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自然而然很容易就能够想到,南宫绝留了下来。悫鹉琻浪两人牵着手进了屋。
倾笑一路尾随,却被楚翊情一把拽了回来。
其实她真的很想跟进去,第一她现在是隐身的状态,根本就不会有人可以看到她的存在,第二,他们这次来到过去,任务重大,一丁点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不跟进去怎么知道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呢?
细节决定成败!可惜,楚翊情似乎不大能理解她的一番良苦用心。一想到这一点,倾笑觉得,那是又气又恨!!!
楚翊情固执的一把拎起倾笑,走到了大树后面:“你进去做什么?小心坏了人家的好事!小小年纪,也不怕长针眼。砝”
倾笑委屈道:“怎么可能破坏?!难道我还会惊叹鼓掌喝彩不成?”
楚翊情继续固执道:“你一个没成亲的姑娘,看这些不好。”
倾笑继续抗争:“怎么不好?就是没有经验才要努力学习啊!遒”
屋内的灯突然灭了,楚翊情回头看了下,然后将倾笑逼到一棵树边,将她困在狭隘的区域内。
他垂眸轻笑,声音十分的悦耳好听,“要不,我教你?”
倾笑虽然好奇,可还不想身体力行,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半天,结巴道:“不,不用了,太麻烦。”
楚翊情继续笑道:“不麻烦,比起偷看,我觉得还是我教你比较快一点。”
倾笑连忙拼命摇头:“不,不,我还是看书学习的好……”
楚翊情挑眉:“书?什么书?你放在哪儿了?我帮你检查一下,适不适合你看,你要知道,现在有些书也是会乱写的,毫无逻辑性和依据,到时候被坑了不太好。“
倾笑差点咬住了自己的舌头:“没,没有,我是想看书来着,这不,不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嘛……“
楚翊情笑了笑:“那真的太可惜了,漫漫长夜,我们还是数星星吧。“
他抱着倾笑的腰,轻轻一跳,坐到了一棵大树上,笑着望着她:“怎么样?这个高度够吗?不够那边还有棵更高的,你抱好我的腰,我带你飞过去。“
倾笑无语地抖了抖,看了看凄凉的夜空,萧瑟的夜,欲哭无泪道:“够了!绝对够了!够的不能再够了。“
南宫绝比凝玉大了整整五岁有余,之前外界一直盛传他喜好男色,就在凝玉进宫并成功侍寝之后,这个谣言就不攻自破了,没有后宫的争斗,两人相处倒也和谐,简直是有史以来最和谐最安宁的后宫……
凝玉喜欢跳舞,南宫绝就为她专门打造了一个巨大的舞池,建立在湖面之上。
如果这是凝玉自己开口要求的,很快全朝上下一定都会骂她是个妖女,是个祸害,但这个主意完全是出自南宫绝自己,就连设计的样图都是他自己亲手画的,羽国上下都在传送南宫绝是多么的温柔,细心,全国未嫁和已经嫁了的少女都开始羡慕起凝玉。
由此可见,男女的地位相差真是有点大。
但是有些东西自己要来的多没有意思,还是别人主动给你的好,只有这样,才能显现出对方有多在乎你。
各个名门望族开始训练自己的女儿,无论言行举止,居然都开始向凝玉靠拢,还甚至找了很多名师来辅导自家女儿练舞。
一时间,整个羽国,舞姬的地位都提高了,舞姬出门都是昂头挺胸,俨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这种风气流行了很久,直到惊动了薛老爷。
薛家老爷是先皇的难得的知己,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长女薛妤妍更是被先皇赐婚给了未来的皇帝,也就是现在的南宫绝。
一来,在那个婚事是在当初先皇御驾亲征,在战场上定下来的,所以并没有拟成圣旨,只是口述了一下,再来,定下婚事的时候,南宫绝才六岁,薛妤妍更是还被抱在怀里面,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这就造成了南宫绝登基一年,后宫虚设,更是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
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提,它就不存在的,你忘记了,自然会有有心人帮你记着。
凝玉进宫之后,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薛家受到了刺激,要翻天了,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
薛妤妍在后宫之中见到凝玉的时候,一脸诧异:“果真是你,所以说,逸说,你是他要送进宫的礼物,果然如此,他没有骗我!我应该相信他的!”
身后传来窸窣声,凝玉回头,只见南宫绝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出现,他估摸着是刚下朝,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就站在她身后几米远,一向温柔的眼眸闪过一丝失望,一丝伤痛。
计划还没有开始就被撞破,是很令人绝望的,她还并没有确信南宫绝是真的爱上她,就暴露了身份,这后果她不敢想象。
好就好在凝玉在进宫的时候,就没想过自己可以活着走出那个宫廷,她对于自己的人生早就没有任何幻想了,只是将就着过着,如同行尸走肉。
自从进宫之后,她每日每夜都希望快点推翻南宫绝,这样她就可以完成任务。
失忆前,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连自己是谁都完全不知道,但是她遇到了南宫逸,虽然南宫逸是在利用她,但是她不怪她,她甚至庆幸自己还有被利用的价值。
为了南宫逸,她入了南宫绝的后宫,她知道南宫绝对她好,但是不知道南宫绝为什么会对她好。
不过,那又怎样?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毁了南宫绝。
她一向都不认为自己有多高尚,就算这样看起来再卑鄙,再狠毒,甚至说不定会被留在历史上,供后人唾弃,她也不会有怨言。
但是事到如今,凝玉第一次感到绝望,她的前路不见了,后路也被断了,就站在原地,无处可逃。
没有人爱她,没有人同情她,更没有人会听她的解释,她想,或许她能做的就只能到今天了。
她原本的打算是,南宫绝如果死了,那么她去陪他,她也不会独活,虽然不爱南宫绝,但南宫绝毕竟是她的夫,而肮脏的她根本就不可能再留在南宫逸的身边,为了他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接下来等待着她的是冷战。整整冷战了半年,从夏天,冷战到了冬天。
薛妤妍进宫,南宫绝并没有过多阻止,只是赐给了她一个宫殿,让她住了下来,对外说是女官,并没有召她侍寝。
凝玉则躺在自己的玉阁晒着太阳,突然有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溜了进来,递给了她一封信。
虽然后宫一向是外朝很难插足进来的,但只要你打点妥当,想跟里面的人见上一面其实也并不是很难,加上凝玉已经失宠,已经很少有人关注她了,所以她在宫内一个隐秘的地方见到了好久不见的南宫逸。
本来凝玉不准备来见南宫逸的,毕竟这风险有些大,但是她内心深处还是很想他的,在看到那熟悉的笔迹后,就开始出现了迷糊的状态,等到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了两人约定见面的地方,南宫逸已经站在那里等她。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凝玉望着他的背影,沉默了良久终于开口。
“再过几日,南宫绝外出行猎,他会带上你,届时会有刺客出现,你见机行事,趁机重新获宠。记住,别让我失望。”南宫逸听到她的声音,转过身,淡淡的说道。
凝玉觉得好笑,“他已经不信任我了,出宫又怎么会带上我?你未免太高估了我。”
南宫逸笑了笑,走近凝玉,伸手将她的披风调整了下,“这个你不需要担心,记住我的话就好。”然后擦肩而去。
难得一次见面,却只是短短的几句话,而且还是命令。好在凝玉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难过,却还不至于痛彻心扉,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内睡了一觉,精神就好了许多。
手中还拿着他的笔迹,一笔一划,都是那么的熟悉,笑了笑坐起来,将信放在烛火上,一点一点燃尽,就像是她的心。
没想到,她果真接到了外出行猎的通知,南宫绝给了她一顶轿子,而他则是骑马,凝玉一直紧张的不停掀着轿帘往外看,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以至于他人生疑。
但是她是知道会出事的,要一点都不担心,那才叫奇怪。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下起了雪,她冷的哆嗦了几下,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真的很冷。
队伍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一个暖炉从轿帘递了进来,凝玉诧异接过,只见那双手大拇指上还带着一个玉扳指,上面隐隐约约刻着一个字,绝。
是南宫绝。
原来他早就知道凝玉很怕冷,早就在出宫的时候,就叫人准备好了一切,虽然两人在冷战,但是他的心思一直挂在她的身上。
让一个帝王变得如此细心,实属难得。
迷迷糊糊,队伍不知道走了多久,许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凝玉舒了一口气,走出轿子,伸了伸懒腰。
就在这节骨眼上,她无意中发现远处树上有个黑色的身影,心中一惊。
一支箭准确,突然地从远方射来,直奔向站在一旁跟别人对话的南宫绝身上。
林中千百只鸟鸣叫着飞出,大多数人都是在外围保护着,能够接近皇帝的人,其实根本不多。
凝玉眼眸暗了暗,咬了咬嘴唇,扑向了南宫绝。
一声闷哼,他被她压在了身下,压得有些疼,脸色不悦,眉头微皱,将身上的她扶了起来,一双冰冷的眸子在扫过自己所触碰之处的鲜血时,露出了慌张之色:“怎么回事?”
凝玉轻轻笑着,目光温柔:“没事,只是事发突然,我没有来及考虑,你不能有事……”
她呻吟了一声:“可是实在有些痛。”
他沉默不语,只是盯着她。
她小脸皱成了一团,痛的沁出了冷汗:“我……我会不会死……”
他的眼中浮过一丝恼意,突然起身,将她摔在了地上,凝玉中箭的后肩摔在了地上,又深入了几分,痛的几乎快要晕了过去,鲜血直流。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你这又是在演戏吗?”
她张了张嘴,可是虚弱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皱眉蹲下身子抱起了她,两只手都在颤抖,不停地往队伍后方跑去:“太医呢?太医在哪里?!”
随着皮肉的撕裂声,她痛的叫了出来,那种感觉生不如死,她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眼泪不断流着。
他望着从她后肩取出来的长箭,愤怒地折断,扔在了地上:“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你到我身边来究竟图的是什么?!”
她无力地笑着。
他叹了口气,挥退了所有人,坐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帮她上着药,动作极轻,生怕弄疼了她。
她的心中一暖,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他捧起她的脸,吻上了她的眼角,她的眼泪,然后紧紧抱住她,生怕丢失了,声音无奈地在她耳边回荡:“凝玉,我原谅你了。”
听到这句话,凝玉的眼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哭的都开始咳嗽,可能是好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其实,凝玉也只是一个弱女子,一个渴求一丁点温暖的弱女子。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暖,像是在哄小孩子:“好了,不哭了,是我错了。”
凝玉闻言抽泣了几声,果然不哭了。
倾笑对楚翊情说:“我觉得,凝玉喜欢南宫逸,那无外乎是因为她醒来后,第一个对她好的人就是南宫逸,如果她一开始遇到的就是南宫绝,后来也不至于有那么多悲剧了。”
楚翊情点头赞扬道:“你倒是聪明了一回。”
倾笑和楚翊情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一切,虽然觉得这样是侵犯他人*,不太道德,但为了自己的工作,他们必须如此。
好在在这个时空中,他们只是一个虚幻的存在,可以隐身,也可以不吃不喝。
这更便于他们可是全程监控这历史中这些人的一举一动,在适当的时候,将薛妤妍的魂魄放出来,当然现在还不是时候。
虽然倾笑一直无法判断,薛妤妍最想改变的是什么,但是从以前的几次谈话来看,她这一生,最后悔的应该就是嫁给南宫逸吧。
那次行猎回宫之后,凝玉重新获宠,甚至比以前更胜。
南宫绝送给了她一场震惊全国的大婚,羽国皇宫被装饰的喜气洋洋,屋内点燃着喜烛,虽然是冬日却让人感觉很温暖。
凝玉的伤只是皮外伤,南宫绝为她寻来了最好的药,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房内。
宫女们在一旁说着祝福吉祥的话,直到南宫绝过来,挑了盖头,将他们遣退。
倾笑第一次见别人大婚,哭着闹着缠着楚翊情就是不肯走。
只见南宫绝轻轻将凝玉的头发散了下来,然后拉着她的手,坐到了桌边,声音温柔:“教我怎么帮你梳发髻,可好?”
倾笑重心不稳,差点摔了一跤,好在楚翊情急忙扶住了她。
坐在镜子前的凝玉脸颊闪过一片绯红,低头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应,南宫绝从桌子上取出梳子,皱眉比划了几下,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你不说话,我就按照自己的想法试试了。”
凝玉没有反驳,估计是被她即将出现的新发型吓傻了。
事实证明,南宫绝并不是样样全能的,虽然看上去信心满满,不过手上功夫着实笨的可以!
果然,那发型简直比在床上蹂躏过的海牙凄惨。
红烛燃烧之下,南宫绝苦笑不得的从身后圈住凝玉,声音很是无力:“都是你不教我,你看,被我给毁了。”
凝玉笑道:“我觉得很好,挺有特色。”
听到特色两个字,南宫绝的眼神差点吞了她,像在闹别扭一样:“你这是欺君!”
“那你可会怪我?”
“考虑一下。”
洞房花烛之夜,***一刻值千金,而这俩人却情愿在那里梳着头,卿卿我我,倾笑再次觉得,南宫绝是个很细心的人,他完全是考虑到凝玉身上有伤,不适合行剧烈运动。
多么的体贴,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他那样的宽容心和忍耐力的,所以说,这才是真爱!
之后的生活简直是甜蜜又舒心,就像冬日里的暖阳,凝玉被困在玉阁内,接受着各种礼仪,准备接受封后大典。
南宫绝也跟凝玉约法三章,再也不冷战,再也不互相猜忌,再也不吵架了,因为一次冷战,凝玉才会受了伤,幸好射中的是肩膀,南宫绝很难想象,万一射中的是心脏,他要怎么才能挽回自己所犯下的愚蠢错误。
宫中的药是极好的,凝玉肩上的疤痕都消失不见,南宫绝来到她的玉阁,看见她正半躺在床上看书,笑道:“这是我前几日从你这儿拣到的帕子,上面绣着南宫,可是送给孤的?”
没有想到南宫绝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跑了过来,凝玉吓了一跳,虽然没做亏心事还是心慌了一下,然后想到,这整个国家都是他的,他爱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怎么会事先打个招呼?
事先移到他手上拿着的帕子,心中一惊,连忙抢了过来,尴尬地笑道:“这帕子旧了,下次我送你个新的。”
南宫绝郁闷地看了看手中突然消失的帕子,干笑了两声,坐到床前搂住她,笑道:“好,那我等着你。你猜孤喜欢什么花纹的?”
凝玉愣了愣:“陛下是天子,要不,绣龙吧?”
南宫绝捂住她的嘴,“不要叫我陛下。”
凝玉甩开了他的大掌,一脸惊讶,“啊?”他怎么会这么奇怪,这么轻易就发火了?她自我觉得,应该没有做错什么吧……
“叫我绝。”南宫绝固执道。
凝玉皱眉:“怪怪的。”
“那夫君也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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