩的,用了上万年来形成的本能。

    她没有一点其他的安慰,好像不是在对一个人。

    飘瀮的性子,也许是天生的,但更多的还是后天,慢慢造就,让他没办法对这个女人,对这个女人多出什么。

    小动作,不敢有小动作,什么都不敢过分,他是哭了的,没办法不哭,阴炙现在这么对他,飘瀮很痛,又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在这里乱想个什么,阴炙的话不停的在耳边传来,那种声音,是让他做什么,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放过他吧!

    ······

    小动作,不敢有小动作,什么都不敢过分,他是哭了的,没办法不哭,阴炙现在这么对他,飘瀮很痛,又不敢说,他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个什么样子,在这里乱想个什么,阴炙的话不停的在耳边传来,那种声音,是让他做什么,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放过他吧!

    阴炙很少有这样过,好像那不是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很残忍。

    但这次真的很生气,想要这个男人,记住这次的教训。

    阴炙俯身,往下,看到后面随着自己的举动,冒出来很多的雪白。

    毛茸茸,通体雪白,没有一点杂色的大尾巴,全部出现,几乎要挤满整张小床,让世界都变成了一片雪白。

    九条尾巴,九尾狐。

    那代表这一只狐狸所有的一切,包括精气,妖元,生命。

    那种地方掌握在别人手里,对一只狐狸来说,是一种变相臣服,卑微的姿势,飘瀮对她而言是一个男人,属于自己的男人,她没意思羞辱他。

    但是尾巴的触感不是一般的好,从根部到尾巴尖,飘瀮几乎抖成了筛子,但见男人只是闭上眼去继续隐忍,阴炙有些略恼。

    “把眼睛睁开,谁让你闭上的。”

    飘瀮随着她的话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痛苦难受与哀求,“主子?”

    她抬头看了一眼,视线放在那张嘴上,摸着上面难以磨灭的牙齿印,“还不说吗?”

    “是飘瀮愿意啊——”

    他顿时要闭上嘴巴,忍住那种凄厉的叫喊,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眼珠子几乎凸出来。

    “说不说?”

    与此相比的是女人的冷漠,她摸着那片被折磨过得领土,强行分开那张嘴巴,“忘了我的话了吗?这么快。”

    飘瀮猛烈摇头,浑身战栗,几下,已经让他没办法停止哭泣,泪水湿透了头底下的枕巾,“没有,飘瀮没有,没有,没有······”

    他着魔般的重复,却找不到除此之外任何多余的字眼,只能一个劲儿的哭,声调抖得不像话儿,最后吐不出来一个清晰的字,全是哭腔呼喊。

    “痛——”

    嘴里终于忍不住,吐出那个折磨了这么久的字儿,眼睛无神的看着顶上,眼泪悄然滑落。

    阴炙看着那双红肿的漂亮眼睛,忍不住的有点心软,诱哄的擦掉那些再次涌出的泪水,“谁痛,为什么不说了?”

    男人猛烈摇头,惊惶不定的模样,让阴炙倒吸了一口气,“听我说话。”

    他便停了下来,但结合在一起的身子还是颤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声音犹如从九天之外传来,“说,你喜欢我。”

    他傻傻的瞪大眼睛,张开嘴,阴炙等一会,没见发声,恼怒的挑起眉头,“不听话。”

    他又继续猛烈摇头,害怕的盯着她的嘴巴,好像里面传来的,是什么魔鬼的嚎叫。

    “那便最后一次,说吧!”

    简单的一句话,就好像一块大石头哽在了心口,死活吐不出来,直到看到阴炙再次皱眉,才慌慌张张说了一句,“飘瀮,飘瀮喜欢主子。”

    他说完,那块大石头却并没有挪开,除了阴炙慢慢放松神情,擦了擦他的眼睛,“然后了,为什么要跟着下来?”

    “因为——”他闭上眼睛,想到什么,又赶紧睁开,害怕的看了一眼她的神情,“因为,飘瀮想跟着主子。”

    “不想回去。”

    “不想。”他这次说的顺口一些,乖乖把话接了过去,鹦鹉学舌般重复该重复的东西。

    “为什么不想,我想听别的。”看着男人好歹乖了下来,没有白浪费她的时间,阴炙松了口气,又提出了一个问题,紧盯着男人脸上的茫然。

    飘瀮低着头,为什么不想了?似乎自己也给不出自己答案。

    当初只是想,便偷偷跟着下来了,没有想过缘由,甚至没有想过,怎么突然就不怕主子会因此生气。

    阴炙也不逼他,知道这对他而言,可能是一个很艰难的决定,她安慰一次又一次摸着男人似乎消瘦了好多的面孔,“好好想想,为什么不愿意回去,你的身子,势必是要回到上界,才养的好的。”

    “飘瀮不走。”他抖了一下,突然插嘴,然后着魔般的轻轻贴着她的掌心,两片长睫毛小动作的翕合,一瞬间失了魂般,紧紧抓着这唯一能触及的温暖。

    阴炙慢慢放手,那一瞬间,还看到男人害怕的缩了一下,却没有再吐出那个字。

    他动作僵硬,那里叉开着,现在完全不能动弹。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伤了这人,拉过被子给人轻轻盖上,撑着头躺在他的身边,“理由了?为什么不走?我也迟早会回去,不过是个快慢的问题。”

    被子下的身体慢慢温热,飘瀮红着脸,却始终给不出来答案。

    脑子里一团浆糊,什么冷静都消失了,看着近在咫尺的主子,就那么看着,带了小小的渴望,与痴迷,却又如泡沫般一碰即碎。

    阴炙无力的看往他的身后,九条尾巴堆满了床铺,近在咫尺就有一条,她想起刚才的触感,伸手抓了过来轻柔的握在了手心里。

    男人轻轻哼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尾巴,脸依然霞云满天般的红。

    “还真的是狐狸,蠢成这样。”把男人的脑袋扒拉过来,下巴抵在他的额头上,话语意思不明,飘瀮也听出了其中的无奈,轻轻勾起嘴角,他太小的时候就到了主子身边,从小一举一动随着主子养成,也知道别的九尾狐的模样。

    说起来他的确不像,但阴炙现在说的太清楚了,那种无奈,让他听完后心里甜滋滋的,好像被主子放在手心里,小心的呵护着宠着一般。

    阴炙看他这样,也无力了,要说他聪明,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像,要说他蠢,以前代管鸳鸯血境,也确实替她解决了很多事情,想来想去,也就先宠着了。

    就如她之前说的一般,哪怕是上界强者云集的鸳鸯血境,她也是能放心交给这个人的。

    想完后,又想起什么,随身摸出了一个戒指,火红的不知名材质,勾勒出一线血红似的戒身,首端,圈着一小块火红的东西,钻石般的耀眼,如同燃烧的火焰般,吸引着任何一个人的眼睛。

    火玉是控制下界所有血卫的信物,那是她造的东西,既然是她造的,她也就能多造出一件来,拿到手里掂了掂,把下巴移开,从被子里摸出男人的右手,飘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迷茫的从那种温暖的处境里醒过来,看着自己指甲全部损毁的五指。

    阴炙一直没有细看这里,眼下看着,拨弄了下断裂的指甲,里面还有着隐隐的血色,指甲一半裂开在外面,一半损毁在连着肉的地方,稍微一动,都是钻心的痛楚。

    “这是怎么回事。”

    “不痛。”飘瀮缩回手,慌张而恐惧的撒谎,阴炙隐隐又皱起眉头,“不痛?”

    飘瀮缩了缩脑袋,像受了惊吓的幼仔,只想回到一个安全的地带去,却不知道像他这样,能去哪里。

    “痛还是不痛?”阴炙眨眼又严厉起来,盯着惊慌的男人,“说话。”

    “不痛,痛,没有。”他摇头又点头,两手缓慢的伸出来,抱着脑袋,咬着唇瓣。

    “够了。”

    阴炙算是服了,耐心耗尽,勉强转换严厉为冷淡,“把手伸过来。”

    抱着头的男人像只鸵鸟,眼里泪光闪烁,“主子?”

    “我不说第二遍。”话音一落,那只手已经到了手里,无法直视的手指甲,看的飘瀮青筋直跳,也许手的主人也感受到了她这股怒气,指尖颤了颤,慢慢把头靠过来,给出了迟到的答案。

    “疼。”

    阴炙撇下去一眼,总算开了点窍,没让她继续暴走下去,“哪里疼?”

    “手疼。”

    “谁手疼?”

    飘瀮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她,一个字一个字小心的蹦出嘴巴,“飘瀮手疼。”

    这种顺着话走的态度非常良好,阴炙总算给了一个还算凑合的微笑,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就好,以后还乱来吗?”

    “不会。”

    “知道就好,手哪里疼?”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看着飘瀮懵懵懂懂的动了动手指,这次已经不再需要他的答案,阴炙凑下头去,含住了最长的中指。

    修复指甲什么的,都是小意思,飘瀮当时疼,后来昏的没有意识,身体机能低下,连带自我恢复的反应也很缓慢,柔软的舌头碰上略带痛楚的指尖。

    飘瀮偷偷瞅着他,嘴角一点一点的开始上扬。

    “还疼吗?”

    看着五根手指都渐渐完好如初,晶莹如玉,她眼角也落了笑意,看着男人傻乎乎的摇头,傻乎乎的笑,突然发现自己这样很蠢,又停下动作的模样,宠溺的在手心吻了一记。

    五根手指都看了一遍,最后停在无名指上,又轻轻吻了一次,才把戒指拿了出来,小心的套了上去。

    炙热的戒指,在套进三分之二的时候,慢慢合拢,最后牢牢地箍在了那只小手上面,火玉大多是玉佩的形式,这是阴炙第二次用心。

    讨个男人高兴也不错。

    可不,飘瀮愣了刚开始后,马上捂住嘴巴,看着手指上的戒指,眼泪不要钱的流了满脸,紧接着便有些过于激动的扑到她的身上,主子主子不停地叫唤。

    “真的是不怕疼的人。”

    阴炙感叹了声,手钻过那些尾巴,紧贴着那处替人缓解疼痛,听着耳边喜极而泣的声音,他紧紧的抱着她,脸贴在脖子边上,一遍一遍的叫着两个刻到了灵魂深处的字。

    “主子,主子······”

    小房间便在折腾了大半夜后,进入让人不忍打扰的安静。

    屋外边不远处,是秦罗衣要来的住所,他有心担心着那个那个看上去要死起来的男人,却没料到,找好位置的时候,会看到阴炙走了进去。

    凭着自己的经验,秦罗衣不敢走远,蹲在外边不远处的角落里,便听了几乎让他喷鼻血的大半夜墙角。

    墙头上的青苔被他扣走了好大一片,飘瀮被强行进入时那阵短暂的尖叫,让秦罗衣整个大脑都变成了空白。

    那便是床上做的事吗?好恐怖好恐怖,恐怖到他一想到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满脑子便只剩下三个大字,赶紧跑。

    他几乎是屁滚尿流的赶紧回到了自己那个房间,在被子底下发抖了大半夜。

    然后梦了一晚上的恶鬼。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便特别不精神,揉着眼睛洗漱,透过打开下人通风的窗子,突然便看到,那个漂亮住的小房间里,走出来了一个人。

    不对,两个,飘瀮虽然醒了,但他根本没有走路的能力,两片长睫毛眨啊眨的,看着离开了这个好几天噩梦的地方,阴炙抱着他,也没有解释,径直从皓月府里直接消失。

    京城外面,华亲王府的别苑,大多数下人也都是初醒,正在打扫庭院,阴炙安顿好了飘瀮,才走向主屋,乔孜正好醒了,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门口进来的女儿。

    “怎么有时间出来。”

    “没什么,只是恰好有事回来,顺便给父亲请个安,母亲大人已经没事了,相信不日便会凯旋归来,在那天没到来之前,外面毕竟是乱的,父亲不是要紧事,就尽量少出庄子吧!”

    “你们都安排好了,也不需要我,我自然也不至于为你们添乱,就放心吧!”乔孜没进来这里之前还不知道,进来后,才发现这座庄子,里里外外全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虽然已经也很少出来住在这里,但这种成天被人盯着的感觉,还真是不好。

    谋划了这么多年的计划,终于动手了,却没有他派上用场的任何一点地方。

    乔孜挑起眉头,看着那个明显变得陌生女儿,很好,还真好!

    由于残影的原因,使得华亲王府和冰崖的关系一直很僵,阴炙提前与母亲谋划动手,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云起山和冰崖不能两全,那她如今有了选择。

    就让冰崖继续和朝廷为敌,躲在暗处吧!云起山的名义,始终还是比一个魔道好听一些。

    如果还剩下的那几个长老够聪明,等到阴慕华大胜归来,就最好乖乖的听她的吩咐,别做任何多余的事情。

    她是不介意,让登基大典上,再多几个人的鲜血的。

    出了这里,不远的大道上,押送千梓画的马车,已经慢慢的逼近京城。

    封的只剩下一个小天窗的黑暗空间里,铺满了华丽绸缎,但人也因为这么多天的奔波,长时间的处于黑暗中,而面色惨白。

    这几天他只要一睡过去,就会不停做梦,一会是阴筱茉可怜兮兮的求他抱,喊冷,然后面目狰狞的看着他,胸腔喷血。

    一会是那个魔鬼一般的女人,她轻轻拉着他的手,印下一吻,问他愿不愿意嫁给她。

    “如果愿意,我会为你保下这个孩子。”

    四面八方突然冲出一群黑衣,午日的太阳,照在那些人的脸上,只看见一双杀意腾腾的眼睛,千梓画只觉得马车重重的动荡了一下,他急忙护住肚子,马车顿时停下,强大的惯性,将他甩出原地。

    “杀。”

    顿时刀兵交错,在有些强烈的太阳光下,舞出了一抹绚丽的,叫做血与剑的舞蹈。

    护送马车的人不多,却很强,但这群黑衣人更多,死了一群又冒出来一群,在最短的时间内,围住了马车,一个人一跃而上,沾满鲜血的刀剑落在两匹骏马的肚子上,吓得马匹一声嘶鸣,往着旁边的小道上快速奔去。

    “驾。”

    一看马车走了,其他的人也不念战,甚至不收拾留下的同伙尸体,就直接跟了上去,马车以着惊人的速度消失在森林深处后,远处守城的人马,才成批赶来,看着地上的尸体,五大三粗,手持弯刀,显然是前线在与阴朝交战的漠国之人。

    守城的人不知道这护送的是谁,但看到这里,也觉得肯定大事不妙,赶紧指挥人去追,自己往回跑去。

    在靠近京城的地带出这种事,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驾车的人对这四周的地形甚至很熟,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小村子里,跳下马车。

    村子里看到这么一批气势汹汹的人过来,居然也不怕,反而还围了上来,“怎么样,成功了没有。”

    “那奚国的人出的主意还是不错的,果然我们一路跟着,到了京城附近就少了很多人。”

    “这么说,是成功了。”

    “还没有,公子还不知道是生是死了。”

    “你这臭嘴,公子是失踪了,什么死不死的。”

    “可当时战场上,两军前线那么多人看到,唉,算了,不说了。”

    “这里面的人,我听说,对皇宫那臭男人很重要,我们有了他在手里,还怕阴朝不把人给我们交出来。”

    “好了好了!先把人抓出来换装,然后把马车拆了,扔到那边的悬崖底下去,然后让村子里的人赶快撤。”

    “哎呀!这门做的还挺结实。”

    一堆人吵吵嚷嚷了一阵,最后还是由一个很壮的女子,提着把斧头冲了上去,却没料到,当马车好不容易砸开后,里面,却是空空荡荡的,除了一堆绸缎外,没有任何东西。

    “怎么回事。”

    “我操他爹的,居然敢骗老娘。”

    拿着斧子的女子狠狠地喊向马车,在她身后的“乡亲们”,早已经呆成了一片,还是那个看上去机灵一点,驾着马车来的黑衣女子,把人拉到了旁边,跳上去在那些绸缎上摸了摸,又翻了翻。

    “你干什么,臭娘们。”

    “给我冷静点,绸缎是热的,还有男人的头发,里面是有人的。”

    黑衣女子检查了一遍后,冷声看着那个拿斧头的女人,对方大喉咙,顿时吼了起来,“怎么?还能是我把人给砍没了?”

    “这马车密封成这样,怎么可能有人逃脱。”

    “要是还暖和,那就肯定不远,老六,小八你们几个跟我追。”

    黑衣女子快速点了几个人,随即又看着马车,“大家赶紧拆了,扔到那边悬崖下去,然后去最近的历城先避风波。”

    “是。”

    ------题外话------

    难熬的修改,我森森的要挂了,字数又不能比修改之前少,把它撕了都不行。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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