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他拎着两袋子剩下的打包的食物。天还不算黑,况且这么近的路程也是相对的安全,可是许诺偏要送我回宿舍,他说不放心。
我无奈,毕竟吃了人家的嘴软,也不好意思拒绝。就怕被熟悉的人看到,到他们嘴里越描越黑,明明说的是“新交的男性朋友”传到别人嘴里估计就变了味,“新交的男朋友”。
“明天周六,我带你去爬山啊?”
“都谁啊?”我问。
“我-和-你!”他停下脚步,一字一顿的对我说。
他这是明摆着要和我单独在一起约会。仔细一想,爬山还真不怎么好玩,又累又浪费时间。
“你-真-俗。”我装傻充愣,一字一顿的答复他。
“我怎么俗了?那你说干什么?”
“看电影怎么样?”
“俗”
“去游乐园?”
“俗”
这一路他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游玩的地点,而我也只是回复他一个字“俗”。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让我更进一步了解到原来纨绔子弟也不过如此,和平凡人家的孩子过的是一样的生活。我以为,他会像网上爆料的那样,经常逛夜店,经常泡酒吧,飙车,找嫩模。如此看来他还算个正人君子。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楼下,我停下了脚步。
“好不容易休息,就应该睡个美容觉。”我说。
“俗。”他学我说话,还瞪了我一眼,脱口而出。
然后,他伸腿迈上宿舍楼的台阶。
“停!”我指了指墙角上方的监控器,告诉她女生宿舍男生不能进,如果查到进了哪个宿舍会被学校处分的。
这个规矩也不知道是谁定的,特别有才:男生进女生宿舍,严惩不贷,女生进男生宿舍,后果自负。
他“噢”了一声,把两袋子东西塞到我手里,
“那我走了,明天想好去哪玩,就给我打个电话。”他微笑着,变成六字手在自己耳朵旁比划了一下。
我点点头,他转身离去。
分别之后,我刚爬到三楼,透过走廊的窗户,看见他还站原地。
清风拂过他的刘海,露出了他那张稚嫩的脸颊,他正仰望我所在的位置,我向他摆摆手,示意再见,他也微笑着向我摆手,然后转身离去。
这次,他是真的走了。
拎着两袋子食物,一进宿舍便看见了我同寝的宋佳和张丹丹,她们看了一眼我之后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每次都是这样,在门外还听见里面有动静,一进去就鸦雀无声了,也不知她们是怕我听她们说话,还是在背后说我坏话,反正十次有九次是这样。
我只知道她们两个是湖南的,两个人相互聊天的时候说的都是地方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在寝室,除了有关于学习的问题,她们从来不跟我和苏姗说半句题外之话。
别的寝室都是团结互助打成一气,就我们寝室天天处在冷战当中。这么多东西,我宁可和苏姗分享也不想热脸贴人家冷臀。
苏姗七点多才回来,我正躺在床上玩IPAD。
“吃了蜜了,笑的这么甜。”
看到另外两个室友,我提防起来,向苏姗抛了个媚眼,说:“睡觉的时候在和你说。”
寝室熄灯后,我又和苏姗挤在同一个被窝里,我把白天和许诺吃饭的事和她絮叨了一遍。
“许诺今天找过你,你睡的跟猪似的,我和安雅怎么叫也叫不醒。”
“这样啊,我说怎么做梦总感觉有人喊我呢。”
“那可不是做梦!哎!我听说,他好像对你有那个意思,我问过唐文鑫,听说她挺单纯的还说要找个和他一样没谈过恋爱的。人家身份地位也挺高的,听说他爸是咱们市的副市长......”
苏姗说了这一大堆,我脑袋像进了一只苍蝇嗡嗡作响,最后只听进去三个字,“副市长”难怪白天那几个家伙总是打量着他,原来都知道他的身份非凡。
就我像个傻子,啥也不知道。
“如你所愿,如假包换的官二代啊!”
“不行,感情这事不能凑合。”我摇摇头,一口否决了,况且这可是我的初恋呢。
“你有喜欢的人吗?”
“......”
“是谁?”苏姗细声细语地在我耳朵旁嘀咕,弄的我耳朵直痒痒。
这三个字,我却怎么也开不出口了。
“快说啊?”
我支支吾吾个半天,只觉得脸涨的发烫。
“开法拉利的那个!”
“啊?沈耀祖?”
“呃。”
还是对她敞开了心扉,我把所有关于我注意他的事一口气全告诉了苏姗,说完后感心里舒服多了。
“一个眼神你就把人家给枪毙了?”
“不只是眼神,他要是对她没感情,会让他们打梁乐嘛!”
“是许诺带头的好不好,你也知道他单纯,这事放在自己兄弟身上他们能看的下去嘛,换做是你,这事发生在你身上我和安雅也不会袖手旁观的,他们只是义气用事罢了。那天沈耀祖可是连一个手指头也没动人家梁乐的。”
“可是....”
我犹豫了片刻,苏姗却像读心术似的说:
“你喜欢他,你告诉过他吗?追她的女生是有一卡车那么多,但他也没答应过谁,这足以证明他是个专一的人,大家公平竞争,说不定你就是他的菜呢!”难得见苏姗也会用这种语调说话。
我被她说的话打动了,将我心底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点燃,让我激情四射,热血沸腾。
对,我不应该这么轻易就放弃了,我应该把我喜爱跳舞的执着放在他身上。
那一刻,我才深有体会,原来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可以这么强烈。
我又把上次联谊变相表白的事告诉了她。
“那就顺其自然吧,过多的表白只会让人产生反感。”
这正是我心中所想,他若喜欢我,我向他表白一次他就会明白,若不喜欢,表白再多也是多此一举。
不过,我倒是希望他喜欢我,哪怕是芝麻绿豆大的喜欢我也愿意。
这是不是就叫做为爱痴狂呢?
其实,苏姗才是一个为爱痴狂的人,按她的话来说,如果喜欢一个人那肯定是至死不渝的。她的左手手腕总是带着一个比常人戴的手表链还要宽几倍的首饰,不管风吹日晒雨淋,从来没有见她摘下过。
其实,那下面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刻骨铭心的往事。
有一次,当她当着我们的面摘下那个手链的时候,我和安雅面面相觑,心领神会,那是一条非常明显的割腕留下的伤疤。
我们都以为她是为了唐文鑫那个花心大萝卜才自残的,纷纷骂他败类。
她摇摇头说,不是,那是为了她的初恋而留下的伤疤,因为他得了肝癌,离开了人世。
当时的她,眼眸中闪烁出如湖水般清澈的波澜,头四十五度仰望着上方,泪水自始至终也没有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
“你还爱他吗?”
“他一直在我心里。”她嘴角微微上扬,眼睛里的光芒也随之黯淡了。
这就是我认识的苏姗,不管心里有多难受,从来都不哭。活生生的让眼泪倒流,把所有的悲伤埋没在心底。
“那你爱唐文鑫吗?”
这就是安雅,这样充满伤感的气氛,她非得奇葩的整出这一句。
“不爱,为什么和他在一起呢?”苏姗说。
真白痴,我在心里说。
当我们问安雅,你爱王宇风吗?她马上回答爱爱爱,必须爱。
然后又说出一大堆关于王宇风为她做的丰功伟绩,尤其是那句最为经典,“他会烧我喜欢吃的菜”。
是谁说的许诺单纯来着,这个妞比他单纯多了,一盘菜就能拿下她。
然后,我和苏姗异口同声问她:“那他怎么不当厨师呢?”
安雅没说话,抓着后脑勺看别的地方,
难得见她静若处子一回,她被我们问的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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