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志诚等人一路急奔,比人家骑马的还要快,好在秦柏松身强力壮,三年来日夜苦练,否则还真跟不上楚志诚的步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四人家中出了什么重大的急事,才这么急着赶路,其实四人走的并不算快,只是四人的脚步本身就有这么轻快。
秦柏松边走边问楚志诚道:“师父,我们真的要这么急赶回去?”
楚志诚道:“唐无踪有事瞒着我们,老谋深算,一定处处防着我们,不会有什么行动,而他不动,我们留在南京城也打探不到什么消息。如果他知道我们这么急着赶回去,只道是无剑山庄发生了什么大事,顾不的他这里了。”
秦柏松道:“师父再杀他一个回马枪,看他有什么行动。”
楚志诚道:“这叫引蛇出洞。”
秦柏松道:“那也用不着这么急啊!”
楚志诚道:“不急不快怎么能让唐无踪相信呢?不急怎么能甩掉唐无踪的盯梢的人呢?当他知道我们急着要回去,也不能确定我们是真的回去,很有可能会派人盯我们的梢。”
秦柏松道:“我知道了。”
众人一直走到半下午,这才改变方向绕道向南京城方向出发,这时才开始施展轻功,比刚才更快了,直到天快夜了才回到南京城,从北门进城,四人顾不得休息,直扑唐无踪的家里。
唐无踪在家中一直等到半夜,这才慢腾腾地出来,向魏享受的东厂衙门走去,而楚志诚等人也尾随其后来到东厂衙门。
唐无踪并未走大门,反而从后面小门进去,早有一人将唐无踪迎了进去,黑暗中,那人先行离去,唐无踪一人慢慢地走到一个院中,走的更慢了也走的更轻了。
唐无踪停在窗外,只见房内的魏享受与魏清风二人在说话。
魏享受道:“唐无踪昨夜去给王守昌验尸了,上次他跟着唐富贵给唐无影也验过尸,难道他在调查这件事?他还知道一些什么?”
魏清风道:“就算他知道又怎么样?他没有武功,你一个手指头都可以掐死他,唐无影都没逃出你的手掌心,他还能怎样!”
魏享受道:“有些事是不需要武功的,如果他真的开始怀疑我们了还与我们合作证明他的那份心比唐无影还难对付。”
魏清风道:“那你想怎样处置他?”
魏享受道:“我喜欢他做事的能力,可是他知道的太多了对我们就不利了,只能将他也再做了,让他与唐无影去阴间再做兄弟去吧!”
魏清风道:“那唐富贵怎么办?”
魏享受道:“唐富贵干的那些事,只要我们说出去,杀他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现在楚志诚就要杀他而后快,只要我们将他的地方告诉楚志诚,就够他受的了。”
魏清风道:“他要是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怎么办?”
魏享受道:“我们是东厂,谁敢管我们!再说只要我们将唐无影的罪名做实,这一切都与我们无关了,唐无影还能活过来指证你我么!再说他也没证据啊!”
魏清风道:“那你去办吧!”
唐无踪听到这里,又轻轻地退到院中,向一旁的房间走了进去,没过多久,另一人从房里走出,并端了两杯茶大步来到魏享受和魏清风和房间里来。
魏享受喝了两口,就让这人退下,没想到这人不但没退下,反而皮笑肉不笑地道:“厂公和魏公公感觉这茶可好喝?”
魏享受看这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怒道:“你这狗奴才,厂公在这里,快退下!”
这人笑道:“你二人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怎么能退下呢!”
魏享受怒道:“别以为你跟了我十多年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这人道:“不错,我是跟了你十多年了,做你的狗奴才也做了十多年了,现在我做腻了也不想做了,因为我们在你的眼里连狗都不如。”
魏清风怒道:“你这狗奴才想怎么样?”
这人冷笑道:“我只是想问问两位公公这茶喝的怎么样?没别的事了。”
魏享受突然觉得浑身无力,眼皮睁也睁不开,只想睡觉,看着那边的魏清风也是一样,心道这是怎么啦,难道是这狗奴才给自己下药了,道:“你敢给我下药?”
这人哼了一声,道:“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你敢对我做的事为什么我不能对你做?”
魏享受道:“我待你不薄啊!你居然会背判我?”
这人道:“你看看我是谁?就知道你待我薄不薄了!”
魏享受与魏清二人再向这人看去,只见这人的面容在不断地改变,片刻之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却是唐无踪的面容,魏清风惊道:“你是唐无踪?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变化面容?”
唐无踪冷笑道:“唐无踪已经死了!”
魏享受当然知道唐无踪与唐无影二人极是相像,如果这人不是唐无踪,就必定是唐无影,可是自己当天明明查过他的脉门,应是唐无踪无疑,惊道:“你是唐无影?”
唐无踪道:“现在唐无踪是我,唐无影也是我,我就是无影无踪,这个仇恨是我兄弟两个人的,所以我是唐无影也好还是唐无踪也好,这个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不是感觉与当天唐无影喝茶的情形很相似啊?”
魏享受惊道:“难道你也给我们下了寿终正寝之毒!”
唐无踪笑道:“公公好记性啊,居然还记得这种毒。”
魏清风马上强行站起来要走,可是刚走出两步,就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几乎就要摔到,靠在桌上对魏享受道:“快快快!去拿解药。”
魏享受当然知道寿终正寝之毒的历害,摇了摇头道:“没有用的,寿终正寝之毒发作起来服解药也已经来不及了!”
魏清风有气无力地道:“唐无踪,你是怎么得到这种毒的?”
唐无踪道:“是你的,你二人用这种毒杀了我兄弟,又用这种毒杀了王守昌,我叔想配制这种毒药,可是我等不及了,因为你要对我下手了,自从我兄弟死后,我有好几天都在这里偷听你二人的谈话,刚才你这阉宦就说要对我下手了,我还能再等吗?只好先下手了,你能买通我的人,我当然也能买通你的人,你二人用这种毒害死多少对手,而没人知道,就因为这种毒让人死于无形之中,而没有任何外伤和中毒的症状。”
魏享受道:“我早就想到你够狠!”
唐无踪冷笑道:“这世上就看谁比谁狠!谁狠谁就活得长,谁就能活到最后,这个道理你比我还懂,不用我来教你吧!”
魏享受叹了一口气,道:“只是没想到你是唐无影!”
唐无踪道:“我是唐无影,你不是说了吗,在别人面前是唐无踪,在你的面前是唐无影吗!想当年,我好不容易捐了官,当然要捞回来了,而被你抓住这么一点把柄,我唐家就为你做了十多年狗奴才,虽然这些年来我升到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捞到的钱十之七八都落到你这两个阉贼的手里,还让我叫你干爹,呸!我本想让你受那蜂巢之毒,让你在临死之时全身溃烂痛苦地死去,可是我实在是等不及了,再说那样朝廷会追查的,现在没有人能查的出来,更没有人会想到是我!”
魏享受道:“当年是我教你狠教你毒,没想现在是养虎为患,当真是报应啊,我只有一个问题,你那一身的功力是怎么回事?”
唐无踪道:“你去死吧!我就不告诉你,让你这老阉贼死不瞑目。”
唐无踪等了一会没见魏享受与魏清风二人说话了,上前一探鼻息,已经没了气息,又冷笑道:“真是便宜你这两个阉贼了!”
唐无踪说完脸上又变成了前面那人的样子像没事一般退了出来,再回到那间房间,然后再以自己的面目出来,然后再轻轻地向后门走去,再从后门回去。
楚志诚等人见唐无踪从进了那间房子没有任何的生音响动,一直在监视这个房间,没注意这位去送茶的人,现在见唐无踪出来了,再跟踪而去,但是对唐无踪在魏享受和魏清风二人的房间里的事一点儿也不知道。
唐无踪回去之后大睡,楚志诚等人见唐无踪回来之后就睡,而且又睡的这么香,便退了回来,另外找了一家客栈休息。
第二天一大早,就听说东厂公魏清风与魏享受二人离奇死亡,他二人身边一位贴身太监也是同样离奇死亡,与二人的症状一样,没发现任何外伤和中毒的症状。
楚志诚等人听说后无不大惊,心想,这是谁下的手呢?唐无影与王守昌死了之后,楚志诚曾怀疑是魏享受下的毒手,可是现在魏享受与魏清风二人也是同样离奇死亡,这个人到底是谁呢?楚志诚等人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唐富贵知道这件事之后,也马上过来找唐无踪。因为唐富贵要知道为什么魏享受二人也是死在此寿终正寝之毒之下。
唐富贵道:“这二人是谁下的手?”
唐无踪道:“是我。”
唐富贵惊道:“是你!你怎么会有寿终正寝之毒?无影与王守昌也是你下的手?”
唐无踪道:“二叔,你也不相信我!我怎么可能去害自己的兄弟呢!我是在我兄弟死子之后就想到可能是魏享受这老阉贼下的毒手,便花重金买通了他一位贴身太监小李子,才知道这老阉贼买通了我们唐家的家奴阿星,我从那位贴身太监小李子手里拿到了寿终正寝之毒,昨晚我已经先让阿星试过这寿终正寝之毒了,果然与我兄弟与王守昌的情形一模一样。楚志诚等人未来之前,我有好几个晚上在偷听这两个老阉贼的谈话,昨天楚志诚已走,我又去了魏享受这老阉贼那里,正听见他已经知道我在给王守昌验尸,怕我对他不利而准备要对我下手,同时我还听见他二人说到我兄弟就是他下的毒手,所以我当机立断就对他二人用了这寿终正寝之毒。”
唐富贵道:“那位小李子要是说出来你的事怎么办?”
唐无踪冷笑道:“如果上面有人知道是他出买了魏享受二人,他还有活路吗?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让他也服了这寿终正寝之毒,一个背判自己主人的人,我能让他再来反咬我一口吗?”
唐富贵道:“你又杀了小李子?”
唐无踪恨恨地道:“魏享受这两个老阉贼该死!这种背主求荣之人同样该死!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人更该死!”
唐富贵道:“你也够狠!不愧跟了我这么多年!”
唐无踪道:“不狠就的被人宰割,不狠我们唐家就没有活路!如果二叔与我再有个三长两短,精明与飞龙能撑的起唐家吗?那老阉贼还会给他二人活路吗?”
唐富贵道:“可是楚志诚昨晚又回来了!”
唐无踪道:“他不是急着走了吗?他又回来干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唐富贵摇了摇头,道:“他知道的应该不多,否则还没见有什么行动。”
唐无踪心想,如果楚志诚知道自己昨晚的事,岂会到现在还没有动作,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让他来坏我们的事了,他现在就是我们心头上的病毒,他不死就是我们死,就看谁更狠了!”
唐富贵恨恨地道:“让他也尝尝这寿终正寝之毒!只是这样死法太便宜他楚志诚了!难解我心头之恨!”
唐无踪摇了摇头,道:“这寿终正寝之毒乃是皇家之物,老阉贼能拿到手也不易,我让小李子从老阉贼那里也只拿到两份,杀了三个人了,已经没有这种毒了。”
唐富贵叹道:“我们身边的人被楚志诚慢慢地瓦解了许多,可惜我们身边没什么人可用了,马报喜等人根本就不是楚志诚的对手,去了只是白白送死,我也只能与楚志诚打成平手,最后也只能是两败俱伤,拳怕少壮,打到最后输的可能还是我!”
唐无踪道:“二叔也没有办法吗?”
唐富贵道:“现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不过楚志诚也是人不是神,总有对付的办法的。”
唐无踪道:“还有人也想他死,甚至比我们更希望楚志诚去死!”
唐富贵道:“是谁?楚志诚还与谁有这么大的仇恨?”
唐无踪道:“一年前被楚志诚等人大败而活擒的海盗鲨鱼帮帮主与那几名倭寇啊!他们一样恨楚志诚坏了他们的大事,恨不的剥他的皮吃他的肉,只要找到这些人,楚志诚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唐富贵当然也知道这些人,因为唐无影就是被楚志诚查到与这些人勾结的证据才被魏享受二人怕引火烧身而杀人灭口的,这一年来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些人,这些人就像海水在炎炎烈日下暴晒中蒸发了,包括这些天也没听任何人说起,知道这件事的人唐无影与王守昌二人都已被魏享受二人杀人灭口了,自己又要到哪里去找到这些人呢?他们能为自己所用吗?
唐富贵道:“他们能为我们所用吗?”
唐无踪道:“不是为我们所用,而是共同互相利用而已!为了共同的敌人,这样我们与他们就可以结盟,共同对付楚志诚了。”
唐富贵道:“可是要到哪能里才能找到这些人呢?”
唐无踪道:“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一定早就知道了,而且他们也知道楚志诚在清算我们唐家之后就会去找他们的,这是一年前就注定的事,现在他们说不定比我们更怕楚志诚去找他们算账,更想与我们结盟,我们只要待价而沽就行了!因为他们只有两条路可走,别无选择!”
唐富贵点了点头,道:“不错,一条是走,就算他们走了也不会甘心的,也会回来报这一箭之仇的,另一条是留,留下来就要面对楚志诚等人的追杀,那怕藏得再深,总有一天会被挖出来的时候,只有楚志诚死了,无剑山庄没了,他们才有安心的日子可过,只有与我们联手才有希望杀了楚志诚,这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唐无踪道:“这样我们就可以利用他们来为我们报仇,如果有机会再控制收买他们,以后一样可以做一翻大事业!”
唐富贵被唐无踪说的五体投地,二人又密谋许久才离去。
楚志诚等人一连几天都不见唐无踪有任何的行动,也不知道魏享受二人的死与唐无踪有关,再说魏享受二人的死自有南京城衙门公差去查,也不想多事,也没见到唐富贵的踪影,便决定先回无剑山庄,看看黄绍归那边有没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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