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被打开,砚砚果然在里面,他的双手被绳子反捆在身后,嘴巴上贴着封口胶,满脸泪痕地蜷缩成一团,看得滕峻和崔熙心都快碎了。
“砚砚,不怕了,爹地和爸爸都在这里。”滕峻赶紧把砚砚抱出来,手忙脚乱地帮他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可能是砚砚用力挣扎过的缘故,他的手腕上磨出了丝丝血痕,把滕峻和崔熙给心疼的,心里直抽。
解绳的时候,滕峻动作迅速,可到了扯封口胶,他就有点犹豫了。
“学长,砚砚会不会痛?”那个该死的混蛋,他等下要把他全身衣服都脱下来,再用封口胶缠成木乃伊,让他好好享受下这个滋味。
“胶布轻轻扯的话,只会更痛吧……”这是崔熙的切身经历。
“呜呜……”砚砚已经哭得嗓子都哑了,只能像小猫一样轻轻啜泣,漂亮的小脸蛋皱成一团,看上去特别惹人心疼。
“学长,还是你来吧。”滕峻试着伸了两次手,就是下不去。
“崔熙,你别一直犹豫,快帮砚砚把胶布扯下来,捂着嘴多难受。”崔爸爸、崔妈妈也急了,可他们只能催促崔熙,要让他们自己动手,可能就和滕峻一样了,根本不敢动手,就怕扯痛了砚砚。
“砚砚,你是最勇敢的男子汉,对吗?”崔熙从滕峻手上接过砚砚,把他搂在怀里。砚砚茫然地看了看崔熙,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他点头的同时,崔熙飞快地把贴在他嘴巴上的封口胶扯了下来,因为速度够快,所以不是很痛,砚砚也没有哭。
“宝贝儿,真棒,不愧是我儿子。”崔熙说着在砚砚脸上啃了两口。
“爸爸,你和爹地怎么才来,我好害怕,哇哇……”砚砚抱着崔熙,哭得一塌糊涂,眼泪和鼻涕全都糊在了他的衣领上。
“崔熙,要和砚砚亲热不急着现在,我们赶紧带孩子去医院看看。”虽然砚砚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可他的年纪毕竟那么小,就是吓着了也不得了,不带去医院检查过,崔妈妈放不下心。
“是啊,学长,我和妈带砚砚去医院,你把那个混蛋修理下,修好了再报警。”敢动自己的心肝宝贝砚砚,滕峻怎么可能轻易放过王飞。
“不去医院,不去……”砚砚趴在崔熙怀里,一哽一哽地抽泣着。
“砚砚乖,不哭了啊,我们不打针的,就让医生看看,看过了医生,爸爸给你买最喜欢的玩具飞机,还有……”崔熙轻轻拍着砚砚的背,又是哄又是求的,可惜砚砚不为所动,就是反复说着“不去医院”。
“好,不去,砚砚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医院了。”眼看砚砚对去医院抵触地厉害,崔熙怎么劝都没用,滕峻率先认输,实在不行他让徐青请个经验丰富的儿科医生到家里来给砚砚检查,效果也是一样的。
“爹地,抱抱……”听说可以不去医院,砚砚朝着滕峻伸出双手。
“学长,我们先回家,这里就交给你了。”滕峻说完抱着砚砚回家,崔爸爸和崔妈妈紧随其后。临出门前,他们各自踹了王飞一脚。
崔熙的目光四下扫视一圈,抓了卷封口胶出门,就像滕峻想的那样,他用胶布把王飞缠成了不能动弹的木乃伊,然后才打了报警电话。
砚砚回家就睡了,睡得却不安稳,崔妈妈说是小孩子魂轻,被吓着了就是这样,还给熬了碗安神汤来,两人灌着砚砚喝了下去。
滕峻仍然不放心,他给章景明和徐青打了电话,说明了今天的事情,让他们请个信得过的医生过来。事关宝贝孙子,章景明哪里坐得住,不到一个钟头,他就亲自带了位同事过来,是儿科的主治医师。
医生给砚砚做了全身检查,的确没有外伤,就是吓着了,开了点安神的药物,说是砚砚喜欢吃就吃点,不喜欢也可以不吃,关键是他们当家长的,这几天要多陪他,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着这件事。
滕峻还问了,砚砚被锁在箱子里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比如幽闭空间恐惧症什么的,需不需要看心理医生,章景明和同事都笑了。
那位儿科大夫告诉滕峻,小孩子对三岁以前的事情都是没有记忆的,所以不用担心这件事对砚砚的以后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只是最近这段时间,他们要重点关注孩子,最好能给他换个环境。
章景明是临时请假出来的,确定砚砚没事就和同事回去了。
他们走了以后,滕峻跟崔爸爸、崔妈妈提出了搬家的事。
滕峻本来以为他们会犹豫的,没想到两位老人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当初,崔爸爸、崔妈妈坚持住在这里,除了希望拿到更高的赔偿金,周围都是老街坊、老邻居,孩子们聚在一起有地方好玩也是个理由,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后怕还来不及,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再说之前想到滕峻毕业后和崔熙得有地方住,崔爸爸、崔妈妈去年底就把租出去的房子收了回来,年初的时候进行了全新装修,空着晾到现在也晾了好几个月,正好可以搬进去住。
王飞绑架砚砚的原因,滕峻是在第二天从警方口中得知的。
原来,王飞前两年失业后就一直宅在家里,王大叔和王大婶看不惯他好吃懒做,就只管他吃饭睡觉,坚决不给他一分钱。
没有经济来源,宅男当着可不好玩,王飞实在手痒,就找人借钱。
他想的是,他们家的房子有赔偿,他的户口和父母挂在一起没分开,到时候钱和房子赔下来,或多或少总有他的份,不愁还不上钱。
不曾想他们这一带的住户太过强悍,提出的要求也高得可怕,房产商招架不住就暂时避让了,他们也就迟迟拿不到赔偿。
其他人可以不着急,反正钱早晚都会有的,越晚还有可能越多,但是王飞欠的钱越滚越多,已经到了再不还钱就要被人砍手砍脚的地步。
所以那天他在经过崔家门口看到砚砚翻门槛的时候,就动了邪念。
王飞想的是,滕峻有钱,崔熙有名,他拿儿子勒索他们几个小钱用,算不得什么,所以他打着帮忙的旗号,把砚砚捂着嘴抱回了自己家。
只是他没想到,滕峻和崔熙的反应能有那么快,他还没写好勒索信,他们就找上门了,他也就被人捆成木乃伊高唱《铁窗泪》了。
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滕峻只有一个念头,他得把砚砚捂好了。
他马上要进滕氏,以后还要接手滕氏,崔熙的知名度又是节节攀升,关注他们的人只会越来越多,想不高调都是件困难的事情。
这起未遂的绑架事件引起的后果不仅于此,既崔家之后,周围好几家有小孩子的人家都匆匆搬了家,就是怕再遇到一个王飞。
而其他没有小孩子的人家,受他们的影响,也有不少搬家的。
这样一来,泰和房地产开发公司捡了个大便宜,在没有增加赔偿金的情况下,搞定了原来的钉子户们,顺利完成拆迁工作。
砚砚出了这样的事,任老爷子也不说要找滕峻谈话的话了,只让他们好好照顾孩子,什么时候养好了带回去给他看看,他要发红包的。
滕峻闻讯松了口气,他这算是因祸得福吧,他能想象到,任敏和任萱会被任老爷子削成什么样,他默默在心底为他们点了个蜡。
至于砚砚,就像章景明的同事说的那样,小孩子不记事儿,他们当天把他带回学校,他晚上就和韦依寒玩得兴起,然后一觉睡成大天亮。
一周后,滕峻的毕业典礼。考虑到崔熙出场可能会引起的轰动效应,滕峻坚决不允许他在学校礼堂露面,让他待在寝室看孩子。
崔熙不甘心看不到滕峻的毕业仪式,就带着砚砚偷偷去了。
也是他运气好,因为韦依寒和温暖吵架,滕峻和韦浩宇、胡蝶菲提前带着自家小鬼撤退了,没看到他被一众美女包围着索要签名的情景。
“滕峻,砚砚,你们等等我。”等崔熙突围成功,他的老婆儿子已经走得没影了,他拔腿狂奔,朝着宿舍楼的方向跑去。
崔熙刚到楼下,就看见滕峻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抱着儿子出来。
他笑着迎了上去,揽着滕峻的肩膀说,“我们回家吧。”
滕峻不理他,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笑容意味深长。
砚砚看不懂两位父亲的“暗战”,他一手楼这一个,笑得特别开心,“回家,爸爸回家给砚砚做好吃的。”
微风轻拂,几片梧桐叶随风飘落,落在携手而行的一家三口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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