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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死飞虎 二十一、上报失踪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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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仓永辰治中弹殒命,日军一阵大乱,在重炮掩护下,纷纷仓皇后撤。

    牵制谢承瑞教导二团的三辆坦克和一个中队的日军闻讯后,慢慢交替掩护往下撤,被谢承瑞抓住时机炸毁了一辆坦克,消灭了二十几个鬼子。

    时刻注意着战场态势的林海峰一看,鬼子炮兵疯了,把所有的炮弹改向向战壕里砸来,撤回去的日军开始杀起了伤兵,急忙大喊:“鬼子要跑了!司号员,吹冲锋号!”

    郭铁如一听,不等冲锋号响起,端着枪率先纵出战壕,大喊一声:“弟兄们!冲啊!”直扑鬼子而去。

    官兵们随着冲锋号的号声,纷纷跃出战壕冲了上去,全团无意中躲过了炮击。

    鬼子的炮兵一见,想重新调整大炮轰击,但已经来不及了,中**队攻击速度太快,匆忙中炸掉了四门重炮后撤。

    日军气势一弱,逃命要紧,撒丫子窜得更快了;只留下了二十几个人,继续杀着伤兵。

    鬼子伤兵被同伴刺死前,个个高喊着:“大以呢红守力!太闹黑卡满塞!”

    看情况,他们好像都是自愿死在自己人的刀下的。

    冲上来的**官兵们,由于两国文化的差异,吃惊地看着正不顾一切屠杀着自己同伴的日本屠夫。

    郭铁如问身边的齐晓文:“督战官,小鬼子喊得什么呀?看他们面临死亡还挺高兴的。”

    齐晓文摇了摇头,说:“是大日本必胜和天皇陛下万岁。”

    “必胜他小日本奶奶个腿!老子让你们去地下必胜去!弟兄们,为战死的兄弟报仇,不留活口,打!”

    郭铁如说着,接过旁边战士手中的捷克式轻机枪,直接向那十几个鬼子扫射了过去。

    官兵们也纷纷上刺刀,把刺刀扎进了几十个鬼子伤兵的胸口。

    林海峰知道,上峰有规定,不能杀战俘。他不能阻止,那样会和已与日本人结下深仇大恨的弟兄们越走越远,离心离德了。

    就当是练胆子好了,他装作没看见,反正也没俘虏他们吗。

    他径直走到被鬼子自己炸毁的大炮前看了一下,原来是日军第3师团武田精一大佐所部野炮第3联队的重炮,是和步兵第6联队在一起协同作战的。

    怪不得仓永辰治一路跋扈而来,所向披靡呢,林海峰想着,一回头看见郭铁如他们练完了刺杀,又走了回来,对战士们鼓起了劲:

    “弟兄们,看到了没有,小鬼子的武士道,不怎么样啊!他们也没有他们自吹的那么硬气嘛,自杀的没几个么,被杀的比自杀的多呀!”

    已率兵压上来的程智,听林海峰说完,大喊道:“是呀!弟兄们,我们打的就是武士道!把鬼子赶下吴淞江,冲啊!”

    从吴淞铁路码头登陆的日军第6联队,一路跋扈,激战了六天后,被**302团官兵打残,又逃回了吴淞江边,在军舰的掩护下,乘坐登陆艇,登上了泊在江心的鬼子海军军舰上,向吴淞口外逃去。

    自此,林海峰与日军第6联队,以及日军淞沪派遣军司令官松井石根大将结下了深仇,恶战的血幕随即拉开了。

    出奇的是,第6联队下任联队长中?护一大佐,在6年后的大会战时,和林海峰一路死磕,欲报死仇,同样被林海峰率领的74军直属野战团(由302团改编)击毙了,这是后话。

    正在耀武扬威的日本军舰,朝林海峰他们开着舰炮,驶出了停泊地,林海峰率众躲避炮击时,王耀武的命令到了。

    302团副参谋长钟锡梦手中拿着一封电文,气喘吁吁地追到了程智面前,打了一个立正,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了起来:

    “报……报告团座,师部……急电,罗店已于……昨日失守,全师正撤向刘行一线,师座命……命令我团撤至蕴藻浜北岸,据守吴淞,以防日本人两面夹击。”

    程智连忙接过电报看了一下,就递给了林海峰,大声说道:“弟兄们!罗店失守了。上峰命令我团,开到吴淞一线,严防鬼子登陆,马上出发!渡河防守!”

    官兵们一听,他们用生命夺回来的失地,刚捍卫了没两天,又陷落了敌手,一个个有种说不出的痛楚袭上了心头。

    昨天,日军司令官松井石根亲自指挥,增派重兵,同时对罗店一线发动攻击。

    日军第11师团两个联队和第3师团第34联队攻击58师阵地;日第3师团第18联队、第68联队继续攻击练祁河河畔51师金家宅阵地。

    日军在飞机大炮的配合下,双方激战至中午,58师、51师阵地相继失陷。中国守军被迫退入罗店一线,继续和日军五个联队激战,双方均伤亡惨重。

    51师张灵甫所部305团被日军田上八郎的第34联队打残,主阵地随即被田上八郎夺去;激战至下午,罗店陷落敌手。

    51师撤至罗店南面刘行一线据守,58师退至西面嘉定一线拒敌。

    日第11师团驻守罗店,第3师团第18、34和68联队撤回川沙口一带集结。

    林海峰看到官兵们先前追击敌人的高兴热乎劲,被这迟来的消息一冲,情绪马上低落了下来,好像都没有听见程智的命令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发愣。

    他哈哈一笑,故作轻松的说道:“兄弟们,阵地丢了,我们还可以反攻夺回来嘛。”

    “团座上次说了,我们302团是专啃硬骨头的,这话一点都不假!狂妄一时的第3师团怎么样啊?他们的三个联队都和我们交过手,还不是全让我们打趴下了。号称天下无敌的仓永辰治,刚刚被我们给送回了老家。”

    “现在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小鬼子第11师团,那还不是被我们啃得连渣都没有了吗。你们他娘的都有没有信心啊?”

    “有。”

    “老子有点耳背,没听清,大点声。”

    “有!”

    “嗯,这还差不多。有就好!传团座命令:马上出发!渡河防守!”

    “是!”

    郭铁如听到林海峰说把仓永辰治送回了老家这句话时,才突然想起贺义金来。

    部队已集结,准备出发,他一连清点了两次,队伍中没有贺义金,他的心就陡然被揪了起来。

    “郭铁如,你跟个猴子似的,登上窜下,穿来穿去,找娘呢?”

    “副座,队伍中没有贺义金。鬼子那么多炮弹全砸在了他周围,他怕是挂了呀。”

    这傻小子,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开完枪就跑。想是这小子舍不得他的那挺重机枪,这个舍命不舍财的家伙呀,怕是完了,他娘的小鬼子。

    林海峰想着,担心影响士气,就开口说道:“先不要告诉弟兄们,我去跟团座打声招呼,让他们先过河布防,我们带警卫排返回阵地去找。”

    “好的,谢谢副座。”

    林海峰连忙把情况偷偷告诉了程智。程智本不想让林海峰去,但他清楚,全团一大半人全都是跟着王耀武和林海峰打过天下的山东籍老乡,劝林海峰派别人去,那是不可能的,就只能答应了。

    “好,你快去快回,一路上注意安全。我带部队先渡过河布防,找到找不到,都要及时回来,有你在,我心里踏实些。”

    林海峰点了一下头,喊来张中明,率领团警卫排连忙向西急行军,齐晓文跳着窜过来追上了林海峰。

    “林兄,你等一下。贺义金是我**的英雄,兄弟我也应尽绵薄之力,我们一起去吧。”

    “特派员,我们要急行军,你的脚不便,你先随大部队渡河布防,多照看着点阵地,林某就感激不尽了。”

    “好吧。那让督战队一起去吧,人多,力量大些,找起人来也快一些嘛。”

    你大爷的,还对老子不放心哪,不让我离开你的视线。林海峰心中懊恼,脸上没有显现出来,他时刻记着对大哥王耀武的保证,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得假装高兴。

    “好!谢谢特派员了,林某感激不尽!我们走了。”

    “你们要小心点,尽快协助林副座找回我们的英雄。”

    齐晓文一招手,唤来了他的督战队,嘱咐了几句,就让他们跟在林海峰一行人后面出发了。

    林海峰带着小五子,郭铁如和张中明率着警卫排和督战队,来到了他们防守的阵地上,寻找起了贺义金的下落。

    已得到302团调防消息的谢承瑞,正组织全团修筑被鬼子重炮炸毁的防御工事,见林海峰带兵返回了阵地,以为林海峰走散了,还没得到调防的消息呢。

    林海峰简要地把情况给谢承瑞说了一下,他们一行人急忙来到战壕后面的高台上察看。

    高台上到处是炮弹弹坑,重机枪已被炸了个七零八落,就是没有贺义金的尸体,只有几摊混着泥土的血迹。

    看着高台下转弯的河道,所有人知道,贺义金肯定完了。

    贺义金这个旱鸭子多半是被炸弹冲击力震伤,又被倒震跌落到了河里。

    这么深的水,不会水性的贺义金,就是没受伤,没有人救助,他肯定玩完。带着伤掉到河里,这不是要去长江入海口的海底免费旅行去么。

    林海峰他们不死心,匆匆告别了谢承瑞,过了蕴藻浜大桥,到了河北岸,沿河堤顺着水流方向向吴淞江一路找去。

    找了十几公里,天也黑了,没有发现一点线索,彻底绝望的林海峰带队来到了302团布防在吴淞码头一带的阵地上。

    程智等人连忙迎了上来,一看疲倦地林海峰和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贺义金没了。

    第二天,日军没有来登陆,林海峰又派人沿蕴藻浜两岸来回找了几趟,最终都失望地回来了。

    接下来,就该是确定阵亡和失踪的事了。

    会议室里,程智来回走了几步,回到会议桌前,坐了下来,看了手下营连长们一眼,无可奈何地说道:

    “不见尸体,只能上报失踪了。”

    郭铁如一听,急了,一拍桌子,站起身就冲程智嚷了起来:

    “狗娘养的小鬼子,把那么多的炮弹打在了贺义金的周围,就是没被震飞到河里,也被炸碎了,怎么能是失踪呢。让战死的英雄不安,我不同意!”

    “我知道你的意思,报失踪,家属领不到抚恤金;我们大家可以给他多摊一下嘛。”

    “哼!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军人的荣誉!贺义金,他不是逃兵!他是烈士!烈士!你知道吗?”

    “郭铁如!吼什么吼?你激动啥呀?坐下来!……团座,我们就报殉国吧。齐特派员,你看呢?”

    林海峰说完,看了齐晓文一眼,哪儿都有你,还不是都因为有你在么。

    郭铁如被林海峰一吼,气呼呼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喘起了粗气。

    好你个瘪犊子,姓林的,你们能决定的事,反而问我,你这是把矛头往我身上指呢,我姓齐的不是呆瓜。

    齐晓文想着,一看众人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知道不开口不行了,就耍上了滑头。

    “林兄,你这是给兄弟出难题呀!按规定确实不能算是阵亡哪,只能按失踪上报了。……这,这个,不过呢,贺兄弟确实是殉国了嘛,啊……,他击落一架敌机,击毙日寇一位高级将领,有功于国家,有功于民族,不能让弟兄们寒心哪,报阵亡,也可以嘛,就报阵亡吧。”

    “谢谢齐长官!我们代表三营全体将士,给你敬礼!”

    郭铁如说着,和所部三个连长站了起来,“哐”的一声,四人的脚后跟同时磕了一下,给齐晓文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四人随即向后一转,先后出了会议室,扬长而去。

    急于立威程智一看,与部下已产生了隔阂;姓齐的倒会装好人,气得站起身,嘴咕哝着想说齐晓文几句,又强忍了下来,瞪了齐晓文一眼,一跺脚,也出门而去了。

    齐晓文望着门口说道:“林兄,兄弟是不是说错什么了,惹得程团座心怀怒气而去了。”

    林海峰心知肚明,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齐特派员,你说出了兄弟们的心里话,那有什么错?我觉得你跟以前的特……派……来的人不一样,知道弟兄们想什么。以前多有得罪,我徐大喇叭正式给你道歉。敬礼!”

    徐景明站起身说着,给齐晓文敬了一个军礼后,坐了下来。

    “徐营长,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本就是一名特工吗,也就是你们所说的特务嘛。你说我跟我那些小弟不一样,是因为我是一个老牌特务,是经过战场洗礼的。兄弟也是多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自然懂弟兄们的苦痛,也自然之道弟兄们想些什么。好了,我们这号人,不能动感情的,今天说的够多了。隔墙有耳,走了。”

    齐晓文说着站起身,踮着脚走了出去,众人纷纷起身送了出去。

    林海峰听了齐晓文的一句隔墙有耳,一丝警觉自心中升了起来,陷入了沉思当中。

    贺义金,在下午正式上了302团淞沪抗战的阵亡名单,被上报给了王耀武。 神墓文学http://www.shenmupk.com (梨树文学http://www.lishu12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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